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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新书】全班都知道我放学要挨打,却没一个人告诉我,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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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640楼2014-06-11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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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东子等人和我们汇合之后,足足有两三百号人同时往楼上涌去。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可以并行十人的楼梯,也只能一拨一拨地往上走。我们上到一楼半的时候,大部分一中学生仍在走廊拥挤。这里的楼梯和许许多多的楼梯相似,一楼半是个较为宽阔的平台,接着楼梯分为左右两侧,需要转弯才能继续前行,而且楼梯变得狭窄,可供三四人并行。
    上到一楼半的时候,我就听见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打照面就知道对手已经到了,我和叶云从左侧楼梯上去,东子和黑狗从右侧楼梯上去。因为楼梯变窄,人流速度更慢,后面挤的根本上不来,但是这种气氛是激动人心的,不时能听见后面有人高呼:“冲啊、冲啊。”不知道根本就冲不起来。我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就看见一根大铁棒子抡了过来,我赶紧用手里的钢管挡了一下,已经有三四个人出现在我们上面,手里都拿着过硬的家伙,有砍刀和角钢,二话不说迎面砸来,这是真正面对面的短兵交接。
    我和叶云冲在最前面,最先和这些人交上手。我用钢管挡了一下之后,顺手拽住那人的手腕往下拖。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已经不存在任何打架技巧了,全凭自己的反应能力和爆发能力。因为那人本来就是往下冲的,我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拖下来了,然后我一闪身将他丢到身后的滚滚人群里。站在我后面的是羊孩和飞镖,两人抓过那人又往后面丢去,转眼的功夫就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这时叶云大喊一声:“吴涛,小心”眼前已经有一记大飞脚踹了下来,原来上面的人想利用高度的优势往下踹人。我赶紧闪了一下,但身后都是人,闪也闪不到哪去,那人一脚踹到我脸上,顿时踹的我眼冒金星。我怒火中烧,顺手一钢管砸下去,就听见一声惨烈的喊叫,那人捂着腿就蹲下去了,我抓住那人头发又往后面丢去,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后面有二三百号人,每人踩一脚也够这家伙好受了。我抬头一看,上面已经多了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使劲往下抡,虽然他们在人数上远远不如我们,但因为地形的缘故暂时讨了点便宜。我连续拖下去两个人以后,叶云也学着我的样子往下拖人,具体方式就是等对方出手之后,先用自己手里的家伙挡一下,趁着对方还没有收回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下面拖。每拖下来一个,就传来摄人心魄的惨叫,这种滋味无疑羊入虎圈。
    我和叶云身手敏捷,一边用手里的家伙格挡,一边往我们下面拖人,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我们有我们的优势,连着拖了四五个之后,对方十几个人好像怕了,有点萌生退意的意思,好几个开始原路返回。我和叶云趁胜追击,一边往上扑一边抓人。我正抓的兴奋,突然感觉有人挤我,回头一看是羊孩那个家伙。当时我还问:“你于嘛呢?”羊孩一脸兴奋,据他事后表示,当时太激动了,着急想表现一下,所以准备冲到第一个去。
    不过他当时并没说这些,而是大喊了一声:“涛哥小心”
    我回头一看,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挥过来。我的心里惊了一下,现在要挡已经来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去躲,但身后这个情况,又根本躲不开,只能尽力往后仰身子。砍刀掠过我的脸颊,重重落在我的胸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当……”,虽然胸口震得发麻,但我知道并没受伤,老肥给我的这件铁皮马甲起了作用砍我的那人还“咦”了一声,似乎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叶云已经一管子抡过去,正中在那个学生的脑袋上,将他从楼上直接抡了下来,瞬间淹没在下面的人群里。事后我还说了:“多亏老肥这件马甲,不然我连二楼都没上去就被人砍了,才是真正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叶云也说:“让你穿你还不穿,最后还是我和老肥强迫你穿的,不然你就脱下来扔到马路边上了。”
    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段来仍旧十分唏嘘,命运的安排总是特别奇妙。
    拿砍刀这个学生被叶云一管子抡下来以后,剩下的七八个人终于感觉到怕了,纷纷调头沿着原路返回。我们气势如虹的往上冲去,身后好多人发出得意的吼声,我们跨上通向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却发现东子他们还没从右侧楼梯上来。当时我就觉得肯定出问题了。
    东子和黑狗确实出问题了,他们遇到了中专以狠著称的蝎子。对,就是那个开学第一天就揍了一个宿舍、开学第二天又揍了一个班、身上无时不刻不装着一柄卡簧的蝎子
    一开始,东子和黑狗还是很顺利的,他们带着高一学生无往而不利,眼看着就要踏上二楼的时候,蝎子突然横空出世,以极快的速度从楼上冲下来。不,不能说冲,是跳下来、飞下来的。据后面的目击者称,蝎子从最上面一级就开始跳,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在空中的时候已经亮出了卡簧,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发出寒光。黑狗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拉了东子一下,于是这一刀捅在了黑狗的身上。
    等这场大战过去之后,才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传了出来。其中有条是说,我们带着人冲进中专的时候,曹野在三楼就已经看见了,当时他的身边只有蝎子,于是他下了命令让蝎子去抵挡一下,“我很快就带着人过去支援”这句话给了蝎子无穷的力量和勇气。蝎子认为,这帮一中的家伙敢闯进自己的地盘真是活腻歪了。他现在还记得在网吧被陈浩、乔川他们狙击的那次,他曾经无数次的对人说过那是他有史以来最耻辱的一战。“阴沟里翻船啊,竟然败在一中那帮垃圾手里,都怪我太轻敌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报仇,眼前无疑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他立刻带了十多个兄弟过去阻截,到二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中学生分别从两边侧梯涌了上来。
    “你们去那边,我来这边”蝎子把他的兄弟全部安排在左侧楼梯,而他一个人冲向右侧楼梯,他觉得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才能一洗自己先前在网吧受到的耻辱。
    虽然败过一次,但蝎子仍旧没把一中学生放在眼里,他觉得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只要于掉一个,其他人就全部跑了。从一定程度上说,他这么想是没错的。只可惜那天,他碰到的不是一般的一中学生,而是性格偏执到一定程度的东子和黑狗。
    蝎子飞身而下,一刀就捅倒黑狗之后,他很是得意了几下子,认为这帮乌合之众要散了。但是他错了,这样反而激起了东子的怒意。东子狂吼一声,举起手里的砍刀就砍了过去,蝎子连忙用卡簧去挡,但是一柄小小的卡簧哪里挡得住砍刀。东子出手如电,疯狂的连挥了十几刀,这十几刀里只挥空了两三刀,其他的**刀全部砍在蝎子的胸上、腿上、胳膊上,当时就成了一具血人。蝎子也崩溃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双脚无意识的往下踢,正好踢中刚被他捅了一刀的黑狗。黑狗本来是扶着栏杆的,被蝎子踹了一脚之后就翻下楼去,还好被后面的人给接住了。东子很着急,也不砍蝎子了,连忙回过身去查看黑狗的伤势,这样一来才没有继续砍蝎子。有当事者说,蝎子当时要是没踹黑狗一脚,东子估计能把蝎子当场砍死。
    后来蝎子在医院也对前来看望他的朋友说道:“我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这回见了比我还要疯的,而且那人还是个一中的学生。我被砍了十几刀之后,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当时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估计要死在这了。我绝望地一屁股坐下,都不指望有人救我,也就是无意中伸腿一蹬,把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家伙蹬下楼去,这样才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常常在想,这一脚不是我蹬的,而是上帝蹬的。上帝仁慈,救我一命,是希望我以后不再继续作恶,我一定不辜负上帝对我的期望,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原来,蝎子在医院的时候,正好有个信仰基督教的病友。两人聊天之中,蝎子就把自己的经历讲了,那个基督教的病友就将这一切归为上帝的功劳。“你想啊,你那一脚早不蹬晚不蹬,怎么偏偏在那时候蹬呢?这是上帝在启发于你。”经过这位病友长期的传教,蝎子终于相信这是上帝所为,从此真的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早晨起来先做祷告,吃饭的时候要念阿门,周末到教堂过礼拜,动不动就说:“主啊,宽恕他吧。”真的做了上帝的乖宝宝。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1楼2014-06-12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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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9: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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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2楼2014-06-12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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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肥虽然懵了,但张辽可没有懵。张辽不仅没懵,还露出了笑容,据当事者描述,那笑容渗人的很,像是“死神的微笑”。当天,张辽手里拿着一根一头磨尖了的钢筋,学生打架有用钢筋的,但很少会刻意将一头磨尖,因为这样太危险了,扎出去很可能要人性命。张辽一出手,就扎在老肥的胸口上,当场就把老肥扎了个血气胸,胸前的衣服上绽放出一朵花来。
