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ty Elisha一直觉得，爱情就是爱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情，总是单纯而美好的。这个观点在她遇到Aaron Carter的时候被证实了。那个被所有女生像神一样供奉追捧的帅气的王子，向Kitty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他，爱上了Kitty。 


对于Kitty来说，Aaron就像是无法把握但被她把握住的光芒，她不确定，当她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那缕幽光是否还在，是否，还如之前那样。她总是担心，却想尽一切掩盖住自己的担心，她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单纯的快乐着。 


至少，在那个女生出现之前，无论Aaron的堂兄Alexander Carter和他的女友Monica是如何不喜欢Kitty——而这种不喜欢的原因在Kitty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因为他们——Monica和Alexander都不是重视出身的人，更何况Kitty的出身并不差——Kitty和Aaron之间的感情都可以用甜蜜而且顺利来形容。 


Aaron并没有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离开Kitty——这是他之前经常做的——而是像一个男朋友一样每天到宿舍下等Kitty，送她上学，再到教学楼下等Kitty，送她回宿舍——这，从开始一直持续了四个月，一直持续到那个女生的出现。 


终于又开学了。两个月不见让Kitty对Aaron的思念分外浓厚，因此午休时，两个人坐在树阴下，Kitty的嘴角是无法掩饰，亦不想掩饰的笑容。 


“对了Aaron，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开车姿势和你好像的女生。”Kitty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幕——一辆银色的敞蓬Ferrari Boxster从她的身边飞驰而过，车上的女生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手 


肘撑在车门上，托着头，眼神漫不经心，车里放着Maroon5。 


Aaron笑了出来，伸手刮Kitty的鼻子：“怎么像了？” 


“就是像嘛！”Kitty撒娇似的说，“神态啊，姿势啊，什么的。” 


Aaron看了看表，站了起来，然后把Kitty也拉了起来：“行了，我送你去上课。”可是接下来，他的神情却变成了错愕，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Kitty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D&G墨镜，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生站在那里。女生伸手摘掉墨镜，眼睛蔚蓝如海，神情冰冷。Kitty注意到她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雕刻精美的银色指环。女生摘下指环，径直递到Aaron手里，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转身离开。 


Kitty转头想问Aaron她是谁，却看见Aaron用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神情看着那枚精致无比的指环。 


“Por Una Cabeza。”Kitty听见他轻声呢喃。 


“什么？” 


“Por Una Cabeza。”Aaron抬头看着Kitty，“它的名字。”

Kitty在这所名叫McMaster的大学里选修English Literature，她和Lilyya Hilton同级同班，又碰巧被分在同一个宿舍，因此关系很好。这节课，她们和蔼可亲的导师在不影响进度的情况下放了有关Shakespeare的电影——第七十二届Academy Award（就是奥斯卡，Oscar）最佳影片——Shakespeare In Love。 

“我喜欢那个他们告别的时候说的话。”Kitty已经几乎忘记了中午的事，与Lilyya放松地聊着电影。 

Lilyya表示异议：“我喜欢Shakespear第一次见到Viola的女装时的那次跳舞。” 

“那句‘You will never old for me nor fade nor die’很经典啊。”Kitty回味道。 

一个高傲的声音从两个女生的身后传来：“如果是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个语法错误确实很经典。” 

“Monica。”Lilyya不满地嘟哝，不情愿地回身——一身Prada的Monica正昂着头站在她的背后，身边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白衣女生——Lilyya惊讶地发现她全身都是D&G。 

白衣女生开口道：“应该是‘You will never age for me nor fade nor die.’才对。出自影片Shakespeare In Love。” 

“你是谁？”Kitty拉开Lilyya冲到女生面前——她认出了她。 

“Iris Grace。”女生回答——她似乎并不认识Kitty，也许，是装作不认识。 

“你和Aaron是什么关系？”Kitty脱口而出。 

Iris冷笑了一下：“没有关系，至少现在，没有关系。” 

Kitty注意到Monica偏了偏头，但是没有说话，嘴角勾勒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她微微有些颤抖，Iris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和Aaron之前，必然有些什么，而且是他们——这个“他们”也许还包括了Monica和Alexander——不愿提及的。我必须去找Aaron谈谈，哪怕只是今天中午的事。Kitty告诉自己。

傍晚，Aaron照例在教学楼下等着Kitty，Kitty扑到他怀里，Aaron宠溺地笑笑，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没怎么，”Kitty的声音——大约是因为头埋在Aaron胸口的缘故——有些闷，“想你了。” 

