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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小说】我在上海拼搏的那些年。。。 作者:妩媚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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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回到上海,老唐私底下找我谈话,让我好好熟悉周政手里那一块,有招一日偷梁换柱,他说李总非常欣赏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又被欣赏了,也可能是他让我努力工作的一种谈话技巧。如果是后者,我回想了一下,来公司后我从未偷懒,看来这暗渡陈仓的计划是真格的。但周政毕竟是老板亲戚,他真能拿自己老弟开刀吗?!还是老唐自己的一厢情愿想法?如果是真的,我和周政平时处得还不错,让我怎么下得了手,感觉我要这么做太不光明磊落了,嗨,情何以堪?<?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王佳锐不让我轻举枉动,他说:“这种情况下,搞不好能把自己整死,人家到啥时候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你又是新人,真出了大矛盾,就会斩你这一员小丁了案子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听从之。
小文给打电话给我,说她最近相中了一个房子,无论从地理位置,房屋年限,目前价位来看都非常合理,以后就是不住,也会升值,定买下来。心中为她高兴,但也酸溜溜的妒忌,同龄人,人家在上海都要买房居有定所了,我还住在公司宿舍。曾几何时,我也想这上海璀璨的灯光中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我的未来将会怎样呢?!小文又说过两天就她生日了,让我找她玩去,平时她要找我玩我可以各种理由拒绝,但这个不能拒了。
之前听小文有念叨过说爱吃克里斯汀的蛋糕,所以早早的跑店里预定了。生日那天,小文没让我去延安西路那边找她,让我去浦东新区她刚买的房子那。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太远了),但蛋糕都拎在手了,人家还是寿星,好事做到底吧。到了,她下来接我,上了楼她对像正忙着摘菜,小文兴奋的带着我参观她的房子,一室一厅六十多平米吧,是个二手房。
和小文聊到小妖,她问我:“就那个裙子穿可短了,原来跟你一起住的小妖怎么样了?”
我说:“她挺好,去年年底结婚了,再有三个多月孩子就出生了。”
小文皱眉想了一会说:“年底才结婚,再有三个多月就生孩子,那她婚前就有孩子了?
我说:“恩。”
她用鼻子哼笑了一下。小文说:“小染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有啥吃啥。”然后她烧菜去了,我又和她对象寒喧了几句。
开饭时,蛋糕蜡烛都准备好,刚要说祝小文生日快乐。结果小文把蜡烛放一边说:“这蛋糕就当你祝我乔迁之喜的礼物吧!”不知怎么的,她这话我反复思考也没啥毛病啊!?但我听了心里咋就这么不舒服呢?
从小文那回来的路上,小妖又打来电话,让我给她家孩子起名,额滴神,当我全能啊?我说:“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取,哪有你们这不负责任的爹妈,再说人家孩子爷爷奶奶能同意自己孙子让外人起名吗?!
妖怒说:tmd,你不总自称学术界的吗?一整还给我朗诵神马烂诗歌,我公婆才不管呢,这是我的孩子,我想让谁取就让谁取,你还装上了推三阻四个屁呀!
我被她骂一愣一愣的。我说:“喂,你都快当妈妈的人了,有点素质好不好,胎教很重要。”
妖很鄙夷的说:“反正孩子出生前你要把名子取出来。”我汗,我咋感觉我是这孩子的爹呢?!
突然有了初恋的消息,依然是来自我们的共同朋友洪天。网上遇见闲聊,洪天在深圳办了个物流公司,生意正当红火时,互相问了对方的情况,然后又问了其他朋友现在的状况。多年没有共同生活空间的人能聊什么?只能回忆当年在一起混时的种种。其实我心中最想知到某人的状况,东拉西扯,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初恋。洪天说:“他已经离开警局目前在山东威海。好像是给别人开车……”


157楼2014-02-04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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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挺大的变动,所以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就跟洪天要了他电话。要不要打这个电话的决心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趁小鱼出去买东西的档儿,我终于一狠心把电话播了过去。<?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嘟嘟"的等待声中,我心跳快一百八,几近窒息。其实没等多久那边就接了电话,而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那一声熟悉的低沉的"(''),让我瞬间乱了。我想说话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边停顿了两秒,沉静的说:“是小染吗?”
    :“恩,光硕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洪天给的。
    :“你怎么样?”
