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张起灵策马想那个方向追出去了几里，却还是一无所获。他刚想返回原处，却发现秦王和几个侍卫一起来了。他不禁微微诧异：“吴邪呢？”
“不知道啊，他刚刚还在……”
没有等秦王身边的侍卫说完，张起灵便离弦的箭一般往回冲了过去。风几乎要割破他脸颊的皮肤，他咬牙忍着，微微压低身体，尽量让自己在空中形成流线型。他只想更快赶回到原来的地方。
马蹄踏碎泥土，留下深深的坑洼。张起灵不顾藤蔓在脸上断裂时的刺痛和飞溅在唇角的泥土，眼睛直直盯着正前方。
终于回到了原地，不出他所料，那儿空荡荡的。张起灵先是愣了半晌，随即他就冷静下来，低头看地面，深深的马蹄印一直通向未知的地方。张起灵皱眉，循着吴邪的马匹留下的马蹄印一路走下去。越往前走痕迹越深，简直像深深烙进泥土了一般。顿时，张起灵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阳光越来越暗，本来光线就不充足的森林更加昏暗了。张起灵有些看不清路了，但他还是往前走着。他敢肯定，这是他一辈子最失态最莽撞的一次。
张起灵循着循着，最后，蹄印在一处空地上停止了。张起灵也下马观察，蹄印消失得很奇怪，马匹的最后一个蹄印只有一半，仿佛是跑到这儿时踩入了一个空洞，然后跌了下去。
张起灵抬起头看看地面，发现光滑的地面没有任何凹陷的迹象。他伸出练成发丘指的右手，用奇长二指在那块平地上摸索着，他闭上眼睛，在地面上滑动着指尖，感受着每一寸土地带着右手的感觉。突然，他睁开眼睛，就地一个前滚翻，避开了一支呼啸着飞过的箭。
随即，又有许多箭从四周飞出，张起灵先是迅速压低身子躲过一支，然后反手凌空握住一支箭，再用这只箭挡住了随即飞来的三四支箭。最后一支箭在张起灵的脚边崩了几下，就断成了两截。
张起灵没有放松警惕，他在回忆箭飞来的方向，但是呼啸的风不断干扰他的思维，最后张起灵叹了口气，慢慢站直身子，刚想转身上马向前找，草丛中却忽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张起灵没有放过着细微的声响，抛开马匹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我我我我来晚了0v0 秦赵长平之战在我心里一直是传奇一样的存在=w= 加油！

十四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只记得在记忆断层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在发烫，麒麟纹身蔓延到了下颌。接着自己就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醒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意识是清醒的，但是眼前却一片黑暗。他用手揉揉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这时，一种淡然的惧怕从他心里升腾而起。但他感觉不到。他的第一念就是以后可能看不见吴邪了。
“哦哦不要揉眼睛啊！你已经瞎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严重呢哈哈，你直接瞎了，真可怜啊！”黑暗之中，张起灵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开。张起灵听到这分贝巨大的声音，不由得皱眉。
“嘿嘿，你不高兴啊？反正你也瞎了，你也看不见我，也打不到……”那人估计是想说“也打不到我”，结果“我”字未出口，便被张起灵一把掐住了脖子。那人咳嗽了两声，却带着强烈的笑意。就如同疯子一般。
“你劲儿还真大！”那疯子把张起灵的手拨开，“刚刚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躺在我家门口的地上，身上都是杂草，我以为你是腐烂生虫的尸体，准备把你扔到水井里，结果发现你还活着，哈哈真有意思。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你是谁。”张起灵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或者自己是怎么什么都看不见的，直接问那个疯子的身份。
“叫我黑瞎子就行了。”那人笑呵呵地说。张起灵颔首，点了点头。
“瞎子。”
“对，你也瞎了看不见。我戴着遮眼的眼罩呢，我虽然不瞎，但也快了。大家都叫我黑瞎子。你也叫我黑瞎子吧，你说我叫你什么呢？小瞎子？”黑瞎子傻笑着问。
“我不小了。”张起灵冷冷地回他。
“你多大啊？黑爷我可是一百多岁了。”黑瞎子似乎是很自豪地说。
“……”张起灵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半晌才答，“嗯。”
“我叫你小瞎子吧。不过要是重名也不好听。你话这么少，我叫你哑巴怎么样。虽然说你不怎么哑，但是你要是站那，别人都觉得你是哑巴啊。那我就叫你哑巴了，好吗？”黑瞎子一个人念叨了许多，张起灵没怎么听清，只是点头。
“你应该是中了虫蛊。不知道谁给你下的。但是没有用蛊虫。起先我以为你中了阴蛇蛊，因为我一扶你起来你就吐了我一身。但是感觉又不像，因为你到现在除了眼瞎没有什么异样。中了阴蛇蛊的人体质不好几天就会死掉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我说一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你彻底瞎了。”
“没有恢复的方法吗？”
“应该没有吧，但是如果你去魏国或者是中原的别的国家看看，或者到更北方的地方去，应该可以解开。但是我黑瞎子是无能为力了。这种蛊以前这儿有人中过，和你差不多，但是比你严重。没几天眼睛就全烂了。后来眼眶也开始发黑。再没过多久人就死了。”
“嗯。这是哪儿？”张起灵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嘿嘿。”黑瞎子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说。
“黑瞎子，是你的真名吗？”沉默了许久，张起灵问黑瞎子。
这一次，张起灵没有很快得到黑瞎子的答复，他在黑暗里等了很久很久，当他以为黑瞎子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黑瞎子轻笑了两声。
“名字这玩意儿，真的假的，又有意义吗？遇到有意义的人就对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多讲究。”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我还能回去吗。”
“能啊，等你再在这儿待一段时间，我要确定你身上的蛊虫不会转嫁到别人身上才行。到时候我送你回去吧。”
“嗯。”
黑眼镜端起一壶茶，稍显笨拙地倒在茶杯里，然后把冒着热气的茶递给张起灵：“喝口茶吧。”
张起灵接过水，习惯性地去看茶叶的品种，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双目已经失明的时候，才微微发愣，沉默下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清淡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张起灵感觉口齿间蔓延着一种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让他的心脏钝钝地痛。
“嘿，好喝吗？这是我种的茶叶。”
“你喜欢种茶叶？”
“嗯，活着的时间太久了，很无聊，算是消遣吧。把所有寄托在一个不会背叛你的死物身上，其实挺好的。”
“你没有亲人吗。”
“你觉得一个活了一百七十年的人会有家人吗？嘿嘿，一个人挺好的，没人烦。”
“嗯。”张起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不擅长说话，他更适合一个人默默地仰望天空。
仰望，没有了眼睛，没有了光明，还能仰望吗。

