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 40
自从跟温素欣约定一块复习考试之后，我们每天下午都会到图书馆看书。以前我都是不到考试前一个星期不看书的，现在也变得跟很多人一样，每天去上自习，但是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东西。
图书馆常年都不会有空座位，一部分原因我前面也说过是因为这里是谈恋爱的常驻地点，另一方面是有很多人喜欢占用别人的使用空间。低年级生一般喜欢上自习的比较多，刚进学校嘛还比较热爱学习，等他们到了我们这会就会变得跟许杰一样，把之前学的东西忘的一干二净。
我以不要太劳累为由，从一个师弟那抢了一张桌子。师弟当然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的腾出位子，然后跑去跟别人公用一张桌子。估计师弟走的时候心里应该把我骂了个遍，我完全可以理解，之前我们也是这么骂我们的师兄的。唯一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就是我到这不完全是为了谈恋爱，毕竟我跟温素欣现在只不过是关系稍微亲近了一点，根本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我跟温素欣每天午饭之后都会来图书馆看书，温素欣倒每次都是很认真的在查阅资料，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心不在焉。很多时候我都是看会书然后看看对面的温素欣，只要她坐在我身边，我就无法安下心来。总盯着一个人看，被看的人会有所感觉，如果我偷看温素欣被她逮到，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认真看书。
对于我这种类型的学生来说，考试之前应付自己，考试的时候应付老师，很难静下心来学习。之所以选择考试前一个星期看书，是怕自己的记忆力太差，提前看的时间太早，考试的时候会忘掉。就算是这样每次进了考场，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从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温素欣是个很乖的学生，每天都会按部就班的学习，所以考试的时候也是不慌不忙。对温素欣来说，最大的挑战是猜测每年学校会发多少奖学金给她，而不是去老师那边套题。为了能让我专心看书，温素欣答应如果她拿了奖学金就请我大餐。她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我看书的时候就开始计划这顿大餐吃什么。

为了不打扰别人学习，我们如果有话要对彼此说，就写在纸上。说话虽然是种很直接的表达方式，但是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没法用语言表达，对于我来说更是这样。每次见到温素欣我都会紧张到话都说不连贯，互相写纸条反倒比较适合我。我不知道温素欣喜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不过我倒是乐在其中。
每天我们写的纸条，我都不会扔到垃圾桶里，而是趁温素欣不注意偷偷的收起来。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在台灯下整理好，标上日期钉在一起。慢慢的这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没事的时候我也会趴在床上看这些纸条。这些纸条上的话都很简短，因为写的人希望能写的快点，读的人希望能读的快点，但就是这样一些话让我总是回味无穷。许杰他们不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还以为我突然想考托福。
如果我们看书累了，就到影像资料室里去挑选周末放映的影片。温素欣和我还在继续为那些老旧碟片做封套，不过影像资料室里的碟片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我们昼夜不停的制作，估计也需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听温素欣说，从大一进影乐社开始她就开始一个人制作封套，到现在也不过做了几百个。从温素欣对这些老旧碟片的喜欢，我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些被时代遗忘的影像。因为她的影响，我现在也慢慢开始喜欢感情类型的电影。

电影是我们俩经常会谈到的话题，我们在社团的时候经常互相聊一些自己看过的电影，社团活动结束还会一起制作封套。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的话，那应该就是电影。我们心里有一部电影，虽然没一起看过，但对于那部电影的钟情都是了然于心。不过可惜的是，自从上次篝火晚会之后，我们都像说好了似的，没有再提起。
刚开始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打瞌睡，即使想在温素欣面前表现一下，也没法支持太久。午饭之后看书更困，往往都是刚翻开一本书，看一会就开始打盹了。图书馆有很多很厚的书，很适合当枕头，我经常会抱着一本书趴在桌子上睡觉。温素欣也不打扰我自己在一旁安静的看书，翻书的时候动作会很轻，还好她比较理解我们这些喜欢熬夜的男生。
有时候温素欣为了让我清醒一点能好好看书，经常会拉着我去操场上走走。黄昏的操场总是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让人期待又有些感伤。我们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着，有时候说话，有时候不说话。我不是许杰很多时候并不会主动跟人交流，所以我跟温素欣在一起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气氛太冷。
还好学校的操场的跑道是圆形的，这样我们就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要不累就能一圈一圈的走下去。如果换成直线的跑到，来回走来走去的，会觉得走了很多路，而且总会有种走到尽头的感觉。走累了，我们就回到图书馆继续学习，当然基本都是温素欣看书，我看她。