这样的场景如同往常一样引起一片艳羡。 

似乎是突然地，Kitty感到Aaron报着她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几乎是硬生生地——把自己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她不满的抬头，发现Aaron的眼神并未看着自己——那种失落的眼神，Kitty觉得几乎能够把自己的心脏洞穿。 

是Iris。 

“Iris……”Aaron叫出了女生的名字。 

女生回过头：“什么？” 

“你……”Aaron开了口却说不出话。 

Iris微微偏了偏头，理了理头发，没有说话。身边的Monica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Aaron，你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了么？” 

Aaron低下头，Kitty站在他的边上，紧张不安。Aaron看着Iris，想让她看着他，可是Iris虽然看着他，眼神的焦点却不在他身上。Kitty握住Aaron的手轻轻摇晃，Aaron看着Iris，嘴里说着：“Kitty，我们走吧。”脚步却没有动。Kitty的内心深处传来恐慌，她知道，从Iris出现的那一秒起，一切已经不一样了。她加大了握Aaron的手的力度，Aaron惊醒似的，转开了视线，拉着Kitty从Monica身边走过。 

“……白痴……”Kitty听到Monica这样说。 

Kitty Elisha，你也是个白痴。Kitty在心里骂。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不告诉Monica和那个Grace，Aaron Carter现在是自己的？为什么要看着Aaron紧张难堪？为什么…… 

“Kitty，你脸色不好，怎么了？”Aaron轻轻晃着Kitty。 

Kitty摇了摇头，绽放出一个笑容：“没什么。Aaron，你不觉得，你见到Iris就会变得不自然么？” 

Aaron的神情由专注变为冷漠：“Kitty，这件事你不要管，行么？” 

Kitty低下头，犹豫着答道：“Aaron，我想知道你们的过去，这难道不行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Kitty，”Aaron温柔地扶住Kitty的肩膀，“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知道么？过去了。我不想提，所以，请你不要问了好么？” 

Kitty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Aaron看出了Kitty的不快，他缓缓低下头，吻了吻Kitty。Kitty的脸红了，她没有问下去，但是她并不是傻瓜，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宿舍里，Kitty看着Shakespeare的生平介绍，问Lilyya：“你说，我是不是多心？还是Iris真的会威胁到我？” 

Lilyya嘲笑她：“你啊，‘威胁’不是这样用的。再说，Iris Grace对你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而Monica对你的了解可不少。她们两个在一起对付你的话，你可没胜算——Monica站在她一边的话，Alexander Carter肯定也是。” 

Kitty合上书，转头看Lilyya：“你是说，她还想要Aaron？” 

“当然，Aaron Carter那种男人，谁不想要？”

Kitty还是决定和Iris谈一次。于是在中午的时候，Kitty把她约到了一间空教室。 

Iris微低着头，看着桌面，表情模糊。身上浅蓝色的D&G衬衣显得她的身体有些单薄，而下身是Armani Jeans的经典黑色牛仔裤。Kitty反而一时 
不知如何开口。 

片刻的沉默后，Iris突然问：“呐，我是不是很无情？” 

“啊？不，没有啊。”Kitty慌了阵脚，忙乱地否认，“不是啊，你很好，真的，不是你的错，Alexander告诉我了。” 

Iris轻轻地笑了：“呵，难怪。” 

“什，什么？”Kitty这下彻底忘记了原来的打算——Iris的话不在她可以预测的范围内。 

“没什么，只是他打了个电话让我不要见你而已。”Iris转向窗外，左手叠着右手放在桌子上，Kitty注意到她的左手中指的根部有着明显的白色——原来她的皮肤比现在还要白。 

Kitty理了理头发：“那个，请问‘Por Una Cabeza’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Iris笑了笑，“Italian，意思是，一步之差。”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Kitty皱了皱眉——定情的戒指却用这样一个名字，实在是不合常理。 

Iris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左手中指，很久才回答：“这是一首曲子的名字。一首tango。小提琴和钢琴演奏的。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Kitty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换了个问题：“你和Aaron是怎么认识的？” 

“应该是我问你吧？”Iris有些自嘲地笑了，“为什么一定要提他？” 

“这是我们之间交谈的唯一理由啊。我要，”Kitty决定实话实说，“维护我的地位。”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Iris没有看着Kitty，神情恍惚：“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已经放弃了。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是，不想谈他——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原本不肯开车——他教的，我原本不喜欢tango——他教的，我原本不懂得爱——还是他教的。我知道，三年对他，是一段足够长的时间，不够我忘了他，但够他忘了我。” 

