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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犹如手掌中的一抔雪,冰凉凉,寒彻彻,一丝一丝融化,沁入心中。
拭不去,搽不掉,记忆深处,那一抹铭心的忧伤。
我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久到记忆中没有了记忆。
在梦中,我无数次梦到的雪,梦到雪中,躺着的自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我不愿想起,还是已经遗失,那久远的记忆。
此刻,女孩就坐在我的床前, 伏在我的身边酣睡,气息匀匀,吐着淡淡兰香。
可我却不知她是谁?
窗外,风儿卷着枯叶,裹着雪花,吹开窗户,在床前,散落一地的倦怠与哀伤。
刺眼的暮阳,斜斜的穿过屋中,余晖照在床前的桌案上。
案上一把黑蛇般的剑,熠熠闪着光芒,曾是那般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我伸手拿起,不想竟惊动了伏在身边的女孩。
“你,你醒了!”女孩惺忪着双眼,惊喜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黑蛇般的剑,入手处,一丝亲切的冰凉。
“你还好吧!”女孩关心的问。
“恩,我这是在哪?”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
“灵玉山庄,我叫程雪晴。”
“我是谁?”一个连我都感觉莫名奇妙的问题,脱口而出,是的,我在问别人,我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女孩仿佛被我吓到了,唯唯诺诺的说。
风,吹着我的发鬓,拨动我那惶惶不安的心,一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我心中,总有一丝悲伤。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问。
“姐姐在山下雪地里发现的你,那时你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快死了。”
“恩。”女孩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见底。
我,在雪地里快死了,她姐姐救了我,我被带到这个灵玉山庄。这是我现在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
“能带我见你姐姐吗?”
“她现在不在山上。”
“去哪了?她什么时候回来。”我迫切的问。
“姐姐经常下山救助村里的人,”女孩轻声的补充道,“她很善良。”
善良,她姐姐善良与我有什么相干,虽然她姐姐救了我,可我并不领情。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清楚。好的人对我另有所图,好的开始必定没有好的结局,我如是想。
我推开暖暖的蚕丝被,下了床,软软的床,我并不喜欢舒适的感觉,如同厌恶所有对我好的事物。
可胸口牵扯的疼痛,使我几欲昏厥,我没想到,我居然伤的这般厉害,连下床也成了一种羁绊。
一双柔软的手,从一侧扶住了我,怕弄痛我般,轻得就像风拂的水面。
女孩紧张的说,“没事吧,你的伤还没好,千万别乱动。”
我推开了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倔强的走到门口,门外,一片苍白。
唯有,枯树,傲然对抗着积雪的压迫,在风中抖落满园的雪花,露出深褐色的枯黄枝干。
“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女孩察觉到我要离开,轻声的说。
我回头看她,她却不敢正视我的目光,一副很害怕我的样子,我觉得她似乎隐瞒了什么。
“你,你的伤还没好。”她低着头,说着自己的理由。
我讨厌这个理由,我没做停留,她也没有阻拦。
我走出门外,吱呀吱呀,似乎天地间,只有雪地在我脚下呻吟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却从手中的黑蛇长剑上,看见了一个柔弱的身影,在木屋门口,静静的注视着我,犹如雪中海棠,弱不禁风,楚楚而立。
女孩的木屋,远离山庄,却又与山庄唇齿相依,一条竹林甬道被积雪覆盖,只能看到蜿蜒曲折的雪砌阶梯,缓缓的通向村落。
我踩着积雪和枯叶踟蹰而行,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身上撕心的伤痛,迫使我一次又一次的放慢脚步。
刺骨的寒风中,我却满身大汗。
我艰难的走进山庄,环顾四周,这山庄很大,大得出乎我的意料,红砖碧瓦,屋舍林立,不下百户人家。
可蹊跷的是,偌大的一个山庄,街道空旷,偶尔看见零零散散的人,也是躲躲闪闪。
而且,在山庄里,我只遇到了女人。
看到伤痛不堪的我,她们只是仓促间紧闭门户,街道上,只留下我和我的那道狭长的影子。
是什么使得她们惊慌失措,是这寒冷彻骨的天气?
还是因为,因为我?
我感觉在身后,总有一双憎恨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如芒在背。
"爸爸,爸爸。"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山庄的宁静。
一个女童哭喊着,从街边一户人家门口,踩着厚厚的积雪,磕磕绊绊的向我跑来。
我停住脚步,疑惑的看过去。
那女童大约三岁左右,脸上兀自挂着泪珠,身上穿着鹅黄色的布袄,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渴望着我的怀抱,"宝宝好想爸爸,爸爸抱抱,爸爸抱抱…"
“不,别过去,宝宝别过去!”女人在远处歇斯底里的喊着,如同要失去最心爱的东西,声音尖锐,听着让人动容。
女童受了惊吓,一跤跌倒在雪地里,绣花的绿色小棉鞋,一只远远丢到身后。
"哇……"女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妈妈,宝宝要爸爸,宝宝想爸爸……"
雪,纷飞,空旷的山庄上空,飘着片片的雪花,女童冻得通红的脸上,混着泪水与雪水。她幼小的身躯伴着抽噎,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我半蹲下身子,想要将她抱起,一声女人凄厉的嘶吼,中断了我的动作。
"不……"女人疯了般的冲过来,跌坐地上,将女童护在臂弯里,纤弱的身子背对着我,生怕我伤害她的孩子,而她自己,则因为恐惧,颤抖不止。
"别伤害她,呜呜……求你了,放过我们母女俩吧……呜呜……"女人哭着说。
望着雪地中的母女俩,我茫然失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头脑中萦绕不休。我到底是谁,她为何这般怕我,怕我伤害她的孩子,我难道以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我不敢想,我左手捂着额头,头痛不已。
突然,我感到耳畔风起,不及多想,头向下一低,身子就势在雪地中一滚。只听’嘭’的一声响,身后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溅起无数雪花。
我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持剑撑地,绷带处的旧伤发出阵阵疼痛,使我不住的喘着粗气。我晃了晃身子,艰难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刚才袭击我的那个人。
那是个比冬天的枯树还显得枯干几分的老妪,身上瘦得好似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层褶褶巴巴的皮。鸡爪般的双手,紧紧握着铁铸的龙头拐杖的尾端,另一端则沉沉的砸入雪地之中。
持拐老妪目光怨毒的盯着我,厉声说道,"你这恶人倒也命大,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今天,就算拚上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葬身于此。"声音沙哑,尤如枯藤上的乌鸦啼叫,难听至极。
"你认识我?"我冷冷的问。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是谁?"
"哈哈…"老妪怒道,"你问我你是谁,你拿老太婆开心不成,这天底下还有不认得你的吗!"
"可否相告?"
"等你死了,问阎王爷吧…"老妪怒喝着,倏地探身扑来,手中龙头拐杖‘呼’的轮起,直劈我的顶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1-03 20:36回复
    我是读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1-2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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