十五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在黑瞎子家待了多少天，直到有一天，应该是早上的时间，张起灵正坐在黑瞎子家门前的水井上闭着眼睛发呆，黑瞎子突然走过来：“哑巴，抬头，我在你左边。”
虽然看不见，张起灵还是尊重黑瞎子，抬头看自己的左侧。
黑洞洞的一片。
我果真是瞎了。张起灵不禁自嘲地笑笑，开口：“怎么了？”
“我该送你回去了。待在我这儿这么久，你真是给我添麻烦了。”
“嗯，抱歉。”
“没事！来，再喝一杯茶吧，也许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黑瞎子又递过来一杯茶，张起灵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还是那种熟悉的清香，在鼻尖萦绕着久久散不去。张起灵把杯沿放在下唇上，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小口小口啜饮，仿佛这杯再普通不过的茶是琼浆玉液，需要珍惜。
喝完茶，张起灵忽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种淡淡的困意开始在头脑中冲撞。他不禁扶额，皱眉，想要驱逐这种奇怪的困意，但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却觉得脑袋发懵，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他想张口问黑瞎子自己怎么了，却发现嘴唇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无论如何也张不开。
“嘿嘿，起效了！”恍惚中，张起灵听到黑瞎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随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他睁开眼睛，想看看自己现在在哪儿，却忽然想到自己已经瞎了，心中莫名的空洞和无奈。
“张起灵，你醒了！”听到这个声音，张起灵只觉得心中一热，这正是吴邪的声音。他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手，却听到另一个声音说了一声“哎呀”。他缩回手，听到吴邪强忍住笑意的声音：“张起灵，你抓王盟的手干嘛！”
张起灵一愣，他意识到吴邪还不知道自己的双眼都看不见了，他只好尴尬地笑：“对不起。”
“没事，张起灵。真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当时我的马带我跑，我一个不注意摔进了大坑，后来自己爬上来走回来了。听说当时你去找我了，但是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今天早上大家才发现你一个人趴在城门下。听守门的士卒说，‘那张起灵将军趴得跟一滩泥似的’，我一想也真好笑啊，张起灵你趴的姿势一定很有意思。”吴邪咧开嘴笑。
张起灵莞尔，重新躺倒：“让别人出去吧。”
“嗯好，王盟，你带着大家走吧。张起灵将军已经没事了。我照顾他就行了。”
“是。”王盟点点头，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
吴邪看着躺在木板床上的张起灵苍白的脸颊，忽地，心就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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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吴邪的心疼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在不自在些什么，只是觉得心慌。
他看着张起灵的脸，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他们初见时的画面。
荒芜的战场残骸。
这片刚刚饱受过战争摧残的土地，凛冽的寒风游弋在战死的士卒已经腐烂的尸体上，穿过干枯的杂草和破碎的枯叶，透过冰冷的阳光，在吴邪的耳边炸开。
吴邪穿着褴褛破旧的衣服，守在父亲的尸体旁，小声抽噎着。他微弱的声音混着风声，显得愈发细微，盘旋在他头顶的秃鹫乌鸦想要来分食新鲜的尸体，都被吴邪挥舞着纤细的胳膊赶开。他嗓子哭得嘶哑干涩，也疼得厉害。
这时，吴邪用几乎被污垢覆盖的眼睛，看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高瘦的身躯和红色的披风几乎融入了天边的朝霞。吴邪愣愣地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着。
那个人蹲下来，用手覆上了吴邪冰凉的脸颊。吴邪被脸颊上突来传来的温暖惊得一颤，立刻清醒过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双脚却偏偏在这时不听使唤，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吴邪以为这个人要杀他，因为他知道战争是不能留活口的。而那个人没有这样，只是又把手覆上了他的脸，然后用手指肚温柔地帮他擦拭去眼睛上的污垢。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吴邪看到了他面前的人。
那是一张俊秀干净的一张脸，最令他不能忘却的，却是那人的一双眼睛。
好像干净的丝帛上洒上了一点浓墨，干净清冽，冷得让人窒息。那眼睛多么美吴邪说不清，但他知道，那眼睛，无论是弱水三千还是红尘万丈，也不能污染它半分。
那，就是吴邪和张起灵的第一次见面，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逃避。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仿佛都在等待着对方给彼此一句承诺，一个回答。
而到这儿，吴邪终于想到了他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淡然地意识到还是崩溃地意识到那件事，因为当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慌什么的时候，他的脑子完全就是一片空白的。
二十年来，张起灵一点都没有老。
一点都没有。
长生。
吴邪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两个字，就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犹如被五雷轰顶。
二十年来，他在长高，在长大，思想和身体都在逐渐成熟起来，但是张起灵却丝毫没有见老。漆黑如夜的眸子依旧漆黑如夜；乌黑柔软的头发依旧乌黑柔软。
而迟钝的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吴邪愣愣地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木板床上微阖双眼的张起灵，一种悲哀慢慢攀上他的心脏。他忽然想起，如果哪一天自己两鬓斑白皱纹满面，眼睛模糊了牙齿掉光了，走不动了站不起了，张起灵却还是容颜如初。哪一天自己终究敌不过宿命化成一座坟茔，张起灵还是可以征战沙场金戈铁马，在战场上继续他的传奇。然后岁月流逝光阴流转，自己终究会在张起灵的脑海里被历史之河冲走。
那个时候，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恐慌？迷茫？还是心痛？
也许是一种释然。

