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镜〗
01.
たった一つだけ嫌われたとしても
たった一つだけ裏切られたとしても
君を离さない命があるんだよ
哪怕是一点点地被厌恶
哪怕是一点点地被背叛
我也背负着绝不离弃你的命运
02.
我看着你长大。
看着你褪去稚嫩,抛弃童真,着上伪装的坚强。
看着你摘下银冠,舍去笑容,着上王者的孤高。
你啊,是所有人的王啊。
03.〖Rein〗
许多年前分裂的荷瑟国演变至今已经变成了东荷瑟与西荷瑟,至于分裂的原因,至今也是一个迷。
我看着腕上不小心划破的伤口里涌出的血液,它们沿着骨节遵循着重力的规则落到地上向外扩散出一朵朵血花。
血液的颜色是鲜红的,血液的味道是腥甜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把人分为高低等?
所谓的贵族高贵在了哪?所谓的庶民又低贱在了哪?
再高贵也不是神,再低贱也还是人。
“陛下!您怎么能不注意您宝贵的身体?!”
听着身后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随之而来的责备,我只能乖乖的抬起小臂任由对面的女子进行仔细的处理。
“你得记住,你是王,是整个东荷瑟的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哪怕只是很小的事,也足够让你的子民们担心了。”
我听着她的训导看着手臂被缠上白纱,扯动了嘴角勾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曾经王室的一个旁系,身体里流淌着无数岁月稀释后的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的你们所谓的’正统王室’的血脉而已。”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又低头整理白纱的边缘,“你的大脑到底是怎么允许你说出这种话的呢陛下?再怎样你也是皇室的人不是吗?”
我无声的笑了笑看着对面的她,那些曾经的回忆都被她亲自封死在了回不去的曾经里。
“为什么不肯照我说的做?私底下叫我的名字,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连开玩笑时的称呼都是生硬的陛下?”
她终于将白纱整理到她满意的程度,然后松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因、为、你、是、王。”
04.〖Rein〗
沙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她几乎伴着我走过了人生所有的重要时光。
我可以称呼她“若”,就像她可以称呼我“莲”,但是这只限于我成年之前,十八岁的时候,一群穿着华丽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傲的人在平民区找到了我,并告诉我,我是那些被我唾弃了无数次的贵族中的一员,而且是贵族中的贵族。
他们要带我走,让我住进皇城,教给我礼仪让我成为未来的东荷瑟王,我没有反抗,在平民中生活了十八年的我完全知道这群所谓的贵族的行为方式,反抗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会另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损害,所以,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带沙若一起。”
但是我和沙若已经不能再像之前的十八年一样了。
永远,不能了。
就算是我们交谈的语气还是如从前一样,她对我的称呼却永远都只是“陛下”。
“陛下?陛下?陛——下——”
恍过神的我听见了沙若的呼唤,对,又是这该死的陛、下。
“陛下,在花园睡着是很容易着凉的。”
我看着沙若的眼睛,不去理会她嘴唇张合间吐出的陛下陛下该死的陛下。
“沙若,我的名字是什么?”
她明显愣住了,然后开始微笑。
“陛下的名字,是莲音啊。”
“沙若,听着,我不想听陛下陛下陛下,我只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只是我的名字。”
“这不行啊,你可是东荷瑟的王啊,莲音陛下。”
她的回答再一次告诉了我,我和她永远回不去当年了,就像东荷瑟与西荷瑟之间的荷瑟尔山脉一样,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05.〖Rein〗
一转眼过去了三年了,我早就放弃了与沙若的对峙,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单方面的,沙若本人早在我带她走的那一年就封存了过去,只有我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不肯出来,仍对过去抱有希冀,还希望和沙若像从前一样。
我二十一岁这年,被告知了他们这些所谓的贵族这些年所做的一个影响足以波及整个东荷瑟的事情。
他们说当初我被送至平民中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开始了,至于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就是上一任荷瑟王,也就是我传说中的父亲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即使它疯狂而荒诞,但是他就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实现——重新合并东西荷瑟。
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支持了他,除了少数的几个渴望安定的老贵族。
若要合并必有战争,这些老贵族已经不想再经历战乱,所以他们坚定的表明了立场,并且使用了他们所能用的一切手段掌握了大部分军队,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当时年仅五岁的我身上,而父亲在与他们不停的周旋中已经无暇顾及我,所以我也就有了接下来的平民区十三年,他是想让成年后我来完成他的夙愿,从这一点来讲,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为了他自己,舍弃了女儿。
但是我仍然感谢他,谢谢他让我认识了沙若,作为报答,我会完成他的夙愿,就这样,而已。
我揉着额角试图让自己理清这些硬塞进我脑里的王室密辛,到得现在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既然王室之所以称王,就是因为那较之常人悠久的寿命,据说第一代荷瑟王活到了二百岁才归去,那么,我的父亲,现在又在哪?
他一定还活着。
06.〖Rein〗
我无法凭借仅仅掌握三年的政权来阻止上一辈几乎策划了几十年的计划,更何况我也不想阻止,我看着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贵族着上戎装骑上战马彰显出经历了无数战争与严重分裂的洗礼也独属于荷瑟王族的那种无可匹敌的锋芒。
西荷瑟的王因为数年来的安定只顾享乐而丧失了曾经的警觉与反应力,如今的西荷瑟不过是个披着虎皮的羊。
所以,这场战争的结果没有丝毫的悬念。
唯一让我感到有些诧异与讽刺的是西荷瑟的王居然在兵临城下的境况中自乱阵脚,在被人扶着登上城墙审视战况的过程中被长袍的边角绊倒而栽下城墙身亡。
西荷瑟,不攻自破。
老一辈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就实现了,而且是在整个东荷瑟零损伤的前提下。
多么讽刺。
那么,然后呢,我又该干点什么?
继续与沙若对峙?
不,这不可能了,我已经放弃了。
好好的履行王的义务?
还是揪出不知躲在哪里的父亲大人告诉他我已经完成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亲自完成的任务,然后把王位丢给他,带上沙若离开这沉闷的要死的王城?
好吧,我现在什么都想不清了。
这种恍惚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那些老头子突然丢给我一个让我绝对想不到的事情。
他们交给我一个孩子,西荷瑟的王储——年仅五岁的希尔度,他们让我照顾他,将他养大。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也没打算多问,我感谢他们给了我一点事情做,即使是一个保姆的角色。
我五岁的时候,被丢在平民区风餐露宿。
他五岁的时候,被扔到东荷瑟寄人篱下。
从某些方面来讲我要比他幸运的多,我现在拥有了一个完整的荷瑟国,就算我还没能完全掌握它,而且我还有父亲,不过是失踪的,而他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