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终究未能明白的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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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拉着流歌一直向前走，不曾回头对流歌说一句话。流歌心里很乱，理不出一点思绪。因此她也什么都不说，任由海斗拉着她。
当冰凉的水汽包裹着两人的时候，海斗才停下了脚步。流歌看见月的倒影在海面成了一块块碎片，而冰冷的金属栏杆将她与海和海中明亮的碎片隔绝了。海斗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而去了栏杆前，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就像迷路的小孩一样。
“流歌。”迷路的海斗突然叫了流歌的名字。
“嗯？”流歌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寂寞的侧脸。
“你……”流歌看见他的嘴张了张，似乎说了什么。可恰好一个大浪打在临近的礁石上，发出巨大的轰鸣，让流歌根本听不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流歌问。
海斗转身面对着她，一直盯着她，不再重复刚刚的话。
流歌也没有再问，只是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她说：“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海斗看着开始变得不平静的海面，皱了皱眉。然后他沮丧地垂下头，看着金属制成的栏杆，就好像没有听见流歌说的说。
“海君，”流歌突然这样叫，“如果这样叫，也是可以的吧？因为不想和别的人一样……”
海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着说：“那么我应该怎么叫流歌才好呢？”
看着海斗紧绷着的脸终于舒展了，流歌也放心了点。“叫海君喜欢的叫法就好。”
“流流~”海斗脱口而出。
流歌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立马严肃了。
“流歌不喜欢吗？”
“不是的……”流歌连忙解释，“只是，曾经的朋友这样叫过而已。”
“曾经么？”海斗若有所思地问。
流歌没有回答。对于缘，流歌的感情是复杂的。她觉得缘成为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流歌自己。假如……流歌的心里存在着太多“假如”了，于是她克制了自己的念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她伸手挠了挠海斗长长的发丝。
“就像海一样……”她喃喃道。
“嗯？”海斗不明白。
“没什么……我要走了。”流歌心中翻滚着不安的情绪，让她想要逃离此地。慢慢移开手，她便转身准备离开了。然而她的手臂却被抓住了。
“今晚，可以陪我吗，流流？”海斗说。而流歌终于知道自己不安的来源了。

透过窗缝的月光刺痛了流歌的眼睛。不知何时，这样的月光也让流歌感到不适了。身侧的人发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而流歌却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微微出神。
没有拒绝，因为……看见那样的他，心里很难过……我大概又做错了吧。流歌这样想着，慢慢起身来到窗边，准备拉拢那个小小的缝隙。而在那个缝隙不复存在之前，映入流歌双眼的是陌生而繁华的都市夜晚。她却没有犹豫，而按照之前的想法拉上了窗帘。
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流歌这样想。大概她对于什么都没有留恋了。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刚刚被拉上的窗帘又被吹起来了。流歌不想再去管它的。她现在需要关注更加重要的事了。月光下淡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冷峻的目光。
将来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流歌朝楼下看了一眼。假如就这样做会不会痛苦？那些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出这种选择？他们身边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流歌有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床上那个沉睡的人，突然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但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现在的，因为流歌做不到。
她默默地取下了一直戴着的樱花形戒指。戒指上残留着流歌的温情，或者它原本就带有别人的温情。将来它会在哪里？将来她会在哪里？将来他会在哪里？流歌不想去想太多，而是转身去吻了海斗的额头。
这算是告别了么？流歌默默地想，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第十二章（上）完

