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里都不会下雪……”
“下雨也不错啊，起码空气干净了点。”
“有吗……”
怪兽站起身揉了揉趴在窗边若有所思的塌塌毛脑袋，嘴角染着泛滥的笑意。
阳台玻璃上雨水成股地淌过滑落。
不知道是噼里啪啦，还是稀里哗啦，又或者是滴滴答答，不然就是叽里呱啦。
反正外面的雨好像从天亮下到了现在，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嗯，其实雨一点都不大啊。看吧，明明就是毛毛雨。
所以，原来这个雨是没有声音的。
“喂陈信宏，你要干嘛？”
“透透气啊。”
会突然想要看雪的人，脑子里总是藏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伸手把阳台的玻璃门打开，踢掉脚上的棉拖鞋，光着脚丫子钻了出去。
又没穿袜子，还真是讲不听。
雨水很凉，踩了会感冒。
十二月底，淋雨会发高烧哦。
拖鞋一正一反惨兮兮地横尸在门边。
凉意钻进来，怪兽皱了皱眉，叉腰等着看熊孩子接下来要干嘛。
“温尚翊我告诉你，二十年前的今天，是1993年的最后一天。”
“白痴，快进来啦。”怪兽无奈地被他半湿的刘海给逗笑了，走到门边伸手拉他，“晚上是又想哑掉哦！快进来洗澡准备过去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跟我一起跨的年？”
被躲开了。这只肉嘟嘟白嫩嫩的手臂，捏起来很软，就是每次都不太抓得到。
太任性太调皮了。
“我知道你记得。”
雨好像悄悄变大了。不过还是毛毛雨，把路变湿都要花很久的那种毛毛雨。
刘海湿了，鬓角也湿了，躲在安全的空间里不能出来的白皙脸庞也湿了。有种即视感，当年那个骄阳下咆哮、暴雨里流泪的少年。
“还想骗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白痴吗？”
眼睛里闪着小星星，柔和的笑容在迷蒙的雨里俏皮。
果然还是改变了好多啊。变白了，变得不能被阳光眷顾了，变得被更多人宠爱了，变得被更多人期待了。可是又好像没有变，还是让人心旷神怡，还是让人舍不得触碰，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陈信宏，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越讨厌，越是恨不得揉进身体里一辈子不放开。
不过被你看穿了，我有点生气耶。
第一次说出口的爱，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爱你」，还以为你没有听到，当时好像泄了一肚子气，但马上又有点暗自庆幸。
十七岁的少年仔啊，又冲动又胆小还一直在动摇。
可是，他就是那么爱他，有本事你咬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