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这些年收集的各类春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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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阿飞和何宝荣走得更近了。
有时是阿飞找理由过去，有时，何宝荣会自己过来，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不过，何宝荣最感兴趣的，似乎还是阿飞那件蓝黑色的格子衬衣，时常缠着阿飞借给他穿。阿飞却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话在嘴边却收回去，剩下何宝荣嘟着嘴和他呕气，倒也有趣。
有时，两人会在酒吧撞见，并不招呼，只是偶尔瞟向对方的方位，看一眼，继续各自的娱乐。阿飞倒也不排斥这样的相处方式，没有束缚，相反觉得有几分轻松与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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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阿飞照例从酒吧回来。自打认识何宝荣之后，他也开始这样毫无规律的生活，不似从前，阿飞现在甚少带别人回家，偶尔几次在别处过夜，却也会每天回来看看，似乎总是惦记着什么，不回来看看不放心似地。
楼道口的灯最近坏了，房东也没有修的意思，反正这里住的多半是些昼伏夜出的人，大概房东觉得，对于这样一群人来说，有没有这盏灯，没什么关系吧。
阿飞摸黑走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咳咳…咳…”楼梯口传来一阵阵咳嗽，混着穿堂而过的晚风，阿飞望了望，没有在意。终于在黑暗中打开房门，阿飞拉开壁灯，正准备关门。
“咳咳…”咳嗽声在自己背后响起，阿飞转过身，看着对面扶着栏杆的人，有些诧异，“何宝荣？”
从那次在酒吧被人灌药之后，何宝荣进来一直觉得身体不适，喉头总是隐隐有着一股甜腥味，经常咳嗽。何宝荣只当自己着凉，并没有太在意。可能由于天气转冷的缘故，今天却有些厉害，扶着栏杆却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倚着栏杆转过身，原来是他。
“感冒？”阿飞问道。灯光下，何宝荣脸上泛着几分潮红。
“唔，”何宝荣摇晃着脑袋，“可能吧。”
“那早点休息。”阿飞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恩。”说着，何宝荣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还不忘挥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阿飞关上门，简单的洗浴之后，便关灯睡下了。
何宝荣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只是任窗外的月光提供照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在沙发上坐定，便点燃一根香烟，将自己埋在烟幕的迷魂阵中。
风里传来阵阵的咳嗽声牵动着阿飞有些松弛的神经，开始还断断续续的声音，现在似乎没有暂停过，好似坏掉的留声机读出的唱片，夹杂着沙哑的轰鸣。睡意终于被撩拨的所剩无几，阿飞起身，打开房门，朝何宝荣的房间走去。
咳嗽声仍在继续，隔着薄薄的门板，似乎愈见严重了。阿飞敲了敲门，叫道，“何宝荣”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良久，门被打开了。
屋里没有开灯，墙壁上却有着流动的光幕，是从那个瀑布灯散发出的光线。昏暗中，何宝荣坐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烟，手边还有半杯威士忌。
“你怎么来了”何宝荣端起威士忌，浅浅的抿了一口。
“你感冒了，还喝酒？”阿飞问道，并没有回答何宝荣的问题。
何宝荣轻哼了一声，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酒比水好，暖人”
阿飞有些吃痛，光幕中，何宝荣举着眼前的杯子，缓缓转动着，杯中的液体折射出好看的光芒，映在何宝荣脸上，淡淡的烟雾环绕着，几分模糊的美意。若不是那不合时宜的咳嗽，阿飞觉得，这会是很美丽的夜晚。
一把夺过何宝荣手里的酒杯，阿飞迅速的将剩的威士忌全部倒入水池中。
何宝荣有些火了，趁着酒劲，猛的起身推了阿飞一把，吼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阿飞被何宝荣推的一个趔趄，倒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何宝荣近乎咆哮的神情，有些震惊，这样的何宝荣，阿飞还是第一次见。阿飞站起来，扶着何宝荣的双肩，说，“别喝了”
“哼，”何宝荣冷笑着，“你以为，你是谁？”挑衅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阿飞，嘴唇抿着，脸色有些发白。
“我不是谁！但是我不想看见你糟蹋自己！”阿飞被彻底激怒了，认识何宝荣以来，他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不再是原先那个潇洒的自己了。
