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凶手
剑影肆拂在吞噬者黑色的壳状甲上,留下一道道泛绿划痕,却没有对吞噬者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其中有几剑原本是刺向其复眼的,却被其柔韧的触手给弹开了。
霜剑寒并不焦急,他似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后撤半步,避开吞噬者的触手纠缠和骨刺攻击,抬起左手,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暴喝一声:“黑暗术!”只见吞噬者所在的那片范围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走!”霜剑寒连忙拉着方云往回跑。
方云一边跑一边问:“刚刚那是什么?法术吗?”
霜剑寒回答:“那是黑暗术,一种秘术系的黑暗法术。快跑,我的黑暗术只能持续几秒钟。”
两人向着暗光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过了一会儿,以为已经远离了吞噬者,却没想吞噬者突然出现在他俩面前。
霜剑寒咬牙道:“可恶!果然是这样!被这怪物盯上之后,不管跑多快都无法甩开它!”
方云持刀向前一步:“那就和它拼了!”
方云和霜剑寒还未动手,那吞噬者又再次袭来,舞动的触手抽打而来,尖锐的骨刺时不时突然钻出。方云和霜剑寒起初还能反击,到后来只能勉强维持守势,而且难免有疏漏,所幸也只是被骨刺划伤,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让开!”身后传来霜剑寒所熟悉的声音,两人随即退开,却见一道明亮的剑光斩下,将吞噬者切成两半。这剑光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顷刻间将吞噬者的两段尸体燃烧起来,化成无数光点消失殆尽。
而一个披着黑色披风身穿暗金盔甲的骑士也出现在两人视野中,正是刚刚被霜剑寒用魔法卷轴封住行动的暗光。
“暗光叔叔!”霜剑寒欢呼着迎上去,却被暗光狠狠一拳敲在脑袋上。
“臭小子!瞎胡闹!还好我破开了你的小卷轴魔法,不然你俩的小命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了。还有,出招之前竟然大喊招式名称,这种白痴一样的行为你是跟谁学的?”
霜剑寒委屈地捂着脑袋:“维亚叔叔啊,他说身为骑士要尊重对手,不能无声偷袭……哎呦!”头上又挨了一拳。
“骑士个大头鬼,你是剑士好不好?而且他的原话明明是‘出招不喊招式名,观众怎么知道你用了什么招’。学谁不好,学那个笨蛋骑士。”说着,暗光又敲了一下霜剑寒的脑袋。
看着这叔侄两人,方云微微出神,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师叔之间也时常是这般玩闹,只是没有这些敲打。
……
“师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抓坏人啊?”“等你长大了,把功夫练好了,我就带你去。”
……
“师叔,你那个屋里到底有什么啊?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进去呢?”“那是一个有趣的地方,不过得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带你进去。”
……
“师叔!你坚持住!师傅他们很快就来了!”“孩……孩子……你要记住……你……自己……是……谁……”
……
“方云,方云,你没事吧?”霜剑寒在方云面前挥着手。
“啊?没事,只是想起了一点旧事。”方云回答。
暗光环顾四周,蹙起眉头,道:“当初我们明明将吞噬者全都封印在唯兰,可现在试炼森林却出现了吞噬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回到依玛卡吧。”
霜剑寒被暗光一顿教训,不敢再闹,只好乖乖听话。方云担心再遇到那种怪物,于是也同意了暗光的决定。
然而此时在远处,有一双暗红的眼睛正窥视着他们。
待三人一块回到了试炼之城依玛卡,已是日头偏西。于是,在老洛德的欢迎中,他们决定回到“飘零者港湾”休息一晚。
当夜,方云无眠,倚着窗台望着依玛卡城的夜景,心里面却回映着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正是出神的时候,方云突然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顺着感觉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民居的房顶上站着一个头戴褐发赤目面具的男子正望着自己。方云再仔细一看,却发生什么也没有,那人已失去了踪影。
方云认得那个褐发赤目的面具。当初“琼花遗派”张玥婷师姐说自己门派被灭门时,她曾见到有人戴着那个面具出现过。而在张师姐和师叔被人杀害那天,他也遇到过戴着那个面具的人。
“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一个人,但这个面具很可能和杀害师叔的凶手有关!”方云心中不禁有些急躁,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盯着那个男子的去向。
“中午在试炼森林,偷窥我们的很可能是那个人。”隔壁的窗被推开,暗光的声音传来。