我是不是写得太隐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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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终究未能明白的事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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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海斗醒来的时候，流歌已经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她从没有来过一样。海斗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做梦。毕竟流歌那样，太反常了。
海斗看看时间，已经快7：30了。大概上班去了吧，那家伙。海斗默默地想。那份工作应该比什么都重要吧。明明可以不需要工作。那我，会是重要的么？
海斗翻了一个身，继续赖在床上。他闭上眼睛，却并没能重新入眠。 他开始感到不安。最终，他起身决定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一切顺利么？”刚刚走出了手术室的莉莉被等在更衣间的流歌这样询问。
“嗯。”虽然是简短的回答，流歌也毫不介意地笑了。莉莉看着她，觉得她怪怪的。
“那真是太好了。”流歌这样说。莉莉觉得这样的话有点儿耳熟，大概是在刚刚开始实习的时候才会进行这样的对话。
“你怎么了？”这次是莉莉发问。
“我要走了。”
面对流歌毫不掩饰的回答，莉莉感到不知所措。于是她问：“什么意思？”
“就只是辞职了而已。”流歌笑笑说。
“……辞职？！”莉莉一把摘下了口罩。
“因为我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了……不是么？”
“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么？怎么会不适合？”
“啊啊，不仅仅指工作啦……之后我会去国外学习游历。”
“学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莉莉终于忍不住吼了流歌。
流歌愣了愣，苦笑着说“……我的事，莉莉知道多少呢？”
“什么？”
“莉莉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但是，你很快会知道的。不要再问我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那些。”
莉莉沉默了，然后她小声地问：“那么……辞职的事，缘知道么？”
“已经告知了大家了。后续工作已经交接好了，不用担心哦。”
“以后，还能联系上么？”莉莉看着流歌的眼睛问。
“能的。”流歌依旧是那副标准的笑脸。莉莉心里揪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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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莉莉远远地就听见未来带着哭腔的声音，立马明白了她说的是流歌辞职的事。
“就是这样啊……”缘用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冰冷语调回答了未来，然后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继续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遭到冷遇的未来看见了没有好脸色的莉莉，倒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对眼前的病历不再说什么了。
初音未来。莉莉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现在真的是在伤心么？讷，流歌，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莉莉在心里默默发问，轻声叹气。
而此时的流歌已经抱着纸箱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乐步正在车上等着她。
“怎么突然就辞职了？”乐步隔着车门问迎面走来的流歌。流歌却没有立马解释，而是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纸箱放了进去。
“砰”一声关上后备箱，流歌才慢慢走到驾驶座外对乐步说：“我感到累了，仅此，别问了。另外把纸箱放我公寓就好，你有钥匙吧？”
“嗯。”乐步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流歌已经转身了。
“不一起回去么？”乐步补充问。流歌背对着他摆摆手。乐步无奈地耸肩，转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流歌突然想到，她还有事没有完成呢。

“小流！”流歌还在走廊上时，就被海子叫住了。
“呐，早上好，海子。”流歌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可是今天海子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好心情了。
“辞职……是真的？”海子一本正经地质问流歌。
“是。”流歌点点头。
“这是想要干什么？”
海子深蓝色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流歌。流歌有一种那个质问自己的人是神威夫人的错觉。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并将视线从海子身上移开。海子皱了皱眉头，但最终叹着气将眉头舒展开。走廊上人来人往，他们并没有因为这里默默相对的两个人而停下在做的事。流歌明白，自己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于两个家族而言，或者是对于潮音家更加准确。
“……我一直都知道的。如果为了这个而辞职，没有必要哦。”海子突然开口小声说。流歌全身一振，将头转向海子。
“小流和姑姑的事，我一直都知道的。”流歌在那一瞬听到的话是这样的。流歌愣住了，放弃了要海子重复一遍的想法。而她心中的想法也终于得到了验证。
“这样啊，被蒙骗的人果然只有我而已。”流歌冷笑着说。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是，小流……”海子见流歌情况不太对劲，连忙解释道。
“你们其实都知道的……”流歌默念了一句，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海子则留在原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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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揪地难受的流歌来到医院住院楼外套的草地。那株樱花树早已变成了绿色，温柔最终全部消失了。闷热的空气让流歌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只能抚住树干支撑自己。她已经难受到什么都无法去思考了。然而这时，却有人轻轻搂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温度，然而心却是完全陌生的。
“你怎么了？”海斗关切地问流歌。而流歌没有回答。她半眯着眼睛，拿出了一个带有樱花暗纹的小盒子。海斗认出了那个盒子。他不明白流歌想做什么。
“还给你……”流歌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我不需要它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然而，当把那个盒子揉进海斗的手里后，流歌就完全失去知觉了。

第十二章（下）完

这章写得好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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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更这次更一章好了