    :“我都好。”
    :“你打电话是长途花钱吧!?我的电话费公司给报销,你挂了,我给你打过去。”


    158楼2014-02-04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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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9: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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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说了句"",完了我就挂了电话,我是差电话费吗?明显不是。我想这是习惯,即便是分手三年半,当他一出现这习惯马上复燃。以前在一起时,那时我们都没什么钱,每次通电话,都是我给他拨过去,他按掉然后打给我。刚才那一瞬,有一种我们从未分开过的感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这边挂了他那边就拨了过来,我马上就接起,就像怕他不见了一样。我紧张的说:“喂。”
      他说:“能听见吗?”
      我说:“能,你在哪?
      他说:“山东威海,你还在那个做电子书的公司吗?”
      我说:“没有,我换了工作。”
      他在那边嗬嗬笑了说:”小染就是小染,还是那样。这句话我懂得,他不喜欢我不稳定,不喜欢我折腾。
      我说:“你怎么去威海了?怎么不在警局待了?现在在那边干什么呢?”
      他选择性的回答我:“在一个外贸公司给人家老板开车。现在开车搬货啥都干。就为一个人服务了。”
      初恋曾跟我说过,给别人打工,是为一个人服务,在警局里,是为人民服务。从总体上来说,光硕是个非常有正气的人。我知道他换了工作肯定不是他想这样的。
      我说:“那你出来干吗?每天就是开车?”
      他说:“生活吗?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吗?恩,开车,搬货,在码头上有时为了抢货都开枪。”刹那间想起他在110跟队长说:我还没有防弹衣,我还没结婚呢。
      我说:“那很危险的,你别干了。”
      他说:“没事。”
      我终于问到重点:“你结婚了吗?!”
      :“没呢。”
      :“那你有女朋友了吧!?”
      他沉吟了一下说:“有了。”
      我心中有点苦涩试探性的问:“她是汉族吗?!”
      :“朝族,这辈子不找汉族了。”
      我俩两沉默。他打破沉寂笑说:“朴翻译在我旁边,你要不要跟他说几句?
      我一愣:“哪个朴翻译?
      他说:“朴文镐。”这也是我和初恋共同的朋友。
      我说:“他跟你在一起……”


      159楼2014-02-04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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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五月的上海开始变热,公司又闲了起来,我每天有空就看看长春吧。鑫鑫把我养的堕落了,开始散漫开始好吃懒做不求上进了。经常给家里打打电话,问问老爸的胃病吃了偏方后是否有好转,我爸的老胃病几十年了,以前严重总喝苏达水,这两年吃三九胃泰就可以了。所以我想,有胃病的人未必是关乎冷热吃食,最主要的是思虑过度和压力,明显这两年家里生活好起来,我们三个孩子都将长大成人,他高兴。我妈就是风湿病,折磨人但不威胁性命。我开始关心父母健康了,说明孩子长大了,他们变老了,就意味着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我开始担心害怕他们有一天会突然离开我们<?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五一二汶川大地阵爆发,举国悲恸,电视里的画面是不忍看的,太揪心。我想:这些在地震中死去的人,前一天也许还计划了很多事要做,他们都怀揣着很多梦想,贫穷的人也许正期待刚买的一张彩票中奖,中产阶层的人大概正计划明天去哪旅游,富豪们的子女们也许正陷入家庭纷争,商人们正算计着下一笔生意的利润,老师们正在想明天开课的导语是什么?孩子们也许正在盼着长大好不受大人控制,文人们也许正在相轻,正牌和小三为争一个男人正在相残……可是这一切生前我们在乎的,现在都那么无关紧要,一夜间都烟消云散了。地震的血盆大口吞掉了不同的人的同时也吞噬了他们的梦想。看着电视上那一张张哭泣的脸,紧张救援的官兵,数以万计倒塌的房屋和被埋在下面的人,心中都是痛,无论这些人活着的还是已死去的,他们的人品、行为、地位是怎样的,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上海公司从老唐到小鱼都开始捐款。李总比我们动作快,早都操作完了。
        小弟要赴四川做志愿者,我爸不让。他打电话来让我劝劝老爸。结果我却帮我爸劝他不要去,请读者原谅我此时的自私。我不确定一个未毕业的学生,是否能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除了一腔热血,到四川后能很实际帮到灾区什么。我不赞成以命换命,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一样,都是宝贵的。我伟大不到用自己亲人的安危去换取别人的安危。而且这种未经受训的志愿者去了,即便能给灾区带来帮助,但同时也会造成交通压力,延误救援队伍抢救时机,志愿者去了,官兵们还得保护他们,更添乱,所以说有时你做的好事未必是好事。小弟后因学校没批准他们去很失落。又给我打了电话排解失落……


        161楼2014-02-0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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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日李总驾到,大家全部慌神,只见大家在电脑上就是一直关闭关闭关闭,一如我去年来公司复式的场景。老唐跟进办公室,大约一个时辰后,老唐出来示意我进去。李总依然征询我的意见,问他是否可以吸烟,我同意,他点燃一支……<?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坐在位子上问:“小染,来公司工作的日子感觉怎么样?
