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Tao‖131221『转载』诸神黄昏（副灿鹿开白）

“他是你最小的哥哥，外面叫他KAI，能力是空间穿梭。”张艺兴解释。
朴灿烈指了指茶几上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对吴世勋说：
“他的能力看着挺吓人，其实就是从厨房端菜的时候挺好用。”
“朴灿烈你找打！”
金钟仁突然出现在朴灿烈面前，张牙舞爪地要打人，却被张艺兴拎到一边。
“嘟妈出来了，小心他不给你饭吃。”
“切，嘟妈才不会呢。”
“怎么了，我怎么了？”
这时，他们嘴里的嘟妈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听见有人说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吴世勋舔舔嘴唇，这屋子里的人都好看着呢，怎么让他一看就好像鬼屋呢。
“暻秀，先把盘子放下。”
吴亦凡好像听见了吴世勋心里的吐槽，淡淡地斜了他一眼。
“吴世勋，老小。”
“哦，你就是我们家老小，这么快就来了。”都暻秀放下盘子，憨憨地笑着。
“我叫都暻秀，家里的老九，外面叫我D.O。我的能力没什么，就是力气大。”
“你的能力要是没什么全家都可以安息了。山崩地裂哎~”
朴灿烈无语望天，他们家嘟妈就是，谦虚过头。
“山崩地裂哎~那不就和地震一样。”
吴世勋惊讶地看着都暻秀。
“而且是十二级哎~”朴灿烈补充道。
“那……我的能力是什么呢？”吴世勋问。
“幽草说是风。”鹿晗回答。
“幽草？”
“幽草是……”
“哎，还是先吃饭吧。”都暻秀打断他们，“我特意给老小做的。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都做了点儿。”
“是啊，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吴亦凡点点头，示意大家先吃饭。
“哎，终于可以吃饭了。”
朴灿烈拉着鹿晗和吴世勋坐到地上，把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塞进吴世勋手里。
“快吃快吃，嘟妈做饭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朴灿烈话音刚落就塞了慢慢一嘴的食物，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上辈子是饿死鬼，别理他，你快吃。”
鹿晗剥了一只虾放在吴世勋碗里，朴灿烈在一边呜呜地抗议表示自己也要。鹿晗横他一眼，拿了一只虾剥起来。
其实，家里人的吃相都很好，除了朴灿烈。但也多亏了他，这顿饭吃得很热闹，抢着吃的饭最香。后来吴世勋才发现，有朴灿烈的地方总是那么热闹。当后来的某一天，他离开他们的时候，吴世勋才觉得，没了朴灿烈，他们就连笑似乎都不会了。

五、礼物
吴世勋一直在盯着幽草发呆。他觉得最近他发呆发得太多了，最近的惊喜和惊讶也太多了。吴世勋看着幽草似在看他又好像没在看他的眼神纠结了，不止哥哥们，这个祭祀在他眼里都像是熟人，只是，他真的不认识他们……
“哎~幽草，你这里怎么总是这样，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朴灿烈看着一见面就对着发呆的两个人，无聊地四处转悠着。
“怎么没有地方坐，那几本书摞一摞不就能坐了么。”
幽草挑着一边的眉毛，视线从吴世勋身上移开，去看朴灿烈。
“真是，每次都这么憋屈。”
朴灿烈撇撇嘴，搬了些书摞起来。
“你坐的那可是书，是书！”幽草两手掐腰教训起来，“你知道，你屁股底下坐的那几本可是古本，古本！别人想看都没得看，给你当凳子你还嫌！”
幽草说着挑挑眉毛。
“还是，你拿了我的东西就连我的门都不想进了。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想见了呀~”
“哎~这话是怎么说~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你是我亲亲幽草姐姐啊~”
朴灿烈大狗一样蹭到幽草身边，像蹭鹿晗一样如法炮制。
“姑姑，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姑姑，不是姐姐！”
幽草推开他金黄色的蘑菇头。
“什么姑姑啊~早几年你说是我们姑姑还有人信，可是你让他们看看，看看，姑姑你让我怎么叫得出口啊~”
朴灿烈弯下腰与幽草平视。
“幽草，怎么这么些年你都没变过。以后要是我们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你要不要叫我们爷爷啊~”
幽草笑着，眼睛弯弯得像月牙，就连里面流出的光芒都是月光一样的，莹莹的耀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真正的情绪。
“要是有那么一天，你们真的都变老了，我倒是乐意叫你爷爷。”
“那就说定了啊~我们要当你爷爷~”
“够了。”吴亦凡看不下去，扒下猴儿在幽草身上的朴灿烈丢到一边，“今天的主角不是世勋么，朴灿烈别跟着抢。”
“对。”
鹿晗接住被吴亦凡扔过来的朴灿烈，把他按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书架边开始看书的金钟大旁边。
“你老老实实陪钟大看书。”
“幽草，你快带世勋去吧。”金俊绵看看满脸不情愿的朴灿烈，“这群人在你这呆不住，你快点儿完事儿我们好回家。”
“刚来就急着走，我把你们养大了是吧。”幽草没有好气，“一群小狼崽儿。”
幽草用她那漂亮的眼睛翻了个铺天盖地的白眼，用行动来诠释什么叫暴殄天物。
吴世勋舔舔嘴唇，表示这个白眼翻得很有杀伤力，他连盯着幽草发呆的心思都没有了。
“世勋，走。”
幽草伸出手来牵吴世勋。吴世勋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一只宝石戒指，宝石很大，紫色，蓝色，绿色……色彩斑斓的很好看，很值钱的样子。
“你们家除了一个吃货，又来了个财迷。”
幽草看着吴世勋对着她手上的宝石垂涎欲滴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吴世勋，那个宝石我都没碰过呢，你也不许碰。”
朴灿烈开口警告。吴世勋当做没听见，去抓幽草的手，不偏不倚地包住幽草戴戒指的手指，和，那枚戒指……
“吴世勋，你故意的！”
朴灿烈叫唤起来。吴世勋瞥他一眼，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跟着幽草进了书架后面的密室。
吴世勋在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看见过密室这种东西，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进到密室里来。
吴世勋舔舔嘴唇，看着面前漆黑的一片，不自觉地握紧了幽草的手。
“怎么，怕？”
幽草突然开口，声音在不知道尽头的空间里里回荡了好久才停。
吴世勋摇摇头，也不管幽草看不看得见，反正他是不敢说话。
幽草撇撇嘴，伸手一抓，四周就亮起了烛光。
有光亮，吴世勋放松下来，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
在吴世勋面前的是长长的阶梯，盘旋着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好像尽头就是地心；整个走道用沉重的青砖砌成，烛台是中世纪的样式。吴世勋跟着幽草踏上台阶，扑面而来的是古老的泥土的腥味儿和潮湿的味道，掺杂着一缕幽幽的檀香味。
吴世勋跟着幽草沿着盘旋的台阶向下走，动作渐渐变得机械，连时间的概念都不清楚了，吴世勋觉得自己要被转晕了。
那种幽幽的檀香味飘渺地缠绕在身边，闻久了，连意识都开始飘渺起来。吴世勋甩甩头，目光落回前面带路的少女身上，视线突然模糊起来，前面少女白色的衣服变成了暗红色的长袍，有很长的后摆。吴世勋伸手去抓她，少女回过头，吴世勋还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就不见了。
所有蜡烛同时熄灭，吴世勋陷进一片黑暗里。四周的温度降下来，很冷。
吴世勋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地伸手摸墙，即使那墙壁冷得像冰壁，他也没有收回手，反而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在黑暗和未知中，这堵墙像是唯一的依靠。
吴世勋靠着墙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很冷，吴世勋渐渐觉得很累，好想睡觉。但是，不能睡。吴世勋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如果睡着了，就会像妈妈那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吴世勋吸吸鼻子，一个长廊而已，走出去就好了。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虚无中传来。
“世勋，世勋呐……”
谁？是谁在叫我。
吴世勋停下动作，在虚无的黑暗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世勋，世勋呐……”
声音好熟悉，是谁，到底是谁呢……
“世勋呐，妈妈好想你……”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世勋好想你，妈妈你在哪？”
吴世勋的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密室外面的一群人静静地听着。
“我们没有提醒他一下，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朴灿烈摸摸鼻子说。
“是不地道，可是我们不能说，这是幽草的规矩。”金俊绵无奈笑笑。
“不说是为了他好，要是幽草知道我们给他提醒，说不定世勋会更惨。”
鹿晗放下手里的书，有点烦躁。
“别担心，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吴亦凡安慰道，“幽草总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怎么不会，”金钟仁哀叫道，“你看嘟妈整天一副在看恐怖片的惊悚表情，还不是当时让她给吓的。”
都暻秀瞪着一双大眼睛猛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让他看见的是妈妈么。”张艺兴看看其他人，“是他妈妈哎~”
“世勋的妈妈是被冻死的吧。”金钟大记得吴世勋说过，他妈妈死在一个寒冷的夜晚。
“那现在，长廊里不是会很冷。”秀珉看看金钟大。
他们的老小要是被冻坏了可怎么好。
的确，吴世勋被冻坏了。
他正靠着墙蜷缩在地上，他的妈妈还在叫他，如果他闭上眼睛，就可以投入妈妈的怀抱，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可是，吴世勋就是不想闭上眼睛。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肯闭上眼睛呢，那是妈妈和爸爸哎~
可是，他如果跟妈妈走了，会有人伤心的。
是谁，谁会伤心呢？
“世勋呐，哥哥带你回家。”
艺兴哥……
“走，回家了。”
鹿晗哥……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秀珉哥……
“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们是一体，永远不分开。”
亦凡哥……
对啊，跟妈妈走了的话，哥哥们会伤心的。
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可是，世勋要活着，和哥哥们一起，好好活着。
吴世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快走，走出这里就可以回去了，哥哥们在等着，嘟妈说回家有菱角炖肉，朴灿烈说菱角比肉好吃的。
得快走哎~
吴世勋迈出沉重的一步，突然，眼前亮了。
飘渺的香气散去，寒冷也消失了。
空间突然亮了起来，吴世勋站在一间好像透进月光的石屋里。石屋中央站着穿着暗红色长袍的少女，左耳大红的流苏，一双深渊般的眼睛。
