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与夏侯瑾轩相识,也不过因那半盏荷叶。
独行江湖的剑客,误闯了红衣书生的小院。而后者只是举起杯盏微微一笑,“兄台可要来盏荷叶。”
皇甫卓第一次知道荷叶也能入茶,而且别有清香。氤氲的雾气中,他依稀看着书生清俊的样貌,淡淡的笑容。报出名字:“在下,皇甫卓。”
“在下,夏侯瑾轩。”
于是就这么相识了。浪迹天涯的剑客不管走得多远,每三个月总要来这一次,每次带走一张荷叶。
捏下一小块,倒入热水,不多时,便能品尝相思的滋味。
夏侯瑾轩是教私塾的。其实他家底本也厚实,也无父母弟兄【……“小子你是不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够他过一辈子。他喜欢孩子的笑颜,干净而又纯粹,眼眸如晨星般明澈。
教课的地方也就是他那方小院。小院摆着寥寥三张石桌,十二只石凳,均是在成了荫的柳树、杏树和桃花树下。他教的孩子不多,银钱也收得少。主要是此地在一小村落中,拿得起价钱供孩子读书的人并不多。
皇甫卓来时他偶尔在授课。他就抱着剑倚着月洞门,孩子们也见惯了这位和善的大哥哥,并不闹。他看着夏侯瑾轩教孩子们读书:“秩秩斯干,幽幽南山……”从诗卷中走出来的景象衬着从诗卷中走出来的人。皇甫卓只是微笑。
就如此相识了三四年,读书的孩子走了几个又来了几个。有的考取了功名,要来感谢恩师,均被他一一推了回去。夏侯瑾轩还是独身一人,皇甫卓也是。
有次皇甫卓很难得地待了七天。说是想歇歇,别那么累。
夏侯瑾轩却明白,他是有事。
果然,第七日晚上,用饭时,皇甫卓终于开了口:“我要西去昆仑,大概一年多不会来了吧。”
西去昆仑,干什么,有什么事要这么久,夏侯瑾轩并不问。他只是低头,用细长而扁的木勺轻轻搅着荷叶,乌黑的发丝顺着衣领划到胸口:“早去早回。”
“有些东西,留给你。”
夏侯瑾轩抬头,皇甫卓已经放了三样东西在桌上。左是一叠银票,夏侯瑾轩没有看数字,反正皇甫卓卖命这么多年,所得定然巨大。【这种人…得了钱不应该花掉的么,存着做什么…】中间是一本剑谱,已经很旧了。右边是一枚羊脂玉坠,雕工精巧。
“我身上最值钱的三样东西都在这了。”皇甫卓道,“玉佩是我送你的,其他的寄放在你这里【钱拿出来当聘礼算了啊啊啊啊!】。两年为期,两年之后若我不归,别等我。”
【……我怎么想起阿笙以前乱码的一篇BE了……接上去的话也神吻合…【。】
【好了我找到了
http://tieba.baidu.com/p/2442674317?pid=35105684429&cid=0#35105684429除了结尾【……】
【别打我……】【以及阿笙你再说你虐点低!】
夏侯瑾轩明白,连剑谱这种东西都留下了,此行定然万分凶险。
可他还是慢慢地搅着荷叶,之后放到皇甫卓面前,微笑道:“喝一盏荷叶吧。”
皇甫卓第二日便走了,带走了六张荷叶。此后一年多果未曾来。
荷花池很大,比前院加上夏侯瑾轩住的地方还大。他还记得买下这屋子时,前院还光秃秃的,后面只是个干枯的池塘。他投了十多节藕节下去,又请人引了活水,第二年便哗啦啦开出一池的荷花。有星星的夜晚,屋子的后门打开,走下木阶三步,就是小舟。他喜欢划舟到荷花池中,枕着荷花的清气入眠。
夏侯瑾轩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教着孩子,侍弄着前院的花草,照料着后院的荷花。
江南至西方昆仑,何其遥远。
一年零九个月。
夏侯瑾轩夜不能寐,干脆搬了躺椅到院子里,脱下大红袍盖住自己。
而皇甫卓就在此时,从墙头翻了进来。手中还握着剑,衣服也不太整齐,显然是赶路来的。【有多少人以为后面跟着追兵的!!】
夏侯瑾轩蓦地坐了起来,外袍滑落在地,露出绘着竹枝的白色中衣。