“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下次遇到他,看我给他点颜色看看……哎呦!”这是霜剑寒的声音。
……
翌日,三人离开“飘零者港湾”,准备离开。
暗光向方云微微颔首,道:“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试炼森林还是很危险的。”
方云摇了摇头:“我有要事需要赶去维哈德村,所以只能在此告别了。”
暗光道:“既然这样,那就此告别吧。一路小心,有缘再见。”
“你们也是。”
“方云,下次来怒嚎城看我哦!那时我肯定已经成为黑暗剑士了!”霜剑寒对自己的新朋友有几分不舍。
方云招了招手,道:“说定了。”说罢,大家转身踏上各自路途。
行走在试炼森林里,方云十分谨慎,生怕再次遇到吞噬者那样的怪物。然而这次,方云不但没有遇到吞噬者,甚至连普通的小动物都没有见到一只。
方云暗忖:“这个森林一定有什么古怪,我还是尽快赶到猎手小镇来得好一些。”于是加快了脚步,朝着猎手小镇的方向赶去。
突然,三只吞噬者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围住了方云。
方云却不慌张,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撕开。顿时,三道光剑在上方凭空出现,直落而下,劈在三只吞噬者身上,将吞噬者斩杀焚烧,化为点点亮光。这是暗光赠给方云用以傍身的魔法卷轴,专门用来对付吞噬者。
“哼!”一个不满的声音从树林里传出,竟将方云的心神震得有几分恍惚。方云轻咬舌尖,让自己赶紧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被八只吞噬者围住。这八只吞噬者张牙舞爪,只围不杀,封住了方云的所有退路。
“我都被你抓住了,你为什么还不现身呢?”方云似乎有所准备,浑然不顾自己所处的环境,朗声高问。
“哼!”又是一声,却没有刚刚震慑心魄的效果。只见一个戴着褐发赤目面具的男子从树林里走出。
“果然是你。”方云不由得握紧刀柄。
那男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小家伙,咱俩是不是见过?我对你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你很快就会变成我手下的另一只吞噬者了。嘎嘎嘎……”
方云面色依旧镇定,厉声质问:“当初将‘琼花遗派’灭门的是不是你?杀害张玥婷师姐和我师叔的是不是你?”
“嘎嘎嘎……”男子发出惊悚的怪笑,道:“杀的人太多,记不住了,不过你这么一问,我的确有点印象。当初我去‘琼花遗派’找他们的铸器手札,顺便杀了他们的门人。后来的确有个女的说要为她的师门报仇,在我手下过不了几招就死了。至于你师叔……那是谁?”
方云心中怨忿大生,但还是沉住气继续问:“你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嘎嘎嘎……”男子怪笑着,“起初我是想抓住那个黑衣小子,和他老爹换点东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堕落骑士坏了我的好事。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不过我看你身体不错,是炼妖的好材料,所以专门等着你,省得我这次白走一趟。”
“真是不好意思,害你的愿望落空了。”一个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披风身穿暗金盔甲的骑士挟着一个黑袍少年突然出现在一枝树梢上,正是暗光和霜剑寒。
“你们预谋好的?”男子的声音中透着不爽。
“吞噬者不可能无故出现在圣城唯兰之外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天窥视我们的你。本来你只用派出吞噬者就能消灭我和方云,但你没有这么做,原因很可能是暗光叔叔的出现,你打不过他,所以只好收手。我们猜到你可能还会出现,所以故意让一个人落单,引你出来,而你果然出来了。”霜剑寒得意地说着,仿佛看到了敌人即将被自己打败的场面,心里一阵欢喜。
“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现?”
方云道:“我们不知道你会不会出现。如果你出现了,那就是现在这一幕。如果你没出现,那我们也正好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去各自要去的地方。”
“哼!小聪明而已。”男子抬起手,猛然掷出一个红色的光球。
暗光连忙提醒:“方云,光之障壁!”方云闻言,立刻撕开怀里的另一个卷轴,顿时一个金色的防护罩出现在方云身边。
“轰!”红色光球击在防护罩上,使其剧烈震动,但并没有破开,反倒是那八只吞噬者在红色光球的余波中化为齑粉。
暗光挟着霜剑寒从树上跳出,放下霜剑寒,拔出腰间的长剑,道:“堕落骑士暗光,愿与阁下一战。”
“嘎嘎嘎……下次吧!”男子怪笑着,化作一阵褐色的旋风飞走了……
这时,金色防护罩也渐渐消散,方云拍了拍刚刚的轰击给自己身上带来的灰尘,道:“他果然逃跑了。”
暗光收回长剑,道:“但你还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知道了杀害你朋友的凶手。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抓捕他。”方云握住了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