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看着儿子乌青的眼袋,黑瞎子不禁皱了皱眉,“臭小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坏事了,把自己弄得跟熊猫似的。”
齐雨泽揉了揉眼睛,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勺拨弄着碗里的粥,“我跟小小邪视频聊天聊晚了,没睡好。”
“我说你俩小子,能不能不要那么痴缠,这才几天没见,就得相思病啦。”黑瞎子正煎着鸡蛋,回头瞥了一眼正一个劲打哈欠的儿子。
“老爸,我们又不是谈恋爱,什么叫痴缠嘛。”齐雨泽不满地翘了翘嘴。
“不是吗?我怎么觉得从小到大你俩一直在谈恋爱。”黑瞎子将煎好的鸡蛋放到儿子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儿子瞧。
“没有!没有!”齐雨泽嘴上极力否认,心却莫名怦怦乱跳。
看儿子一副心虚的样子,黑瞎子不禁觉得好笑,“没有就快吃,等下跟我去医院。”
“去做……童工?”齐雨泽试探着问出。
“哟,那是不是想去劳动局告发老爸?”黑瞎子朝儿子挑了挑眉。
齐雨泽吐了吐舌头,“那我不是找抽吗?”
“小子,我可从没动手打过你,别把你老爸说的和黑社会一样。”黑瞎子曲指敲了敲儿子的头。
齐雨泽抬头嘿嘿笑了笑,“老爸对我最好了。”
“这小嘴除了吃和拍马屁,还会别的吗?”黑瞎子宠溺地轻捏了一把儿子正鼓动着的腮帮子。
齐雨泽上一次被黑瞎子带去医院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正好也是暑假,为了不让儿子出去惹是生非,黑瞎子就把他带去了医院。原本是想让他安安分分在办公室做作业看书的。哪知一个不留神,儿子就溜出去闯了祸,搞得电脑数据资料大乱,害得小护士们忙了两天才重新归档好。
于是,刚下车,黑瞎子就一把拉住儿子警告道,“记住你爹地的话,别以为你自己姓齐,就真把自个儿当齐天大圣了,你要敢再给我大闹天宫,回去我也把你压五指山下。”
齐雨泽用力点了点头,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我发誓,绝对不会捣乱。”
对于儿子的保证,黑瞎子是不敢尽信的,所以还是多了个心眼留意他。
几天下来,齐雨泽倒也安分,上午基本乖乖呆在黑瞎子的办公室里做暑假作业。吃过午饭后,会到公共休息室午睡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左右,他就帮着小护士们给儿科的小朋友们发体温计,三点的时候再给他们发水果和点心。一来二去的,不少小朋友就和他熟了,缠着要他讲故事。大少爷只能找了一堆故事书,有模有样的挨个讲给小朋友们听。
从小,齐雨泽就是家里被宠着的那个,向来只有老爸们讲故事哄自己睡觉。如今,要大少爷去哄小孩子,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于是,为了再回味一下儿时的感觉,某天晚上,大少爷就敲开了老爸们的房门。
“老爸,爹地,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齐雨泽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房门口问道。
黑瞎子和解雨臣先是一愣,然后默契地各自往床两边挪了挪。黑瞎子拍了拍中间留出的空档,“来吧,臭小子。”
把自己的枕头放在老爸们的枕头中间,齐雨泽乖乖躺下,然后钻进了解雨臣的毯子里,“爹地,你好香,你抱着我睡吧。”
“这是越活越小回去了?”虽然这么说着,解雨臣还是将儿子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在解雨臣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齐雨泽小声问道,“爹地和老爸养我是不是很辛苦啊。”
解雨臣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儿子,皱了下眉,“怎么想到这个?”
“唔,我在儿科做了两星期的童工,小朋友好难伺候。”
“你终于良心发现啦。”黑瞎子说着也挤进了解雨臣的毯子里,长手一伸将解雨臣和儿子都揽到了怀里。
齐雨泽转头看了一眼黑瞎子,眨了眨眼,作无辜状。
黑瞎子笑了笑,“大少爷你小时候可娇贵了,一定要人抱着才肯睡,一放下就哭。你爹地经常抱着你在沙发上一坐就是整晚。会说话了,就缠着你爹地讲故事哄你睡觉,有时候,你爹地一本故事书都讲完了,你还睁着眼睛不肯睡,还要他给你唱歌,累得你爹地嗓子都哑了。你说你是不是很难养啊?”
齐雨泽听后抿了抿嘴,看了眼解雨臣,又看了眼黑瞎子,“爹地,老爸,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等你们老了,我也给你们讲故事,哄你们睡觉。”
一股暖流同时涌上解雨臣和黑瞎子的心头,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在儿子的左右脸颊上各吻了一下。
也许这个年纪的齐雨泽并不一定完全懂得孝顺的含义,但黑瞎子和解雨臣都觉得,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从前种种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