          我说:“公司人性化管理,就跟家一样。”
          李总笑了说:“我就直入主题吧!?如果让你单独带家乐福系统,你觉得如何?
          这个问题,无论是作肯定回答还是否定回答都不妥。肯定了吧,不免给人自大的印象,以后一旦不胜任,工作中出了差错都是我的问题。要是作了否定回答,会让人觉得没自信,怀疑到咱的工作能力。而且老板问你问题,也就只是问,不是让咱帮着做决定的。这时谁帮老板做决定谁就Sb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我把皮球传给了李总,说:“我来公司整好一年,工作从不敢懈怠,但依然存在诸多不足,如果公司相信我并需要我独立带这么重要的客户,我听公司的安排。” 李总歪着脑袋听着我的话,一边用夹着烟的手指轻叩着桌子深思。说:“我想老唐之前应跟你谈过……”他顿了顿接着说: “……谈过周政的问题……我想让你接替他的工作,当然不是现在。
          :“周政的工作能力远在我之上,让我取代之,似乎有点可惜了。
          李总:“他太骄傲了,公司需要的人,不光有能力还要踏实。我相信你行。
          : ……
          李总:“今天我们就先谈这些,你要抓紧学习(意思就是掌握周政所掌握的)。”
          然后我心底有一种被看重的快乐,不论以后会怎么发展。我想每个人内心都很希望自己被认可吧。
          那天晚上王佳锐约了我,一起去听交响音乐会。他们公司跟什么客户合作,客户给的票。那天他西装领结,我穿了到膝盖的乳白色露背的小礼服,有种童话般的感觉。他把我看了又看,笑了,拉着我的手入场,一直到音乐会结束,他都一直没有放手。我感觉那么安全那么幸福,以致于让我陷入各种浮想连篇,比如婚礼,比如带着小孩去游乐场……他给了我家的感觉,至少让我有想立刻结婚的冲动。他开车送我到公司楼下,临下车他捧着我的脸,亲了我一下,说:“小染,等我们结婚,婚纱咱不租,我要为你好好设计一件最适合你的婚纱,除了结婚那天穿外,每年结婚记念日咱都穿一次,直到你成老太太。”我说:“你才老太太呢。”他说:“不,到时候我是老头。”
          到上海这么久,我的脚步终于开始放慢,心终于徜徉于轻松。原来"如意"这两个字是幸福。时间突然多出很多,我的眼睛可以停留在树叶上,我的耳朵可以听到蝉鸣声,我的胃开始惦记想吃的水果。觉得生活是这么美好,活着真好。


          163楼2014-02-04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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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是慈父,性格乐观,有责任心。小时候他做生意都赔成那样了,借高利贷,月利三分。书生出身的他去江边出卖劳他力——筛砂石,烈日爆晒下一天也才挣几块钱,他穿着条背心儿,露肉的地方都被太阳晒爆皮了,每日父亲回来,小小的我就趴在爸爸肩头上一张张的帮他把被晒起的白色的皮揭下来。印象中只要月亮出来了,爸爸就回家了,他每天骑个自行车从大门进院时必然是唱着歌的,然后我们三个小家伙就如小燕子一样的飞扑上去。爸爸总会买个半斤饼干回来,我们三个孩子一人分几块儿,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候的饼干最好吃。我们仨一人弄一小碗热水,把饼干放碗里泡囊了,再用小勺轻轻的舀起吃,最后甚至连这泡饼干的汤都喝掉。然后妈妈就掀锅开饭了,当然有时候月亮都出来好久了爸爸都没回来,我们仨小孩等他回来都等睡着了。我爸给我买零食的习惯一直到我三十岁,也就是直到他去逝。<?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接着说我妈的病,终于在我、我爸、我俩弟的劝说下,我妈同意做手术了,临去医院前还气囔囔的扔了句:“我看你们都没安好心,是让我送死的。”哈哈!原来妈妈是怕死的,我还以为她啥也不怕呢。经过跟当大夫的亲戚朋友沟通,了解了这不是啥大手术,但担忧不减。我带妈妈去做的各项指标检查,都没问题,符合做手术的条件。妈妈手术那天,正好两个弟弟也都放暑假了,俩弟妹也来了。当妈妈独自被大夫带走,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哭。我爸走来走去,一会就去吸烟区吸根烟,我们姐弟几人一直相对无言,谁都不愿把自己的忐忑曝露给彼此,以这种方式代表着互相鼓励和安慰。
