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一个月前察觉出不对劲。
手冢打理着父亲交接的公司,专营医疗器具,运行正轨,手冢不必操太多心,每天例行公事,借鉴创新。奖罚分明,设有优厚的员工福利,集聚人心。在行业里,手冢有心做大做强,但更愿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不二一般呆在家写稿子,陪着父亲聊聊天,或者把自己写的故事说与父亲听。按照往常,在露台安一把摇椅,一张板凳和一张圆桌。每次的任务不算重,一两家畅销杂志的连载专栏。不二写惯了东西,脑子里奇思妙想九曲玲珑,笔下生花,多讲的是年少的灿烂青春和且行且远的充实人生。
上了年纪总有些贪睡,老人家盖了薄毯在摇椅上小憩了一会。不二见父亲呼吸缓匀,笑得浅浅的,胀满的心房实实在在。
“爸爸,睡得还好么?”
不二在老人家身旁蹲下,微仰着头,日光倾泻,清浅的笑容很是温暖。
“国光?你怎么没去上班?”
不二眼睛略略睁了一下,大概如梦初醒,意识尚不完全清晰,唇角没有被小小的惊讶而僵硬半分。
“爸爸,我是周助。国光在上班呢。”
老人家眨了眨眼睛,目光已有些风尘的浑浊,但并不迷茫。伸手拍了拍不二的肩膀,老人家动了动睡久了的身体,对着不二笑了。
“周助啊,给我讲故事吧。”
隔了没几天,老人家突然说想吃海鲜,已近晚饭时间,手冢和不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上桌。老人家看着满桌的食物没有胃口,固执地吵着要吃海鲜。考虑到父亲心脏的实际,和当前的时间问题,手冢放低口气,劝父亲暂时忍耐,明天一定为他准备丰盛的海鲜大餐。
出乎意料地,父亲分外地激动,恼怒起来,冲着手冢大发脾气,甚至说了什么手冢不孝的话来。刺得手冢站在原地答不上话,身侧的手握了又紧。
不二皱了眉头,有些看不过去,踮脚吻了手冢的唇,便推了手冢先回房间。不二噙着笑意,留下来安抚发怒的父亲,攀着老人家的手臂,小心拍抚,说一些舒心的话。少见生气的父亲固执起来让不二也觉得棘手,无奈之下,只好搬出了已然离去的母亲,才让父亲平静不少。
再后来,父亲看着手冢牵着不二从房间出来,眼中闪过不该有的疑惑。老人家问,国光,你怎么带了个陌生孩子回家。
手冢真的愣了好久,蹙起眉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不二只是从旁边挽上他的手臂使了个眼色,上前叫父亲仔仔细细看个明白,自家周助可不是陌生孩子。
两人决定陪父亲去一趟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也是应该。父亲平时最不喜欢医院,上次染上流感,闹得发烧腹泻,恁是在家里将养了两个多星期不肯住院,拖拖拉拉才慢慢痊愈。不二知道,手冢说话不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