幽草。
“那群家伙养的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你就那么相信他们了。”
幽草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吴世勋。
“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就应该这样的。”
幽草走向吴世勋，长袍的后摆拖在地上，吴世勋看见她依旧赤着脚，一双苍白玲珑的脚赤裸地踩在黑色的地面上，暗红的长袍拖在脚边，画面阴暗美好。
“所以，刚刚那是什么？”吴世勋问。
“没什么，一个小考验。你哥哥们都做过的。”
“那么，我是通过考验了么？”
“恩，算。”幽草轻描淡写地点头。
吴世勋很想撇嘴的，很想狠狠教训这个小丫头一顿的。她是不是要这么不靠谱啊~刚刚他真的差点被冻死哎~
“如果我不通过，是不是就会被冻死？”吴世勋舔舔嘴唇，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怕死？还是，怕冷？那你就通过呀~”
幽草转身走开，不再理他。
吴世勋站在原地气闷了一会儿，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那句话怎么说，好男不跟女斗来着~
吴世勋转过头，开始打量这座石屋。
说是石屋，不如说是一个经过加工的巨大洞穴，头顶是裸露的泥土和岩石，四周用青砖砌成一个个高大的拱门的形状。吴世勋数了数，正好十二个。
石屋的正中间是一个大石桌，石桌上面悬着一颗发光的宝石，宝石发出月光一样的光芒，像晴朗夜晚的皓月当空，照亮了整个石屋。
吴世勋在石屋里转着。他走近那十二座拱门，发现拱门里面都立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上面刻着他不认识的文字。这些字他不认得，可是那上面刻着的图腾他是认得的：秀珉哥的雪花，俊绵哥的水滴，朴灿烈的凤凰，自己的风，还有两个他尚未见到的图腾：光和沙漏。
吴世勋看着那些石碑，觉得这像是十二座坟墓，里面埋葬的就是他和哥哥们，还有另外两个他没见过的人。
这种认知让吴世勋觉得很不舒服，甩甩头，注意力转移到幽草身上。
幽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深蓝色天鹅绒的布铺在石桌上，然后站在那里示意吴世勋躺上去。
就这么简单，躺上去就行？
吴世勋突然想知道，朴灿烈他们为什么会哭着离开。
“放心，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朴灿烈哭不是因我做了什么的。”
幽草像是看穿了吴世勋的疑问，笑笑解释道。
“那他们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他们，也不记得了。”
幽草让吴世勋躺在石桌上。
“世勋呐，睡吧，醒来就好了。”
幽草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低沉动听。吴世勋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没多久就闭上眼睛，呼吸绵长起来。

十一、门 开启
就如张艺兴所说，朴灿烈第二天一早在鹿晗怀里醒来就开始欢蹦乱跳，鹿晗长鹿晗短的。闹得鹿晗想要拎他耳朵教训，但看到他重伤初愈，苍白着一张脸就怎么也狠不下心，只得容他闹。
朴灿烈拉着鹿晗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俊绵也带着白贤从房间里出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人围住，问东问西。
卞白贤除了被朴灿烈烧了几下，倒是没什么大伤。所以，当吴世勋看见朴灿烈露着一口大白牙，推着鹿晗出来的时候，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
“朴灿烈你还好意思笑。你不是自称最厉害么，昨天真的差一点就惨烈了~”
“你好意思说！”朴灿烈炸毛，“要不是你说要带回来当哥哥，我也不会那么惨~”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很想知道。”吴亦凡撂下电话，“你是怎么想到要带他回来的。你怎么会知道，他是我们家老六？”
一家人的注意力从卞白贤转向吴世勋。
一直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吴世勋为什么突然要朴灿烈停手，又为什么一定要带卞白贤回家，而恰巧刚刚那个电话，幽草承认了这个人就是他们家老六，吴世勋到底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吴世勋摊手，一脸无辜，“这个你问幽草。”
“吴世勋。”吴亦凡的声音很低，周围的气压也很低。
吴世勋舔舔嘴唇。
“就是幽草啊，你们在密室里不都睡着过么，其实每个人都在那里做了一场梦，幽草说梦的内容是我们的前世。”
“前世？”秀珉疑惑。
“幽草是说过，”吴亦凡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注定的，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吴世勋点点头。
“那既然我们每个人都做过关于前世的梦，为什么我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却记得呢？”张艺兴歪着头问。
“不知道，幽草没说。”吴世勋无辜地耸耸肩。
“不记得就不记得，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朴灿烈说，转向卞白贤，露出一口大白牙。
“白白，你听见了，你是注定的哎~你捅我那一剑外加那道口子就当我的见面礼啦~”
“反正是一家人啊，你怎么好意思找我还，是不是~”
卞白贤没有画眼线，一张素净的脸笑起来就像春风吹过。他对环境熟悉得很快，一个上午就已经可以和大家开玩笑了，就好像他一直就住在这里，和这些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这也使他相信了吴亦凡说的话，他们都是注定的，他卞白贤注定会住进琼花苑，成为EXO的一员。
“朴灿烈，你可真是大方，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方，什么时候你把命也送给人家。”
鹿晗挑挑眉，看得朴灿烈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鹿晗，我保证，没有下次！”朴灿烈举手发誓，“再说，我的命是你的嘛，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我保证你死了我再死。”
“你最好是~”
“朴灿烈，不管你有没有下次，这次的罚你得先受完。”
吴亦凡强忍着打冷战的冲动，板着脸继续说。
“幽草刚刚说了，朴灿烈，吴世勋，金钟仁，禁足一个月。”
“啊~为什么~”
“不公平啊，祸是朴灿烈闯的哎~”
“打人毁物的是朴灿烈~”
“你们怎么能全怪我，说话要有良心~”
哀嚎声顿起，吴亦凡苦恼地揉揉太阳穴：他们还小，是弟弟，还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还不懂得犯了错要受罚，我要有耐心……
刚刚在电话里被幽草教训的时候才知道，朴灿烈他们三个去的那条街道是整个人类世界中最大的特殊能力者聚集地，是那些和他们一样有特殊能力却没有投靠任何一方势力的人聚集的地方，也有恶魔的战士混迹其中。
他们称之为“炼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是永远的秘密。就像吸血鬼，不论他们是否存在，不论他们是不是人们的凭空想象，但，世界上一定有类似他们的生物，他们曾经隐秘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现在，他们已不是秘密。
就像他们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虽然身份未公开，大多数人不知道，可是，在某些地方，某些人中间，他们的存在也不是秘密。
而THE DOOR是炼狱最大的夜店。因为最大，所以很有背景，生意也最全。
军火，毒品，雇佣兵，赌场，人蛇……凡是你能想到的违法生意，THE DOOR一样不落地全都做。
当然，THE DOOR表面上毕竟是一家夜店，自然以余兴节目为主。这里面最火的生意莫过于地下拳赛，参赛者就是他们这样的人，这些人或是自愿受雇佣，或是像白贤卖身进去，或是像朴灿烈躺着中枪。而看客也大多是他们这一类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暴力因子，跟何况这些天生就为战争和杀戮服务的异类。
只要尝过一次人血的滋味，就忍不住一尝再尝。
不是进过THE DOOR，不是亲眼看见卞白贤和朴灿烈的惨状，他们可能不会知道，离开联盟庇护的英灵骑士有多惨，离开幽草，他们会多惨。
其实，不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当你成为区别于大多数人的异类，不管你是恶魔还是天使，你都会被驱逐，被践踏。
你看，耶稣不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么。
吴亦凡很后怕的，害怕家里的两个老小遇到不好的事，也心疼朴灿烈和白贤，只是这几个人就是欠教训。
于是，我们伟大的队长同志继续板着脸，身边的气压继续向下。
哀嚎的几个人识相地闭上嘴，三双大眼睛闪着无辜的光，不灵，不灵地看着吴亦凡，特别是朴灿烈，精灵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
吴亦凡的头更疼了。
“你们三个，给我好好表现……我可以让幽草适当减刑……”
话一出口，吴亦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原则了……
半个月后，在众人的袒护和两位队长的力争下，吴世勋和金钟仁的禁足令终于解除，至于朴灿烈，幽草的意思是一定要禁满一个月，要知道为了摆平这件事她可是费了不少劲，最重要的是她填了多少钱进去呢……
于是这天下午，吴世勋和金钟仁高高兴兴地参加班上同学组织的郊游。
吴世勋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那座举世闻名的小美人鱼铜像了。
金钟仁在哥本哈根长大，那座铜像他看了不下一百遍，告诉吴世勋不要乱跑就跑去和同学玩水了。
吴世勋一个人站在铜像底下仰望那张铜色的静默面孔。他突然想知道，她变成泡沫的那一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是悲伤，还是开心……
吴世勋一个人想得出神，突然大地晃动了一下，吴世勋险些跌倒，刚刚站稳就听见周围的人惊叫起来。吴世勋回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平静湛蓝的大海突然之间波涛汹涌，那些白色的浪花在吴世勋眼中变成了一头头张开大口，露出獠牙的恶狼，吞噬着岸边，水里的人。
金钟仁也在其中，他正拖着一个人拼命地向岸边游。
吴世勋本能地向他跑过去，顾不得身边的人狼狈奔逃，顾不得他们嘶声喊叫着“海啸……”“救命……”也顾不得金钟仁拼命地朝他挥手，示意不要管他，让他自己先跑，吴世勋的脑子里就只有金钟仁，谁死了都不要紧，他的哥哥们一个都不能少。
吴世勋只顾着去救金钟仁，完全忽略了他所面临的灾难是海啸，同时也忽略了它的破坏力。他刚刚扑进水里，一面巨大的水墙就狠狠地向他拍过来。吴世勋瞪大眼睛看着那股滔天的巨浪，下意识地低下头用手去挡，可是那种预想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吴世勋迟疑地从手臂间看过去，发现那股巨浪就停在他头顶，没有砸下来。
不只是浪，还有他周围的一切，都被停止在了某一个瞬间，时间就像突然停在了某一刻，金钟仁还张大嘴巴冲他喊。
时间被静止了。
那么为什么他还可以动呢。吴世勋从冰冷的海水里走出来，走过每一个被静止的人身边，他们的脸上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他们的身体保持着逃跑的动作，有的甚至双脚离地，停在奔跑时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