“他，没有。”Kitty不情愿地说，但是看着Iris的表情，她又有些羡慕——这些事情，Aaron和她，从来都没有过。 

Iris摇了摇头：“我给了他太多的时间来遗忘我，可是却又不够长，不够让他彻底忘记我。离开就是个错误。Monica是对的，有些事如果当时不抓住，当你以后转身再想抓住的时候，它已经不是你能够抓住的了。” 

Kitty迷茫地看着Iris：“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用强求啊。” 

“你太天真了。”Iris的目光恢复了冷漠，神情也冷淡了起来，“爱情从来都不是爱情那么简单，是你的也是需要你去抓住的。” 

“我不同意。”Kitty有了些火气，想起前一晚和Alexander的谈话，心里更加不舒服。 

Iris在Kitty的怒视下勾勒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简直是Aaron Carter笑容的翻版，Kitty差点叫出来——然后单肩背起书包，留下一句话： 
“你最好抓住，否则，你和我一样留不住——”最后一个词几乎听不到， 

“他。”

如果说十月有什么能够让McMaster的男生女生都兴奋的事的话，绝对是学校的两大赞助家族——Carter和Evana——的少爷和大小姐公布的Christmas Party，也就是圣诞舞会的相关事宜。之所以那么早公布是因为被选中做领舞的人要早早的挑选舞伴并且排练第一支——也就是最后一支舞曲——以免到时候出丑。自从Monica Evana进入学校后，Alexander Carter的舞伴就毫无疑问了。而Aaron Carter也在和Kitty Elish恋爱后有了固定的舞伴。那么另外公布的两位男士就是其他女生争抢的对象了——如果能够——虽然可能性很小——引起Carter家两位大少爷的注目的话…… 

如果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今年的名单就有些奇怪了——虽然还是四个人，但是其中一个是女生。除了Alexander Carter和Aaron Carter以外的男生是Kevin Svel——这在女生们的意料之中——还有一个是Iris Grace——这让男生们兴奋地跃跃欲试——以往从没有的情况。而今年的开场舞曲也很奇怪地由惯例的waltz（华尔兹）变为了tango——Por Una Cabeza，一步之差。 

Kitty看着这份单子，心里一凉——再明显不过了，Monica在帮Iris。 

“你不用担心啦，”Lilyya安慰Kitty，“Por Una Cabeza是很难但是Aaron Carter跳地很好而且很熟练的，他会帮你的。” 

“你不知道，Lilyya，”Kitty慌张地摇头，“这才是我担心的！” 

自从上次把Aaron Carter晾在原地后，Kitty和Aaron就再没有说过话——虽然一切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是没有了交流，这些都变得像例行公事一样。Kitty不明白Aaron为什么不说分手，但是她更乐意维持这个状况，所以她也不说。但是照这样下去，圣诞舞会一开场，一切就都明白了。 

下课后，Kitty走到Aaron身边，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在宿舍门口问道：“Aaron，舞会……” 

“我知道了，”Kitty惊讶地发现Aaron的笑和以前一样柔和，“Por Una Cabeza不是一首简单的曲子，我明天看看是不是能找个地方和你练练。” 

“嗯。”Kitty的心里只剩下了欢乐，忙不迭地点头，Aaron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看她进去后才离开。 

那是一间废弃的音乐教室，有一架钢琴，一套CD音响和剩余的空地。 

Kitty站在教室中间等着Aaron，她有些意外地看到Iris出现在了教室外，Iris看见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离开了。要不要告诉Aaron呢？Kitty犹豫了。 

Por Una Cabeza确实很难——Kitty发现自己很难掌握节奏——尤其是中间的变奏，这首五分半钟的曲子比一般的舞要难很多。“不对，Kitty，要体会一步之差的感觉——流畅但是哀伤，每一个重音都有些轻微的愤懑——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痴痴缠缠，是没有办法表达的。” 

“不行……”Kitty把头埋在膝盖里，“完全不行。” 

第一次合作简直是惨不忍睹，不单单是Kitty的节奏完全不对，而且该错开的地方也都出错。跳完一曲后别说回到原点，就连保持这一步之差也不容易。Aaron Carter看这Kitty，Kitty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着失望——那是之前Kitty从来没有见过的。 

