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三
上帝的确是个眷顾者。
在不二被推出手术室的那时,在医生对着手冢展开笑容的那刻,手冢终于相信了上帝的存在性。
那天中午,不二躺在病床上,像个孩子一般安静的模样,眼睛专注的望着窗外,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
“在想下午的手术吗?”
不二摇摇头,将右手覆盖在手冢的左手之上,说:“手冢,还记得那个下雨天吗。那天,越前那个孩子格外执着,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所以那天的你,也多了份认真。”手冢接口。
不二温和的笑了笑,右手开始摆弄起柜子上的吊兰:“那个时候的我,头一次在意起输赢。现在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手掌,那些时候打球留下的茧子都淡化了。”
手冢将右手抽出,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莫名多了分自嘲:“有些事情,不是一辈子的。就像网球之于你,网球之于我。”
“手冢,你说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手冢看着不二被移入病房,心情开始舒缓,转身,望向天空:“不二,雨现在已经停了。”
不二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沿上养神的手冢。轻轻起身,没有太大的动静,然后伸手试图悄悄的取下对方鼻梁上架着的金边框眼镜。不够幸运的是,在手指刚刚触及眼镜框架的时候,手冢就醒了。
不二尴尬的收回手,无奈的撇撇嘴,尽是扫兴之色:“早啊,手冢。”
“不二,以后想摘我眼镜,你可以直说。”手冢抬手摆正眼镜的位置,而后随手取过一杯水,递至不二面前,“医生说手术很顺利。接下去,只要好好休养即可。”
不二点点头,接过水杯,浅浅的喝上一口, 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话到了喉口处却没有出口。
“问过医生了,大概需要调养两个月左右。”不二欲言又止的脸部表情,手冢不用猜就明白了,“或者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两个礼拜,回日本之后,那边有你家人,也许你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对于这点,医生也表示赞同。还有,你的情况还是比较适合坐私人飞机。”
心里有那么一股很深很温暖的暖流,淌遍身体每个部位。手冢仿佛是交代行程的音调,让不二感受到了另外一种不同于真田弦一郎的温情,从头到脚,俱是暖意。不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住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手冢,你,真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
世界上的另一个不二周助。这是个多么美的形容。可手冢却没由来的咀嚼出了一味苦涩。
“什么都不要说了。尽快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手冢安抚性的拍拍不二的手背,然后拿出口袋里的车钥匙,“球会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必须过去处理下。你好好休息。”说罢,就起身替不二把水杯倒满,放置在不二的近手边。在合上门的时候,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要不还是把菊丸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