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兴吧 关注：51,019贴子：1,199,685
1.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陌生又熟悉，好像我在那里见过他似的，可惜我想不起来了。
我不想去纠结在回忆里，我只想从这个迷宫里走出去，活着走出去。这么说可能会让世人耻笑，可我是真的害怕死亡，而这里的一切都与地狱无异——绝望诡异扭曲自私——充斥着每个角落，让我的灵魂每分每秒都在尖叫着挣扎着逃脱。
真的，这种感觉糟透了，被那些东西榨干血液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可是，正如前面所说的，我害怕死亡，所以我选择了活下来的方式——变得绝望诡异扭曲自私。
你看，其实有的时候，活下来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当时就想清楚了这一点该多好。
他看着我迷茫四顾，笑了，我想他是在蔑视我，也许那蔑视里还掺杂着一丝可怜，谁知道。
在我走出去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了阳光，它温暖而又真实地照射在我的皮肤上。可我却突然记起了他，那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陌生又熟悉，好像我在那里见过他似的，可惜我想不起来了。
我不想去纠结在回忆里，我只想从这个迷宫里走出去，活着走出去。这么说可能会让世人耻笑，可我是真的害怕死亡，而这里的一切都与地狱无异——绝望诡异扭曲自私——充斥着每个角落，让我的灵魂每分每秒都在尖叫着挣扎着逃脱。
真的，这种感觉糟透了，被那些东西榨干血液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可是，正如前面所说的，我害怕死亡，所以我选择了活下来的方式——变得绝望诡异扭曲自私。
你看，其实有的时候，活下来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当时就想清楚了这一点该多好。
他看着我迷茫四顾，笑了，我想他是在蔑视我，也许那蔑视里还掺杂着一丝可怜，谁知道。
在我走出去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了阳光，它温暖而又真实地照射在我的皮肤上。可我却突然记起了他，那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2.
我叫鹿晗，今年十八岁，以很高的专业分考入了川音，上了半年的课，成为同学口中的高材生，钢琴王子。不过此时此刻高材生兼钢琴王子正在挤春运。
从前上学都离家不远，所以对春运两个字的概念仅仅限于电视新闻，我记得我当时还在想着怎么逃过父母的追问去和哥们打篮球。
所以说想要成为百万富翁就得少吃零食多看报嘛。
我上一句话的意思是我的钱包被偷了，外加一包薯片。我坐在位置上缩手缩脚的，看着车窗外边的雪景想着那个小偷大叔是不是饿坏了，连过期的薯片也偷。
我尽量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窗外，一方面这样可以减轻我对人群嘈杂而产生的恼怒感，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我忽略旁边大叔越来越靠过来的脑袋。
一站到了，愉悦的女声淹没在人群的聒噪里，不过好歹旁边的大叔是擦着哈喇子走了，人也走了一些，仅仅只是一些，更何况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就好像这些铁皮箱是多拉A梦的口袋似的。
在人流不断交替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恶趣味地想象多拉A梦的口袋里塞满聒噪的人，我觉得他一定会像看见老鼠一样尖叫起来吧。
直到火车开始转动车轮轴，我才意识到旁边人的体积小了许多，至少我可以过分一点把背包放在身边了。
所以我善意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是个男生，稚气未脱，刘海柔顺的覆盖直到眸子，穿着浅色的羽绒服，衬得他的皮肤和外边的雪一样白。
我看见他的行李箱，猜测他大概和我一样是大学生。
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和这个人说话，因为他正在看着手机，眼神有些不符合外表的沉郁，不知道在发着什么信息，这会又皱起了眉头。
“不不……额……”他有些手足无措，“我二十，还在读通用大学。”
“通用大学？那是学什么的？”我继续问。
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让他呆楞了许久。
“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那倒也不是，只是通用大学里什么都学，学得很杂，所以不好说。”他看着我说，有些腼腆，“我不太会概括。”
我撇了撇嘴：“我也不会。”
金俊绵看上去绝对是个美人，皮肤雪白，个子中等，穿着毛衣，柔顺的线条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
看，我又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了，虽然他可能本性就是腼腆的，可我们两都是不太会讲话的，相较而言我比他还好那么一点点。
我们聊了一会关于他的事情，谈话间我看出来了他其实是个好脾气到没脾气的人，又单纯。我喜欢这样的人。
火车又停了，我旁边的人还在睡觉，我在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很难受，可不久金俊绵旁边的位子就换成了一个咋咋呼呼的男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外面真冷，我等了半个小时了，车站的人也不给开暖气……”男生还没安顿下来就开始说话，一直一直不停的说，虽然在我看来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牢骚。
——————TBC——————————
不知道发这些够不够啊......
