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是个地处北方的国家,分为南北两部。南风迁不同于处于南方的温楼四处都是方正的家具。他们更多的是在房子中铺上厚厚的地毯和毛毡,人围着地毯上的矮桌席地而坐。
这还只是南风迁,北风迁索性连房子都没有。北风迁多是由游牧民族组成,可以说是帐篷一顶,天下是家。每年随着季节的变迁而迁徙,像是草原上孤高的狼。
楚影啧啧嘴,显然还是不习惯没有椅子的风迁。
他刚洗了澡,洗掉了自己身上一身的汗味和血腥味,长及腰背的头发松松的散着,已是半干,一张脸更显得莹白如玉。他还是穿着甲胄,两把绯红刀鞘的刀被他抱在怀里仔细的摩挲,像是对待情人般的温柔。
“豺狗!”楚影朝门外大喊,“你昨晚有没有擦我的刀?”
“我叫瘟狼!狐狸精你要我说几次你才记得住!”瘟狼恨恨的回,“你那两把刀又不是你老婆,是你老婆我可能晚上去关照关照,以免你寡人有疾的事传出去影响不好!”
楚影直接把放在矮桌上的头盔丢了出去, 他的力气在温楼将领中算不得大,但也亏得门板薄,头盔带着劲风破了门板,只听瘟狼骂了一句狐狸精然后就没了声音。
“我有老婆我需要你关照吗!”楚影怒骂出声。
瘟狼也不甘示弱,他们都是在兵营里呆久了的,骂人一个比一个狠毒,渐渐有不要脸的趋势:“我当然不关照你,你还能娶老婆啊你就是个被压的货!”
楚影一听就拔出了刀,黑眸中杀气大盛凌然如冰霜。
要说楚影,的确是生得美,可谓是沉鱼落雁之姿。不过要说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敢打过他的主意,也亏了他的两把刀和他的刀术。
那两把绯红刀鞘,刀柄以金线缠绕的刀每一把都有一尺多长。刀背有尾指厚度,刀身全黑,刀刃微白。刀名为“耀月”和“曜日”。
楚影曾经用那两把刀在一场死斗中赢了一位老将军,从此顶替了他的位置。那一战杀的精彩,楚影用两把刀破开了老将军的甲胄,在一百五十招内在老将军的背上用两把剑划出一朵大丽花,除了最后一刀外每一刀的深浅几乎一样,最后一刀挑断了老将军脊椎中的神经,老将军直接毙命。而楚影也由此得了“禅刀将军”的名号,当时可谓响彻温楼。
“别闹别闹!”瘟狼坐着倒退,“这是要出人命的!”
“你他妈的明明是狗。”楚影用力的将刀收回刀鞘,捡起地上的头盔。
瘟狼谄媚地笑笑:“你说咱‘那位’为什么叫咱打奈淮啊?要我看这奈淮也没什么好的呀。虽说繁荣也冷得厉害,你看这还没几天我手上就开始长冻疮了。”
“切,”楚影斜眼看他“这奈淮有多冷,那是你没去过叶徵。去了叶徵我保证你这辈子回温楼冬天就不用穿棉衣了。”
“怎么着?”瘟狼大惊,“我们还要去叶徵?!”
楚影一把捂住了瘟狼的嘴,力度之大险些要把瘟狼勒死,可能楚影也想这么做。
瘟狼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手劲的楚影,其惊恐程度不亚于去青楼玩女人时扒光了衣服却发现是个如花似玉的男人
妈的,瘟狼突然想起来,楚影还有个副业。
“乱说什么呢?”楚影笑得好看,“怎么着?是舌头不要了还是不想说话啦?”
“我懂我懂!”瘟狼严肃的说,“上级的秘密嘛,上级的秘密就是我们的秘密,我懂!”
还有什么秘密是你听到之后还是秘密的?楚影挑眉,嘴角弯了弯没说话,眼睛瞟向窗外。
凤迁最美的景致就是满天的星辰,辽阔的草原和绵延的雪山。楚影曾经听过人说过凤迁有一条极美的迁徙之路,名为“羽淮道”。每年的三四月份,在凤迁最北方和西北方可以看到圣白的天鹅从雪山的飞走,到了九十月份再飞回来。天鹅迁徙的必经之路上泼泼洒洒了一地的羽毛,多年的堆积使得掉落的羽毛像是一条白色的河。与冰雪揉合在一起,温暖缠绵也寒凉入骨。美丽得让人连呼吸都不舍。
楚影曾听“那人”说过,那人说的时候神态安详眼神温暖,好像那一片景物时时都在他的眼前,美得不可方物。楚影也想去哪里,以一个旅人或修行者的身份,去虔诚的瞻仰。
“豺狗,”楚影轻喊出声,“你在想什么?”
瘟狼原是靠着窗,听到楚影喊他就拉了拉衣服,他穿得挺薄,凤迁的大风一吹就禁不住要缩脖子。
“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打下这里?”瘟狼斟酌着用词开口。
“不是已经打下了吗?”楚影低声笑。
“不,我说的不是奈淮。”瘟狼罕见认真的看着楚影,“我说的是整个凤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