吴世勋呆立在沙滩上，仰望着前一刻还柔情脉脉的海水变成一堵透明的墙高耸在面前，像一个高大的神，藐视他脚下的芸芸众生和城市，吴世勋咽了口唾沫，这景象倒真的是，壮观。
幸好绵绵哥像他的名字一样软绵绵的，吴世勋想，不然，他们真的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吴世勋抹去脸上咸咸的海水，重新走回去把金钟仁拉出来。那哥哥还保持着张大嘴，挥着手的动作，吴世勋把他扔在沙滩上，看着他定型雕塑一样的动作表情吃吃地笑，最后忍不住倒在地上狂笑。
天地倒转，吴世勋对着蓝天白云捂着肚子狂笑，放肆的笑声在静止的时间里空荡荡地回响，突然，吴世勋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只散发着光芒的紫色蝴蝶从他眼前飞过，在静止的时空中翩然飞舞。吴世勋爬起来，看着那只飞得摇摇晃晃的蝴蝶，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看到它确实在飞。
这里的时间不是静止了么，它怎么还可以飞？
吴世勋追随着那只蝴蝶，看着它最后消失在小美人鱼铜像下面的岩石里。
是的，是消失在岩石里，吴世勋亲眼看见它飞进岩石里面，消失不见。
吴世勋走到岩石前，岩石还是那块岩石，与之前他看到的没有丝毫差别。吴世勋伸手去摸，那块石头像是个幻影，吴世勋的手穿过石头伸进了另一个空间，吴世勋甚至能感觉到那后面湿润的雾气。
吴世勋很疑惑，就在刚刚，他可以确定，这就是块石头，而现在他的手穿过了石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间静止，他的手穿过了岩石。
吴世勋想起那只飞进岩石的蝴蝶，也许自己也可以进去看看，这岩石的后面，究竟有什么。
时间依旧静止，吴世勋在犹豫。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地震，海啸。这一切也太诡异，静止的时间，岩石后面的另一个空间。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终极的秘密，就算本身就不一样，可是，眼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吴世勋所能接受的范围，哪怕是金钟仁的空间穿梭也仅限于吴世勋所知道的范围内，而石头后面的空间，已经超出了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时间静止，有谁可以令时间静止？
说不害怕是不正常的，对于未知，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会有所顾忌。说他不想去也是不现实的，不单单是好奇，吴世勋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是答应过的，一定要去找他。那个他究竟是谁，吴世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如果不找到他，他吴世勋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就算这后面是地狱他也要进去。
深呼吸，吴世勋握紧拳头，踏出一步，消失在岩石中。

“鹿晗……”
随后赶来的朴灿烈看见鹿晗渐渐垂下来的手，惊惶得破了音，一声嘹亮的凤鸣，火红的凤凰带着幽蓝的大火，一头撞在怪物身上，缠住鹿晗的触手瞬间化为灰烬，吴亦凡接住鹿晗，交给张艺兴。
怪物被幽蓝的火焰烧得连渣都不剩，众人吃惊地看着朴灿烈，他的火焰什么时候变成了蓝色，那种没有任何温度的冷色光火，可以无声无息，连灵魂都焚毁的火焰，真正来自地狱深处的幽冥鬼火。
而朴灿烈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他只盯着鹿晗，看着他在张艺兴怀里渐渐苏醒，脆弱地窝在张艺兴怀里，脖子上一圈发黑的淤痕。
“鹿晗……”
朴灿烈向他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伤痕，鹿晗却先一步转过脸去，埋头在张艺兴怀里。
朴灿烈的动作僵在那里，卞白贤在他身后低下头，看不见表情。
黄子韬抱住吴世勋的胳膊，看着鹿晗的眼里含着泪光。
吴世勋抬起头，天空酝酿着新一年的第一场雪。
=================疯=======================
度娘老说我说话太快= =

十七、故人来访
鹿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空旷的破败建筑里。冬天的最后一缕阳光从高高的窗子里射进来，让鹿晗看清了这个地方。
彩绘的玻璃窗，圣母慈祥的微笑缺了角，藤蔓植物从缺口爬进来，蔓延在墙壁，天顶，像是干涸的血脉。鹿晗的左边是落满灰尘的破败的椅子。鹿晗把头转向右边，褪去了颜色的耶稣大半堙没在枯萎的藤蔓里，苦难的双眼注视着他，充满了怜悯。
鹿晗想笑，现在他们的状况一样，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未来不可知，但，前方都是可以预见的痛苦，谁又该怜悯谁呢？
只是，在哥本哈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荒废的教堂呢？
鹿晗正思索着，缓慢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鹿晗眯起眼睛，看向从黑暗中向他走来的那个人，看不清楚，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很慢，节奏均匀，带着戏剧性，让鹿晗想起了放慢脚步的卓别林。
“噗~”
鹿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噢~”
黑暗中响起那人玩味的声音。
“你现在还有心情笑，比起八年前，真的是长大不少啊~”
最后一缕阳光退去，教堂里一片黑暗。白色的蜡烛突突地燃烧起来，鹿晗抬起头，刚刚说话的那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身红色的西装，脸上带着小丑一样戏剧性的微笑，一只烧焦了的眼。
“是你……”
鹿晗皱眉，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歹我们也是老相识了。”
红色西装单手托起鹿晗的下巴。
“我们要不要来个法式热吻庆祝重逢呢？”
鹿晗恶心地想要偏过头，却被红色西装死死扣住，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凑了过来。
“啪~”
灰尘四起，红色西装的头偏向一边，一本《圣经》重重地砸在他脸上，然后落地，腐朽的纸张从里面掉出来，散落在鹿晗脚边。
“你还真是……不友好。”
红色西装直起身，掏出一块红色的手帕仔细地擦着脸上的灰尘。
“吻我，你也配。”
鹿晗斜着眼看他，冰冷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蓝色的光，让人想要毁了他。
“我不配，那么你的小情人就可以了。”
红色西装再次靠近，鹿晗迅速扭开头，那一瞬暗淡下去的目光却没有逃过红色西装的眼睛，他嘿嘿地怪笑起来。
“还是说，他没有吻过你。八年，他没有吻过你？”
鹿晗被他念得心烦，一排蜡烛凌空飞向红色西装的脸，却在摔在他脸上的前一刻被接住。
“你的小情人烧毁我一只眼睛，你也想要来烧我！”
红色西装愤怒地把蜡烛甩出去，哐地一声砸在墙上，点燃了干枯的藤蔓。
盛大的火光一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鹿晗才看清，红色西装那只被烧毁的眼睛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空洞，周围的肌肤全部扭曲碳化，鹿晗恶心地别过头。
他看见红色西装的眼睛被烧毁了，只是看清楚了之后才知道，毁得这么彻底，烧的这么难看。
他突然意识到，笼子里那只怪物原来就是他的一只眼睛，难怪会一直缠着他不放。
看见鹿晗的动作，红色西装愤怒地冲到墙边，把那些燃烧起来的藤蔓扯到地上，火光渐渐变小，最后熄灭，教堂又恢复了昏暗。
“难看，你也知道难看，这都是你的好情人干的好事！”
红色西装死死扣住鹿晗的下巴，强迫他的头转向自己，对着他那只空洞的眼。
“朴灿烈这件事干得真漂亮！”
鹿晗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讽刺恶毒的笑。红色西装扣在他下巴上的手渐渐紧缩，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
鹿晗吃痛不过，尖锐的木片刺向红色西装，被他一闪，躲开。
“真是，我们的叙旧非要弄得这么不浪漫么。”红色西装笑起来，“话说回来，你比八年前真的是，漂亮了不少，尤其是这双眼睛，真的是，美。”
红色西装伸出手，蒙在鹿晗的眼睛上。
鹿晗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见红色西装缓慢玩味的语调。
“你控制物体的能力也是靠这双眼睛的吧，你要看见，才能控制是吧。”
红色西装的话让鹿晗的眼睛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刮过掌心，红色西装嘿嘿地笑起来。
“我正在发愁，送一个什么样的请柬给你的小情人，现在我想到了，不如就用你的这双眼睛吧。”
红色西装的双手分别覆在鹿晗的两只眼睛上，手指渐渐压迫他的眼球。鹿晗的呼吸急促起来。
“猜猜看，你的小情人要多久才赶得到罗马尼亚。你要祈祷他最好不要太久，因为我这里没有医生，他来得太慢，你就要死了……”
剧烈的疼痛从双眼窜向大脑，温热的鲜血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眼前一片血红，鹿晗却感觉自己看见了白蔷薇，一朵一朵，大片大片地盛开。
坠入黑暗的前一刻，鹿晗祈祷，朴灿烈不要来……
时针已经偏离了十二点，朴灿烈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哥哥弟弟们都睡了，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大雪反射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客厅里冷蓝的一片。
朴灿烈怀里抱着枕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门口。
鹿晗还没有回来，他从来都没有在天黑之后回来过。朴灿烈紧了紧怀里的枕头，把头埋在上面深深地吸气——那是鹿晗的枕头，上面还有他头发上的气息。
鹿晗，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道歉，你可以罚我，但你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回来……
鹿晗……
朴灿烈是被都暻秀叫醒的。
“鹿晗呢？”
都暻秀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朴灿烈揉着眼睛看着他发呆，半晌才记起，他昨晚在等鹿晗，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鹿晗……”
朴灿烈一惊，从沙发上弹起来从进鹿晗的房间。
空的，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冰冷，根本没人睡过。
鹿晗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这是不是超过了闹脾气的范畴。
离家出走？
鹿晗有什么理由离家出走呢？
朴灿烈呆立在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就觉得冷，整个房间好像没有了鹿晗的气息，那种特有的香甜的味道不见了，朴灿烈觉得冷。
“发什么呆，快出来。”
吴亦凡被都暻秀叫醒，被打扰了美梦的他很不爽，知道鹿晗一夜未归他更不爽，看见朴灿烈呆呆地杵在那里他都有扁他一顿的冲动。
朴灿烈讷讷地跟着吴亦凡走进客厅，一只盒子摆在茶几上，周围是刚刚起床却已经睡意全无的九个人。
“暻秀，说吧，出了什么事。”
金俊绵见人齐了，就示意都暻秀开口。
“鹿晗没回来的事就不用说了，直接说这个盒子是怎么回事。”