“哈哈，”何宝荣似听见了笑话般，捂着肚子，转身扶住墙壁，幽幽的说道，“糟蹋？你认为我还值得糟蹋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颗炸弹，彻底炸开了阿飞隐藏许久的情绪，各种情绪像发怒的公牛，冲撞着阿飞的神经。他有些气结的掰过何宝荣，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吼道，“就因为他？一个黎耀辉？你值得吗！”

阿飞的力道有些失控，何宝荣觉得自己是砸在地板上的，脸颊泛着火辣辣的味道。可是这一切都不如刚才听见那个名字来得震惊，何宝荣不再说话，只是渐渐蜷起了身子。
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何宝荣，阿飞有些后悔，仿佛被一盆冷水淋下，怒火消失了大半。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良久，何宝荣轻声问道，声音里没了愤怒，只是冷冷的，仿佛念着一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台词。
“……”阿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你自己喝醉了说的吗！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那件衬衣吗？”何宝荣没等阿飞开口，自顾自的说道，“因为他也有一件。”何宝荣慢慢坐起，却不起身，只是背靠着沙发，面无表情的说着，“原本有两件，他的是红黑色格子，我的是蓝黑色，”何宝荣的声音冷静的让人揪心，“后来，他的那件不知被我扔在哪了，于是，我们两开始穿同一件衬衣”，何宝荣重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那个瀑布灯，是我买的”静静的吐出一个烟圈，“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被上面的瀑布吸引了，便缠着他要到瀑布去看看”停顿了几秒，何宝荣轻轻笑道，“现在，却再没有机会了。”
阿飞就这样站着，看着何宝荣讲着那个黎耀辉，看着他忍着眼睛里流动的液体，听着他的声音，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霜，全然不是往日那个熟悉的，对着酒吧里的人轻言巧笑，应付自如的何宝荣。阿飞暗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杯子里若是装满水，唯一让它继续装水的方式，就是把原来的那杯水倒掉。

第二天晚上，何宝荣回来的有些早。临出门时，阿飞过来，手里拿着那件衬衣，何宝荣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飞胡闹，见对方不来气，觉得无味，自顾自出门了，临走时叮嘱阿飞记得关门。
二楼的走廊上，何宝荣跟迎面走来的男子撞了一个满怀，对方却也不停下，只是匆匆走了，留下何宝荣一人在身后咒骂着。路过阿飞的房间时，却发现大门开着，何宝荣将头探了进去，屋里没人。何宝荣觉得有些不妥，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门居然也开着！何宝荣皱着眉头，缓缓推开门。本就不整洁的屋子愈发乱了，抽屉无精打采的挂在柜子上，衣物，用具，散落一地。看来这间屋子里有不速之客到访，何宝荣却也没有十分在意，轻轻扶起倒在门前的椅子，目光定格在矮柜上，这才慌了。门都顾不上关，飞快的跑了出去。
阿飞刚刚准备上楼，就看见何宝荣跑了下来，神色慌张，眸子里写满了惊恐。阿飞也没有十分意外，一把抓住何宝荣的手，问，“发生了什么？”
何宝荣眼睛里的闪动着不寻常的色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到一秒，他就挣脱阿飞，冲了出去，留下一个字。
“灯！”
阿飞正准备说什么，却见何宝荣急不可耐的挣脱自己，冲了出去。阿飞这才有些吃惊，却也放心不下，便跟着追出去了。
发现灯不见了的第一时间，何宝荣便想起那个在走廊上撞到自己的人。何宝荣其实并不太在乎别人偷走什么，除了那盏灯。终于，前面一个路口的转角处，何宝荣看见了那个身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把灯…还给我！”何宝荣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剧烈的奔跑让他有些接不上气，手却抓的死死的。
被抓住的那人有些吃惊，转过身，看见何宝荣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与玩味，一把拍掉何宝荣的手，说，“什么灯？没见过。”
何宝荣急了，一把将那人推在墙上，一字一句的说，“把灯还给我！”
那人目光一凛，盯着何宝荣，原先漫不经心的神情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放开！”那人冷冷的说道。
何宝荣却也倔强，不但没有被对方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眼睛里的血丝让人发憷。
对方火了，膝盖猛的一抬，顶在何宝荣的腰部。何宝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抓住那人的衣角，狠狠的说，“把灯，还给我！”
莫名的纠缠早就让那人不耐烦了，索性对着何宝荣的胸口一脚踹去。何宝荣吃了这一痛，那只手也松开来，支撑着身体，挣扎的爬起来。
阿飞赶到的时候，何宝荣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还准备去追那个人，阿飞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从背后捆住何宝荣，说，“冷静点！”
何宝荣此时哪里听得进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劲儿在阿飞怀里挣扎，还不忘对着那人的方向叫道，“还给我！”
