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凉的刀面
“你可以继续拿刀指着我,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比比谁的手比较快。”
她听言,不甘的舔了舔嘴唇,又垂眼看向那似乎逐渐冰冷的瘦小躯体,缓缓将手术刀尖移开那干净的脖颈。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动用个人感情,更不允许她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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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3:00。
这是黑夜最猖獗的时候,没人来打扰他尽兴。这很让人不爽,有意的想要打破他独享的快乐,嘿,朋友,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但是,假如你还有一丁点良心的话,在你知道打破他的是什么事情之后,你都不会希望它发生,毕竟,这是不幸吧,或者你就走马观花的看场戏,也就过去了。
没有穿鞋的脚底在杂硬的柏油马路上不停的起落发出生板的响声。
是个女孩,她在拼命的奔跑,连鞋都没有穿,坚硬的小石子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融进了血肉之中。
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痛。
她在哭,说实话,哭得很难看,眼泪在本就不是很干净的脸上纵横交错,红了鼻头和眼角,在路灯的昏暗光线下并不是很清晰,但那似乎并不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
当然了,她不是一个人在跑,有人在追她。
“嘿!听我说!”女孩后面远远的传来喊声。
但是女孩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像发疯了一样。
不知跑了多久,抽泣声也越来越大,女孩逐渐力不从心,速度也变慢了。
后面的人乘机追了上来,一把扣住女孩的手腕反剪了胳膊,很用力。
女孩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拼命的挣扎,一边嘶吼着:“放开我!你们这些骗子!”
追赶的人也是个女孩,只不过看起来要比女孩年长,个头也高很多,她的语气虽然焦急,但是表情还是比较镇定。
年长的女孩扇了女孩一巴掌,女孩呆呆的愣住,眼泪却止不住,她再没有力气发出抽泣,她嘴唇微张,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
“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
姐姐皱了皱眉,张开嘴想要说出安慰的话,却像是被噎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在想:
我想要说,没关系,还有我,我一直都在。
可是……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呢?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女孩竟挣脱了手臂上的束缚,又继续向前奔去。
“哎!等等!回……”
来字还未出口,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和轮胎擦地的声音便硬生生的被哽了回去。
还有,那道,刺眼的,无比忧伤的白光。
女孩毕竟还没有步入社会,是个孩子,虽然有着很多人没有的冷静,但是,目睹到这一切,身体还是微微的颤抖起来。
等女孩反应过来,车主已经把奄奄一息的妹妹抱上了车,笑着招呼女孩上车。
现在的情景和场合不允许女孩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女孩也强迫自己平稳下情绪,保持冷静才能有清晰的头脑处理这一切,她手脚麻利钻进车,报出了最近医院的名字,她知道发生了什么,该做什么。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冲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确无法移开视线。
那是美丽的,比起红色跑车掉落的烤漆,它是有生命的,有魅力的。
触目惊心的血液,甜味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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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值班室的护士满脸的不满,卧蚕下青灰色的黑眼圈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是护士还是去叫值班医生,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一方面因为女孩那令人胆寒的眼神。
可是,很不巧,外科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只有几个新来的助手,不具备做手术的工作经验。护士当下也慌了神,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看到车主怀中女孩一路留着血,就知道如果不尽快止血,那么是非常不妙的。
“啧,真麻烦,把你们这里家离这里最近的外科医生找来,快!”女孩不耐烦的抱着肩。
护士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自己竟然连一个看上去只是大学生的外行人都不如。
等护士拨完电话,女孩又开口:“你和那些助手先去做手术前的准备。”
护士竟然笑了起来,说:“你恐怕必须等比较长的时间呢,还是先做止血急救吧。”
车主把女孩递过去, 那几个助手开始忙乱起来。
车主是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在一旁淡淡的道歉,女孩知道不是他的错,便随便安慰了一下。
女孩走进急诊室,厌恶的搓了搓手指,她最厌恶的消毒水味。
“喂,”女孩冲护士问道:“你刚刚说要很久是怎么回事?不是家离很近吗?”
护士一边戴口罩一边说:“是啊,很近,就在宿舍楼。”
女孩更加疑惑,护士却语锋一转:“但是,他有洁癖。”
……哦,这样啊。
…………
不对!这之间有关系吗!