吴亦凡在张艺兴身边坐下，后者递了一杯茶给他。
“我早上出去买菜，回来就看见这个盒子摆在门口，没有发件人，只有收件人，是朴灿烈。”
都暻秀简单的解释，其实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是因为他觉得事情蹊跷，鹿晗一夜未归，早上就收到个盒子给朴灿烈，要知道，他在琼花苑住了十几年，从来不会有人给他们发快递。
“所以，这个盒子很可能跟鹿晗有关。”
张艺兴看着那个盒子，心里不安起来。
“有没有关系，打开不就知道了。”
吴世勋等不及，挥手一阵风，掀开了盖子。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只鲜红玻璃瓶子，一个红色的U盘，底下铺着一张暗红的纸。
“这是什么？”
黄子韬好奇地拿起那只玻璃瓶子，没等吴世勋凑过去看清楚，他就哇地一声把瓶子扔了出去。
瓶子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但是并没有碎，骨碌碌地滚到朴灿烈脚边。
“韬，怎么了？”
吴世勋伸手抱住受到极大惊吓的黄子韬，不停拍着他的后背。
“眼睛……那瓶子里……是一对眼睛……”
黄子韬颤抖着说。
众人都是一惊，朴灿烈捡起脚边的瓶子，鲜红的液体里浸泡着……一对眼球……
“这是……怎么回事……”
朴灿烈脸色惨白，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钟仁，电脑！”
吴亦凡大声说，一向镇定的他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金钟仁从眼球的震惊中回过神，一个空间撕裂，电脑已经摆在了吴亦凡面前。
吴亦凡立即打开电脑，把那个优盘插在电脑上，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吴亦凡打开，一阵雪花之后，一个昏暗的画面出现。
昏黄的烛光里，一个人坐在木质的摇椅上，一身大红色的西装，看不清脸。
他冲着镜头挥挥手。
“Hi，朴灿烈，还记得我么？”
朴灿烈凑近屏幕，仔细辨认那个人，突然瞳孔紧缩，惊叫：
“是他！”
“想起来了么。”那人笑起来，“过了八年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那人做了一个绅士的摘帽子的动作。
“很好奇那个瓶子里的眼球是谁的吧。”红色西装笑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么漂亮的小情人，你怎么不宝贝好呢？”
镜头一黑，很快又亮起来，不过地点已经改变。
一座荒废的教堂，原本挂着十字架的地方用藤蔓吊着一个人。
红色西装靠近那人，托起他的下巴。
镜头拉近，一直盯着屏幕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吊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夜未归的鹿晗。他眼睛上蒙着纱布，不知是原本就是红色的还是被鲜血染红，鹿晗白净的脸上挂着两行鲜红的液体。朴灿烈一次次告诉自己，那不是血，不是血……
“朴灿烈，对于我的请柬你还满意么？”红色西装嘿嘿地笑起来，“不用猜了，那对眼睛就是你小情人的。”
红色西装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挖眼珠子的动作。
“那么漂亮的眼睛，我还真舍不得毁了呢。”
红色西装放开鹿晗，凑近镜头，那只被烧毁的眼睛暴露在镜头之下。
“可是你烧毁了我的眼睛，总该有所补偿吧。”
朴灿烈呆滞地看着那只空洞丑陋的眼睛，手中的瓶子越握越紧。
“想救他么？”
红色西装回到鹿晗身边，伸手去摸鹿晗的手腕。
那对白皙纤细的手腕被带刺的藤蔓捆绑着，尖锐的刺刺进细嫩的皮肉，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红色西装把手指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去指尖的血液，像品味美食一样咂咂嘴。
“盒子里有门票，烧了它你就能到这里。”
红色西装用脸挡住整个镜头，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十二个人都不要命，可是门票只有一张，只有你能来哦~”
“朴灿烈，你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拜拜~”
屏幕出现雪花，是一个人盯着那白花花的屏幕回不过神来。
谁能来告诉他们，刚刚，他们看见了什么……
“鹿晗……鹿晗……”
朴灿烈看着手中的玻璃瓶，那里面血肉模糊的眼球，是鹿晗的。
鹿晗……他的鹿晗……
“鹿晗……啊……鹿晗呐……啊……鹿晗……鹿晗……”
朴灿烈把玻璃瓶紧紧地贴在胸口，跪在那里嚎啕大哭。
其他人安静地听着他哭，那声音一声一声敲在他们耳膜上，震得心脏生疼。
他们的鹿晗，他们的鹿晗……
痛哭的朴灿烈突然伸手去抓盒子里那张暗红的纸，吴亦凡却先一步按住了那张纸。
朴灿烈通红的眼瞪着吴亦凡，像一头疯了的野兽，谁挡着他就把谁撕成碎片。
吴亦凡无视他杀人的目光，镇定地吩咐：
“朴灿烈先去，金钟仁你追踪着他的脚步找到那个地方，然后去幽草那找我们。其他人，马上到幽草那里。”
吴亦凡把那张纸塞进朴灿烈手里。
“鹿晗是我们家人，他也是我哥哥，我们一起救他。”
朴灿烈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
一伸手，纸张化为灰烬，朴灿烈消失在原地。

开始管理校场，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连他究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虽然“玛格努斯”是个男人的名字。
他们不相信玛格努斯一定是男人，就像联盟里一直都不相信“幽草”是幽草的本名。
这些年来，安德烈一直是玛格努斯的代表，玛格努斯的意思都由他传达，所有会议都是他代替参加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安德烈等于玛格努斯。
安德烈是个文静的人，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不太合适，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欺负。但不会有人真的就去欺负他。这个和玛格努斯一样突然出现在联盟，查不到任何底细的人究竟隐藏着多少实力，连幽草都不敢轻易试探。
卡努特正傻笑着，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祭司长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个子很高，比吴亦凡还要高一些，单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他有着北欧人的所有特点，削窄的脸，刀削斧凿一样的轮廓，冰蓝的眼睛。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帅气的，但EXO的人见到他总是有说不出的反感。
也许是因为幽草讨厌他，也许是不服气，一个人类站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
他是四个祭司之一，加尔达尔祭司，是一个人类。
加尔达尔在祭司这一边很不讨好，他是人类硬塞在三个祭司中间的，他们美其名曰合作，有一个人类在祭司这边方便与元老院沟通。事实上，谁都心知肚明，加尔达尔是用来监视祭司的，也就是个间谍。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人类不信任祭司。
即使是盟友，但面对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有谁会放心呢，他们要毁灭人类世界不过是眨眨眼的事情，就像朴灿烈，一把火烧光哥本哈根的时间够不够他们向上帝做完忏悔。
加尔达尔走进来，看了还在笑的卡努特一眼，用冰冷的语调说：
“这是联盟的意思，威胁元老院没用的。幽草不满意的话，就到阿耳庭上申诉。”
“联盟的意思？”
卡努特看着加尔达尔的冰川脸，双手架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联盟管事的就是人类占绝对优势的元老院和我们四个祭司，你说是联盟的意思……有趣。你该说是元老院和你的意思，也就是，人类的意思。”
卡努特一语中的，白胡子别扭地哼了两声。加尔达尔看了卡努特一眼，算是默认。
“人类跑来管我们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又何必说出来。”
安德烈微笑，温声细语地趴在卡努特耳边说，可是声音却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说是人类的意思，不如说是加尔达尔一个人的意思吧。”
会议室的门被粗鲁地踹开，幽草拖着暗红色的长袍走进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加尔达尔。
“加尔达尔，我真的不爽你很久了。”
幽草站在加尔达尔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
“怎么说？”
加尔达尔挑眉，俯视面前永远都不会再长大的少女。
“你做过的好事，要我说给你听么？”幽草冷笑，“你真的以为我管不了你么？至今你做的事情，我还能忍，无关痛痒，你做就做了，但鹿晗的事，你真的以为你做得到？”
“为什么做不到，”加尔达尔晃晃手上用联盟火漆封口的信封，“决定就在这里。”
“噗~”幽草笑出声来，“你不会认为一张破纸就能决定什么吧。”
幽草话音刚落，加尔达尔手中的信封突然碎裂，像尘埃一样落在他脚边。
“不管上面写着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鹿晗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踱了进来。
朴灿烈心口一紧，双眼紧紧盯着鹿晗。
他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那双眼睛还是闭着的，幽草并没有治好它们，但鹿晗的行动却和正常人一样，没有寻常瞎子的摸索，也没有磕磕绊绊。
十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鹿晗顺利地走到幽草身边，露出一个甜美骄傲的微笑。
“要我离开EXO，是因为我眼睛瞎了，没办法使用能力是么。”
鹿晗冲着加尔达尔说，闭着的双目给他一种能够看见的错觉。
“那么现在，我的能力可以使用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让我离开呢？”
鹿晗在加尔达尔面前伸出手。
“这屋子里没人坐的椅子有六把对么。”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去数，1、2、3……六把，不多不少。
鹿晗微笑着，五指合拢，没有声息，六把椅子碎得像尘埃一样，堆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失去双眼的鹿晗，力量更胜从前。
看见加尔达尔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幽草勾起一边嘴角冷笑。
“加尔达尔，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幽草冰冷的瞳直直刺进加尔达尔双眸，加尔达尔握拳，指甲刺进肉里，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你弄死，元老院会怎么样？”
幽草问，加尔达尔的瞳孔缩了缩。
“我说我不小心，你不长眼，或者我根本不用找借口，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我要你死，元老院是会庇护你还是杀了我给你偿命？你自己知道，都不会。他们最多再派一个，你的命不值钱。”
幽草扯起加尔达尔长袍的袖子，抖了抖。