阿飞被怀中暴躁的何宝荣拖得频频向前移动，无奈之下，一咬嘴唇，喊道，“我知道灯在哪里！”
何宝荣愣住了，停止了挣扎，喘着粗气问道，“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灯在哪。”阿飞似乎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在哪？！”何宝荣一把挣脱出来，目光凌厉，如果此时他手上有一把刀，阿飞早已死了千次万次了。
“在我那，回去给你。”阿飞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何宝荣二话没说，快步跟在后面，眼睛里有些疑虑，有些审慎，最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回到房间，阿飞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飞快的走到衣柜前，拉开门，检查着里面的东西。何宝荣半倚着门框，那目光仿佛要将阿飞看穿一般。没丢什么重要东西，阿飞松了口气，拉开衣柜下面的抽屉，阿飞一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何宝荣循着望去，抽屉里面躺着的，赫然是自己的瀑布灯。
何宝荣快步走到阿飞面前，站定，“为什么要拿走它！”
阿飞依旧抽着烟，不抬头，不回答，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团烟雾。
“喂！问你话呢！”何宝荣气急败坏的喊着。
阿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动。
“喂！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刚刚还一脸焦急的何宝荣，此刻看见那盏灯乖乖的躺在自己面前，又回复了往日的头脑与判断，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这一下，再清晰不过了。
阿飞愣了一下，抬起头，面前的何宝荣依旧是那样一幅孩子气的模样，眼睛里透着几分自豪与挑逗。阿飞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烧，“没事了，没事就走了！”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此刻的阿飞只希望这个人快点离开。
何宝荣走过去，抱起自己的瀑布灯，走到门前，突然停住，“唔，”转身，“你不承认我也知道！”
阿飞被这句有些霸道却信心十足的话弄得有些不快，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何宝荣的气，阿飞咻的站起来，用力甩上房门。
何宝荣回到房间，将灯放在矮柜上，插上插头，静静的光幕又亮了起来。他也懒得收拾屋子，关上门，点了一支烟，就这样坐在床头，看着灯上的瀑布，还有瀑布边上，那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周身火辣辣的疼痛，一股腥味涌上喉头，何宝荣用手臂捂着嘴，咳嗽了几下。袖管上，赫然有着斑斑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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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暗的捕食者

阿飞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了解何宝荣，前一秒还在因为失落的瀑布灯发疯的他，几乎在看见瀑布灯的瞬间，就把刚刚的自己忘记的一干二净，转而变回以往那个美艳傲慢的何宝荣。
“瀑布灯事件”过去有一阵了，何宝荣却再没在阿飞面前提起过这件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却也没有因为这个对阿飞有所防备，依旧仍由他随便进出自己的房间，甚至因为懒得给阿飞开门，索性将自己房间的钥匙给了阿飞。
阿飞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隐约觉得，何宝荣是信任他的，只是，这种信任，太过纯粹，就似不懂事的孩子能在人群中找出不会伤害自己的那个，然后凭着直觉的相信一样。不过，侥是如此，阿飞心里依旧有着一丝满足，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阿飞原以为，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何宝荣不会再似以往那般对他，他甚至想过，如何向何宝荣解释，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必要。从某一方面来讲，阿飞觉得，自己低估了何宝荣。
何宝荣并不排斥阿飞，从第一天在公车上遇见的时候开始，何宝荣就知道，这个人跟自己身边围绕着的那群“肉食动物”不太一样。
何宝荣还清楚的记得那天阿飞看自己的眼神里，理解，怜悯，还有强烈的保护欲望，或许不该用欲望这个词吧，何宝荣也不确定。他知道，这个人想要的，远非自己目前所给的那么简单，只是，何宝荣很感激他没有用巧取豪夺的方式，只是这样安静的陪伴。甚至，连陪伴都谈不上，只是每一次，当何宝荣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时，那个人，一定是阿飞。至于其他时间，依旧是各自为政。
不管怎么样，自打认识阿飞以后，何宝荣不再那么害怕回家，害怕一个人面对着熟悉的墙壁，家具，灯。只要他想，任何时间，他都可以将隔壁的那个家伙拖过来，陪他喝酒，聊天，抽着烟，看着阿根廷的夜空。
