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几天后,我坐动车返回东北过年,经过长春时给他发了条短信:“经过你的地盘。”<?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欢迎回家。”
其实之前心中就暗想约他一下的,但觉得还是先回家陪妈妈重要,她老人家翘首以盼的,所以话到嘴边几次都没出口。我说:“我就不下车过去看你了。”
他:“机会大把。”
一进收购站,看到尘土满面,晒的红黑的母亲和大弟正努力的搬铁,心中一阵酸楚,眼泪瞬间涌上来,让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抱住妈妈狠狠的亲了几下,妈妈一边擦脸一边说:“这么大了,也没个正型。”
我回来了,他们也都放下手头的工作,进屋说话。妈说小弟明天也到家了,我问:“过年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大弟说:“都买好了。”
我说:“等明天小弟到家,咱们几个先回老家上坟,你没问大爷家大哥和老哥哪天去上坟吗?!咱们一起去。“
大弟说:“他们都上完坟了,我和老弟回去就好了。你就不用回去了,在站里陪妈。”我同意!
第一次没回老家过年,在吉林二十平米的小屋,五百平米的院落,一家四口如此落陌。爸爸个子不高,但却如一座山。如今山不在,我们没了依靠,只能努力坚强,呈现的却是幼稚的成熟,看年龄我们都不算小了,但都是读书读得太久,与社会没过多接触。
其实今年没回老家,主要是站里压得货太多。大弟给全家报了一下账目,我和小弟都认真的听,不是不信任大弟弟,是我爹不在了,家里相关比较重要的事,一定要关心,因为我们不是局外人。我们姐仨商量,小弟已毕业,我们三人大可不必再经营下去,不是卸磨杀驴,是因为现在竞争对手特别多,利润空间是相当薄了。如果不开,我妈就没有营生,这站是我爸十几年的心血,不管赚不赚钱都不舍得扔。但我大弟弟可以出去发展了,毕竟开收购站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不同的,犹其人脉层次,如果我弟再被牵扯几年,他连大学里的人脉关系都断了,眼界被局限,还指望交到有眼界的朋友吗?可我妈身边必须的有人陪,我们三个不能都不在身边。我们三人没有一个成家的,我妈没固定的去处。大弟出去上班,她一个不会算账的老太太在家谁能放心?如果要开下去的话,收购站就不能这么干,要往大了干。
最终优先要听听我妈和我大弟弟的意见。商量的结果是,年后先把货出了再说。
小弟说他要跟公司协调回东北,我在心中暗自思(心寸):我还是得回东北做点事,以备收购站不干的那一天,大弟出去工作,几个人都在东北,遇事也能商量,更能及时照顾到老妈。
除夕夜,无福字,无对联,无张等结彩,放过鞭炮,全家安静的吃饺子。大弟代表全家,给大娘家打电话拜年,给姑姑舅舅姨姨家拜年。
李凡发来短信:“过年好啊!?干嘛呢??”
我:“过年好!刚吃完饺子,你放鞭炮了吗?!”
他:“放了,买了五千多块钱的鞭炮,买回来就扔车库里了,今天之前天天怕车库爆炸。我有一个二踢脚发射器,一次可以发一百个。一帮人放了半个多小时才放完,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我:“你买那么多鞭炮干嘛?疯了吗?”
他:“一年从头到尾都很累,我总怕委屈到自己,所以就找个事放松一下,你一会干嘛?”
我:“看春晚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