“我很好奇是不是这件长袍穿久了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祭司？你是元老院派来的人，因为是联盟，我们给你礼遇，但这不代表你在这里说了算。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真的懒得杀你。记住，你只是个人类，祭司的事还轮不上你插嘴。”
幽草看着加尔达尔惨白的脸，笑得天真无邪。
“现在，我真的有一点想要杀你呢。”
“杀他，会惹上麻烦的。”鹿晗扯扯幽草的衣袖。
“如果是他自己死了呢？”
加尔达尔额头上渗出冷汗，幽草笑得更欢。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鹿晗恍然大悟地一拍手，转向白胡子的方向。
“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你说是让他自杀好呢，还是让那个老头杀他好。”
鹿晗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白胡子被那双闭着的眼盯着，冷汗涔涔。
“还是请元老杀好了，我比较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幽草说。
“好。”
鹿晗点头。白胡子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加尔达尔，加尔达尔想躲开，但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想挪动一步都不行。
加尔达尔眼睁睁地看着白胡子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走到自己面前，伸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原来，死神站在身边的感觉是这种感觉。
眼前渐渐模糊的时候，加尔达尔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幽草，听见她说，够了，别真的杀了他。
然后，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颓然垂下，白胡子瘫坐在地上，汗湿了身上的衣服。
加尔达尔第一次感觉到幽草的可怕，她的一句话，就连他的死法都决定，也是她一句话，他就把已经踏进地狱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这就是他们和人类的区别，一个掌握生死，一个被掌握生死。
“幽草，闹够了，让他们回去吧。你没看见他们快在鹿晗身上盯出洞来了么。”
卡努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绕过白胡子和还在喘息的加尔达尔像门外走。
“回去吧。”
幽草冲他们挥挥手，转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加尔达尔一眼。

世界对于鹿晗来说依旧黑暗，但是除了黑暗，与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可以和以前一样，做什么事都不耽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还是EXO的鹿晗。
手握紧又松开，鹿晗在黑暗中微笑。
门被打开，关上，落锁。
鹿晗知道，进来的人是朴灿烈。
“不去陪白贤么？”
鹿晗坐起来，向着朴灿烈的方向问。
下一秒，身体被推倒，朴灿烈把他的双手按在头顶，身体压了上来。
“我为什么要去陪白贤。”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鹿晗被朴灿烈喷吐在耳边的温热气息刺激得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朴灿烈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在怕什么。有些话我一直憋着没说就是怕你误会，我怕伤了你。现在，这些话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朴灿烈放开鹿晗的手，把人紧紧地拥进怀里，紧得能听见鹿晗骨骼挤压的声音。
“鹿晗，有些话我一直都没对你说，我以为你都知道。是我的错，我早应该对你说的。鹿晗，不管什么时候，我爱的人就只有一个，永远就只有一个，就是你，鹿晗。”
朴灿烈的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印下来，鹿晗除了张开嘴接受什么都做不了，直到鹿晗发出窒息的呻吟朴灿烈才停下来，而那因为亲吻而变得火热湿润的唇却转而落在鹿晗的额头，眼睛，鼻子，耳边，颈侧，锁骨……
鹿晗抓着朴灿烈的衣服，感觉他解开自己的纽扣。
“鹿晗，你知道么，十二岁那年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朴灿烈捧着鹿晗的头，深深地吻他唇。
“我爱你，鹿晗。”
细细的呻吟从鹿晗唇间溢出，一丝不落地传进站在门外的人的耳朵里。
黑暗的走廊，卞白贤终于落下泪来。这是他第一次为朴灿烈哭，他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一双手捂住卞白贤的耳朵，温热的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承接了卞白贤所有的软弱。
“不要听，白贤哥。”
金钟仁的声音轻轻响起。
“不要一个人哭，我没有朴灿烈那么厉害，可以为你焚尽世界，但是，把你抱在怀里，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做到。所以，不要再想朴灿烈了，你偶尔也看看我好不好。”
卞白贤惊讶地回过头看金钟仁。他以为那个黄昏，那些话，就只有他和鹿晗知道而已。
“你终于回头了。”金钟仁笑起来，眼里有卞白贤从没见过的忧伤。
“你知道我等你这个回头等了多久么。白贤哥，其实你只要一回头就会看见我的。”
“钟仁呐……”
卞白贤颤抖的手去摸金钟仁的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等。”金钟仁笑着抓住卞白贤的手，“总好过以前看你和朴灿烈黏在一起。白贤哥，哪怕有一点点喜欢上我了，也告诉我好不好？”
房间里，鹿晗被朴灿烈紧紧拥着。
“灿……灿烈呀……不行……不行了……停下……”
鹿晗浑身是汗地靠在床头，连脚尖都在颤抖。
朴灿烈在他唇上用力一啾，声音响亮。
“这怎么行，你连我说过的那么重要的话都忘了，我得罚你呀……”
鹿晗在不断的摇晃中想，他忘记的……哪一句话呢……
啊……想起来了。
朴灿烈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一个人。
黑暗中，鹿晗笑了，脱力的双臂紧紧拥住身上的人。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忘了……

二十三、阴谋
俄罗斯，伊尔库茨克，贝加尔湖畔。
蓝色的列车穿过碧绿的植被，在山与海之间呼啸而过。
贝加尔湖，西伯利亚的明眸。
黄子韬趴在窗边，湖面上吹来的风撩起额前乌黑的头发，他闻见了水的味道。
“发什么呆？”
吴世勋从后面贴上来，包住他的双臂，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微笑在风中寻找黄子韬身上的香味。
“世勋你看，那湖水多蓝，好像琼花苑的莲花。”
黄子韬软糯的声音被风吹得飘渺。即使是盛夏，高纬度的湖泊附近温度依然偏低，黄子韬的胳膊被风吹得凉凉的。吴世勋抱紧了他，把窗外的风挡住。
“想家了？”吴世勋晃晃他，“才几天啊，你就想家了。”
“世勋，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可是人总要回家。”
“嗯，我也想了。”
吴世勋沉默许久，得出了和黄子韬一样的结论。
是的，他也想家。
很多人都会舍不得离开居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即使那房子简陋破旧，他们还是不想离开。那并不仅仅是一座房子，也是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那里装着他们全部的温柔和爱。
吴世勋回过头看散座在车厢里的哥哥们，这一节车厢里只有他们，显得空荡荡的。吴世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想念琼花苑，他现在想的是，等到任务结束了，和哥哥们一起回琼花苑，关上门，十二个人一起吃嘟妈做的饭。这便是生活。
列车在一个很小的站台停下。贝加尔湖畔的小村庄，每天有几辆列车经过，可是，每几天才会有一辆列车停下。很少有人进村子，也很少有人离开村子。所以，当他们懒散地走进村子的时候，所有看见他们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冰蓝色的目光干净又好奇地打量他们。
他们笑着与村民擦肩而过。黄子韬望向远处，贝加尔湖宝石蓝色的湖水就在目所能及之处，茂盛的森林延展到湖与天相接的地方，白色黄色的野花大片大片地绽放，在清凉的风中慢慢起伏。
黄子韬转头去看吴世勋，笑意从嘴角延伸到眼底。
吴世勋看着他笑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就到这样的地方来。
清亮欢快的笑声传来，黄子韬循声望去，一群穿着清凉夏装的孩子正在一大片白色的花丛中玩耍。一个小女孩举起一朵蒲公英，仰着头去吹，蒲公英毛茸茸地随着风飘远，女孩笑得眯起了眼睛。
一支粉色的波斯菊出现在黄子韬眼前。黄子韬低下头，看见一个小女孩奋力地将花举高，仰着头看他。
柔软的金发，冰蓝的澄澈眼眸，白皙娇嫩的皮肤，浅粉色的碎花裙子，黄子韬想，如果有天使的话，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黄子韬笑着，伸手去拿那朵波斯菊。
然而，黄子韬没有能拿到。就在他的手碰触到那朵花的前一秒，“砰”的一声枪响，鲜红的血液如泉喷涌，女孩颓然倒下，鲜血染红了她干净的裙子，还有那朵波斯菊。
黄子韬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还没有闭上眼的女孩。那颗子弹精准地穿透她的太阳穴，把他眼前的一切都染成红色。
究竟放生了什么？
黄子韬伸手去碰触女孩的脸，一只手臂却先一步把他扯开。
大量黑色软体爬虫从女孩的身体里涌出，她粉色的小嘴，她小巧的鼻孔，她冰蓝色的大眼睛……丑陋的虫子迅速湮没她的尸体，并不断向四周扩展。
黄子韬愣愣地看着那些湮没一切美好的黑色爬虫，看着它们逼近自己，在幽蓝色的火焰中化为虚无。
“世勋……”
黄子韬颤抖着唤吴世勋的名字，吴世勋在看到他那双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时狠狠地把他抱进怀里，不让他再去看那个已经没有了女孩尸体的地方。
吴世勋把黄子韬紧紧地锢在怀里。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前一秒他还看着天使一般的小女孩送一支波斯菊给黄子韬，下一刻那些丑陋的爬虫就漫过了他们全部的视野，除了抱紧黄子韬，吴世勋什么都来不及做。
“世勋，没事吧。”
朴灿烈拉着鹿晗跑过来，看见两个小孩抱在一起不停地抖，朴灿烈的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那两个都是他们宠着的人，平时连对他们大声说话都舍不得，现在吓成这幅样子，他朴灿烈很不爽很不爽。
“呀，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朴灿烈冲身后拿着枪，穿着防护服的军人怒吼。
“他们只是在执行联盟的命令，没有要吓唬人的意思。”
鲁道夫晃晃荡荡地走过来，他像流氓多过像军人。
“联盟的意思？”鹿晗冷笑，“联盟下令让你们连小孩子都杀？”
“小孩子？”鲁道夫笑了，“LU HAN大人，你没看见那些爬虫么？啊，我忘了，你是真的看不见。”
“啪！”
鲁道夫话刚出口，朴灿烈的巴掌已经扇了过去，他躲不及，被朴灿烈一巴掌扇倒。鲁道夫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道指痕，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你也知道要尊称我们一声‘大人’，说话得小心。”
吴亦凡环着胸，语气和脸色都是前所未有的糟。其他人跟在他后面，面无表情地围过来。