何宝荣沉溺在这样的生活里，倒也舒服自在，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可以忘了那个人，但是，却总有些东西，能提醒他，比如墙上淡淡的印记，比如，那盏灯。关于那盏灯，何宝荣没有再在阿飞面前提起过，他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阿飞没有恶意，也可能，是因为何宝荣怕他再对那盏灯做些什么。总之，他就是不再提起，阿飞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何宝荣有些喜欢阿飞看自己的眼神，有一些霸道，强势的感觉。不似黎耀辉，黎耀辉总是害怕直视何宝荣的眼睛，仿佛何宝荣的眼睛里，有些能将他推入万丈深渊的东西。何宝荣却不尽然，黎耀辉越是害怕，他越喜欢盯着黎耀辉的眼睛，而黎耀辉，总是闪闪躲躲之间，偶尔目光的相遇，又迅速的移开，一张脸也变得通红。何宝荣知道，这是黎耀辉内向的一面，可他就是喜欢看他脸红红的样子，心里会涌起小小的欢欣和阴谋得逞的快感。

一曲轻快的阿根廷舞曲结束，酒吧的喧闹似乎更甚了，何宝荣靠着吧台，专注的看着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变幻着各异的姿态，仿佛一个舞者，时而缠绵，时而激烈的舞姿。凌晨过后，酒吧显得有些空荡，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喝着酒，神色各异的，想着什么。酒吧老板似乎也是性情中人，适时的挑选了一张新的唱片，放上。空灵的音符环绕着酒吧的每个角落，原本有些喧闹的酒吧，突然变得安静，这样的曲子，有些涤荡人心的作用。
“Whisky，please.”身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何宝荣抬头，看着阿飞似笑非笑的侧脸。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酒吧里，默默的消耗着杯中的酒精。“何宝荣，”一曲结束的时候，阿飞趁着换歌的空挡，说着，“我们去跳舞吧。”
何宝荣有些分神，低头微微一笑，答道，“恩。”
舞池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午夜的激情过后，酒吧里充斥着疲惫和寂寞的空气，现在播放的，是一首慢摇舞曲，缠绵却有些哀婉的味道，很适合情侣间的慢舞。
不得不承认，阿飞的舞技，强过黎耀辉不知多少倍。何宝荣是个习惯用心去感觉一切的人，特别是跳舞的时候，对音乐和舞蹈，他似乎从不屑于用眼睛，或是耳朵去感受，他总是喜欢在舞池里闭上眼睛，任凭音乐的节奏带动着身子，仿佛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波浪变幻。
阿飞从未感受过这样的舞伴。灵活的腰肢，缠绵的动作。就连呼吸，都和音乐配合的完美无瑕。眼前的人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音乐，只是他的舞姿的一部分。每一个转身，移步，都仿佛牵动着一连串的音符。举手投足之间，旋律如水般倾泻。
音符终结在何宝荣一个轻巧的下腰中，安静的酒吧瞬间响起一阵欢呼与掌声。阿飞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情景中，被何宝荣拖着离开舞池。
“喂！”何宝荣有些顽皮的提高声音，吓了阿飞一跳，“想什么呢！”
“没…你学过跳舞吗？”阿飞支支吾吾，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似乎对眼前人的问题感到有些诧异，何宝荣努努嘴，“没有，”似乎在顾虑着什么，停了一阵，接着说，“大概在酒吧混多了吧，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阿飞有些惊讶，却也不感到奇怪。世界就是如此，越是刻意追求的东西，反倒越得不到。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在说自己，心里有些沉重，便没有再开口。
“嘿，我说，”何宝荣手臂半搭着阿飞的肩，眼睛里闪着几丝狡黠与兴奋，“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阿飞有些迷茫，也有些警觉，小心翼翼地问，“什么问题？”
何宝荣得意的笑着，自信满满的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你爱我的吧~~”那个“吧”字被何宝荣拖得有些长，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撒娇的痕迹。
阿飞怎么也没想到何宝荣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若不是酒吧的灯光昏暗，何宝荣应该能看见他脸上交错闪动着及其不和谐的红色和白色。“你？”阿飞故意不屑的瞥了何宝荣一眼。
何宝荣也不生气，只伸手将阿飞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眼神里闪烁着几分迷离与魅惑，湿润的嘴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更加性感，双手环着阿飞的肩，拉近，淡淡的龙舌兰味道逼得阿飞有几分恍惚与迷醉。何宝荣微微闭上眼睛，作势要吻上去。
阿飞不知道自己应该拒绝还是迎合，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局促不安。眼前的何宝荣周身散发着魅惑与性感的味道，连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潮湿而暧昧，阿飞想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配合的，闭起双眼。