          老肥无助的向后仰倒,据他事后所说,他很后悔自己懵的那一下子,否则也不至于刚出场就被张辽放倒了。不过也有人说:“如果老肥还穿着那件马甲,说不定还能和张辽斗一斗。”这话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但我还是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这话说的其实没错,老肥要是穿着那件马甲,胜负真就不一定了。张辽出手如电,捅倒老肥之后又迅速捅向二炮,二炮本能的用胳膊挡了一下,于是这一钢筋瞬间又在二炮的胳膊上刺了个血洞。
          二炮大叫了起来。
          张辽不仅是老肥的噩梦,也是二炮的噩梦。在初中的时候,他们都没少被张辽欺负过。
          张辽收回钢筋,再一次捅了出去,二炮彻底放弃抵抗,炮弹似的往后面弹去,张辽却紧追不舍,一钢筋刺在二炮的肩膀上,鲜血突突突的往外冒。老肥和二炮两人从楼梯上滚下去,跟着他们的兄弟也慌张地原路返回,张辽带着人准备继续往楼下追,但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腿上一凉,经验丰富的他知道是被刀割了。张辽低头,看见老肥手里拿着一柄卡簧,刀片上还有红艳艳的鲜血,那无疑是张辽的血,张辽的腿上被割了一刀。张辽大怒,狠狠一脚踹向老肥的脑袋,老肥胖乎乎的身子滚下数节楼梯,胸口流出的鲜血几乎淌了一路。
          “别管我,你们继续追!”张辽让开路,让他的兄弟们先下楼去,而他举起钢筋朝着老肥的肚子扎了过去。现在的张辽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会考虑到这样会让老肥死掉。
          “操!”张辽大叫,钢筋扎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记钢管砸在张辽的脖子上,疼的张辽踉跄几步,“嘶嘶”的倒吸凉气。张辽回头一望,发现又是一个老熟人——羊孩。羊孩是被我派过来看看老肥他们这边情况的,刚过来就看见老肥和二炮都倒在地上,有个人正用钢筋扎向老肥的肚子。羊孩没仔细看是谁,救人如救火,一钢管就甩了出去,他也不敢打头,于是就打了脖子。
          等张辽回过头来,羊孩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老家天格镇的他和老肥、二炮一样,对张辽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仔细想想,这一过程是我们当天进攻中专时最背的环节。张辽固然厉害,但还不至于厉害到单挑老肥、二炮、羊孩三人,他们本身的底气不足和心怀恐惧是失败的最大原因,如果换成大鼻子他们从南侧楼梯上来的话估计就没这么多事。但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某事发生,某事偏偏就会发生,这就是有名的墨菲定律。
          或许也合该老肥他们一伙倒霉。
          羊孩在看清张辽的一瞬间,和老肥一样懵了。
          张辽的腿其实已经被老肥割伤了,但他踉跄的上了两节台阶,一钢筋捅在羊孩的肚子上,在整个过程中羊孩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好像就是站在那里让他去捅,一如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任由张辽将他拖到厕所暴打一顿。
          张辽的兄弟还没有完全跑下楼去,看到有新的敌人出现之后又返了回来,这些人手里拿着片刀、钢管等物和羊孩带来的人打在一起,楼梯间迅速展开一场混战,老肥、二炮、羊孩三人在地上被他们踩来踩去。这些人都站不起来了,其他兄弟当然也没心思再打,基本不到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但也有人迅速沿着走廊跑回去,找到了我和叶云、东子三人。
          他只说了一句话,东子就跑了出去。
          “东哥,是张辽!”
          来自天格镇的东子当然也知道张辽,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坏了,老肥他们在这个人手上讨不了便宜,没有人比东子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东子边跑边说:“涛哥,我去处理一下,你带着人继续上楼!”
          约莫有四五十人跟着东子跑了,我和叶云带着其他人继续上楼,二楼已经被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通向三楼的步梯依旧分为两侧,于是我和叶云各带一路人马往楼上冲去。
          与此同时,东子带着人马赶到南侧楼梯。这里经过一场血战之后,楼梯间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有一中的也有中专的。东子一眼就看见,老肥、二炮、羊孩三人倒在地上,张辽一边扶着栏杆一边踹着老肥的脑袋,嘴里还骂着:“妈的胆子见长啊,敢割老子的腿?!”
          “张辽,我操
        你妈!”东子大喝一声,红着眼睛扑下楼梯。
          据东子后来所说,他当时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他以为老肥已经死了。二炮和羊孩虽然也倒在地上,身上也四处都是鲜血,但好歹看见还能动弹,但老肥则是一动不动,双目紧紧闭着,腹部的鲜血淙淙流出,都这样了还被张辽狠踹,东子在这瞬间也失去理智。
          同样都在初中挨过张辽的欺负,老肥他们见了张辽根本不敢动弹,而东子则完全不将张辽放在眼里,这就是东子和老肥他们最大的区别。东子不服输,他很少服谁,以前只服韩俊,后来才多了一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把他打的半死,也休想让他说出“服”这个字。在初中的时候,东子是打不过张辽,但他每次都会反抗到无力为止,所以所谓的“恐惧”“害怕”根本就不存在。
          而在张辽看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东子服不服他,在张辽眼里,东子和老肥他们都没什么区别,都是被他随便捏一下就死的臭虫而已。当然,东子现在毕竟是韩俊的人,虽然韩俊已经坐牢了,但韩俊的兄弟还在外面。对张辽来说,如果是平时遇见东子,他也绝不会和东子发生任何冲突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双方就是明显的对立局面,所有的外在因素都不存在,拼的就是此刻双方的自身实力。所以张辽又笑了,他觉得东子不是对手。
          “死神的微笑”再次出现,东子身后的兄弟们都是浑身一冷。
          不过东子才不惯他这个毛病,直接一砍刀就甩了过去。这次东子居高临下,动起手来相当利索和方便。张辽也用钢筋捅了过去,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他这一下只捅在东子的大腿上,而东子一刀劈在张辽的脸上。张辽后来住了院,醒来以后和朋友聊天:“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很慌很慌,以为自己死了。”
          张辽没死,因为他还站着,只是脸上被掀开一大块肉。这个场景描述起来有些血腥,但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东子并没有砍了一刀就此了事,他像砍蝎子那样砍着张辽,“唰唰唰”地砍了十多刀。整个过程中,张辽一动不动,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动弹,就这样硬挺了东子的十多刀,后来连东子都心虚了,蝎子被他砍的时候好歹还知道叫上几声,这家伙一动不动是个什么情况啊?!直到东子停手,张辽才倒了下去。当时东子的心怦怦直跳,还以为张辽已经死了。后来才知道张辽没死,而是休克了,第一刀砍在脸上的时候就休克了,至于休克后为什么还能站着不动,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医学界才能回答了。
          当时东子也顾不上这些,他赶紧让身后的兄弟去护送老肥他们上医院去,至于张辽的那些兄弟一见情况不对早就跑了。干完张辽,东子也没原路返回和我汇合,而是直接沿着南侧楼梯继续前行。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老肥他们虽然已经败退,但这条路线不能放弃。
          从这一点又能证明,东子真的成熟、变化太多。
          与此同时,我和叶云这边也差不多快到三楼了。虽然之前还算顺利,但我一点都不轻松,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毕竟主要的大BOSS还没出现。如果我们这趟中专之行是个副本,但最终的大BOSS肯定就是曹野。曹野能在中专这样的学校称王称霸,其刁钻其厉害其恐怖其难缠可想而知,再加上我之前也和他有所接触,知道这个人可怕起来有多可怕,疯狂起来有多疯狂!所以我时刻保持着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上的动静。
          上到二楼半的平台时,我就听见了一大片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轰隆隆跺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像是在过火车,从数十个人喉咙里发出的喊叫声几乎要刺破我们的耳膜。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4楼2014-06-14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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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巴得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5楼2014-06-14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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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楼半的平台上,楼梯又分为略微狭窄的左右两侧,我和叶云主攻左侧,飞镖、钢牙、拐子主攻右侧。“大家小心!”我喊了一声之后,就第一个冲上楼梯,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凶险,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刚跨上几节台阶,就有十几个中专学生冲了下来,狭窄的楼梯只能同时容纳两三个人,所以最先打起来的也就只有四五个人,后面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使不上劲。我快速晃了一眼上面的学生,没发现个眼熟的,不知是谁带的队伍,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和叶云分别抡起钢管,和对方的人打了起来。
              出战之前选择武器的时候,我和叶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钢管,因为钢管在实际操作中要比砍刀伤害更强。砍刀就是唬人而已,吓不着真正的行家,要砍个七八刀才能把对方干倒,而钢管可能只用一两下就把对方干倒了。我和叶云还是采用老策略,除了挥钢管打人以外,抓着机会就把人往下拖。钢管不一定一下就把人干掉,但拖人肯定一下就能把对方拖下来,这也是我们地理位置的优越性,他们在上,我们在下;他们往下冲,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帮他们往下面冲。这种战略,在出战以前没有想到,只有在实战的时候才能发现,这种楼梯间的战斗我们也是第一次,任何经验都要从零开始摸索。厚着脸皮说一句,我和叶云从一楼半的时候发现这个办法,到二楼半的时候已经能够灵活运用,我觉得我们两个在打架上还是有点天分的。事后,一中也有学生说:“涛哥和云哥确实厉害,从其他步梯攻上去的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只会傻傻的拿着砍刀和他们对砍,要不人家能当老大呢?”
