-梦呓
Ⅰ. 她裹着裘皮袍子移步窗边,一手拉着镶了厚厚毛皮的衣领,一手推开了木窗。
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被虫蛀腐朽的窗框吱吱呀呀地落下一大片灰尘,灰蒙蒙的光软绵绵地溢进来。外面雪下了很久了。整个天地都是阴沉黯淡的,倒不是像下雪,而像是满天的灰烬簌簌地往下落。
她轻轻倚着窗台,望着外面已薄薄地在地面上覆盖了一层的雪。隐约听到有人的交谈声,她没有顾得上细听。
手中紧紧抓着那本书。那群人费尽心机想要拿到的书。不知是温度太低还是心绪不宁,她的手指指节因紧握而淡淡地泛白。
“不能给他们。不能。“
“你别去,不能去!“
她低着头笑容轻得像一尾转瞬即逝的游鱼,而摆尾划开的涟漪还盈盈地漾在空气中。那时还没有下雪。她很奇怪深红色的地砖如是泥泞,而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下了雨。
[以前一直以为你那么远,原来从开始你就在我身边。
可曾经靠的那么近的记忆,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踩着泥泞的小径,走向那座顶端浸在雾霭里的建筑。
她一直以为那座建筑离她很远很远,远的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近。她没想到它在这么近的地方,在这么近的地方待了那么久。
绕过前厅,从狭窄破旧的楼梯上去。像是去赴一场有去无回的宴,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回过头。
“你走吧。我要上去了。“
她心里不知怎么的想象起从下面那个角度看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逆着光,脸庞的轮廓被点亮成柔软的曲线。笑容破碎在阴影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