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
‘咕噜噜——’陆生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嘹亮声响,他连忙赧然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还好没有人在……他庆幸地想道。
“喂,妖怪,你也饿了啊!”从远处便传来了鲤伴的呼喊声。
“啰…啰……嗦!”被道破心思的陆生窘迫道,“话说起来,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说了,明天再见啊。”鲤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手中提着的竹篓里装着樱姬特制的饭团,引得树上的陆生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一起来吃吗?”鲤伴问道,眼睛死死地盯着树上。
过了一会儿,树上静得没声儿。
陆生本想应该用什么话语婉拒鲤伴的邀请,谁知鲤伴的下一句话使得他如鲠在喉、
“如果你再不下来的话,我就上来了。”鲤伴望着没动静的树说道。
“……”陆生纵身一跳,但此时的他只是人类的身躯,自然不可能从三米高的树枝跳下来还能完美着地,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将鲤伴扑倒在地。
阳光很强烈,甚至刺得鲤伴睁不开眼,被压在底下的鲤伴吃痛一声……这个妖怪怎么这么沉?
而当陆生意识到时,鲤伴已经面对着头顶的阳光直直地躺了下去——
“抱歉。”陆生赶忙从鲤伴身上离开,“……你没事吧,鲤伴大人?”
“怎么可能会没事啊。”鲤伴一脸无奈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抬眼对上陆生的视线。
陆生笑得一脸和煦,让鲤伴莫名的倍感亲切,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什么嘛,原来是个人类小孩儿啊。”鲤伴不悦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对方的身高差,对面明显的比他高了一个头。
陆生丝毫不介意的莞尔:“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未来的魑魅魍魉之主。”
对于‘未来的魑魅魍魉之主’,鲤伴不知是喜是悲,全当对方在揶揄他,旋即他敛下苦涩的笑容,道:“托你吉言。”
果然还是有点牵强了吗。
陆生皱眉,他知道鲤伴并不相信他的话语,但他必须要让鲤伴相信,接下来,他做出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鲤伴大人,请让我追随你吧!”陆生庄重的请求道。
“……”这下鲤伴怔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很无良地笑出了声儿,“噗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鲤伴打破,陆生有些无所适从。
“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类。”鲤伴皱紧已久的眉头终于松弛了下来,他笑兮兮地说道,“在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有时候看着你的眼神,我甚至几乎相信了你。”
陆生呆呆地望着奴良鲤伴,他的眼眸里映出了鲤伴爽朗开怀的大笑……终于不再是那个颓废消极的父亲了啊,陆生由心地为鲤伴高兴。
他庆幸着自己能够来到这里,能够来到父亲的身边伴随他、开导他,并将鲤伴在未来教过自己所有的道理再一一返还给现在的他。
“我就相信你一回好了!人类!”鲤伴提高了自己的嗓音,不知是真是假的如此说道。
枝叶切割了傍晚的余晖,斑驳与花叶铺了一地。
鲤伴对陆生聊了很久,他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表述出他自己的心声,起初他只认为对方是名人类,不可能会干涉到自己的事情,因为对于妖怪而言,人类的生命太短了。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走前的鲤伴笑兮兮地问道。
“好。”陆生回答道。
“你是不是每天都坐在樱花树上偷听我的话语?”
“秘密。”陆生十分保守的莞尔道。
“偷听可以,但是……”鲤伴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他似是在警告陆生道,“千万不要走进妖怪的世界,你只是个人类!”
陆生耸肩,无所谓地笑着。
他可以理解为,父亲是在担心他吗?
“嗯。”最终陆生留下了一个令鲤伴满意的答案。
这让鲤伴本来凌厉的目光变得舒缓,他也很不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情绪。在月明星稀的夜晚,鲤伴背对着陆生从他的视线中缓缓淡去。
天空上那抹黑色不知名的阴霾正平静地在监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