              转眼间,我和叶云就拽下来四五个,后面的兄弟们像耧兔子一样,下来一个就干一个,没有一个落空的。当然,我俩也不是刀枪不入,在混战中我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叶云的肩膀也被砍了一刀。即便这样,我俩的勇猛也不减起初,仍旧保持着旺盛的精神力。对方好像也是乌合之众,看见我们攻的这么猛,也是赶紧往后撤退,我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了三楼。地面一旦宽敞起来,就像开闸的洪水一般,身后的学生纷纷涌了上来。我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绕到右侧楼梯去帮飞镖他们,在人数明显碾压对方的情况下,又将右侧楼梯这边的中专学生尽数打掉,一中学生宛若两条黑色的河流在三楼汇合,接着又向两边走廊蔓延,攻向一个又一个的教室。
              中专的教学楼只有三层,所以我断定曹野肯定就在这里。我和叶云不敢怠慢,因为攻上三楼有点太容易了,担心曹野在这边准备了什么埋伏。我俩没有急着冲进教室,而是带着人分别冲向南侧、北侧楼梯。我带着人赶到南侧楼梯,东子恰好带着人上来了。
              “东子,什么情况?”
              “老肥他们全受伤了,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去医院,三楼这边没有碰到什么阻力。”
              我和东子汇合之后又往北侧楼梯赶去,刚跑到一半的距离就看见叶云和大鼻子他们一起过来了,然后才知道大鼻子他们在北侧楼梯也没遇到什么阻力。事后想想,当天最幸运的就是大鼻子他们,从一楼到三楼都没碰到太严重的阻力。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已经站满了整个三层走廊,在不同的教室里进进出出,几乎没有看到中专的学生出来抗击。不过我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曹野这个人着实阴险。我们这些人汇合以后,就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和在一楼、二楼差不多,教室里的中专学生已经放弃抵抗,蹲在教室后方举起双手,也不知是谁教他们这么干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中的学生应该是都嗨了,破坏起来毫不留情,到处都传来打砸的声音。
              我们没有被眼前暂时的胜利迷惑,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搜索,搜到第五间教室的时候终于有了开拓性的进展。我一眼就看见一个黄毛蹲在角落瑟瑟发抖,金林那个贱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冲过去一脚就把金林踹倒,金林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冬虫夏草,抓出一把烟来就给我们散。
              “涛哥,饶我一次,看在赵菲的面子上……”金林的面色苍白,脸上露出极大的恐惧。
              他不提赵菲也就算了,提起赵菲只能让我更加生气。我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打掉,顺带着在他脸上扇了个耳光:“老子只抽得起红旗渠!”众人一哄而上,围着金林一通乱踩,我觉得大家还是心怀慈悲的,整个过程中都没人用家伙。只打了一会儿,金林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我蹲下去抓着他的头发:“别装死哈。我问你,曹野呢?”
              “旁……旁边那个班……”金林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嘿。”我笑了一声,带着人出了教室,走廊里依旧一团乱麻,来回跑动的都是穿着一中校服的。走进隔壁的一间教室,已经有一中学生在教室后方殴打着一群中专学生,我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曹野,但是有一个女生特别显眼,她没有躲到教室后面,而是坐在教室中间的某个课桌上埋头写着什么东西。在她身边围着四五个一中学生,正伸出手指冲她骂着。
              “你龘他妈的是不是想死?!”一个学生踹了一脚课桌,课桌差点摔翻,但是被女生稳住了。
              “涛哥来了!”突然有人喊道,教室后方的一群学生不动了,围着那张课桌的几个学生也不动了,唯有那个女生依旧不为所动,仍旧埋头认认真真的写着什么东西,举止淡定、气质高雅,就好像正在西餐厅里切着牛排、喝着红酒。
              我带着人走过去:“媛媛,曹野呢?”
              媛媛没有抬头,手上仍旧笔走龙蛇,嘴里说了一句:“等一下,马上好。”
              我低头看去,只见媛媛正用写着一张蝇头小楷。字体虽小,却透着一股苍茫的豪气,很难想像这样的字竟是出自一个外表柔弱的女生,而小楷的内容更为这份豪气增添了几分硬朗:
              满江红>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我低头看去的时候,媛媛正写到最后一行。
              “送给你。”媛媛抖落了一下纸张,朝着我递了过来。
              我笑着接过来:“谢谢。”我很理解媛媛送这首词给我的用意。这首词是岳飞挥师北伐、大破金兵于郾城的时候所做。当时的他豪气干云,正欲一口气扫平金朝,所以才做出这样一首声情激越、气势磅礴的词来,满腹的壮志豪情尽显于每一个字之中。当然,宋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就是后来的事了,岳飞做这首词的时候绝对是豪情万丈的。
              不得不说,我此刻的心情和岳飞当时的心情颇为相像。中专之于我,就像金兵之于岳飞。
              我带着五百多名一中学生浩浩荡荡冲进中专的时候,和岳飞领兵以少胜多大破金兵简直一模一样。媛媛见到此情此景,便坐下来为我写了一首气势磅礴的满江红。
              如果放在平时,我会和她好好探讨一下诗词歌赋,但现在的我显然没有这个心思。
              我小心翼翼地将《满江红》叠好,然后说道:“曹野呢?”
              “跑了。”
              “怎么跑的?”我不大敢相信,所有通道都有我们的人,曹野难道长着翅膀飞了不成?
              媛媛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窗户。
              跳下去了?!就是杀了我也不敢相信啊,这里可是距离地面足足十米高呢!
              我走过去,发现窗户外面的管道上系着一截窗帘,一直延伸到最下面的地上。我苦笑着摇摇头,曹野可太能干了,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外面仍旧一片喧嚣杂乱,一中学生兴龘奋的跑来跑去,我回去坐在媛媛面前。
              “你们来势汹汹,曹野这么精明的人,当然想的到立刻组织人手已经来不及了。他把蝎子和张辽派出去,为的不是抗击你们,而是为了攒出自己逃跑的时间。你以为他疯?其实他的疯都是装出来的,他一点都不疯,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偏偏,他就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没想到你敢带着人攻进中专。真的,吴涛,不光是他,连我都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有这番魄力。我一时激动,就写下了那篇满江红,想要把它亲手交给你。你是和岳飞旗鼓相当的英雄,你配得上他的这首词!唯一可惜的就是让曹野跑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哪能和岳飞他老人家比!”我汗颜:“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谬赞,能把曹野逼得爬窗户跳楼,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6楼2014-06-15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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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准备。”人群中,小蛋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砍刀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举刀的人也一动不动,刀尖却隐隐指向一个方向。
              “就你。”罗奔硬梆梆地说:“趁现在,你赶紧跑,不然一会儿就没命了
              小蛋心里惊了一下,这刀尖似乎是指向自己的,难道大个子知道这场“狗论”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不应该啊,他在人群之中,而且隐藏的极好,单凭声音不可能认出他来,大个子知道个大概方向倒有可能……刚想到这,小蛋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因为身边的中专学生都看向了他,一下子就将他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就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
              罗奔确实只知道个大概方向,那个总是阴阳怪气挑起祸端的声音似乎来自某个方位,他很随意的用刀一指,再配以恶狠狠的威胁言论,不只是小蛋以为自己暴露了,和小蛋关系不错的中专学生也以为他暴露了,于是一个个朝他都看了过去罗奔一下就找到了始作俑者。
              “对,就你,别四处乱看,如果你现在不跑”罗奔的嘴角上扬:“我一会儿在你身上砍七七四十九刀,保证一刀都不会少。”如果刚才只是瞎蒙,那么现在终于找到正主了。
              小蛋的脸色沉了下来,觉得身边的兄弟真蠢,怎么一下就中计了呢?同时也觉得这个大个子似乎也不是那么蠢。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当然也不能落了下风:“去你妈的,吓唬老子?老子是被吓大的吗?有本事你他妈倒是现在就进来啊”
              罗奔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却表达出了十足的不屑。
              既然已经暴露,索性表现的硬气一点,小蛋这样想着,又开口骂道:“你他妈除了看门还会别的不了?还砍我七七四十九刀,你是想说咬我七七四十九下吧?你现在进来,爷敞开胳膊让你咬”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也是相信曹野在教学楼那边必定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点一中学生对他们中专来说算得了什么啊……不用多久,曹野就会带着人过来支援了
              罗奔持续冷笑,依旧一动不动,如山一般守在门口,唯有一双眼睛极其阴冷地盯着小蛋,似乎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一样。小蛋依旧哇啦哇啦地骂着,此人不仅诡计多端而且口才极好,骂起人来连气都不带喘的。最后,罗奔这样沉稳的人也忍不住了:“呵呵,敢抱个名字么?”