6.
我百无聊赖地猜想着他的身份，建立种种可能然后又因为站不住脚而一个个推翻。
一声沉闷的汽笛声响起，火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大家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
边伯贤皱了皱眉头，满脸厌恶，好像在说：又来了。
因为火车是跨州的线路，所以每出一州每到一州都会有查车的环节，通常就是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冲上火车吹着号子，先宣读一下国家精神，然后再集体唱唱州际歌，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列车长给他们的头头塞了许多红包后。
我看着站在人群前的那个穿着西装的胖男人，就像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样，而此时旁边那个男生居然晃了晃脑袋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耳朵痒痒的，因为他头顶的一撮头发正搔着我的耳垂，让我想笑又得憋着。
幸好前面站着许多人，遮住了我们，要不然那些人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胖男人照例宣读了州际宣言和国家精神，奇怪的是外面那么冷，车门大开，他又站在通风口，却还是满头大汗，一颗豆大的汗珠滑到了他的圆头鼻上，在整张馒头般的脸上像一颗脓疮似的。
宣读完毕，西装胖子扬起下巴，尽量看向高处，把视线放直：“下面，我将随机抽取你们身份号码的后四位数，叫到哪一位就请那一位出列，拿着行李跟我走，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停顿了一下，小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然后又向上一翻，继续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抽选。”
我百无聊赖地猜想着他的身份，建立种种可能然后又因为站不住脚而一个个推翻。
一声沉闷的汽笛声响起，火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大家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
边伯贤皱了皱眉头，满脸厌恶，好像在说：又来了。
因为火车是跨州的线路，所以每出一州每到一州都会有查车的环节，通常就是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冲上火车吹着号子，先宣读一下国家精神，然后再集体唱唱州际歌，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列车长给他们的头头塞了许多红包后。
我看着站在人群前的那个穿着西装的胖男人，就像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样，而此时旁边那个男生居然晃了晃脑袋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耳朵痒痒的，因为他头顶的一撮头发正搔着我的耳垂，让我想笑又得憋着。
幸好前面站着许多人，遮住了我们，要不然那些人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胖男人照例宣读了州际宣言和国家精神，奇怪的是外面那么冷，车门大开，他又站在通风口，却还是满头大汗，一颗豆大的汗珠滑到了他的圆头鼻上，在整张馒头般的脸上像一颗脓疮似的。
宣读完毕，西装胖子扬起下巴，尽量看向高处，把视线放直：“下面，我将随机抽取你们身份号码的后四位数，叫到哪一位就请那一位出列，拿着行李跟我走，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停顿了一下，小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然后又向上一翻，继续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抽选。”
7.