有时候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闲，我会找一些非专业的书来看。我们的专业工具书基本都是英文的，平时光翻译就够呛了，根本就不可能从中得到乐趣。相比起看起来比较费劲的专业书籍，还是普通的书籍能让我集中精神。有时候温素欣会提醒我，最好多看一下自己的专业书，我会在非专业书籍的上面放一本本专业的书，好像躲避老师的学生一样，偷偷的看非专业书籍。
如果被温素欣发现，她会给我写一张纸条警告我，我最怕的是温素欣写在纸上的话最后面加个叹号。看到那个强调意味很重的叹号，会让我有种负罪感。有时候我也会逗一下温素欣，写张纸条回复她说，她也不认真看书，否则也不会知道我在偷懒。每当这个时候，温素欣总是没好气的白我一眼，然后整个下午不理我。不过离开图书管的时候可能认为这么对我有点过分，会请我喝杯姜汁可乐。
有时候我会借口去草场找许杰，然后顺路送温素欣会宿舍。路上经常会遇到认识我或是认识温素欣的人，有些人会很不正经的开我和温素欣的玩笑。本来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玩笑我是深恶痛疾的，但是现在还是挺喜欢他们的这种不正经。每次被人开玩笑，温素欣都是红着脸低头不语，我最多也是傻笑，也不会说什么。男生去女生宿舍楼下多少还是有些不便，我也怕找借口次数多会让温素欣怀疑，都是跟她走一段，然后在操场转一圈再回宿舍。

我跟温素欣这种有规律的良好学习习惯，一直保持到元旦才被迫终止。不过习惯一旦养成，很多时候是改不掉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开始习惯到图书馆里发呆和睡觉，温素欣也应该习惯她看书的时候身边有我吧。虽然我帮不上她什么忙，至少她看书的时候有我在身边会特别有成就感。

我摇摇头，许杰摸着下巴说：“是想让你知道她跟宛茹师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你还真能编。”我不屑的说。
舞蹈社的女生开始排练第二支舞蹈，我们识趣的走到一边，等她们排练完了再继续工作。这次来帮忙，我发现一个问题，坐在观众席上看节目和站在台上看完全不一样。如果是坐在观众席上看节目，画面很多时候都是美轮美奂，但是换个角度站在台上你会很清楚的看到演员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我们只能说她们的表情有点滑稽。
其他人都在纷纷猜测这支舞到底是什么舞，有人说是华尔兹，但是华尔兹不会有女生跳到男生身上的动作。有的人说是探戈，可是仔细看又没有那么狂野。正当我们花乱猜的的时候，舞蹈社的社长把手里的书卷起来使劲的朝舞台上拍了拍说，你们跳得这是什么，好好的爵士舞被你们跳成这样。
听到舞蹈社社长的喊声，我们都明白的互相看了一下，就连他们的社长都猜不出他们跳的是什么，我们这些外行猜不出来也实属正常。许杰拍了拍我，让我看站在后面的一个男生。这个男生除了身材矮小瘦弱之外，没什么可看的，不过看到他身边的舞伴我就有点了解了。舞蹈社的这个节目是双人爵士舞，一个男生搭配一个女生，其他组合还算对称，只有这个男生跟自己的有点不相称。那个男生的女舞伴比他高很多，这还不是主要，他们的爵士舞力有一个动作是女生跳起来，然后男生双手抱住女生。其他男生都能稳稳的把自己的舞伴接住，只有他抱着女生的时候总会摇摇晃晃。

