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次想起他是在毕业后的初夏,KTV包厢里是浑浊的空气,灰蒙蒙一片。当初不能说的秘密全成了离别前的玩笑。有人点了首陈奕迅的《十年》。苏梓愣了下,她很想笑,自己怎么会第一个想到他,她早就把他忘了不是吗?
她慢慢站起来,没打一句招呼就走了,她知道没必要,没人会注意她的,所有人都醉了,醉死在自己的世界里,等着阳光让他们复活;等着酒精消退让他们清醒,再戴上面具继续生活。苏梓只是觉得眼睛很涩,一揉却是一把的眼泪。终究都是自欺欺人。手里紧紧篡着手机,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嘛,她在等,等一时兴起,等酒精占据她的理智,一切就都不会那么难以选择了。通讯录上那两个字刺痛她,不知是眼睛还是心。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变得迟钝。
“喂,我们还,,,,”“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苏梓流着眼泪笑了,他连她电话都不肯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泪,止不住。
“一大早哭丧啊,我还没死呢!”男孩站在坐在路边的苏梓的面前,一脸鄙弃。“是啊!我哭我爱上人渣却不知悔改;我哭我的心怎么也找不回;我哭我就一笨蛋,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他讨厌我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是,我就一廉价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多幼稚!”“你是我兄弟,你还有我,你不廉价,是他没福气。”苏梓冷笑一声,站起来,看着男孩的眼睛,轻声说:“顾阳你懂我吗?”顾阳愣住了。阳光很好,碎碎洋洋地从树叶间撒下来,苏梓的头发变成了酒红色,很漂亮,顾阳很想伸手去摸,可是这一刻他觉得他离苏梓很远,即便她就在他眼前。苏梓也没想再问下去,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和预料的一样没有什么失望。“你那么早是赶来看我出丑的吗?”苏梓抹掉眼泪半开玩笑说道,她只想快点转移话题,尴尬的气氛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刚刚通宵出来,就看到你这个鬼样子。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穿越到生化危机里去了!”顾阳很配合地也开了个玩笑。苏梓白了他一眼:“你去哪找像我一样貌美如花的丧尸啊!”“是,我美丽的大小姐,您是否愿意赏脸让我送您回家?”苏梓故意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怎么办?我是丧尸,万一把持不住感染了你怎么办?”“被您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丽丧尸咬到我也心甘情愿,死而无憾!”苏梓对他比了比中指,道:“小阳子,起驾,本宫要回去了!”“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