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么?”我很奇怪:定力这么好?一点都不好奇么?要是我,早就挖八卦去了。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丁洛不甚在意。
晚上,夜幕中闪现着烟火的绚丽色彩,我看着那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又消失,愣愣地盯了许久,嘴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也是在这样一个烟火烂漫的晚上,我被家里人拖去参加一个宴会,当晚,就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想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来,却被我反摆了一道,一个多月不可能下床。因为他已经中了毒,浑身骨头间的筋脉同一时刻被挑断,两个月后才可能完全长好。这种毒,他是第一个受的,师傅也只给了我一小罐。那个公子哥,竟然是我世伯的儿子,因为怕被世伯家族的人追杀,我就先离家出走了,以免伤及其他族人。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晚上,是有多么恐怖,恐怖到,我根本不敢回忆……”说着,我抱着膝,靠在身后的大岩石上低声抽泣。
“小浅?”许久,坐在我边上的丁洛轻轻唤道,待我转过头去,他轻轻拥住我,“让我来保护你吧。”我愣住,轻轻推开他:“谢谢你,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丁大哥,我信得过你,才和你讲这些,不过,不用同情我,命由天定,我一个人,同样能走下去。”
“小浅!”丁洛抬高了声音,“我是认真的!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今晚我本来就想告诉你,我丁洛,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我立马捂住他的嘴:“丁大哥,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会后悔的。”
我的手一转,一把小小的匕首被我紧握在右手,轻划左手,血从掌心冒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岩石上。退去匕首,我反手抽下头上的银发簪,在血中一试,然后无奈地看见丁洛惊讶的眼神,两个呼吸间,那根银发簪就被腐蚀成一堆银粉。看着丁洛复杂的眼神,我无奈地摇摇头:“由于这天生的毒血,我成为滕云道人从收徒到出师时间最短的一个人。所以,丁大哥,我说了你会后悔的,有一个天天玩毒药耍暗器的毒血女人在身边,并不是件什么美差事,我,明天就走。”
丁洛,用他温暖的大手执起我已经结了一层血痂的左手,低声道:“小浅,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一把就将我搂在怀里,“不过,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丁洛,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开始还在挣扎,无奈,丁洛由于用剑,臂力惊人,把我牢牢地钉在了他面前,我便不再挣扎,轻轻靠在他胸前,感受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的弹跳。
后来几个星期,我们很开心地游山玩水,突然有一天,丁洛问我:“小浅,你家在哪里啊?”我摇摇头:“拜托,现在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好嘛?我还不想回去。”丁洛半开玩笑:“那我以后聘礼得往哪儿下啊?”我白了他一眼,却有一丝绯红爬上耳根。
在他死缠烂打下,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扬州,陆府。”我亲眼看见丁洛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暗下来,逐渐熄灭,眉头微蹙。而我,心痛得揪了起来。我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继续在山水之间游走,但我能感觉到丁洛心中有事,却强作开心,而且,我们是往扬州去的。
吃完了晚饭,我坐在丁洛边上打瞌睡,当我闭上眼的那一瞬,泪从眼角溢出。
等我醒来,我已经回到了家,爹娘守在我身边。爹说是一个大妈送我回来的,我在她的店里睡着了。
从那一天起,我再也不参加任何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