              “呵呵,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小蛋”
              “嗯,小蛋。”罗奔点点头,不仅将小蛋的模样牢牢记住,也将他的名字牢牢记住。
              不一会儿,宿舍楼外传来铺天盖地的脚步声,似乎万马奔腾、犹如暴风骤雨,小蛋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是曹野带着人过来支援了吗?站在他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罗奔一个人就把所有实现挡住了。可他又觉得不妙,如果是中专的支援过来了,那门口的一中学生为何没有动静,反而还隐隐非常兴奋的样子?
              一种不详的预感罩上心头败了?败在一中手上?不可能吧?
              正想着,外面的对话传了过来。
              “怎么样了?”
              “搞定了。”
              “涛哥呢?”
              “和叶云收拾残局呢。”
              “那这边可以进去了吗?”
              “进”
              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外面登时轰乱起来,足足有数百人叫嚣起来,门口的大个子马踏飞燕似的冲了进来。小蛋知道不妙,立刻返身而上,踏着楼梯没命地逃去,中专学生“嗡”的一声和他一起往楼上跑去,身后传来如狼一般喊打喊杀的声音。小蛋一边跑一边心悸,这是教学楼那边的一中学生过来了,这就说明曹野那边真的全部覆灭?
              这,怎么可能
              罗奔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他第一个冲进宿舍楼去,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极其血腥的厮杀,可是大厅里的中专学生却不约而同地往楼上跑去不得不说这也太丢中专这个学校的脸了,他们有朝一日也会被一中学生追的满地乱窜?
              饶是如此,罗奔还是逮着了两个手脚慢的,一刀劈过去两人同时倒地,但是罗奔对这些小鱼小虾不感兴趣,他一心想要砍上七七四十九刀,于是罗奔不再和身前这些慌张的四处逃窜的学生过不去,而是仔细寻找着小蛋的身影,他已经将小蛋的模样牢牢记了下来,阔嘴方鼻浓眉大眼……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跑到二楼的时候,中专学生已经彻底乱了,有的跑回宿舍,有的继续往楼上跑去,罗奔不知道小蛋哪里去了,只好从二楼开始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踹开门来看,只要没有小蛋,立刻转身就走,现在的中专学生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大部分学生连打都不敢打就缴械投降,只有部分硬点的学生出来打架,但不出一会儿就被砍翻在地,在人数上实在悬殊太大。
              没找到小蛋以前,罗奔依旧憋着一肚子的火,他很快就把二层宿舍的门踹完了,他每踹一间边迅速冲进去一堆一中学生,肆意的砍、拍、砸、摔,但是迟迟没有找到小蛋,每次扑一个空,罗奔的怒意便增大一分。罗奔事后回忆,他找完一整个楼层都没找到小蛋的时候,火大的几乎想一把火将整栋宿舍楼烧掉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东子挤了过来,冲罗奔说:“我听说了,那个人叫小蛋是吧?走,我陪你一起去找。”
              “不用。”罗奔硬梆梆的,抬步往楼上跨去。
              “没事,人多了好找。”东子絮絮叨叨地,跟在罗奔的后面,再往后是更多的一中学生。
              “不用”罗奔转过头大声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谁要是再跟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东子一下愣住,罗奔没有再说话,大步往楼上跨去,现在他的愤怒可以撕碎一整头牛。
              东子没有再跟上去,而是悻悻然地下了楼。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服,会觉得这又不是你家,你能上我也能上。但是现在不同了,东子学会了维护别人的自尊心,他知道有些仇恨是需要自己亲手来报的。宿舍楼外,东子平静地对我说:“罗奔差不多也该找着了。”
              我点点头,往嘴里叼了根烟:“不着急,咱们慢慢等。”
              可是也不能太慢,我觉得这么久过去,公安局也该来人了,到时候就得卯足劲儿跑了。就在这时,三楼某间宿舍的窗户突然破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半个血呲啦糊的身体垂在外面,有人喊道:“那就是小蛋”我定睛一看,小蛋身后还站着个人,高大伟岸、巍如泰山、面目冰冷,单手掐着小蛋的后脖,似乎要将他从楼上扔下来。
              “罗奔,你冷静点”我大叫着,朝着那扇窗户下面奔去,甚至做好了接着小蛋的准备。从三楼扔下来,不死也残了吧?呼啦啦一大群人跟着我跑了过来,罗奔如果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下小蛋,那就谁都保不了他了。
              “没事。”罗奔在楼上说:“是这家伙要跳楼,我救了他一命而已。”
              “???”我们下面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说好了七七四十九刀,这才六七四十二刀,你着什么急啊?”罗奔又把小蛋拖了回去,惨叫声自宿舍里面传了出来。我惊魂未定地喊:“罗奔,差不多得了……”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远远传来,虽然早有准备,但我还是惊了一下,无论多大的流氓,听着这声音就犯渗,何况我这小小的流氓。我回头,透过学校围墙的栏杆,清楚地看到一长列警车呼啸而过,朝着校门的方向疾速驶去,不用一分钟就能达到校内,阵势比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哨子,贯足力气狠狠地吹了一下,叶云、东子也拿出哨子狠狠吹了一下,接着四面八方、楼上楼下都响起了哨声。
              撤退哨,我们提前就商量好的,无论当时在于什么,听到哨音立刻撤退
              无疑,现在就到了撤退的时候。从我和叶云、东子开始,蔓延至各个混混头子,接着所有一中学生从南、北、后围墙以最快速度撤退。如果从上空俯视的话,就可看到大量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如同溪流一般分成三股,沿着各自的方向迅速转移,而这个时候警方才在校门口集合、部署完毕,再等他们冲进校园试图抓人的时候,我们早已经逃之夭夭。
              回到一中,暂时安全下来,有的回宿舍,有的回教室,有受伤的去医务室或是医院,就算警方现在冲进一中抓人也行不通了你凭什么抓我?打群架就有这点好处,一旦脱离现场就取证不易,除非除非对面受了伤的主动举报,或是中专的校方领导不依不饶,否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几个开始收拾东西翻墙回家,这件事如果要有人出来负责的话,矛头势必指向我们几个组织者,现在出去躲躲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9楼2014-06-18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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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宿舍里,我们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郁小唯讲述之前的事情经过。郁小唯有个当警察的老爸,所以也随身带着疗伤的药物,以最快速度帮我和叶云包扎好,然后我说:“你回市里吧,我们几个回家躲上几天。”告别郁小唯,我们几个冲出寝室,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坐了个三崩子前往公交总站。路上,我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没敢说那么严重,就说我带着些人去中专闹了一下,现在回家躲上几天,有几个兄弟住院了,托他帮我去看一下,垫付一下医疗费,费用从我的红利里面扣。宋扬一口答应下来,让我安心回家,医院的事交给他了。他也是年轻过来的,所以也没有过多问我。
                在公交总站,车还没来,我们三个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东子说:“我就怕黑狗出事,他是跟着我去一中的,要是出个什么事我就没法交代。”叶云说:“能出什么事,不就被捅了一刀吗,小蛋被砍了七七四十九刀呢。”东子这才不说话了,但看得出来他很担心。叶云说:“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自己,以为这事就完了?这事才刚开始。”叶云说的没错,打架闹事容易,善后处理不易。不过我们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事最后会怎么解决,不过我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一方面以宋扬在文水县的能力可以摆平很多事情,一方面实在不行叶云他爸还能出马呢。那个时候的我们年少轻狂,总觉得捅了天大的娄子也不怕。
                公交车来了,我们三个各回各家。一路上的心情忐忑不安,回到家后,家里没人,爸妈都去上班了,我就开了电脑自己玩着。胳膊和肩膀上各挨了一刀,不过里面包扎好了,外面穿着衣服看不出来。闲着没事,我又给庞华他们打电话,问他们一中现在的情况如何,庞华告诉我暂时没事,不过中专门口的警车还没走。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更加没底。我就告诉庞华如果警察找到学校,就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就行。庞华说那怎么行,事是大家一起干的,当然要一起抗。我说你别废话了,让你说我你说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又玩了会儿电脑,爸妈一起下班回来了,看到我都是非常惊讶,问我怎么好好回来了。我说快放寒假了,在学校呆着也没意思。爸爸问我不用考试吗?我说这个学期没怎么好好学,不考就不考了吧,省的给自己丢人。我爸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怕他们唠叨,赶紧戴上耳机听歌。在家混混沌沌的呆了一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又给庞华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中专门口的警车走了,没有到一中来调查情况。我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再在家呆上三四天,如果还是没事,还能赶回去参加个期末考试呢。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庞华就给我打电话说有辆警车开进一中了。我说我知道了,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吧。挂了电话,我更加紧张,犯这么大的事还是第一次,但还是安慰自己那辆警车不一定就是针对我们的事来的。一直熬到中午,庞华给我打来电话,说好多学生都被叫到训丨导处问话去了。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事耧不住了,就说你们往我身上推,说是我一个人组织的就行了。庞华说那怎么行,他和兄弟们商量好了,就说是大家一起商量着去的,这么多人警察也没办法,总不能全部抓到拘留所去吧?我一想也是,参战的五百多人呢,警察不可能全部抓走,这么大的罪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就是很小的罪,如果一个人来抗那可就成天大的罪了。我就说行,你们就这么办吧。挂了电话,又给叶云和东子分别打了,告诉他们一中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在强装镇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结果还没五分钟,宋扬就打过电话来,劈头盖脸地问:“昨天怎么回事,把中专给砸了?”
