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然在下,世勋的帆布鞋已然湿透了,凉意顺着脚踝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来。他侧了侧头,对着身旁撑着伞的金钟仁说:
“前辈,我们走吧。”
金钟仁亦如他之前一般定定地凝视着那个光点,被他一叫,才回了神,眼神有些飘渺地轻轻笑了笑,把伞放在世勋手里:
“你先上车吧,我一会儿就来。”
世勋“嗯”了声,金钟仁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让他说不出一个劝阻的字,只得接过伞,步履有些踉跄地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压着声音叫了一声:
“前辈,您还是跟我一块儿走吧……”
那句话几乎是带了几分哀求之意的语调,金钟仁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没有了雨伞的遮挡,雨水倏尔浇下来,不过刚刚那几步路的功夫,整个人已被淋得透湿。他听见世勋的声音,仍然没有动,只是稍稍偏了偏头,轻飘飘地说:
“不用了。”
苍穹乌云密布,天黑得仿佛不会再亮,从始至终都一直安静地看着白贤和灿烈二人之间的举动的世勋,却在听见金钟仁那三个略带些嘶哑的字后——
出乎意料地,泪意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