果然还是，让他失望了么。Kitty这样想着，独自在宿舍里和着音乐打拍子，然而还是不对。她想问Lilyya，但是Lilyya直到十点才回来。 

“你去干什么了？”Kitty有些好奇。 

“呵，”Lilyya发出一声嘲笑，“只允许你出去约会，我就不行了？” 

Kitty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因为Por Una Cabeza？”Lilyya猜中了她的心思。 

“我完全跳不好。我猜不中节奏。” 

“那你不如去找Iris Grace啊。”Lilyya耸了耸肩，“她每天都一个在那里跳。” 

“哪里？”Kitty有些好奇——她不相信一个人也可以跳出Por Una Cabeza——那种进退，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体会？ 

Lilyya坐到Kitty身边：“就是那间音乐教室啊，有架钢琴的那个——图书馆旁边。” 

Kitty的脸色苍白起来——原来就是那里，原来根本就是同一个地方，难怪Iris会出现在那里。原来他们之间的默契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原来如此。 

“Kitty，你怎么了？”Lilyya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一定要去找Iris Grace的啊……Kitty？” 

“我没事。”Kitty感觉到自己全身僵硬着，“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如果我跳不好怎么办。我真的没事。”

三个星期下来，Kitty还算是小有进步，然而——“Kitty，这样可不行，你要知道，再有一个半月就是舞会了。”Aaron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当然知道，Por Una Cabeza很难……”Kitty低下了头。Aaron轻轻拍了拍她，以示鼓励。 

Iris从教室的窗口外走开了。 

Monica不满地看着Iris：“你为什么不进去？那明明是你先找到的。” 

“可是这两天我都去晚了。”Iris微笑着，“下次早点去啊，何况我也不需要练不是吗？这三年我可没少练。” 

Monica无可奈何地抱着双臂，面对一脸无所谓的Iris，她这个局外人又能说什么呢？告诉Iris她有一整本本子上全是Aaron的名字？提醒Iris她的每篇日记都会提到Aaron？还是说，就让她这样下去呢……？ 

Alexander站在一边，他有些担心Iris，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Aaron，也没有走出来过。她可以说自己不在乎，可是她不知道，Aaron Carter也没有忘记。不单单是那张相片，还有Iris还给他的Por Una Cabeza——那枚指环，还好好地放在Aaron为它准备的盒子里，就在那张相片旁边——可是，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呢？如果这首Por Una Cabeza能让Aaron明白自己的心思，忘掉Iris或是离开Kitty，自然是好事，如果不能，只怕这场爱情里受伤害的，是所有那三个人。 

“明天早点来吧。”Iris看着身边这一对情侣几乎一致的担忧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反正，明天下午我们都少课。” 

Kitty和Aaron来到教室时，里面已经有人了，还不止一个。他们两个站在窗外，教室里，Monica和Alexander做好了跳舞准备，Iris按下播放键。 

虽然Iris只有一个人，然而她却也流畅地跳了起来。两对，不，一对半的舞伴们跳着，旋转着，移动着。虽然没有太多的声光效果，依然华丽得如同最盛大的舞会。Kitty静静地站在窗外，她知道这种和谐不属于她——这种和谐来自那些回忆，而回忆里没有她。当她看到教室里出现了Aaron Carter的身影时，才发现他不在她身边了。 

他到她身边去了。 

第一次重复回旋，钢琴重音。Aaron握住了Iris的手，站到了她面前——接着，如同刚开始他就在那里一样——他们四个人似乎都不意外，舞步和谐得像一首韵律优美的诗。小提琴的音柔和地传出，带着些悲伤的味道。 

Kitty看着，她也只能看着，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呼吸，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慌张，可是却不愿意闯入。 

第二次重复回旋。Kitty看见两对舞伴交换着位置和角度，可是步伐却丝毫没有乱。四个人就这样跳着，回忆着，每个人的动作都不要思考，因为那些日子，是他们从未停止过怀念的。纵然三年未曾再这样舞蹈过，这些动作却都已经无法忘记。回忆在音乐种流淌——一步之差，进进退退的差距，有何尝不是过去与现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的差距。 

巨大的无力感在Kitty心中蔓延。Por Una Cabeza，无论自己再怎么练也无法达到Iris所能达到的熟悉。它从一开始就是属于Iris、Aaron、Monica和Alexander四个人的，其他不要说插足，只怕练体会都很难。Kitty注视着他们舞步渐缓，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进去。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Iris拿起了墙边的小提琴，Aaron坐到了琴凳上，Monica和Alexander重新站到了教室空地的中央——仿佛在Aaron进入之前就商量好一样。 