                我脑子一懵,扬哥都知道了,这事恐怕不会小。我试探着说:“就砸了点玻璃吧……”
                “把教学楼和宿舍楼轮了一遍叫砸了点玻璃?”
                我听着宋扬的语气严厉,便不再敢吭声了。宋扬又问:“多少人去的?”
                我不敢再撒谎,直接说道:“五百多人。”
                “可以啊你,现在一吹哨子都能出来五百多人了。”
                我一听,好像语气又不怎么严厉了,赶紧说道:“不是我吹的。是中专的太过分,大家一起商量着过去的。”然后又把这几天的事讲了讲,着重描述中专的有多过分,我们是被逼急了才不得已那么于的,真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主意。
                宋扬说:“吴涛,你要是跟我也来这套,那咱们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我一听,心里惭愧极了。确实,我从来没和扬哥撒过谎。我心一横,就实话实说了:“是我组织的,因为曹野捅了我一刀,那事你也知道,我不能不报仇啊,所以就组织了这么一场行动。但是我想说成大家一起商量的,这样分摊下来应该就轻松多了。”
                “想法是好的。”宋扬慢慢地说:“可你有没有想过,警察也不是吃于饭的,这事到底是谁组织的,他们心里还没个数吗?而且五百多学生啊,你能保证所有人众口一词?”
                我心里一沉,知道宋扬说的没错,庞华他们可能会咬紧牙关,可是五百多人啊……警察随便一吓唬,估计就有人把我供出来了吧?再不济,警察再问问曹野他们,也能很轻松的知道组织者是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逃不过去的。
                “那怎么办?”我无计可施了。
                “这事是吴海生负责的,你先打个电话向他自首,然后咱们想想这个事该怎么办,该出钱出钱,该找关系找关系,你让叶云也别闲着,加上他爸应该就好办一些。”
                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把宋扬的意思表述了一下。叶云听了之后沉默许久,我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他和他爸现在闹的很僵,让他开口比让他割肉还难受。我说:“要不就算了,我们这边活动活动,实在不行的话再找你爸。”叶云同意了,我又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
                “吴叔。”我改口叫吴叔,显得亲切一点。
                “哟,快别叫叔,你也不是我侄儿。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从吴海生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屑,我有什么事他还不知道吗?那一瞬间真想把手机给摔了啊,可我还是忍住了:“吴局长,我是来自首的。”
                “哎,你犯什么事了?提前说好啊,我铁面无私,你要是犯了事,我得把你抓起来。”
                我忍着气:“昨天中专那事,是我组织人过去的。”
                “哟,原来是你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说吧,还有哪些同伙?”
                “没了,就我一个。”
                “五百多人都是你一个人组织的?”
                “对,就我一个。”
                “你有这么大本事?”
                瞬间我就来气了:“我有没有这么大本事你还不知道吗?那天晚上在老鸦坡小树林,你不是见过我们一中的学生了吗?事后你还夸我,说我人脉广、影响深、组织能力强,还让我帮你查查曹野,前天晚上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消息,怎么着现在过了个白天就不认人啦?”
                吴海生的声音发冷:“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我不说话了,现在的吴海生让我觉得很难琢磨。按理来说,凭他和宋扬的关系,现在应该是想办法捞我吧?怎么说话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当然,我琢磨他也是不自量力,人家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耍过的心眼比我身上的汗毛还多。
                吴海生又开口了:“还记得上次你砸游戏厅以后,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我继续默不作声。
                “当时我说,‘十年了,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有发生过任何一起恶性打砸事件,你这种行为完全是藐视公安局。,那么现在呢?你堂而皇之地带着五百多人打砸了一个学校,其中三名学生受到严重伤害,这已经不是藐视,而是完完全全把我们公安局踩在脚下了我要是不处置你,怎么和文水县十万居民交代”说到最后,吴海生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这头的我,有种深深被震撼的感觉,好像自己站在了十万居民的对立面。
                “二十四小时之内,自己到公安局报道,我给你报个自首。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电话狠狠挂断。
                我一屁股坐下,巨大的无力感使我深深的陷在沙发里面。家里没人,安静的可怕,只有墙上的老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做,似乎就要这样呆到天荒地老。后来慢慢清醒过来,我开始分析这件事的严重性,从吴海生的口吻来看,似乎非常严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该怎么和我爸我妈说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0楼2014-06-19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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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9: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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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我妈还没下班,这个问题可以再往后推迟两个小时。我用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想了两个办法:一个是跑路,就像我和元峰以前差点弄死郭恒,就是去外面跑了一个多月的路,等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才回来;一个是找宋扬,我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找宋扬,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给宋扬打个电话。
                  宋扬言简意赅:“你还是自首吧。”
                  “哦。”我想了想,说:“扬哥,我这种情况可能会判多久?”以前我们砸游戏厅,事后只是象征性的拘留了一个礼拜,在里面活的和大爷一样,出来后还胖了三斤,这次和上次不大一样,但是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吧?正好趁着寒假熬过去,和我爸我妈也好交代,就说去宋扬他们的店里帮忙干活了,反正他们早就习惯我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
                  “我咨询过吴海生,他说他不是法院,给不出详细的数字,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昨天一战造成财物损失高达几十万,还有三个重伤的学生——现在还在CPU呆着,另有几十个轻伤的学生,再加上给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五年到十年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不是拘留,而是判刑,住的也不是拘留所,而是监狱,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越听越心凉,忍不住说:“扬哥,我还是跑吧,你也别管我啦,我以后不回来了。”
                  宋扬叹了口气:“来不及了,吴海生一知道是你,就派人去了你家,是我一再央求,他才答应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自首和被抓判的差别很大,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千万别存跑路的心思,现在的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一惊,站起来往窗外看去。我家是平房,所以可以直接看到马路,马路边上果然停着一辆面包车,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两个穿着便装正在抽烟的中年男子,我猜那就是传说中的便衣警察。我的手脚顿时发凉,很没底气地说:“扬哥,你和吴局长说说,让他把外面的人调开一下,给我一个逃走的机会,我肯定一辈子都记着他的恩情……”
                  宋扬又叹了口气:“吴涛,你不了解吴海生,他私下虽然吃喝嫖赌,偶尔也贪赃枉法,但他心里自有一根底线,一旦触犯了这根底线,他就变得天王老子也不认了……这事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我还能尽早给你出谋划策,但你只告诉我去中专闹了点事……因此耽误了最佳的时机,闹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出去自首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一听,心里不禁充满了懊恼和悔恨,要是一开始就和扬哥实话实说就好了。但事情已经这样,再自怨自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得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我突然感觉释怀许多,自己做的事当然要自己承担,你要问我现在后不后悔砸了中专,我肯定回答不后悔,因为中专那帮孙子太过分了。所以现在与其可怜巴巴地四处求人,倒不如坦率一点坦然面对。想通了这一点,我便站起来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朝着马路边的面包车走过去,透过昏暗的车窗就看到那两个便衣坐直了身子。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还是决定回去参加期末考试。我爸好像松了口气,说你去考嘛,考好考坏都要考嘛。我答应了,又说考完试后就不回家了,去宋扬他们的店里帮忙。我爸哦了一声,又奇怪地问,过年会回来的吧?
                  我心里一痛,说:“过年店里可能更忙,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好歹吃个年夜饭啊。”
                  “到时候再说吧。”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挂了电话。其实我越是这样,我爸越是安心,我不想弄的太过沉重,好像生离死别似的,那样我爸就会听出端倪了。
                  我走过去,车窗放了下来,开车的便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来自首。”
                  便衣好像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上车吧。”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副驾驶的便衣回过头来,手上多了一副寒光闪闪的手铐。
                  我叹了口气,把双手伸了过去。开车的便衣瞥了我一眼,说道:“算了,吴局说他要是合作的话就照顾一下。”副驾驶的便衣就把手铐收了回去。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有关系还是有点好处的。我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里尽是坦然,其实已经心如死水。
                  开车的便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敬佩:“不错,这么淡定,不愧是能指挥五百多学生砸了中专的家伙。”
                  我好奇地问:“一般人是怎么样的?”
