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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顿不是第一次晋级圣域了。
早在前世的时候，他就凭着“永恒”法则成功晋级过一次，所以他对这个难住了无数传奇大法师的关卡无比熟悉。
一般来说，晋级圣域其实并不像晋级传奇那样复杂。后者还需要开辟灵魂法术位，布置第一个本源法术，而前者就是很干脆的一步，也是圣域强者和圣域之下最大的区别，躯体的法则化。
施法本质上是对法则的利用，甚至可以说是对法则的驱使，所以作为法师的顶级形态，圣域法师的施法形式实际上已经直指本源了。
普通法师通过咒语、祈祷、勾画魔法阵等等手段施法，但本质上还是通过法纹形成法则线条施法。
从这个意义上讲，魔法线确实是旷古烁今的伟大发明，只是艾伯顿这一脉就没出过一个伟人，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这个发明与外人分享的。
言归正传。到了圣域这个阶段，施法形式实际上跟之前就有了很大的差异。你很少看见一位圣域强者念咒或者勾画法阵，这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通过这些手段去役使法则了。
当躯体开始法则化之后，圣域强者本身就是法则的化身，他们自己就可以直接命令法则，只是对法则的利用程度，还是要看个人的力量罢了，当然必定会远远强于圣域之下的法师。
如果说神明是彻底与普通人划清界限的存在，那么圣域强者即便没有到那个程度，恐怕也不能再认为是和普通人类同一个物种了。
就好像猴子进化成了人类，当人类和猴子在基因上的差距过大时，两者就不能被认为是同一物种，圣域强者实际上只是主动进行进化，并缩短了进化的过程罢了。
尽管这种本该发生在无数代生命间的事情，发生在某一个个体身上会显得很不可思议，但就好像外环法师入环时的体质突变一般，晋级圣域的过程实在太过奇妙，以至于直接改变了法师的生命本质。
也正是由于圣域和之下的法师有着本质区别，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法师完全可以只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圣域，一个是圣域之下。
当年艾伯顿可以在外环境界击败甚至击杀帕拉丁，即使那只是最弱的传奇强者，也有着这部分因素在其中。
无数的元素乱流从混沌之门中涌出，将艾伯顿的周身彻底包裹起来。熟悉的感觉自艾伯顿灵魂中浮现，他将进阶的过程快速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便开始静下心来体悟起乱流中的法则来。
事实上，“预言”确实是一种极端抽象难懂的法则。就连艾伯顿这样有着前世千年经验的大法师，也因为体悟时间太过短暂，一直无法理解这种法则的融合方式。
当初艾伯顿能体悟到“预言”的奥秘，本就是极为巧合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以最直观的方式观察到了这种法则。
艾伯顿已经记不清是哪位大法师说过，所有的法则在直接具象化出来的时候，都会有它固有的颜色、形态、粗线甚至是密度作为特征体现。
即便是那些透明的法则，诸如空间、时间之类也不会例外。
艾伯顿从来没有真正捕捉到“预言”法则，所以当他现在以眼睛直接看见这种法则的时候，他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前世见识元素乱流的时候，艾伯顿见过各种各样的奇异法则。絮状、线状、缠绕扭曲状又或者干脆是人形的法则他都见识过，可他从未发现原来还有“预言”这种形状怪异的法则。
“预言”法则的形状，竟然是普通法师的基本施法形式——法纹！
在这一刻，艾伯顿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怪异的想法。难道魔法的本质就是“预言”，还是说“预言”本身就可以代替所有魔法？
前者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可后者却是相当合理。在三千年后，“预言”法则本就以无所不能著称，而艾伯顿自己发现的“预言”法则奥义，也正是心想事成。
当然，下一刻艾伯顿就将这些想法都甩出了脑袋。无论“预言”出现这种形状的原因是什么，这都不会影响艾伯顿将之融入自己的身体。
是的，在这个年代，圣域强者将躯体元素化的最常见方式之一，就是强行将法则纳入躯体之中。
从这个角度上讲，也可以验证躯体强化这条路的错误性。因为躯体强化的程度越深，躯体和本源法则的契合度也就越低，晋级圣域的难度自然而然增大。
当然，来自后世的艾伯顿绝不会如此愚昧。他很清楚，能和法则形成共鸣的只有灵魂，将法则直接纳入身体这个做法，本质上还是将法则和灵魂相融。
躯体的法则化只是一个结果，是需要做到的一步，但灵魂和法则相融才是本质原因。
不得不说，有了克尔苏雷德的帮助，混沌之门中露出的法则已经清晰了许多，以至于艾伯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们引导到自己身边，让充分打开的灵魂去进行体悟。