“啊，啊，”鲁道夫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被朴灿烈扇晕的头，“那我要谢谢CHAN YEOL大人只是打了我一巴掌，而不是一把火烧了我，是吧。”
“说吧，联盟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虫子是怎么回事。”
吴亦凡阴沉着脸，穿着防护服的军人已经围住了整个村子，枪声远远的传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人丧命。
“就如你们所见，这个村子已经被恶魔侵染了。这些虫子寄生在他们体内，得到某种暗示之后就会支配人体，变成那样的怪物。”
鲁道夫指指他们身后，他们回过头，一个人正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向他们走来，或者，他们应该称其为“干尸”。
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木乃伊，枯黄的皮肤干瘪地贴在骨头上，干尸身上粘着粘稠的绿色粘液，一路走，一路滴滴答答地掉着，而沾到粘液的土地会立即变成焦黑的一片，干尸所过之处的土地没有一处完好。那些侵蚀他们的虫子它身上爬来爬去，在嘴巴，耳朵，鼻孔，眼睛里出出进进。
张艺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几乎吐出来。
“砰砰砰”
几声枪响，干尸被打碎了脑袋，大量黑色爬虫从碎裂的脑袋里涌出，急不可耐地寻找下一个宿主，另一个军人拿着丙烷喷射器，把尸体和那些仓皇逃窜的虫子烧得干干净净。
“看见了吧，不弄死他们，我们就得变成那个样子。”
鲁道夫抹去嘴角的血，对还没回过神来的几个人说。
“这里是战场，诸神黄昏已经开始了，不管眼前的世界有多美，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只要对自己产生了威胁，就要毫不犹豫地抹杀，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吴世勋收紧了拳头，黄子韬从他怀里起来，一只手不安地攥着他的衣袖。
“清扫所有威胁和潜在的威胁，掩护军队转移武器。现在，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屠村。”
鲁道夫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拍拍吴亦凡的肩膀，绕过愣怔的他们，大步向前走去，两枪打死一个逃跑的少女，他身后的士兵举着丙烷喷射器，把尸体烧成灰……
贝加尔湖安静的夜晚，天空的星星明亮璀璨，群星闪耀的银河横贯深蓝色的天空。夜风从湖面上吹来，清新柔和，但黄子韬觉得冷，明明所有东西都变成了灰，可他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吴世勋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的罐头和面包放在地上，没有动一口。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很饿，却什么都不想吃。
远处的村庄很安静，没有灯火，没有炊烟，没有声响。它已经死去，就在前不久，在他们的手里，死去。
屠村的真正意义就是不留活口，哪怕是一条狗，一只山羊，都要被烧成灰。所以这个夜晚，死寂得令人心寒。
之前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滋味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原来是这么的可怕，可怕得即使很累很疲倦也不敢闭上眼睛，那些干净美好的面庞就在那里，一闭上眼就看得到，看到他们干净的冰蓝色眼睛，看到他们淡粉色的笑，看到他们焦黑的尸体……
朴灿烈趴在鹿晗肩上，在第一百零一次试着入睡失败后，挫败地抬起头仰望漫天星光。
“怎么会这样……”朴灿烈呢喃着。
“当然会这样，不然幽草让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鲁道夫拎着酒瓶走过来，随手捡了些木头，帮他们生火取暖。
“知道么，幽草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这是她的错。”
鲁道夫拨弄着篝火，让它更旺些。火光在他苍金色的头发上镀上一层薄薄的红。原本不打算理他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他，而他却一直盯着火光，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们看见了吧，美好的东西被打碎在眼前，还是你们亲手打碎的。还有双手沾满鲜血的滋味。痛苦过才会变强大。”
鲁道夫仰头喝了一口酒，抿着嘴皱眉。伏特加，俄罗斯人喜欢的极浓烈的酒。
“幽草没教给你们的太多，可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她给你们补上这一课，以后的路就要你们自己走了。”
鲁道夫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眯着眼睛，目光扫过他们。
“啊~应该说，幽草已经没时间再教你们什么了……”
鲁道夫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远了。不远处，罗伊站在那里，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们，在鲁道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
夜风在旷野上扬长而过，鲁道夫的话让他们觉得冷。
他说，联盟认定幽草是叛徒，是所有袭击事件的元凶，已经被抓起来了……
金钟仁把哥哥们都聚在身边，警惕地看着带着军队包围他们的罗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吴亦凡站在最前面，与罗伊对峙。
“元老院的命令，EXO，涉及幽草叛变案，就地抓捕，拒捕者，就地消灭。”
罗伊说完，他身后的士兵已经举起了枪。
“呵，”吴亦凡气得笑出来，“拒捕与否，都要被消灭掉。”
吴亦凡歪着头，第一次与罗伊对视，栗色的眼珠散发着琥珀一样的红，罗伊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幽草说的对，身为人类真的不该插手太多事。你以为，你们杀得了我们么。”
强烈的白光突然撕开夜幕，来不及遮住眼睛的士兵在一瞬间暴盲。当强光退去，眼前却已经没有了那十二个人的踪迹。
夜风呼啦啦的吹过，鲁道夫倚在一棵树上，仰头灌下一口酒，笑得高深莫测。
既是阴谋，就要把所有情况都算计进去，最终谁都逃不过。
即使是你，幽草。

二十四、圈套
哥本哈根的十一月，一场寒雨侵袭，让整个城市都被湿冷的空气包裹。躲在雨伞下的人们匆匆走过湿漉漉的街头，或是一个人闷头走路，或是情侣依偎在一起。年轻的高中女生撑着颜色鲜艳的伞站在街边拍照，矫情地安静微笑或者抬头看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没有撑伞，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紧紧裹着大衣，手上提着大袋的食物，匆匆转过街角。
他进去的那条街，两边是林立的酒吧，夜店。他现在路过的那一家，崭新的闪银招牌：THE DOOR。
街道的尽头，被杂物遮住一半的是另一条街的入口。你在哥本哈根的地图上可能找不到它，可它就是真实地存在于这个城市的边缘，黑压压地一大片街区。
在城市辉煌华丽的阴影里，一定有这样一个地方，肮脏贫穷，即使离开这里也不可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穿过七扭八扭的小巷，避开那些一碰就散却奇迹般立在风雨里的窝棚，一栋废旧的红色砖楼出现在黑衣人面前。这栋楼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没有一扇窗，也没有门，风灌进这些黑洞洞的洞口发出瘆人的悲鸣。而现在，在三楼有一扇窗被破旧的棉被和塑料布仔细的堵上，黑衣人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掀开用木条和破棉被做成的帘子，房间里用废弃的汽油桶做成炉子，里面正烧着火，上面煮着一壶奶茶，香甜的味道飘满整间屋子，冲散了长久以来的霉味和金属的腥味。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在远离门窗的地方用干净的稻草铺成简易的床铺，上面放着老旧却很干净的被子。黑衣人一进门就吸引了里面几个人全部的注意。
“钟大哥你可回来了，我快饿死了。”
金钟仁冲到金钟大身边，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拿到都暻秀身边，都暻秀马上起来为一家人准备晚饭。
“世勋和韬还没有回来么？”
金钟大脱掉湿了的大衣，坐在地炉边烤火。
“应该快了。”
张艺兴递一杯热茶给他，金钟大啜了一小口。超市里最廉价的红茶，味道很浓并且不好，张艺兴只好拿来做奶茶，虽然味道还好，特别是吴世勋跟鹿晗很喜欢，但他们还是想念绿茶的味道，以前在琼花苑的时候，幽草总会特地从中国弄来狮峰龙井给他们，那种大自然赐予的清冽味道。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的喝就不错了。现在，他们真的不能够要求太多，毕竟他们的一切生活开支都要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吴世勋和黄子韬就是因为打工还没有回来。
THE DOOR
吴世勋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走进这里，并且是以角斗者的身份进入这里。斗兽的残酷危险他四年前就知道，但要养活一家十二个人，没有比这个赚钱更多更快的工作了。
放出风刃给对手最后一击，吴世勋很庆幸自己很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即使遍体鳞伤他也会赢。他终于体会到卞白贤在这里生活的那些年的心情。
这里是地狱，没有灵魂可以往生。
吴世勋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冲坐在看台上的黄子韬微笑，看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手怎么那么冷，还全是汗。”
穿上大衣的吴世勋握住黄子韬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世勋啊，疼么？”
黄子韬的桃花眼漫上水汽，在妖艳的霓虹下是淡紫色的。
“不疼，回去让艺兴哥看一下，没事的。”
吴世勋笑笑，环住他越发纤细的腰，头埋在他颈边嗅他身上的香气，味道有点冷。
他知道黄子韬担心他，每次坐在场外观战的时候都提心吊胆，他每次都叫他不要来，他却固执得不肯。很多次吴世勋都想要换一份工作，但是却没有一份工作可以作为代替。虽然除了鹿晗，白贤和朴灿烈之外的哥哥们都有去工作，但由于各种限制薪水都不，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走进THE DOOR的。
“走吧，回去吃饭，哥哥们在等了。”
吴世勋牵着黄子韬的手，仔细地包住，再塞进自己的口袋，两个人慢慢走过倒映着霓虹的街道。
他们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他们从俄罗斯潜回哥本哈根的时候，联盟安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像并没有发生过贝加尔湖的围剿与逃脱。只是越是这样越令人害怕。幽草被捕是事实，琼花苑周围布满了联盟的特工，他们不能够回家。
不知道是幽草故意还是巧合，联盟除了他们的一些基本资料外并没有他们的照片，而那上面的姓名也只是幽草给的代号。在黄子韬加入之后，见过他们样子的人很少，除了那些熟悉的人之外，其他人只是匆匆见他们一面，根本记不得十二个人的长相。他们该庆幸没有人拿着他们的照片或者画像来找人，否则以联盟的势力，他们根本躲不了三个月这么久。