看

加油

内什么，前两天我都没更，非常对不起看这文的大家。我用两天的时间去仔细重温了《华胥引》《倾乱》《花容天下》等等一系列的文。然后尽量学习她们文笔的优点，另外，因为手抖发文发得比较匆忙，【其实本来现在还是不会发文的】所以里面有很多历史诟病存在，还是那句话，如果发现了请帮忙指出来，不要喷，迟桑的历史从小就不好但可惜除了古风就只会写素锦……指出来的话真心非常感谢！如果以后有机会建立无水版，我一定会认真对照史实改文。就啰嗦这么多……快到元宵节了，提前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坐等3.5小三爷生日

妹子来这里 @尧你好看

十七
三更。解府。
解语花正百无聊赖地在模具上画着一只脸谱，烛火如豆，解语花认真地一笔一划画着。
忽然，他停下了画笔，仰头看着屋顶。
窸窸窣窣的颤动。
解语花冷笑了两声，忽然一脚踢上身边的墙壁，接着冲击力朝房顶跳了过去，然后腾出一只手抓住屋顶的大梁刚想掀开屋顶一看究竟，结果刚刚掀起通向屋顶通道开口的一角，一只手就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捂住了他的嘴。解语花一愣，他也是狠角色，没有过多犹豫，就狠狠抓住了那只手。屋顶上的人“哎呦”一声，解语花心里便有了底，纵身一跃跳到地上，那人也被强行扯了下来。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虽然从高处摔了下来，但那张脸上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在这种状况下看起来有些诡异。
“嘿，这位小爷，你好啊！”那人滑稽地提了提裤子，“敢问这位爷你叫什么名字？”
“解雨臣。解语花。”解语花没有放松警惕，紧紧盯着那人的手，只要那人有一点危险的动作，自己就用手边的刀杀死他。
“哦，花儿爷啊，有两个名字。很特殊啊。”那人扶了扶戴在眼睛上的松垮的眼罩，“我叫黑瞎子。”
“嗯。”解语花上下打量着黑瞎子。
这个黑瞎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
疯子。
“花儿爷，能不能帮黑爷我挡一下。”
“挡？”
“对，黑爷我被人追杀了。你愿不愿意帮我挡？”黑瞎子讪讪地笑笑。
解语花垂眸，思索半分：“到侧室去。”
黑瞎子一笑：“好，花儿爷真是爽快。”说罢，也不问侧室在哪儿，就向一个方向没头没脑地冲了过去。解语花看他那疯疯癫癫傻愣愣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黑瞎子在自己的侧室等了多久，更不知道所谓“追杀”他的人到底在哪儿。他一直坐在桌子旁读书写字，静静等黑瞎子出来。
过了许久，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凉意凝固在窗边，解语花刚刚打开窗户就灌进来一股冷风。吹得他清醒了许多。
这黑瞎子难不成死在侧室了？解语花苦笑，走到侧室，推开沉重的门，进门一抬头就看到黑瞎子倒在一堆粮食上。解语花愣了愣，以为黑瞎子晕了或者是死了，凝神细看才无奈地发现，黑瞎子是睡着了。
黑瞎子睡觉的样子，居然也是笑着的。解语花笑着叹了口气，走上前晃了晃黑瞎子的肩膀：“醒醒。”
“啊？！”黑瞎子这才醒过来，无辜地透过眼罩看着解语花。
“你是不是骗我呢。”
“啊？什么？”
“没有人追杀你，你只是想来我这里睡觉？”
黑瞎子愣了愣，随即低下头笑了起来：“嘿嘿，有人追杀不假，不过没追杀到此处。我黑瞎子其实也就是想借住一晚，给花儿爷添麻烦了。我这就走！”说着，黑瞎子站起来拍拍屁股，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就走出了门。