看吧，这种情况就发生在列车长没有给他们的头头塞红包或是没有塞够的情况下了，谁知道被叫去是做什么，没人知道，所以没人愿意落得这个下场。
旁边的男生好像找到了睡觉最舒服的姿势，把脸往我脖颈里蹭了蹭，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角，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有些烫。
我看了看他的手，突然想起了在古生物图鉴这本书上看见的家猫。
你就睡吧，说不定睡着睡着火车就载着你回家了。
“4924，2224，7651，8063，3652，请这些人出列！”
我一惊，自己的号码在那人口中传出简直就像是一个噩梦，而且它还变成了现实。
人群寂静了许久，没有人走出来。我此时已是掌心冒汗，脑子里一塌糊涂，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我低头诧异地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男生，他却闭上了眼睛，就着姿势覆在我耳边说：“别动。”
我没再动弹，只是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你被选中了，我也被选中了，但是我们最好要等到有人站出来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嗓音清亮，带着与外表一致的稚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的脑子里却还是山忽海啸般的一团糟。
看吧，这种情况就发生在列车长没有给他们的头头塞红包或是没有塞够的情况下了，谁知道被叫去是做什么，没人知道，所以没人愿意落得这个下场。
旁边的男生好像找到了睡觉最舒服的姿势，把脸往我脖颈里蹭了蹭，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角，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有些烫。
我看了看他的手，突然想起了在古生物图鉴这本书上看见的家猫。
你就睡吧，说不定睡着睡着火车就载着你回家了。
“4924，2224，7651，8063，3652，请这些人出列！”
我一惊，自己的号码在那人口中传出简直就像是一个噩梦，而且它还变成了现实。
人群寂静了许久，没有人走出来。我此时已是掌心冒汗，脑子里一塌糊涂，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我低头诧异地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男生，他却闭上了眼睛，就着姿势覆在我耳边说：“别动。”
我没再动弹，只是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你被选中了，我也被选中了，但是我们最好要等到有人站出来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嗓音清亮，带着与外表一致的稚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的脑子里却还是山忽海啸般的一团糟。
10.
我在金俊绵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步伐走下火车。
外面雪正下得紧，当我全身都暴露在这片冰天雪地里的时候，我只感觉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块，关节也僵住了，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
金俊绵回过头来看我，小声叫我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我只能照办，因为积雪已经厚到无法估计。
远处站着几个人，我想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吧。
旁边还有一个人被西服男人推着往前走，我一开始并未注意，是因为那人穿着白色的披风，巨大的兜帽很快就被寒风吹下，露出男生姣好的面容，尽管现在那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知所措。很快，他便与我们汇和，我看见了他衣服外面挂着的项链，和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古老的书籍，明白了他是休慕教的教徒。这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我不明白一个休慕教教徒为什么一定要穿着教服到处游荡，我的教授就是个休慕教徒，可他只有在每天早晨和傍晚的时候才会穿上这套衣服进行赎告。我看见过他赎告的样子，觉得可笑至极。
西服男人跟在我们身后，生怕我们逃走，或者长出翅膀来飞了。
那休慕教徒走在我们旁边，一脚深一脚浅地，速度很慢，看着他的西装男又紧催着他，时不时推他两下，他低着头很狼狈，步伐渐渐乱了，一个不当心往前栽去。
我们四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人群中，我只听到后面传来尖利的叫骂声，但被疾风切割成了零碎的几个音节，使我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原本我想回头去看看，却被身后的那个人制止住了。
我发现我有点讨厌他了，因为他总是在试图控制我的一举一动。
我对宗教信仰没什么好感，并且对这种自娱自乐式的精神疗法嗤之以鼻，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与我的想法相同，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些可怜虫进行精神上的歧视和肉体上的侮辱——这种时候总是那些施虐者看起来更加可笑和可怜。
这会儿这里总共有十几个人了，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他们神色各异地对视，打量或只是发呆，有一个个子痩长的男生还背着吉他，盒子和他的衣服一样不太讲究，四处可见灰尘甚至泥巴。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是流浪歌手一贯的忧郁——如果他是的话。