女孩追问:“那又怎样?”护士已经准备好消毒水,看了她一眼,说:“所以他要打理很长时间才能出门。”
女孩彻底呆住了,这是摊上了一个什么破医生啊,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在打理自己?!
护士安慰道:“我们会先给她止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女孩倚在门边,心想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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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实,并没有等很长时间。
仅仅是20分钟而已……
女孩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情也越来越急躁,不安的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在心里不停的咒骂那个天杀的医生,死在路上了吗?我妹要真是出事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青年男子被女孩的表情吓到了,安慰道:“没事的,就快来了。”
女孩烦躁的吼道:“我知道!”
所以,在空旷而寂静的走廊中,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简直就是该死。
女孩再忍不住:“你妈没教你快走两步啊!我还以为你死在你家了呢!”
“哎哟小姑娘脾气挺大的,抱歉啊我这不是来了吗~”那人依旧是气定神闲。
女孩虽是很生气,但也平静了下来,毕竟医生来了。
那个医生不紧不慢的换工作服,女孩默默的跟着,盯着他的后颈考虑要不要上去来一下。
直到医生进了手术室,她依旧跟了进去。
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睛,说:“出去。”
“不,我要看着你做手术。”女孩的语气很淡漠,但很坚定。
医生装作无奈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反光的手术刀,像在调侃:“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软妹,缝合伤口这种血腥的画面会刺激得你吃不下饭的哟~”
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动作利落的抄起托盘中多余的手术刀直逼医生脖颈上的大动脉。
旁边的助手吓得一哆嗦,托盘差点掉在地上,医生本人倒显得比较镇定,依然笑着说:“你在这里会打扰我做手术的。”
女孩并没有将刀尖移开,反倒更加危险的靠近皮肉。
医生最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可以继续拿刀指着我,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比比谁的手比较快。”
女孩将视线下移,看到医生更为娴熟的操纵着手术刀,危险的刀尖闪着寒光,正对妹妹那微弱起伏的胸口,那下面是已经不堪一击的心脏。
她听言,不甘的舔了舔嘴唇,又垂眼看向那似乎逐渐冰冷的瘦小躯体,缓缓将手术刀尖移开那干净的脖颈。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动用个人感情,更不允许她浪费时间。
医生露出胜利的微笑,继续手下的手术。
女孩默默的退出了手术室,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她什么都做不了,面无表情。
实际上,那个青年男子正半倚在墙边,饶有兴趣的揣摩着女孩的表情。
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一门之隔,里面进行着并不是很激烈的争夺,和死神的争夺。
在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灯终于熄灭了。
护士和助手们把妹妹推了出来,掩藏在口罩下的面孔看起来是不一般的疲惫。
医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出来就简单交代了几句妹妹的情况,便吩咐女孩去办住院手续和应付的款项,一转眼,便已经开始脱白色的大衣,他的表情很正常,似乎已经忘了手术前小小的不愉快。
女孩也懒得再理他,但是一想到这家伙以后会是妹妹的主治医生,就不免有些头疼。
医生却拦住了女孩的去路,女孩不耐烦的抬头就看到一张笑脸。
笑的像孩子的笑脸。
“翼。”他笑着说。
女孩挑眉:“什么?”
“我的名字,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女孩嗤笑,心说不过是医生与患者家属而已,没这个必要吧。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继续向前走。
“喂!别人告诉你名字你是不是应该回应呢?太没礼貌了呢。”
真烦人!她心想。
但她还是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凌诗雨。”
那家伙终于不再烦人,但是等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传来翼的声音:“哦对了小雨!你很可爱哟~”
已经陆陆续续有上班的人了,听到以后都偷偷低笑出声。
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恐怖,虽然她在笑。
翼是吗?很好,你可以考虑考虑去买最廉价的墓地了!
现在是凌晨7:52,太阳已经升起,光芒入侵到病房内,照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她第一次觉得,太阳都是如此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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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电脑卡死我了,差一点就发不上来。
艾特出场了的人物:
@支离破碎_恋殇@折翼_梦魇@倾落秋风殇影绝总之就是这样,有时间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