小提琴柔和的音乐随着弓的拉动流淌出来，Iris半闭着眼睛，她的面前没有谱子，她也不需要，Aaron轻按低音键和音，也是打拍子。半分钟后，钢琴重音，Iris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音符也有悠长变为进退不一的长短。Monica和Alexander如常般跳着。整个画面漂亮得让人不忍注视——怕再多一秒，就会打破这种温馨。 

Kitty径自离开了。她明白，她和Aaron之间只剩下一场已经知晓结局的谈话。只是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体会，一步之差。

坐下来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吧。Kitty自嘲地看着面前杯中的Latte，打定主意不抬头看对面那个让所有人疯狂的英俊男人。 

“我知道那天你看到了。”Aaron最终放弃了对峙——Iris是对的，没有人能够有她那么好的、能够把人逼疯的耐心。 

“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话，我想我比你先知道。”Kitty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话语中再明显不过的嘲讽，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完全不。 

Aaron叹了口气：“Kitty，不要那么小孩子气。” 

“终于说我是小孩子了是吗？”Kitty放弃了搅拌那杯有变成Cappuccino倾向的Latte，“以前怎么从来不说？只是叫我Sonny girl？” 

Aaron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在这方面，看起来他和Alexander Carter终于有了除外貌以外的相似之处了，又或者——Kitty不无嘲笑地想——本来就有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他没有强迫Kitty面对他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不是想要抛弃（desert）你，我只是——我们之间只是出现了点问题。” 

“那么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是为了解决这些绝对解决不了而在你和Iris之间又绝对不会出现的问题咯？”Kitty冷冷地回应。 

“我从来没发现你是那么——尖刻。”Aaron耸了耸肩，“好吧，我确实不够了解你。” 

Kitty把目光从桌子上移开——她并不是有意这么尖刻，不过她也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感谢上帝，你发现得不算晚，还有很多时间来发现我的缺点——即使我们已经交往了近一年。” 

Aaron放弃了宽慰Kitty的想法——这个女孩已经全面陷入了“被抛弃”的想法中：“无论如何，今天的谈话是必要的——别打断我——没错，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分手，不过，Iris还没有原谅我……” 

“一个半月足够你来请求她的原谅——虽然这一个半月不足够你教会我Por Una Cabeza。”Kitty呷了一口Latte，面无表情。 

Aaron作出从未被打断的姿态：“……我会让她接受我的——虽然有些困难。Kitty，我可以说，我确实试图爱过你，忘记Iris来爱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尽力把她当作过客，”他苦笑着摇头，“不用说，我悲惨地失败了。” 

“你是在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过我吗？”Kitty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我不知道，不过也许就像Maroon5的那首Nothing Lasts Forever，当Iris出现以后我发现，每天，我们之间的距离随着我们所说的每一个单词而扩大，直到闹翻——当然，我们没有让这样的事情发生——but we have not hit the ground doesn’t mean we are not still falling——这样的事情我们只能不停推迟它的到来，却没有办法避免它——” 

“它最终还是来了，就是今天这场谈话，”Kitty点了点头，显得非常不自然，“是啊，我知道。” 

Aaron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Kitty。你留给我的回忆很美好。” 

“就这样？”Kitty不敢相信般问他。 

“……还能怎么样？”Aaron不解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可以告诉我Por Una Cabeza到底是什么，我以为你可以给我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解释，可是你就说这些你已经知道我完全不能理解的废话，然后告诉我：‘Kitty Elisha，就是这样，我们分手了，我要去追Iris了。’接着OVER？”Kitty激动地大声说。 

“不，Kitty……” 

“你就这样告诉我，因为Iris出现了，所以我们必须分手？就像Nothing Lasts Forever一样？就是因为那首歌和Iris？……”Kitty还想说点什么，激动中她与Aaron对视了一眼，她就失去了说下去的能力。该死。她在心里骂道。 

“我不能，Kitty，因为我也不知道Por Una Cabeza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Aaron拍了拍Kitty的肩——他不会再轻轻揉她的头发了——Kitty在心里苦笑——他收回了手，“Nothing Lasts Forever只是个比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的问题在Iris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我们都没有在意，她不过是激发了那个问题而已——这些也就是Alex和Monica不断提醒我，you are not my type的原因——他们更早地发现了问题。”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