我收回视线，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正在慢条斯里的整理自己的旧围巾，指甲剪得很短，可以看见白色的月牙。
我想了想，突然笑了。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我刚刚想叫你一声，却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把笑意收进眼睛里。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在问怎么会这样，有些责怪我的意思：“这样……你可以叫我L 。”
我在喉咙里叫了一遍这个字母，有些不满：“这是什么，某种代号？”
他挑了挑眉毛，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算是吧，”他看了我一眼，“好吧好吧，我叫张艺兴。不得不说一句别的，你难道不觉得L 更好听些么？”
不觉得。
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浓云滚滚的天边此时传来源于直升飞机的噪音，直接把呼啸的风声盖了过去，也带来了巨大的气流——我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与此同时，十几辆重型机车犹如冰冷的刀锋般劈开了整块雪域，飞驰而至，准确地停在了我们周围。而那架掀起层层雪浪的直升机在我们上空旋转盘桓着。
我看清了那架直升飞机机体上的字母，五脏六腑瞬间扭成了一团。
那是RIS 的飞机！
我在金俊绵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步伐走下火车。
外面雪正下得紧，当我全身都暴露在这片冰天雪地里的时候，我只感觉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块，关节也僵住了，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
金俊绵回过头来看我，小声叫我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我只能照办，因为积雪已经厚到无法估计。
远处站着几个人，我想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吧。
旁边还有一个人被西服男人推着往前走，我一开始并未注意，是因为那人穿着白色的披风，巨大的兜帽很快就被寒风吹下，露出男生姣好的面容，尽管现在那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知所措。很快，他便与我们汇和，我看见了他衣服外面挂着的项链，和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古老的书籍，明白了他是休慕教的教徒。这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我不明白一个休慕教教徒为什么一定要穿着教服到处游荡，我的教授就是个休慕教徒，可他只有在每天早晨和傍晚的时候才会穿上这套衣服进行赎告。我看见过他赎告的样子，觉得可笑至极。
西服男人跟在我们身后，生怕我们逃走，或者长出翅膀来飞了。
那休慕教徒走在我们旁边，一脚深一脚浅地，速度很慢，看着他的西装男又紧催着他，时不时推他两下，他低着头很狼狈，步伐渐渐乱了，一个不当心往前栽去。
我们四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人群中，我只听到后面传来尖利的叫骂声，但被疾风切割成了零碎的几个音节，使我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原本我想回头去看看，却被身后的那个人制止住了。
我发现我有点讨厌他了，因为他总是在试图控制我的一举一动。
我对宗教信仰没什么好感，并且对这种自娱自乐式的精神疗法嗤之以鼻，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与我的想法相同，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些可怜虫进行精神上的歧视和肉体上的侮辱——这种时候总是那些施虐者看起来更加可笑和可怜。
这会儿这里总共有十几个人了，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他们神色各异地对视，打量或只是发呆，有一个个子痩长的男生还背着吉他，盒子和他的衣服一样不太讲究，四处可见灰尘甚至泥巴。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是流浪歌手一贯的忧郁——如果他是的话。
我收回视线，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正在慢条斯里的整理自己的旧围巾，指甲剪得很短，可以看见白色的月牙。
我想了想，突然笑了。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我刚刚想叫你一声，却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把笑意收进眼睛里。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在问怎么会这样，有些责怪我的意思：“这样……你可以叫我L 。”
我在喉咙里叫了一遍这个字母，有些不满：“这是什么，某种代号？”
他挑了挑眉毛，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算是吧，”他看了我一眼，“好吧好吧，我叫张艺兴。不得不说一句别的，你难道不觉得L 更好听些么？”
不觉得。
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浓云滚滚的天边此时传来源于直升飞机的噪音，直接把呼啸的风声盖了过去，也带来了巨大的气流——我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与此同时，十几辆重型机车犹如冰冷的刀锋般劈开了整块雪域，飞驰而至，准确地停在了我们周围。而那架掀起层层雪浪的直升机在我们上空旋转盘桓着。
我看清了那架直升飞机机体上的字母，五脏六腑瞬间扭成了一团。
那是RIS 的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