皇甫卓弃了长剑,走过来托起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住了那水色嘴唇。
月色洁白。皇甫卓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发狂。在躺椅上要了瑾轩还不够,回到屋里床上也没停下来。【怎么写到这突然感觉作者换了一个人……(正经】
夏侯瑾轩没有反抗,只是情动时,指甲划破了皇甫卓的后背。
皇甫卓没有再走,也不提银票和剑谱的事。
他们就这样细水长流过着日子。夏侯瑾轩没问皇甫卓去昆仑干了什么,这于他无用。他的皇甫卓,只是那个待人温柔,浪迹天涯的剑客。即使后来皇甫卓对他说明自己是箫月楼二十四杀手之一的秋分,他也没改变这个看法。
箫月楼是什么样的存在,二十四杀手又是如何神秘,他并不是不知道。
皇甫卓已经脱离了箫月楼,至于代价是什么瑾轩没有问,估计去昆仑也是代价之一吧。他求的不过是一世安宁罢了。皇甫卓的过去与他无关,他有他的现在就够了。
这一批学生教完,他就不再教学生了。他也很少出门,待在家中,泡两盏荷叶,摆上棋桌,对弈一局,剩了负了也无所谓。【是谁出门买菜的?隐姓埋名的杀手??】
皇甫卓寡言,他便想方设法逗他笑。夏侯瑾轩怕冷,皇甫卓就是他最好的暖炉。
日子慢慢滑过,杏花开了又败,桃树也结了许多次甘甜的果。荷花池中荷叶亭亭如盖。在一个冷春,夏侯瑾轩病倒了。
其时他已年近五十了,早已鬓白如霜【内个……你是不好意思写年近六十吗……】。皇甫卓也不复二十多年前相识时的俊朗。老态虽显,却不曾失了那份英气,那是他身为剑客的骄傲。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冷血的杀手。【你到底想说什么……【重打一遍才发现你好像还想表达点什么意思……】
不过是三四个月,仲夏时节,夏侯瑾轩仅存一息。
皇甫卓抱着他划舟到池中,夏侯瑾轩微笑,“你我,也是白头到老了吧。”
皇甫卓不言,只是抱紧了些。
“害你脱离箫月楼,背弃誓言,我还真不是个好人,怪不得死得早。”他道。
“不许这么说。”皇甫卓皱眉,“我自愿的。”
“下一届箫月楼主不二人选,中途退出。割袍断义,当真以为我不知?”夏侯瑾轩手抚上他已有皱纹的脸,“我无知,但我不傻。闹到如此地步,还真不是你的作风。”
“我自愿的。”皇甫卓重复一遍。
“总之,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来世,再见可好?”
手垂下,皇甫卓捉住,放在怀里。看着那人沉睡般的面容,在额头落下一吻。
“再见。”
清香漫来,花动,风动。
【你的结尾是不是可以称为“笛氏结尾”了……(虽然被我改了……【。】【窝故意把风动花动荷香送来全倒过来的!】
【码字的时候偶然看岔行,结果我就真把“荷花池很大”和“瑾轩没有什么异常”两段给倒过来了。自觉从皇甫卓走直接跳到荷花池,不挺有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么?】
【炒喜欢这篇给白的身份设定!放下富二代的架构感觉文一下子就活了!还有什么抱剑倚门啊翻墙什么的,哈哈哈看着好爽【果然我是不大在意这边的OOC……】【以及我一直在想一个传说中的人突然站在你面前是个什么感觉哈哈哈哈】
【瞎想:总觉得羊脂玉坠这梗用啊用啊,被大家都要用烂了…可是好像怎么用也用不回当初的感觉。……现在再想想那块玉刚打碎的时候,还有白刚出场那段神对话,……简直……又想起来那个超棒的感觉了好吗!!】【以及又想起自己是在放人设的时候就因第六感站定CP(¯『¯)……超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