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长途跋涉到那个我曾生长的地方
舅舅家门口的库上摆满的酒席
大门靠着花圈
客厅放着棺材
人们在酒席上嘻嘻哈哈的喝着酒
去门口交了礼钱
走进客厅
才有人认出我来
有个不认识的过来问我
“你妈呢”
“她没时间来”
那人脸色一沉
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周围的人似乎也被传染似得
也跟着数落起来
我没有答话
在桌上捡起一件麻衣穿着
跟着应该是表妹的人跪三拜
那些人也许是觉得骂的没意思
也没有出声
只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无非不是小杂种小野种之类的
这些话我从小就听着
只是听着外婆的话
不理会他们就是
尽职尽责的拜了三拜
不是对这个舅舅的敬重
只不过是我身为小辈的一种责任罢了
有个老人拿着一个碗过来递给我
叫过去吃饭就可以了
走到外面酒席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好像我要是走到他们桌上就是个炸弹一样
刚想把碗放下走人
突然被刚刚和我一起跪拜的表妹拉住
说领我去厨房吃
厨房非常狭小
中间的一大张桌子摆着
桌上有吃完了饭菜
很凌乱
表妹简单收拾了一下
盛好菜关上门
招呼我坐下吃
也许的厨房的安静
让我心也渐渐平静了些
慢慢的扒着饭吃
我与这个表妹直接没有任何话题
她背对我着刷着碗
而我也只能像做任务一样吃着饭
曾经我母亲带我回来时
就是舅舅一直想把我送人
只是外婆坚持要把我养在身边
舅舅就把外婆与我赶到了破旧的老房子住
这个表妹我突然有印象起来
就是小时候经常去她家厨房偷东西给我吃
她自己也因为这个老被舅舅打
我们的关系还算很好那种
外婆去世后我就离开了
也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家
而她也随时时间被我慢慢忘记了
几年后相聚也没有那种怀念的感觉
她洗完碗也开始坐着吃饭
我觉得蛮尴尬的
觉得应该找点话题来说
毕竟人家以前对我不错
“你现在在哪里读书”
我问了一个很老套的问题
觉得自己像老人一般问孙子
她显然惊讶了一下
低着头说着
和我一个城市读中学
也是住校的
完了我们又沉默了好一阵子
我心想自己多管闲事
吃晚饭赶紧走吧还是
突然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话
“我在昆明见过你”
我抬着头看着她
“啊?什么时候”
她好像也放开似得说着
“嗯,我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男的从一辆车下来”
“那时候我觉得你好眼熟,回学校才想起来是表哥”
说到表哥她声音又小了一节
我心想那一定是是我和他出门来着
“哦,那可能是我老板”
被自己这个借口逗乐了
心说这个人供我吃住给我钱
可不是我老板么
她哦了一声又没说话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这个人是唯一愿意和我心平气和说话的亲戚
又是我的表妹
鬼迷心窍的就说在那里读书有事可以找我
说完就立即后悔了
没事当什么好人
看她笑了笑的点头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