半晌，想象中浓烈与窒息的味道并没有如期而至，阿飞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何宝荣的脸在距离自己三四厘米的地方，笑靥如花，满满都是奸计得逞的架势。不甘心夹杂着淡淡的失落将阿飞紧紧包裹着，有些恼羞成怒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眼神突然变得炙热，仿佛一把火在里面熊熊燃烧着。
“就说…”何宝荣还没来得及继续戏弄阿飞，下巴便一把被对方拖住，阿飞的唇就这样覆了上去，霸道，火热，却充满着爱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何宝荣有些惊慌，他想推开阿飞，却无奈自己的腰已不知什么时候被阿飞紧紧扣住。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爱欲，阿飞颇有技巧的控制着力度，何宝荣由开始的挣扎渐渐变得顺从，这让阿飞有了一种征服的快感，便愈发放肆了。
如果可以，阿飞真的希望就这样把何宝荣印在自己的灵魂里，可是，事实是，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阿飞慢慢放开了何宝荣，深呼吸之后，掏出一支烟，慢慢的点燃。
何宝荣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吧台上，拿起酒杯，一口气将剩下的龙舌兰全部灌了下去。

两人走出酒吧的时候，夜已然深了，这个时间，即使这个城市的夜生活一族，也早已各自打道回府。整条街上，除了他们两人，基本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
方才的片段让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尴尬的味道无形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阿飞默默观察着，却没有看出何宝荣脸上任何的不快与抗拒，只是空若无物的样子，多少让他有些忐忑。
何宝荣不想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一个人的心若是燃尽，该能体会他此时的感受。
背后亮起的灯束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阿飞转过身，一辆黑色轿车“悠闲”的游荡在街上。阿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只是这辆车给人的感觉，便是漫无目的般。阿飞觉出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一拉何宝荣的手腕，两人闪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弄里。
何宝荣懒得多问，敏锐如他，怎么会感觉不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突然觉得自己对面前这个人完全不甚了解，又怎样呢。这样想着，何宝荣觉得没有多问的必要，便任由阿飞带着在小巷里穿来穿去。
回到公寓之后，阿飞便一头扎进自己房间。何宝荣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简单的冲过澡后，何宝荣坐在沙发里，摸索着寻找香烟，却只找到一个空着的香烟盒。何宝荣随手拿过搭在床头的衣服，拿着钥匙便出了门。
夜晚的街头有些凉意，何宝荣紧了紧有些宽大的衣服，这才发现，是阿飞那件格子衬衣。何宝荣轻轻叹了口气，快步朝街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门口已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车，正正好好挡住了何宝荣的去路，何宝荣也没有在意，一边拆着香烟，一边走着。突然，车里冲去两个亚裔男子，一左一右架住何宝荣，何宝荣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塞进车里，遮上了眼睛，手腕也不知被什么绑住。

搂搂怎么不更了。。。。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衣人拉住文尼，说了些什么。文尼似乎还想继续发泄，却无奈于什么，不得不停手，只朝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只注射器。
文尼拿过注射器，掰过何宝荣侧卧的身子，轻轻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能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着，便将何宝荣的手腕解开，找准静脉，将注射器慢慢推了进去，将里面所有的药水注入何宝荣的身体。
此时的何宝荣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身体的每一寸都似乎要裂开般，注射器进入身体的瞬间，他几乎感觉得到自己眼睛里的液体，他其实是个害怕疼痛的人，却不知为什么，越害怕什么，上天越是要他承受，后来，他就渐渐变得麻木了，反正怕也罢，不怕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
文尼抽出针头，对旁边的人吩咐着什么，那人便搀起何宝荣的双肩，将他拖到了另一个房间。
周围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背后的门关闭的刹那，忍耐多时的泪水，无声滑落。

第四章 生若无依 死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