躲进炼狱是鹿晗的意思。十二个像他们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哥本哈根的任何角落都太过引人注目，除了炼狱。那里没有让人有时间闲谈聊八卦的安逸生活，这里的人没有命去关注别人怎么样，所以，这里更安全。
鹿晗选择这里的另一个理由跟幽草有关。他们没有办法从正面了解联盟里的任何信息，而在炼狱，游荡在这里的骑士偶尔会被联盟雇佣，多多少少可以打听到一些情况。
这三个月来，他们得到的唯一情报就是联盟一直在审查幽草，晚晴不见踪影，大概是被幽草藏了起来。联盟的人也知道，比起拷问幽草自己，不如在晚晴身上抽一鞭子，这样就算幽草没做也会立即认罪。
吴世勋想到这些的时候觉得好笑。审查幽草用来三个月，说什么她死忠于恶魔，吴世勋真的不知道，根本没做过的事情能交代些什么。
时间很快进入一年的尾声，圣诞节就要到了。
这一天，他们隐居了四个月零十三天的破屋迎来了一位故人。
斯汶中尉，已死的卡努特祭司的手下。
吴亦凡跟斯汶很熟，以前他们闯祸都是他来收拾烂摊子的，但是，他们见到他的时候很惊愕，朴灿烈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
“你们别怕，是安德烈让我来的。”
斯汶赶紧远离朴灿烈，急忙开口。
“安德烈？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吴亦凡问。
“你们的行踪他一直都知道。从你们回到哥本哈根的时候起他就知道了。”斯汶说，“这次他叫我来时让我转告你们，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对幽草的审查暂停，她会被送到地下监狱。”
“让我们去救她，安德烈是这个意思么？”金俊绵问。
“我只负责传信，要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不过从元老院传出来的消息里有一条，无论有没有幽草叛变的证据，圣诞节过后都要处死她。”
斯汶说完向他们礼貌地告别，然后匆匆离开。他们在原地咀嚼斯汶最后一句话，圣诞节过后，处死幽草。
那么，地下监狱这一趟他们是一定要去的了。
联盟的地下监狱在哥本哈根郊外，一片古老墓地的旁边有一座更古老的古堡，没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建于什么时候，也许它比联盟还要古老。它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藤蔓植物完全包裹住，那时，联盟正在为战争中死去的人寻找墓地，无意间发现了它，还有深藏在它下面的那个阴暗潮湿的巨大监狱。
地下监狱的事情就只有最早住进琼花苑的最年长的四个人知道，但这个知道也仅限于它的名称与来历，监狱究竟是什么样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一概不知。所以，当他面看见这座被枯藤覆盖的古旧建筑时都吃了一惊，让人莫名联想到了吸血鬼，惨白带血的尖长指甲从石门的缝隙里伸出来，后面藏着置人于死地的獠牙。
石门周围的枯藤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显然最近有人来过。吴亦凡看看周围，寂静得只有乌鸦煽动翅膀的声音，只是太静了，反而给人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这是他们救出幽草的唯一机会。吴亦凡向卞白贤示意，都暻秀推开厚重石门的同时，卞白贤的光照亮了里面几百年没有透进光的空间。
古堡内部保存得很好，大理石的地面完好无损，只是积了很厚的灰尘，不过这样正好方便他们找到幽草。地上杂乱的脚印，有很多人来过这里，不过他们都向着同一个放向走去，又原路返回。一楼长廊的尽头就是监狱的入口。
吴亦凡走在最前面，卞白贤就在他的旁边，后面的人紧紧跟着。这条长廊很奇怪，卞白贤的光明明可以照亮整座古堡，而到了这里就只能照亮他们眼前很狭窄的一点点的地方，而长廊的宽度和高度就只有两米，吴亦凡要弯着腰以免不小心蹭上灰尘。
这条路走得他们心惊胆战，长廊上画着大幅的壁画，不仅是墙壁，就连头顶和脚下都是，起壮观程度不亚于《创世纪》。然而壁画上面的内容却是与《创世纪》截然相反的。
《创世纪》描述了生命的起始，而这里却描绘着世界的终结。
严冬，黑暗，罪恶
火焰，恶魔，狼怪，黑龙，巨人……
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罪恶肮脏，面容藏在黑色斗篷里的女子站在冰蓝色世界的最高处俯视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火焰蔓延在大地上，人类在死亡中挣扎，诸神被关进地狱的牢笼，一切都在毁灭。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过去，汗毛倒竖起来。
这便是世界末日么……
黑色的石门出现在眼前，他们停下脚步。
黑色的石门上画着一个石台，幽蓝的光从石台下散发出来，上面坐着一个个抱着双膝，将脸埋在双臂间的人，他们的手脚被铁链锁着，铁链延伸到虚无之中，画面阴暗绝望，而他们身上的长袍却华丽森然，让他们莫名想到了幽草。
她不就穿着这样的长袍么。
都暻秀砸断一圈一圈缠在门上的铁链，沉重的锁头掉在地上，刺耳的声音空荡荡地传出去好远。都暻秀用力推开门，寒冷的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他们听见铁链撞击的声音远远传来，好像来自地狱。
吴亦凡冲身后的众人点点头，和卞白贤首先走进去。
石门后面是深青色的石阶，一直向下延伸，越靠近下面就越冷，越黑，像两极没有光亮的极夜。卞白贤的光像是被黑暗吞噬了，发挥不了任何作用。领路的人变成了鹿晗，朴灿烈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紧跟在后面的吴亦凡，十二个人牵着手在黑暗中前行。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幽蓝的光线让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的人眯起了眼睛。
“你们，还是来了……”
石台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似无奈，似埋怨。

“那里呀……迷宫，那是一个迷宫。”幽草盯着杯子里稠滑的液体，“传说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用来惩罚犯了错的神祗。据说被关进那里之后，所有感官会被慢慢剥夺，意识会渐渐抽离，永远游荡在时间的边缘，沉沦在恐惧，孤独，遗忘里，什么都会忘掉。那时候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并且永远不会死……”
幽草慢慢地说着，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停止。所有人沉默下来。
“砰砰”两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大地都微微地颤抖着。
“幽草，你真的不管他们了么？”
加尔达尔的声音传来，除了幽草，其他人快速起身进入戒备状态。
“不然，我先杀了安德烈你看好不好。”
“可恶！”
朴灿烈咒骂一声准备冲出去，却先一步被幽草拉住。
“啊——”
“不——”
尖声的惨叫让所有人哆嗦了一下，晚晴的哀鸣让他们青筋暴起。
“幽草……”
“这件事我去解决，你们要快点逃，逃得远远的。”
幽草不慌不忙地帮朴灿烈理理乱了的衣领，然后走到黄子韬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流苏，和她耳朵上的那一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条上面坠了一块黑色圆润的玉石。
幽草把它戴在黄子韬的脖子上。
“戴着它，它会带你们到这一切的终点，别弄丢了。”
幽草仔细地把流苏放进黄子韬的衣领，藏好。
“还有，这十二件斗篷。”
幽草的手凭空一抓，十二件深蓝色天鹅绒的长斗篷出现在她手上，她一件一件地披在他们身上。
“这是精灵的斗篷。诸神和精灵有契约，诸神不会杀戮穿着精灵斗篷的人，英灵骑士不可以攻击你们……可能帮助不大，但是你们穿着我会安心一点。”
幽草像个耐心的好妈妈，絮絮叨叨地讲着话，像是在送别即将远行的孩子。
“还有鹿晗。我一直都没让你遇见过什么好事，最后送你一件礼物做补偿吧。”
幽草走到鹿晗面前，一只手覆上鹿晗紧闭的双眼。
“这是最后的礼物……”
幽草微笑着闭上眼。鹿晗感觉到双眼一凉，一道白光窜进大脑，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鹿晗……”
朴灿烈接住倒下来的鹿晗，其他人手忙脚乱的过去看他。
“快逃啊，别回头，快逃……”
幽草的声音传来，她已经不再屋子里了……
===================疯====================

鹿晗通知大家吴世勋的位置之后，大家从四面八方赶过来。金钟仁怪叫着要揍吴世勋的话冲过来，在看到抱着吴世勋的少年时堪堪地收住脚步。这黑森林的深处，除了他们怎么还有别人。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愣愣的，只有黄子韬不管不顾，眼里心里只有吴世勋一个，一看见他就挣扎着要他。
“朋友，那是我们家老小，谢谢你照顾他，现在我们可以带他走了么。”
吴亦凡示意都暻秀先按住黄子韬，他对这个少年有不好的感觉。现在，他只想快点带世勋走。
“哦，你们要带他走。”
少年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世勋，世勋呐。”
少年轻唤吴世勋，轻轻地拍他的脸，吴世勋自深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茫然地看着抱着他微笑的少年。
“世勋呐，他们说是你的哥哥，要带你走呢。”
吴世勋听了，茫然地看向他们，那眼神让吴亦凡心惊。他好像全然不认识他们，对他们也没有丝毫地兴趣，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回少年身上。
“你开什么玩笑。加缪，这个世界上我只认得你，哪里有什么哥哥。”
吴世勋站起来，人也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他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加缪：
“天都黑了，我们走吧。”
“世勋，世勋呐~”
软糯糯的呼唤，有飘渺的香气传来，吴世勋脑子里“嗡”地一下，恍惚地向黄子韬看去。哭得通红的桃花眼，苍白的脸上两行晶亮的泪水。吴世勋本能地想要走过去帮他擦干眼泪。加缪感觉到他的异样，低低地叫他一声：
“世勋。”
吴世勋回过头看他，不动了。
鹿晗皱眉，他听得出来加缪声音上的变化，像一种暗示，一种控制。
金钟大也察觉到了，他走到鹿晗身边，轻声说：
“这个加缪有问题。世勋不认识我们肯定是他搞的鬼。”
“他是怎么做到的，有法可解么？”
“应该是催眠术一类。不知道他给的暗示是什么……”
“所以，就是没办法了。”鹿晗了然地点点头，“但是，不能让他带世勋走。”
鹿晗身边的卞白贤伸手抓了一束光剑指着加缪，冷哼一声。
“管他下了什么暗示，世勋他一定带不走。”
“世勋，回来。”
张艺兴让哭得脱力的黄子韬靠在自己身上，向吴世勋伸出手，温柔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吴世勋的眼神很迷茫，他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抓住张艺兴伸过来的手。加缪的神色一变，拉住吴世勋的手让他看向自己。
“世勋。”
加缪低沉好听的声音叫着吴世勋的名字，吴世勋看见他的眼睛里弥漫起大雾，碧色的眸子变成夜空一样的蓝，驱散了吴世勋眼中的迷茫。
吴世勋回握住他的手，转过头对张艺兴说：
“我并不认识你们。”
加缪露出高兴的笑容，而站在对面的十一个人却惊愕得说不出话。
“世勋，世勋，我是韬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世勋……”
黄子韬在张艺兴走神的瞬间挣开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吴世勋走过去。加缪看见黄子韬走过来，先一步把吴世勋扯到自己身后。
“世勋，我们走吧。”