                  “嘿,那可多了,只要坐上我们的车,痛哭流涕算是轻的,还有当场拉了一裤子的呢,苦苦哀求我们放他一马。其实只要坐上了车,哪里还能跑的了啊……”
                  我不说话了,不管装逼还是真的,我的目光更加坦然。车子启动,引擎声嗡嗡作响,速度由慢到快的驶过天曲镇的大街。走着走着,我突然说:“停一下。”
                  “干什么?”两个便衣同时警觉地看着我,其中一个还把手放在了腰上。
                  “还有个事没办。”
                  “都要进局子了还办什么事?!”副驾驶的便衣似乎脾气不大好。
                  “急事。”我依旧沉稳。
                  车子停下。“哎……”副驾驶的便衣诧异地看着开车的便衣。
                  开车的便衣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地说:“他不会跑。”有意无意地撩起衣裳,露出腰间漆黑的手枪来,言外之意是说我也跑不了。
                  我拉开车门,走向马路对面的银行,小镇的大街都是冷冷清清,银行里更是寥寥无人。我直接走向柜台,将银行卡递过去说道:“取两万块钱。”取好钱,我又走回车里,说道:“麻烦再回我家一趟。”副驾驶的便衣不耐烦地说:“还回家干什么?!”
                  开车的便衣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说话,直接调头而去,没多久就停在了我家门口。我进了家,将两万块钱塞进柜子里的角落,然后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忘了告诉你,KTV的分红下来了,我也有一份,放在咱家柜子里了。”
                  “哎,你自己拿着花嘛,在外面少不了花钱。”
                  “没事,我有。”
                  挂了电话,我又锁好门,回到车上。在那个年代,两万块钱是我爸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办好了?”
                  我点点头。车子再次启动,这次很快就离开了天曲镇,顺着前往文水县的省道疾驰而去。走了会儿神,车子便停下了,抬头一看,县公安局已经到了。我叹了口气,警车就是快。下了车,两个便衣一左一右,虽然什么也没做,其实已经是在押犯人了。跨上长长的楼梯,两条狼狗突然奔过来,径直就往我身上扑。我吓了一跳,才看清是强强和壮壮。抬头一看,宋扬站在警局门口,目光严肃地看着我。我快步走过去,两条狗尾随其后。
                  “扬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你先进去,我会尽全力救你。”
                  我点点头,知道他是安慰我,吴海生现在铁了心要拿我开刀,谁求情都没什么用了。
                  “你给东子和叶云说一声,我一个人把罪扛了,让他俩别跟着搀和。”
                  进了公安局,两个便衣直接把我带到审讯室。晾了一会儿,吴海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档案夹的警察,一溜的人坐在前面的桌子后面,吴海生当然坐在最中间。
                  我笑了:“吴局亲自审啊?这可让我受宠若惊。”
                  吴海生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笑容收了起来,好像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吧。”
                  “说什么?”
                  “啪”的一声,吴海生一拍桌子:“说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自首来干什么了?!”
                  “不是,我是想问从哪开始说起。”
                  “就从你预备这个计划开始说起!五百多人有组织有条理有计划的进攻一所学校,警察来了以后还能吹起哨声毫不慌乱的迅速撤退,我相信这个计划至少筹备了一个月。”
                  “你抬举我了,从前到后也就两天而已。”
                  吴海生的脸色一沉,其他几个警察也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真的,你们把事情搞复杂了。”
                  “那行,你就从两天前开始说起。”吴海生依旧面不改色。
                  “我更想从两个月前说起,或是更早……”
                  “行,你说。”
                  “来支烟吧。我看电视里面,审讯犯人的时候都有烟抽。”
                  吴海生摆了摆手,他旁边一个警察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又帮我点上。我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开始回忆某些事情,从第一次见到曹野开始,再到后来矛盾一次次激化……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娓娓道来,屋子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话声,在整个过程中都没人打断我,除去一些必改的掩盖和修饰之外——比如计划是郁小唯出的,但我大包大揽到了自己身上——其他事情都一五一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道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1楼2014-06-20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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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七章,拘留所里的一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2楼2014-06-21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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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两个小时,故事才进入尾声。“就是这样。”我说:“我们被逼得没有办法,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中专的也会找上我们。”
                      吴海生旁边的警察好像没有赶上我的语速,还在辛勤地“唰唰唰”写着记录,吴海生的两道眉毛扭在一起,一张国字脸上充满威严:“中专那三个重伤学生是被谁打的?”
                      “这不知道,上千人的混战,重伤几个算什么啊,我觉得没死人已经万幸了——当然,在行动以前,我就告诉他们了,千万别弄出人命,不然可就不好收场。”
                      “你还挺负责任。”
                      “那是,好歹受过高等教育,和那些法盲还是有区别的。
                      "。
                      “噗哧”一下,一个警察笑了:“你个高中生,算什么高等教育啊……”
                      “哎,警察叔叔,这话就不好听啦,高中生怎么啦?我们高中生……”
                      “够了!”吴海生突然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吴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
                      屋子里猛地静了下来,旁边的几个警察连大气也不敢出。
                      “吴局,这你就冤枉我啦。我这叫认罪态度好,尽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其实我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自己找点乐子,搞的那么死气沉沉的干嘛。
                      “你要是把这个心思放在曹野那个案子上,现在估计早就破了!”吴海生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吴局,您真高看我了。”我特不爽,这能相提并论吗?就像郁小唯说的,他们这些老油条的刑警都拿那个案子没有办法,竟然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毛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就这样吧,按流程办事,该关哪关哪!”吴海生好像一句话都不愿和我多说,站起来就往外走去,几个警察纷纷跟在身后,唯有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留在最后。警察走过来,将刚才记录好的文件递过来:“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
                      我拿过来看了看,两个小时的后果就是洋洋洒洒几千字,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有文采,故事讲的跌宕起伏、千回百转。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位警察是名忠实的记录者。我“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趁着这个功夫,警察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是一中毕业的。”
                      “啊?”我抬头。
                      “我要不是个警察,我得给你竖个大拇指。”警察说:“你不知道,那年我们被中专欺负成什么鸟样子了,三年时间前后一共有五个女生被中专的强奸了……报案也没用,警察来了做做样子就走了。我们那届的老大是个熊包,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敢放……”
                      警察摇着头,拿着文件夹开门走了,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没人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等了一会儿,才有两个警察进来,二话不说就让我走。我本能地问:“去哪?”
                      “拘留所,暂时关押一段时间,耐心地等开庭就行了。"
                      “开庭以前可以申请取保候审吧?”以前我在拘留所住过一个礼拜,听号子里的犯人说过这个词,大意就是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在开庭以前还可以呆在外面,但是必须随传随到,我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没有开庭之前就能取保候审。
                      “瞳的还挺多。”其中一个警察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一般很难成功,你要有过硬的关系倒是可以试试。”说着,他们两个便给我戴上手铐,把我押出门外,上了一辆警车,驶向位于郊区的文水县拘留所。到了拘留所,交接过程办的很快,两个警察走了以后,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开始对我例行搜身,然后让我交出所有身外之物。我赶紧说:“我能打个电话吗?”
                      “打吧。”工作人员挺好说话。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宋扬打了个电话。以前听号子里的人说过,从拘留到取证到开庭,往往要等待很长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趁这个时间取保候审,说不定还能回家过年。
                      我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宋扬表示知道了,他会尽快帮我办理,让我安心呆着。我把手机交了,身上空空荡荡,连盒烟也不能带,四大皆空地跟着号警进入拘留区域。来到一间铁门前面,号警把我放了进去。我也算是轻车熟路,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虽然不是上次那间号子,但环境还是差不多的,一个狭长的房间里摆着十几张床,墙上挂着一个老式钟表和一台只有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才会播放的电视机,房间的最边缘是简易的水房和厕所(其实就是个洗手池子和坑道),馊臭恶心的味道远远就能传来。
                      铁门关上,号子里的十多个人都扭头看我,他们正围着一张方桌做手工活,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白纸,还是在做死人花圈上的小白花。我恍了一眼,只有一个坐在床上无所事事,无疑就是这里面的老大了。每问号子都有老大,主要负责协调犯人之间的关系,还拥有一些小小的权力,比如领饭、安排床位、不用干活等等,其中“不用干活”是最吸引人的。能当老大的人,要么能打,要么有钱,要么罪重。眼前这个老大浓眉大眼,满下巴的络腮胡子,身材健壮结实,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毫无疑问属于“能打”的类型。
                      我没有和他说话,第一时间坐在桌子前面,娴熟地做起了小白花,当年做过一个礼拜,手艺还没有生疏。周围的犯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继续做了起来,他们大多目光浑浊,显得呆滞和麻木,已经习惯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
                      “哎,新来那个,你过来一下。”在床上坐着的老大呼唤。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以前住过?”看我做花那么熟练,谁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住了一个月。”故意夸大,表示自己是老资格。
                      “上次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打架。”
                      “这次呢?”
                      “打架。”
                      审问新人的案底,是每个牢头的任务。在号子里面,小偷和强奸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这次要住多久?”
                      “不知道,要等开庭再说。”
                      “打的很重?怎么还得开庭。”一般的打架事件,公安局就能做出拘留多久的决定,到了一定程度才会经由法院审判。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牢头最讨厌满口胡话的犯人,一旦被识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带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把另一所学校给砸了,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几十万,可能会判的比较重。”
                      一句话刚落,围着桌子做花的犯人们全都看了过来。牢头也目光炯炯:“砸了一个学校?我草,你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喂喂,你们继续做花,别他妈到处乱瞄啊!”