第十三章•转折：巡音流歌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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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流就去了国外，乐步说她需要一个平静的地方治疗。”海子一边扶着潮音夫人下车，一边说。
“哎，你们为什么一直拖到我离开医院才告诉我？”潮音夫人抱怨道。
“因为……大家都不想提起这件事啊。小流清醒之后连话都不说了。医生说她精神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孩子只是不想说而已……面对纷乱的世界，她其实一直都选择了沉默。加奈子大概也是这样吧。”
海子没有听懂潮音夫人的话，天真地笑着说：“不管怎样，姑姑和爸爸妈妈和好了是最好的事了。”
潮音夫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她无法为了这个开心起来。明明是长辈，却通过后辈来获得幸福。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无法令人感到开心。她垂下睫毛，默默地打开了家门。清辉就站在那里迎接着母女两人。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海斗在哪里？”
“不太清楚……”海子露出落寞的表情，轻轻叹气，“本来妈妈出事了之后他的情况就不是很好。现在，又遇到这种事……大概会和从前一样……”
“哪种事……？”潮音夫人进屋后，慢慢坐在了沙发上，并让身旁的清辉打开了紧闭着的窗户。然而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却顽固着不肯离开。
海子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说：“是啊……妈妈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小流她，喜欢海斗都是姑姑逼她的。小流喜欢的，应该是乐步吧……”
“为什么这样说？”
“小流住院的那段时间，除了乐步谁都不肯见。有的时候……就在乐步怀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有一次，还被海斗看见了……”
“他们可是兄妹啊……”
“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潮音夫人看着海子，最后叹气不再说话。那个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啊……凉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海子撩了撩被吹乱的头发。“不知不觉秋天就到了……”潮音夫人感叹道，“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会不会很难过……”

“热……”未来娇嗔，把压在身上的海斗推开。
“真是绝情啊……”海斗懒洋洋地说，翻到床的一侧背对着未来。
“嘁……”未来嘟着嘴也背对着海斗。
海斗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看着未来的背影，开始搅她柔软的发丝。
“海斗和流歌姐做过这种事么？”未来小声问。
“……嗯。”海斗有点不情愿地回答了。
未来不再说话，她闭上眼睛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开始畅想着将来了。海斗却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
夜，明月高悬，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都是那一轮月。海斗想着，明月是不是真的可以传递地同时看着它的人的心情。可是他感受不到。大概他始终都是一个人对着这月，孤独的一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曾经进入他心里的人，也仅仅是一厢情愿的幻影而已。他本可以早一点察觉到，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世界就是这样，时间消磨着人们的记忆。而那份感情也已经瓦解消失了。
突然有泪水从海斗的眼角无声地滑落。这是为谁而流的泪？海斗不知道。或者，应该说他曾经知道。心脏很难受。不知道那个人一直承受着的痛苦是不是这样？但来着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痛苦终究还是有巨大的区别的。海斗默默地想。他不知道，那个人一直都承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大概明白事情真相的人，现在只有莉莉了。可莉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现在也沉默地坐在铃的冰淇淋店里。当然，是流歌曾经介绍她来的。
流歌演地很好，以至于让缘也被蒙骗了。缘现在大概想的是，流歌如何受到神威夫人的指使。而真正的神威一家对于流歌的真正想法是不太在乎的。只要流歌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莉莉知道，流歌不想再制造更多的麻烦。可她这样做却恰恰与她的本意背离了。海斗将来会怎样？未来又会怎样？以及失去了大半依靠的缘，会怎样？莉莉不想去当面质问流歌。她只希望流歌要么早日回来，要么再也不要回来……莉莉为这样自私的想法感到难过。
“如果还不吃，就全部化了。”连在一旁好心提醒莉莉，然后看了看自己同样沉默发神的姐姐。他摇摇头说：“你们在这里想着别人的事，不如想想自己比较有用……铃，最近收入都不太好哦。”
“天气原因，我有什么办法？”铃被弟弟说教了，有点不服气。
“所以要对商品进行改良来适应市场……”连开始卖弄他新近学到的知识了。铃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决定屏蔽了他说的话。
“流歌姐姐，到底在干什么啊。”铃把头埋在手臂里，小声嘟囔道。
“谁知道呢？”莉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