排练了几次之后，那个男生应该是没力气了，女生跳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我们看到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看到抱不住女生的男生。许杰笑的最夸张，差点都跪在地上了，舞蹈社社长脸上无光瞪了许杰一眼。
那个男生最后被人扶下了台，虽然他一瘸一拐好像是真的受伤了，但是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他其实是装的。不过就算这样，如果被别人知道他因为抱女生而摔倒，这也是挺丢脸的一件事。
舞蹈社社长把她的社员们骂了一顿，然后气呼呼的掐着腰站在舞台上。发完火之后，她是痛快多了，但是现在缺了一个人，又要犯愁了。舞蹈社占着舞台门后面的人没法排练，我们也没法布置舞台，宛茹师姐发现之后过去问一下什么情况。
许杰看着正跟宛茹师姐抱怨的舞蹈社社长说：“你猜舞蹈社社长会对宛茹师姐说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靠在音箱上说。
“看来舞蹈社这次遇上大麻烦了。”许杰幸灾乐祸的说。
我们俩正聊着，宛茹师姐扭头朝我们这边挥挥手说：“许杰，你过来。许杰疑惑的跟我对视一眼，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宛茹师姐的身边。”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一会之后许杰聋拉着闹到回来了。我问许杰：“怎么了？”
“舞蹈社社长不愿意她们这个节目就此夭折，想从我们社团借个人，宛茹师姐把我推荐给舞蹈社社长。谁知道那个不知好歹的舞蹈社社长竟让说我这样的，很容易拉低她们整体的水平，又把我撵了回来。”许杰一脸不高兴的说。
“舞蹈社社长真是太过分了！”我为许杰鸣不平道，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实话。我接着说道：“许杰听到我后面的话，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正闹着，听宛茹师姐在那边喊：“姚旭，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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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宛茹师姐叫你的时候这么温柔。许杰不平衡的说：“待会要是舞蹈社社长说你降低她们整体水平一定要帮我教训她。”我对他做了OK的姿势，然后朝宛茹师姐身边走去。
我走到宛茹师姐身边，师姐指着我说：“这个怎么样？”
舞蹈社社长围着我转了一圈拍着手说：“这才像话嘛。”
“那就交给你了。”宛茹师姐说完就走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我和不停打量着我的舞蹈社社长。听她俩刚才的对话，好像她们在几秒钟之内达成了一笔跟买卖人口有关的交易。
“待会排练完，你到我们舞蹈社活动地点来跟着排练，别迟到知道吗？”舞蹈社社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
“这样太突然了吧。”我苦笑不得的说。
“这种时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你们社长都答应了，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舞蹈社社长不耐烦的说。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有些无奈的说。

“不用担心，师姐会帮你的。”舞蹈社社长告诉我排舞的时间之后，就跑到后台跟她的社员聊天去了。
舞蹈社社长走后，许杰跑过来问：“怎么样，是不是把你也损了一顿。”
“这倒没有，说是让我去参加他们的排练。”我笑了笑说。
“怎么可能，我这样她都看不上，总么会看上你？”许杰的自恋的说。
我耸耸肩说：“或许她跟你一样吧。”
趁着许杰还没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赶紧溜到后台。我到后台不是为了找宛茹师姐，既然她不声不响就把卖给了舞蹈社社长，那我找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到后台是想找温素欣，想听听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温素欣正在跟别人商量舞台的布景，我只能站在一边等她们结束。
其他人都走后，温素欣坐在桌子准备修改东西，我走过去说：“你好像很忙？”

