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天堂:
现实令人沮丧,不过我们都该知足。
于是我知道,除了家,没有多少地方能心甘情愿地接纳我——不管我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日子再艰难,人也找得到快乐。这跟勇敢和乐观什么的不搭界,这是本能。
过路的人都在看这个笑话。可是,这些闲人,关心过什么呢?全是看客,现在的小事如此,大事,亦然。
也像水手上岸一样,一种巨大而粗糙的艰难暂时结束,另一种细致而龌龊的艰难是必须面对的。
要知道你出生并成长的地方直接影响你灵魂的质感和成分。
希区柯克说过: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偷窥者,一种是被偷窥者。
她最妩媚的时候就是她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
沙尘暴中的柳树就像街头流莺,又妩媚、又下贱、又坚韧。
我是听着情歌长大的孩子。我们都是。在我们认识爱情之前,早就有铺天盖地的情歌给我们描摹了一遍爱情百态。
然后在每个人的记忆中,初恋就永远以情歌的方式存在:动人的、缠绵的,而且还是押韵的。
其实我那时怕的并不全是会掉下去,我怕的是自己一个一瞬间的念头:我想掉下去。我一点也不想死,但我想掉下去。这念头闪得太快,我都来不及把它翻译成语言。你总是会害怕没法变成语言的东西,因为它们比你强大,比你有生命力。
可是我的这故乡一点不争气,坠落得连性别都没了——我也就没了跟它调情的兴致。
我不怪她们拿我妈妈开涮,相反她们越这么说我越开心,因为我知道她们忌妒。
我很讨厌所谓诗人毫不负责的“抒情”,但我没办法讨厌夕阳。因为夕阳太善良了,它谁都瞧得起,就连这条臭气熏天的“河”,它也宁静地笼罩着,一点儿没有嘲弄的意思。
爱情是一场厮杀。
那你一个会做梦的人——如天杨,落到一个不会做梦的人手里的时候,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