                      我定了定神,只好满足这位牢头的好奇心,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五百多人?我草五百多人?!”牢头兴奋地叫唤:“你是你们学校老大吧?”
                      “不算老大,主要是兄弟们给面子。”
                      “嘿,好小子,不错,是条汉子!”牢头更加兴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又说:“不过咱的规矩不能坏,你既然也在里面住过,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点点头,自己走到墙角,抱着头蹲了下来。这是下马威,无论什么人进来,都得走这一趟流程。那次我们三个进来,叶云第一时间给牢头敬了中华烟,所以我们免了这个过程。这次不行,我连个毛都没有,没法孝敬这位牢头。
                      不过我刚蹲了没一分钟,牢头就呼唤:“行啦行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快来快来。”
                      我站起来,走过去,牢头热情地让我坐下,搂着我的肩膀说:“小兄弟,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啊?”我一一道来,牢头说:“嗯,你以后叫我杨大哥,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保证饿不着你!”
                      “谢了杨大哥。”我挺感激,感觉碰到好人了。不过杨大哥好像热情地过了头,除了嘴上滔滔不绝之外,一会儿摸摸我的胳膊,一会儿捏捏我的大腿,让我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就说:“杨大哥,我去做花。”
                      “做什么花,你陪我聊天就行啦。”
                      “多一个人要多一个人的活,我哪好意思让大家帮我做,我还是去吧。”我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杨大哥没有再阻止我。
                      我一边做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犯人,从今天起可以叫他们号友了。扫了一圈,发现他们大多年龄偏大,我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了。做花的过程中,大家很少说话,比原来我们那个号子的气氛差了很多。一直熬到晚上开饭时间,杨大哥领了饭,将饭一个个发下去,还是老三样:馒头、咸菜、稀饭。唯有杨大哥的待遇好一些,两个肉菜加一个油乎乎的鸡腿。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3楼2014-06-21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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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杨玻璃是怎么屈服的,拘留所的于警总有办法对付这种人,或许是威胁恐吓起到了效果,或是某种交易达到了目的。总之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杨兵。回到原来的号子,号友们对我非常敬重,这些老油条也懂得我的平安归来意味着什么。因祸得福,在进入号子的第三天,我成了新一任的牢头,不靠关系不靠钱,就靠一个字:狠。在有些地方,只有“狠”才能立足,这个“有些地方”也可以理解为任何地方。
                        晚上睡觉以前,我给他们开了个会,大意是说我不欺负你们,你们也别给我找麻烦,每天的活计按时做完,该点名点名、该洗涮洗涮、该休息休息,谁要给我冒尖,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到底是当过两年老大的人,说起这番话来气势十足,当场就把这帮老油条镇住了。当了牢头以后,才知道这帮人里有钱有关系的不少,不仅顿顿能让我吃上荤的,还能给我进献香烟和美酒,这么一来活的就更舒坦了,每天闲的骨头都能发痒。
                        我以为宋扬能很快把我保释出去,没想到连着一个星期过去都没有动静。算算日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也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也不知道叶云他们怎么样了,怎么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呢?做了牢头以后,和号警的交流也多了,他们有什么好活也会叫我,比如去外面帮忙搬搬东西,这就相当于是放风了,是犯人们趋之若鹜的事情。有一次我到外面帮忙挑菜,就问其中一个号警,这段时间没人来找我吗?
                        号警说,怎么没有,不断有你这么大的孩子过来,但是通通都被挡回去了,听说是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不许任何人进来看你,他们送的东西也被所长给扣了。
                        我听了之后无比郁闷,看来吴海生确实下了狠心要弄我,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不抱希望,一眨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半个多月,我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叶云、东子他们怎么样了?父母知不知道我的遭遇?号子里面进进出出,进来的要先和我汇报案底,再照规矩到墙角蹲几个小时,当然也有不服我的刺头,一看我是个毛头小子,便想挑战一下我的权威,不过都被我一一制服;出去的要么释放、要么转狱,临走前都会握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感谢这段时间我的照顾。对他们来说,只要我不欺负人,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照顾了。
                        号子里有个老头,犯了偷窃罪进来的,本来小偷是最没人权的,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下岗之后没法生计,一双儿女也不管他,只能在电缆厂偷些铜线维持生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进来了。他说在里面挺好,管吃管喝还管住,不过还是想到外面过年。按他的说法,就是在里面过年不吉利,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都得坐牢。这番话一出来,马上遭到大家谩骂,说他是乌鸦嘴,不许他再说了。但他还是每天念叨着:“还有十天就过年啦……还有九天就过年啦……还有八天就过年啦……”
                        一开始我听着还没感觉,直到那天早晨起来,听到他在那念叨:“明天就过年啦……”我才恍然大悟,今天已经除夕夜了,转眼间进来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人来看我,似乎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除夕夜,食堂给我们加餐,每人一块鸡腿,大家吃的津津有味,还能一起看联欢晚会,外面隐约传来鞭炮声响,总算有一点点的年味儿了。
                        晚上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第一次流了几滴眼泪,大概是因为特别想家吧。
                        大年初一,号警格外开恩,允许我们继续看电视,还送来了瓜子花生和糖。正看的乐呵,号警突然过来,开了铁门让我出去一趟。“有活于吗?”我最喜欢这种放风的机会,立刻爬起身来钻了出去。
                        “不是,有个人过来看你。”
                        “哎,不是不许吗?”
                        “今儿所长不在,所里也没多少人,对你格外开恩啦。”
                        “嘿,谢谢赵哥。”
                        我没问对方是谁,也没问对方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我想把这份惊喜留到最后。
                        是谁来看我了?
                        推开会客室的门,我便惊喜地叫了出来:“扬哥”
                        正是宋扬,一如既往的挺拔、消瘦,手里拎着一壶清酒,笑眯眯地看着我
                        “最近怎么样?”
                        “逍遥着呐”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咧开嘴笑:“我现在是牢头,不用于活,每天睡到饱。”
                        “嗯,我听说了,你把上任牢头给捅了,你小子真是在哪都不省心啊。”
                        “扬哥,这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那个杨玻璃有多讨厌……”
                        “行啦,事情过去就不提了。来,给你带了吃的,就在这吃吧,吃不了的带回去。”
                        桌子上林林总总、大包小包的一堆吃的,有烤鸭、扒鸡、酱牛肉、猪肘子,还有二十年的汾酒和一整条的中华香烟,全都是号子里吃不到、喝不到的。我根本没有客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以疯狂的速度席卷着桌上的这堆食物。左手一支香烟,右手一杯汾酒,吸一口、喝一口、吃一口,双手和嘴巴都是油光光的,简直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
                        “我在努力,你在里面安心等着。”
                        “嗯嗯嗯。”我嘴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着:“扬哥你也吃点啊。
                        “我吃饱了。”宋扬虽然不吃,但是一口一口地喝酒。
                        “嗯嗯嗯。”我无暇说话,在号子里当着牢头虽然也能吃到不少东西,但是比起这些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我冒着“撑死自己”的风险使劲吃着,吃着吃着突然觉得不大对头,抬起头来说道:“扬哥,这不是我最后的晚餐吧?”
                        “什么?”宋扬愣了一下。
                        “一般犯人上路以前都会吃顿好的……我是不是要上路啦?”
                        “哈哈哈……”宋扬大笑起来:“放心吧,你那点罪还轮不上死刑呢,顶多就是在里面住个几年。不过也有个好处,你的股份会一直留着,月月都有分红,你在里面也花不到钱,能攒一笔不少的财富。昨天邓禹还说了,你小子占大便宜啦,我们在外面受死受累的干活,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出来以后就能买房买车娶媳妇。”
                        我何尝不知宋扬是在安慰我,才把这么严肃的事故意说的轻松愉快,所以我也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不是嘛,我可占便宜啦”
                        “嗯,希望还是很大的,叶维山也参与进来了,给了咱们很大的帮助……
                        “咦?”我愣了一下:“叶云说服他爸啦?”