加缪拉着吴世勋转身离开。
“世勋，世勋呐，别走……”
黄子韬跌跌撞撞地追过去，慌忙地扯住吴世勋斗篷的一角。
加缪冷哼一声，伸手一挑，把吴世勋向前带一步，吴世勋的斗篷滑落，被黄子韬抓在手里。
“叮”
一阵风急速掠过加缪的脸颊，血珠还停在空中，一束光剑钉在加缪前面的树上，与空气剧烈摩擦之后嗡嗡作响。
一道细长的伤口留在加缪的脸上，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不管你是什么人，放开世勋。”
卞白贤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张艺兴跑过去拉住黄子韬，又伸手去拉吴世勋。银白的冰柱突然破土而出，张艺兴在锋利的冰刺刺进他手腕之前堪堪收回手。
加缪没有回头，拉着吴世勋继续走，突然眼前一花，金钟仁拿着鱼肠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
“加缪是吧。”吴亦凡的声音很低，“我说最后一次，放开吴世勋。”
听见吴亦凡的话，加缪回过头，目光却投向金钟大，笑容明朗。
“听说你是他们中间读书最多的。幽草的书你都读过是不是。”
金钟大危险地眯起眼睛，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有没有读过，主神奥丁怎样创造的天地。”

加缪伸手抚摸冰柱，用锐利的顶端刺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冰体滑进深厚的大地。他看着金钟大，笑容高深莫测。
“奥丁用尤弥尔的身体布置世界：头颅变成天空，脑髓变成白云，身体变成大地，血液变成海，骨骼变成山，毛发变成树……”
加缪每说一句金钟大的恐惧就加深一点。随着血液渗进大地，他几乎可以看见那个来自远古的冰霜恶魔化为天空，白云，大地，海洋，山脉，森林，卷土重来……
“费什么话，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一把火烧光他。”
朴灿烈被加缪念得心烦，他感觉得到巨大的危险。冰蓝的火焰贴着地面直奔加缪。加缪波澜不惊地微笑，火焰在他面前被高耸的冰壁挡住。
大地发出巨大的轰鸣，所有的树木花草在一瞬间披满寒霜，无数冰柱刺破大地，张艺兴和黄子韬被金钟仁眼疾手快地拖回来——他们和吴世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大地被某种脚步撼动，随着节奏悲鸣着颤抖。他们感觉得到，某种力量强大的正带着巨大的威胁一步步靠近他们。
张艺兴带着黄子韬被其他人围在中间，每一个人都如临大敌，那边却传来加缪轻松的笑声，他牵着吴世勋轻盈地离开。
“吴世勋，我笑纳了。”
“世勋~”
黄子韬被张艺兴按在怀里，他透过哥哥们之间的缝隙把手伸向吴世勋，那个他爱到绝对无法失去的人，那被大地的颤抖声掩盖的名字，像是野兽最后的悲鸣。

二十九、零·泪·雪
吴亦凡是个没经历过挫折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强大得让幽草觉得他很不可爱。在他的生命里没有什么是他无法办到的，也没有无能为力这种情况。看见黄子韬哭得张艺兴都要跟着哭起来，他看着加缪和吴世勋的背影危险地眯起眼睛。
在他的面前明目张胆地抢人，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是不是。
事实上，加缪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因为他的出现一直伴随着死亡，无论对手是什么。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金秀珉越来越不安，他发现那种不知名的强大生物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双手渐渐握不出冰剑。
“这是什么东西……”
金秀珉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从未有过地惊慌失措。
金钟大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目光深沉如井。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
除了黄子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金钟大身上。金钟大看着吴亦凡，冷静却无措。
“主神奥丁用尤弥尔的身体布置天地，意思就是：云，海，山，树，包括天地本身就是尤弥尔，来自远古的冰霜巨人。”
金钟大握紧金秀珉的双手，想要停止他的颤抖。
“面对世间最强大原始的冰霜力量，你的力量自然无效。”
“也就是说，现在，秀珉哥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金俊绵皱眉。
“不止是秀珉哥，你也不行。”
“我？”金俊绵惊讶无比，“为什么？”
“现在这样的温度，水会结成冰，会成为冰霜巨人的武器。”
“加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唤醒这样强大的恶魔。”
鹿晗抱住肩膀，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他能听见草木结冰的声音。朴灿烈把他拥进怀里，比一般人略高的朴灿烈让鹿晗很安心。他看着像一只迷失的小兽一般的黄子韬揪紧了朴灿烈胸前的衣服，然后推开他，和张艺兴一起抱住黄子韬。
他还记得他失明的那段日子，这个孩子细心的照料和陪伴，记得那个他看不见却满天星辰的夜晚，他为了他哭得浑身颤抖。他本是个被捧在掌心的孩子，那么善良，美好得脆弱。但现在，他在他们怀里发着抖，盯着吴世勋消失的地方大滴大滴地掉着泪。鹿晗抬起头看着朴灿烈，后者握紧了拳头。
他懂得鹿晗的意思。

金钟大看着这一群人，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凄惶。原来一直无所不能的他们，在这场毁天灭地的浩劫里其实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只不过是一个远古的巨人，已经使他们中的两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加缪，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一个人，让一个人失了魂。
金钟大想笑，他们是真的没那么神通广大，连加缪的来历都不知道。他突然开始想念幽草，如果她还在，她一定有办法找吴世勋回来。一直以来，神通广大的其实都是她，只是她把这份力量借给了他们，才让他们有了无所不能的错觉。这场战争果然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的范围，这是他们，是幽草，加缪，和那时幽草不肯告诉他们的那个人的战争，他们处于其中，如草芥，只有被毁灭的份儿。
“桃子，别哭了。”
吴亦凡环顾着四周，目光最后停在金钟大的身上。
“不管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算什么，我们还有这么多人。不管那边有什么，吴世勋都得回来。我们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诸神黄昏’，幽草早就说过这些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EXO十二个人一直在一起，到末日来的那天。”
“可不是，大不了就是死嘛，反正早晚的事。”
卞白贤拍拍金钟大的肩，笑着看吴亦凡。
“所以，接下来……”
“朴灿烈，”吴亦凡伸手拉起地上的三个人，“开路。”
朴灿烈露出大白牙，一手拉着鹿晗，另一只手伸开，冰蓝的火焰瞬间吞没挡在前面的冰柱，开出一条通向吴世勋的路。
当一群穿着精灵斗篷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的时候，加缪不悦地皱眉。而吴世勋已经禁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他们。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华丽的独角兽上的少年，他的眼里泛着水雾，他的手里神经质地紧紧抱着一件斗篷。吴世勋记得，加缪说他是黄子韬，那个杀了自己的人。
“阴魂不散。”
加缪抓紧吴世勋的手腕，对着冲到他面前的一群人不屑地冷笑。他抬头对着吴世勋，笑容天真起来。
“世勋呐，他们害死你之后还是觉得不甘心呢。”
吴世勋漠然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们既然这么穷追不舍，不如我们杀光他们，给你报仇吧。”
“你听听他在乱说什么，我过去给他一剑。”
金钟仁在卞白贤耳边愤愤地说，鱼肠滑进手里。那边金钟大听见了，急忙把他拉住。
“不能杀加缪，可能伤到世勋。”
“啧~”
金钟仁咬牙切齿地盯着加缪，心里盘算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这时，吴世勋的目光正落在他们十一个人身上，而被他目光扫过的黄子韬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他或者掉眼泪了。从吴世勋生日的那天晚上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喝，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痴痴地看着吴世勋。鹿晗很心疼黄子韬，握着他冰凉的手给他安慰，而下一秒，鹿晗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快一点捂住他的耳朵，因为吴世勋对加缪说：
“随你高兴。”
随你高兴，
随你高兴杀了这些人，
无论他们是不是哥哥，
无论他们之中有没有挚爱他的那个人，
随你高兴，
我都送给你杀。
在吴世勋眼里，他们已与陌路无异。
黄子韬承受不住，“噗”地一口血喷出来，身子一晃摔下独角兽。金钟仁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你大爷！”
朴灿烈看着那一滩鲜血红了眼，迈开长腿直奔加缪。加缪不屑地一笑，他的面前迅速崛起一面冰壁。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幽蓝的大火让冰壁瞬间荡然无存，它丝毫没有阻碍朴灿烈冲向他的脚步。加缪目光一寒，迅速退向旁边，而一只手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
鹿晗的眸子黑的发寒，看得加缪心惊。
他知道鹿晗的眼睛漂亮，但是这一双深渊一样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那是一双神祗的眼睛，能够看见过去和未来，看见时间的尽头，看穿人心底最深的悲哀，是一双不可对视的眼。
“格欧费茵把眼睛给了你。”
加缪惊道，慌忙避开了鹿晗的眼睛。
“没想到幽草到你们这里也这么好用。”
鹿晗看着加缪仓惶的样子笑起来，示意朴灿烈带走吴世勋。可是，加缪却抓住鹿晗的手腕，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可是，你毕竟不是格欧费茵。”
下一秒，鹿晗的手腕已经被加缪硬生生地掰开。鹿晗痛苦地咬住嘴唇，他感觉加缪的力气和都暻秀一样大。同时，朴灿烈要抓住吴世勋的手也被冰刺狠狠地隔开。加缪甩开鹿晗闪身到吴世勋身边。
“你们也该闹够了。”
加缪的眼底布满寒霜，他抬起手，夜一样的光从他手中射向大地，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你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么。”加缪看着他们，面无表情，“你们是那些远古神祗的化身。知道他们的下场么，就是死。如今的‘诸神黄昏’本来就是奥丁不死心在大石冢里当一堆灰的反扑，你们的幽草就是要你们死，重复千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你们都要死。所以，我今天送你们上路，你们要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