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皱起眉,有点不太确定是不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却觉得那笑容,亮得晃眼,是渐暗天际里的一颗明亮星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看过,他曾看过这样的笑容。可是,想不起来。
歌声从未间断,但时间彷佛停止般。
展昭的嘴微张,像是在说些什麼,但其实什麼也没有说出口。
骄傲的他们,其实从没口头许下那束缚住彼此的誓言啊,一切,都只是靠那浩然目光里流转而过的情意,便已足够。
跳舞的队伍因两人而停顿下来,等两人环顾四周时,就发现身旁聚集了好几位带著好奇目光的大叔大婶们。
展昭不自在地乾咳声,然后凑到白玉堂旁边,低声对他说:「我教你怎麼跳吧。」
白玉堂正想出言抗议,身旁的展昭就已一旋扇子,舞出那端庄的第一式,白玉堂忽然看呆了,似乎朦胧地忆起,那在月色中酣然舞著的藏蓝色身影,只是手中的剑,换成了扇子。
一愣神间,展昭忽然就靠到自己身前,用扇子轻轻推了推自己,「快跳。」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让白玉堂虽心有不满,却还是依样画葫芦跟著跳起来。
舞圈再开,低音男声与高音女声相互交织的乐曲更为凄婉却神圣。震天鼓声,像是夕暮时刻敲响的大钟,在心底震撼地激荡著。
「玉堂。」这次,展昭的声音穿过歌声,清晰地回荡在白玉堂耳边。
他叫著自己玉堂。
明明是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叫,但白玉堂却没有感到不开心,那是种深埋在心底的悸动,而他也知道,该怎麼回应。「展昭。」明明没有记忆,只有片段的模糊影像,他却知道该这样叫他。
然后展昭笑了,似若星辰,又彷若太阳。白玉堂专注地看著展昭的一举一动,然后跟著他的步伐跳著,嘴里也不自觉地哼著歌,偶尔目光相交之时,便相视一笑,然后不断跳著。
祭祀之舞,是祭祀逝者的舞蹈。用歌曲连接现世与死亡,用生者的舞蹈普渡亡者,愿亡者藉生者的心意得到安宁,也盼亡者护佑生者。生与死的界线只有一线之隔却非常分明清晰。
鼓声敲响灵魂,乐曲让人回想起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舞蹈则净化这一切的悲伤与痛苦。
记忆穿越前世与过往,藉由震慑心底的鼓声将舞动的身躯定格在现世,毫不迷惘前路。
因为我们舞著,因为我们活在此。
旁徨的心绪,缺少的一块心,在挥洒汗水的夜舞中,得到救赎。
吹过的沁凉晚风,带著新的际遇,前路兴许蜿蜒,却能够携手共闯。
因为这是跨越千年;跨越生与死的执念。
此刻,为自己,为彼此,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