                        “嗯,叶云答应他爸回市里念书,叶维山才答应帮这个忙,但也说只能有限的活动,不一定让你无罪释放,但尽量往少的判吧……”
                        我没再说话,虽然宋扬说来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叶云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以他和他爸之间恶劣的关系,可以想像叶云究竟把头低成了什么样子。
                        宋扬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我进了号子之后,曹野也回到了学校,据说回去就张罗着报仇,组织了一批人手准备反攻一中,东子他们知道以后也积极准备。经历了那样的战事之后,两边都变得小心翼翼,不会轻易进攻和偷袭,现在的中专也不敢再小看一中,但是挑衅和骂战是少不了的,两边学生经常隔着一堵围墙互相对骂,倒也成了十几年没见过的奇景。若是照着中专以前的脾气,恐怕早就打过来了,但是现在他们不敢了。后来放了寒假,学生都回家之后,这份矛盾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得知我进了号子以后,东子他们着实急了一段时间,起初自行找到拘留所来想要见我,但是都被号警给打发回去了,后来他们又去零点KTV找宋扬——这帮家伙倒也知道宋扬是我大哥,而且我大哥在文水县很有能量。结果找去,也是没用,宋扬告诉他们,公安局下了命令不许有人去探视我。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东子他们觉得我会被判重罪,甚至商量着等哪个月黑风高之夜进攻拘留所,强行把我救走,然后让我跑路。按东子的话就是说:“一个县级的拘留所而已,咱们五百多人一起出动,一人一脚都能把拘留所给拆了”这个孙子刚砸了中专,正是志高意满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砸的。关键是,这个提议还得到了很多学生的同意,响应者越来越多,连时间都定好了,家伙也准备好了。好在这个消息传到白依月耳朵里,白依月又告诉了宋扬,宋扬亲自赶到一中,制止了东子的荒唐行为。宋扬告诉东子,让东子安心等着,他这边正在想办法努力捞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捅了娄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5楼2014-06-24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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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东子尊重我,也尊重我的大哥,便不再继续这个荒唐的计划。宋扬一边喝酒一边说:“你这个兄弟啊,做事也太不考虑后果,拘留所是他能砸的地方吗?换做是你,肯定就不……”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而是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是你的话你会砸吗?”
                            “扬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再蠢也不至于蠢到去砸拘留所这种地方吧?放在古代这可就是劫狱啊,逮着了一样是死罪……现在死不死我不知道,但肯定也是特别重的罪。”
                            “如果是叶云或东子被抓进去了,你知道他们可能会被判个十几年甚至死刑,你会不会冒险去救他们?或者说是我……”宋扬坐直身子,“我被抓进去了,你会冒险救我么?”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借着酒劲儿脑子一热地说:“可能会吧……”
                            “你看你看!”宋扬大声地说:“你们就是一类人嘛,做事都不考虑后果!”
                            “那如果是邓禹,或者狗熊被抓了,你会不会冒险去救呢?”
                            宋扬一下语塞,半晌才说:“这个……”
                            “你看你看。”我一摊手:“咱们都是一类人嘛!”
                            宋扬只好改说其他:“有叶维山的插手,吴海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你安心呆在这里,或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好。”我重重地点头。
                            宋扬又把手机给我,让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给我爸我妈分别拜年,说我在扬哥他们的KTV里帮忙,这一年生意格外的火爆,所以暂时回不去家里,让他们不用担心。
                            会面结束之后,经由号警开恩,我把没吃完、没喝完的东西带回去给号友们改善一下。号子里面,最长的已经半年没有尝过荤腥,好几个吃着吃着激动的流起泪来。一点都不夸张,在号子里呆的时间长了,神经会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有次所长家里要搬东西,叫了几个犯人过去帮忙,有个一年没出去过的老头刚踏上外面的土地,当场就鼻涕眼泪的嚎了起来。
                            自由,是多少人向往的东西。
                            吃的可以给他们,但是汾酒和中华被我藏了起来,这玩意儿在号子里可是稀罕物,我得珍藏起来慢慢品尝,不知道还得在号子里呆多久呐。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受到年前那个总是倒计时的老头影响,我也开始掰着指头每天数日子,一中和中专都快开学了,学生们马上就要纷纷返校,而我还得在这个地方不知呆到猴年马月,期间再没人来看过我,也没有任何消息流传进来。倒是和所长有过几次交流,因为他常常要把我们几个号里的牢头综合起来教育,所以和他接触的机会反而比较多。我问他我的案子情况,他告诉我据说已经呈到法院去了,但是像这种群体打架事件取证比较困难,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开庭。我一听,心生绝望,看来判刑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转机来自开学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号子里和大家一起看新闻联播,接受党和国家的赤诚红色教育,突然铁门打开,一个号警叫唤:“吴涛,出来一下!”我以为又要干什么活,马上站起来往外跑。结果到了外面,号警才告诉我,我的取保候审通过了。当时我就有点发懵,顺从地签完字、领了东西、和各位号警一一告别,直到走出拘留所的大门还没反应过来。
                            大门外面停着一辆桑塔纳,窗户放下来露出宋扬的脑袋。我扑上车去,兴垩奋取代疑惑:“扬哥,我就知道是你!”
                            “取保候审而已,又不是无罪释放,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嘿嘿,比在里面呆着强嘛。”
                            “吃了没?”
                            “吃了……不过和没吃一样。”
                            “嗯,先去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宋扬把我拉到一家烩面馆里,狭小却干净,一张方桌、两个小菜、两碗烩面,配上一瓶火辣辣的竹叶青。昏黄的灯光下,宋扬告诉我,经过各方的博弈、参谋,现在拿出一个略显疯狂的、最具可行性行的、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计划。
                            吴海生说过,“李旭被杀”事件其实还没结案,在他们警方内部,是将曹野列为第一嫌疑人的,但因为种种原因和压力,这桩案子没法再查下去,但他一直有在暗中通过种种手段和线人调查曹野,希望能在其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吴海生也曾让我盯过曹野,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我也是他的线人之一,只要吴海生开具一份证明,我就能堂而皇之地成为警方的合作对象。拥有了这个身份,也就拥有了一些权限,比如抓捕权、搜查权等等。
                            时间返回到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我带人进攻中专的前夕,假设我和吴海生有过以下一番对话:
                            “吴局长,我掌握了曹野杀人的罪证,现在只要把他抓起来就可以了。”
                            “曹野年纪虽小,却阴险狡诈,而且中专是他的地盘,随时可以调动上千名学生,想抓这个人实在不容易啊。”
                            “那我帮你抓吧。”
                            “那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
                            “好。”
                            虽然吴局长交代过我,但因为年少热血的缘故,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把事情闹大了,而且最后也没有抓到曹野。不过念在我是帮警垩察做事的,所幸也没有造成严重伤亡,在付出一定的赔偿之后,刑责上完全可以从轻处理,正如警垩察在卧底期间所犯下的罪过也能免除一样。
                            听完宋扬的讲述,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办,这才是真正的颠倒黑白啊!
                            “就这么办!”我略带激动地说着。果然啊,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钻不了的漏洞!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关键问题。”宋扬说:“咱们还没有曹野的杀人罪证。”
                            “呃……”确实,这个计划是建立在“发现曹野杀人罪证”这个基础上的,否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空耍嘴上功夫而已。
                            “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你的案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审理了,所以你一定要趁着现在保释的机会,抓紧时间在一个月内找到曹野杀人的罪证……这样你才能度过难关。”
                            “一个月内?”我无奈地说:“扬哥,吴局半年多前就和我说过这事,我要能破这个案子早就破了,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你就想,那些个老油条的刑垩警都无可奈何,我一个学生又有什么好办法?”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宋扬说:“我会帮你,可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毕竟只有你有机会接触中专、接触曹野,人被逼到某个份上的时候,或许会爆发出匪夷所思的潜能!”
                            “好吧,我会努力看看。”话虽这么说,可我一点希望都不抱有,还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没想到又进了一个死循环,看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坐牢吧。
                            “你一定要努力。”
                            吃完饭,宋扬把我送回学校,。在校门口,我说:“扬哥,回头我去KTV找你。”
                            “不用,你还是多想想曹野的案子吧。”
                            明天就要开学了,离家较远的学生今晚已经到校,所以一中现在还算热闹,里里外外都站着不少人。我走在校园里,这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上来,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一样,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冻的生疼,可我却异常喜欢这种疼痛,在号子里是绝对体验不到的。此刻的我,就连呼吸都觉得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走在校园里,还是有不少学生认识我的,起初先是惊诧,接着又是惊喜,不少人跑过来和我打招呼。
                            “涛哥,你出来啦?!”
                            “涛哥,能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啦!前几天还有人说你会被判死刑呐……”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啊?涛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啊哈哈哈……”
                            我很快就被一堆人围着,不过也有人很害怕我,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
                            “嗯嗯,我回来了,大家改天一起吃饭啊。”我费了半天劲儿,才从人群挣脱出来,逃命似的赶回寝室。宿舍现在应该没人,不只是因为还没开学的缘故——叶云已经回市里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走到宿舍门口,意外发现门虚掩着。有人?叶云还在?我推开门,顿时愣住。
                            宿舍确实有人,不过却不是叶云。一个长发披肩、身材婀娜的女生背对着我,正手持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椅、窗台,再看寝室其他地方,没有一处不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小唯……”
                            郁小唯的身影顿时僵住,接着缓缓转过身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不是在做梦吧?”郁小唯的眼睛红了,泪水噙在眼眶里,随时都能跌落下来。
                            “不是做梦。”我往前跨了一步,脸上挂着微笑:“我回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6楼2014-06-25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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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个吧务啊,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60楼2014-06-2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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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9: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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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61楼2014-06-2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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