“刚才我们修改了一下舞台的布景，有些东西要处理一下。”温素欣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做的怎么样了。”话到嘴边我又有些羞于启齿，我要跟女生搭档跳舞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没必要跟温素欣说。我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的，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温素欣说，其实我想告诉你，舞蹈社的社长想让我参与她们的节目。
“真的吗，恭喜你。”温素欣把电脑关上高兴的对我说。这本来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没得想到温素欣却会替我高兴。
看我有些为难，温素欣走过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她们让我参加的是双人舞，我需要跟另外一个女生一起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跟女生跳舞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心想，但是嘴上说，“只是她们的舞蹈有些亲密，我觉得太尴尬。”

温素欣听到我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笑着说：“你们只是合作，就像电影里两个演员一样，其实你们并没有什么，只是因为艺术创作而演绎成这样。”
听到温素欣这么说，我释怀了，相比起她我可能就太狭隘了。我跟别的女生跳舞，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们只是为了表演，并没有什么。其实我之所以来问温素欣，一方面是不想她误会，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要温素欣不误会，那其他事也就算了。
“谢谢了，如果没有你的这番话我想搞不好会把舞蹈社的节目搞砸。”我开玩笑的说。
“客气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搭档。”温素欣对我笑笑说。
是啊，我们是搭档，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种合作关系，或许温素欣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这样的关系，只是我在想尽办法想要更进一步。我跟温素欣说声再见，从后台走了出来去前面帮忙。
下午忙完晚会的工作，我赶去舞蹈社的活动地点参加她们的排练。虽然我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迟到了一会。我走进练舞教室的时候，舞蹈社社长的脸色很难看，还好我不是她们社团的人，否则肯定会被她骂死。

练了几个小时，舞蹈社社长让我们集体来一遍。我还是比较喜欢集体跳舞的，这样至少能滥竽充数，就算跳的不好，也不会那么明显。不过刚开始一会，我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到第三个动作的时候，动作要领是男生单膝跪地，头部稍微昂起，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这个动作很像是男身跟女生求婚，看起来还是挺浪漫的。只是浪漫的动作到了我这里，就变得乱七八糟的。第一遍整天跳的时候，到了这个动作本来我是要拉住安娜的手，可是在拉手的那一瞬间我犹豫了，安娜差点摔倒。
舞蹈社社长被我的不专业弄的很是恼火，拍打着手里的书对我说：“姚旭，你能不能专心点。”
安娜看到我有些不自然，拍了拍我大方的说：“如果你觉得难为情，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人，这样就好了。”
“谢谢。”我不好意思的对安娜说，还好她的性格不像舞蹈社社长不那么乖戾，否则我肯定会更加不自在。
舞蹈社社长拍了拍手对所有人说：“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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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遍开始整，再到第三个动作的时候，安娜看我还是有些迟疑，笑着主动抓住了我的手。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顺势抓紧她的手。这个动作终于算是过去了，这个动作之后，女生要拉着男生的手绕着男生转一圈。我的胳膊从来就没接受过这么严峻的考验，绕着自己的身体画一个圆圈，我差点疼的叫了出来。虽然我极力忍住了，但还是舞蹈社社长逮到。
舞蹈社社长又拍着手里的书对我说，刚才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动作要领吗，我不是让你把自己拧成麻花，等你的舞伴绕着你转的时候，你可以顺势把脑袋转过来。
我心想，我又不是猫头鹰，脑袋能够随便转来转去。想归想动作没做好耽误大家时间，终归还是我的错。安娜知道我对这个动作不熟练，小声的给我讲解这个动作要领。如果美术社社长有安娜一半的耐心，我可能会学的更快。我开始有些庆幸自己的舞伴是安娜，如果换成别的女生搞不好会把我一脚蹬掉。
“第三遍开始，不要出错！”舞蹈社社长看着我说。
第三遍前面的动作都很流畅，舞蹈社社长也比较满意，我也认为这次能够顺利过关。可惜我忘了，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挑战。结束动作是女生跳到男生身上，男生双手抱住女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之前那个男生才会有机会受伤，我才会荣幸的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