解语花看着黑瞎子的背影，本来想说句“你如果不介意再住两天吧。”，但看着黑瞎子已经走远，就把这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话说暂时先不艾特人了……今天没时间QWQ】

十八
谁都未想过冬日能下那样的大雨。
滂沱席卷而来，天空也被盖上了厚重的乌云。狂风大作，闭上眼睛仿佛可以听见战场上马匹的嘶鸣和刀剑撕裂空气的啸叫。院中白梅在泠泠雨下被打落，融进湿润的泥土。
吴邪站在走廊上，看着廊檐扯下的绵长雨丝，落在泥土里的声音顿顿的，却像针尖一样扎在吴邪的心上。
长生，那是最求之不得的诅咒。
长生，每个人都想长生。得到了长生，却又害怕被束缚。
长生，王侯将相追逐的飘渺一梦。
也就在昨日午时，他才知道，张起灵中了蛊术，但他并不知道，张起灵已经双目失明。
这样一个巨大的心结，一直像一道梁，横在吴邪喉咙里，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来。
大雨倾盆，乌云密布，怒雷滚滚。天地间一片灰蒙蒙，欺人的冷意袭上吴邪肩头。他有些冷，觉得自己可能惹上风寒了，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模糊。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吴邪转过身，忽然肩膀就被一股温暖笼罩住，他看见张起灵站在自己身后，把一件狐裘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张起灵慢慢地走上前来，和吴邪并肩站着，静静凝视着厚重的雨帘，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听得格外清楚，他伸出手，像是要撩开那扇雨帘。
“张起灵。”吴邪抿了抿嘴唇，静静看着张起灵。
@是久经年 @步伐响 @木木喜欢木木木 @十里缤纷 @落叶肃霜
“嗯。”张起灵应道，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飘忽，不像真的。
吴邪叹了口气，把视线摆正，当他把视线放在天空上时，微微愣了愣，他看到一道光芒划着美好的弧线从高空投射下来。那是穿过层层乌云的一寸日光，就这么洒在了那扇雨帘上，折射着透明的微茫，将吴邪眼前的景色晕染成白茫茫一片。
“张起灵，你中了蛊术，疼吗？”半晌，吴邪压低声音问。
张起灵久久沉默不语，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空气里安静地像是能听见人的呼吸和心跳。
吴邪颔首，唇角蓦地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那点笑意慢慢在眼底晕染，像滴入清水的浓墨，慢慢晕散开来。
“别骗我了。回去吧，早点休息。”吴邪裹紧了狐裘，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起灵，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吴邪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他正在试探地用指尖去触碰雨帘。那溅起的小小水花扑倒了张起灵的长睫上。那是很微妙的细节，吴邪全全部捕捉到了。
为起灵祈灵。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迟桑qwq 你明天再@我一下要的不 我今天实在没时间看了qwq

麒吾不眠，麟吾不变。无亦不休，邪亦合灵。海之渺茫，棠之魅花。黑虽不见，唯念海棠。〔水和顶〕楼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