就在艾伯顿缓缓体悟着“预言”法则的内涵，一步一步向着圣域走去的时候，外界也在发生在一些事情。
如果说当艾伯顿站在混沌之门外，诺依曼和伊丽莎白两人还不明白对面三人的计划是什么，那他们也就不配成为一位圣域强者了。
不仅仅是伊丽莎白加紧了攻势，就连诺依曼也开始向着艾伯顿那边发动攻击。
尽管同样有着双色光球的力量加持，甚至连环境都被改造成了对自己有利的情况，可克尔苏雷德毕竟不是真正的半神，而此时的诺依曼单论绝对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普通半神。
在这种情况下，克尔苏雷德也只能硬着头皮尽力抵挡诺依曼的攻势，不让他影响到艾伯顿的晋级。
强行开辟出混沌之门，还要分出一些心思为艾伯顿过滤乱流，进一步加快他的进阶，克尔苏雷德早已经没能力再全力爆发，施展出他压下乌拉的那一击了。
诺依曼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流畅，因为他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对方是否会躲避这个问题，只要向着艾伯顿攻击就好了。
诺依曼敢发誓，自从他成为圣域强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挥洒过法术，更别说有一个这种层次的人给他当靶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艾伯顿依然处于难言的体悟之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克尔苏雷德已经渐渐不需要过滤元素乱流，可以专心这边的防御了。
因为他发现，艾伯顿身边已经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元素潮汐，并且这种潮汐的力量比他引发的更加纯正，这说明艾伯顿已经可以自行晋级了。
克尔苏雷德完全有理由相信，以艾伯顿的天赋，只要走到这一步，晋级就绝对不可能失败，除非受到了外力的强行干扰。
诺依曼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微微皱眉，未来圣光之主的素质终于体现出来，竟是生生沉住了气，开始观察起此时的局势来。
伊丽莎白和妃琳娅之间依然在僵持，甚至因为没有了神圣气息的强力加持，妃琳娅的守护显得越来越轻松，简直有机会来骚扰自己了。
而与这个坏消息相对的是，自己面前这个紫袍人的动作已经在渐渐放慢，显然精神力已经开始跟不上这种高强度的消耗。
尽管有着双色光球的加持，可那种心灵上的疲惫，却是怎么也无法驱散的。对于顶尖的圣域强者来说，这种疲惫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到灵魂，继而影响到精神力本身。
诺依曼脸上露出一丝异笑，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一枚小巧精致的光球飞快地闪了出来。克尔苏雷德豁然一惊，可意识却跟不上动作，因为诺依曼的攻击根本不是向着艾伯顿去的。
即便是克尔苏雷德这样的人，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之下，还是一不小心着了惯性思维的道。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光球飞快袭来，妃琳娅虽然没有感受到多么可怕的能量气息，可心中泛起的强烈危机感却在告诉她，她躲或者不躲，结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诺依曼已经对她出手，伊丽莎白就注定能突破防线，即使妃琳娅强行阻拦，也绝不可能挡住诺依曼随手一击。
妃琳娅闪开了，这种来不及进行锁定的攻击，并不是多么难以躲避的，但伊丽莎白却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向着艾伯顿那边一挥手。
这次伊丽莎白终于没有再托大，选择的攻击形式不再是生擒型的丝线，而是一根长长的圣光长枪。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枪就能将艾伯顿彻底钉死在原地。处于晋级状态的传奇法师，本身并不比普通法师命硬多少。
妃琳娅闪到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艾伯顿那边，甚至都忘了继续攻击伊丽莎白。
克尔苏雷德虽然动作没有停顿，可脸色隐隐有些阴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计划，最后竟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面临着毁于一旦的局面。
圣光长枪直直向着艾伯顿袭去，然后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