            手术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吧,大夫出来了,端个盘子,上面放着刚切出的肿瘤给我们看。一大俩小,最大的就跟大姆指第一节那么大,小的就小姆指手指肚大小,我看着吓人。医生征询家属是否要做病理?我们迫切同意。然后我妈就被推出来了,她当时是清醒的,一看就是麻药过了,剜肉般疼的样子,她咬着牙齿哼哼着脸色惨白。大夫说:“年纪大的人不敢给打太多麻药,怕过去就醒不来。”等我妈后来好了跟我说,那天做手术,她都能感觉到刀凉哇哇的拉她的肉。我们一家人协助大夫把我妈移到病床上,就都坐那看着我妈。我爸和我弟他们请我二姑父吃饭去了(给我妈做手术的主治医生是我二姑父家亲戚),我留下来看护妈妈,他们吃完再上来换我。
            吊瓶快打完了,我喊护士来换,小护士前一秒还玩着手机,估计当时心也不在肝上,吊瓶没拿住,差点砸我妈脑袋上,我妈刚睡着就被吓醒了。尼玛,我火冒三丈,我老娘刚做完手术,刚缝完的口子要是给砸开了,不得重缝啊!我就给那小护士“骂了,其实就是训了,让她有点职业道德,结果她还不服,跟我特别的横,连挖带瞪的。本来想事训两句让我平衡一下就算了,结果她还来劲儿了。我就也甩脸子吧,直接找护士长,我把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一遍,请护士长给换人,护士长连忙道歉,斥责了那小姑娘,然后说:“不用换,以后每天我亲自来给老太太换药。”我觉得结果也挺满意的,就也诚认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了。那小护士在旁边瞪了我一眼扭扭的走了。护士长果然说话算话,每次都是她来换药。
            照顾我妈这段日子,怎么说呢?我那老妈可能磨人了,幸亏我家孩子多轮流照顾,否则一个人真熬不下来。一开始晚上不能睡觉,要随时看着药,再就是怕她乱动抻着伤口。她一直保持仰卧姿势也不舒服,就说后背躺的疼。我想拿个软枕头帮她垫上,结果我妈不滴,非要压我胳膊。我就把胳膊伸在她身下,她一会让我往上垫垫一会让我往下垫垫,我明白她为啥只要胳膊不要枕头了,因为胳膊会动啊!这给我胳膊压这个麻,完了我们姐三轮流垫胳膊。大弟妹来探望后,因家里有事就早回了。白天小弟妹对象过来,给我妈擦脸擦手,我妈吐了她也都给收拾,不禁让我肃然起敬啊!现在小姑娘能做到这份儿上的恐怕为数不多了。我爸比较自由,也不用他照顾我妈,但他还是天天跑医院来看我妈,每天买不同的好吃的。笑眯眯的说:“孩子多是好啊!”
            王佳锐天天打电话问:“阿姨怎么样了?恢复的怎么样了?”
            中间又接到几通公司含蓄催我回去的电话。我妈的病理也出来了--良性。半个月后我妈出院,全家人欢天喜地。虽然妈妈的脖子还不能转,但我得返上海了。我妈身边有我爸,俩弟还没开学可以陪她,我也放心了。
            王佳锐接到我,无言,直接抱着不说话。很久才说:“阿姨好了吗?”
            我笑说:“好了。都好了。没事了。”
            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消瘦些许,喃喃的说:“我真怕你不回来,小染。”
            我说:“傻样,这不是回来了吗?”


            165楼2014-02-04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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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局里,额滴神,那分配的场面老悲恸了。有站在床户边哭的,有坐沙发上哭的,各种原因吧。这些女孩都嫁作人母,被分配的地方又比较远,照顾小孩不方便。想不要工作又觉得可惜。我当时的想得很天真,考完把工作就往这一扔得了,不要工资,挂个工作算是给我爸一个交待,然后我该干啥去干啥去。实际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组织上的事可以这么不严肃吗?!但我还是抱着这样一个美梦……<?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被一纸调令,分到某村小。拿着这张不足一两重的却操纵我命运的A4纸去学校报到。我需要从吉林坐火车到长春,再从长春乘客车到镇上,再从从镇上步行到学校,这一路犹如时光倒流,我从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的国际现代化大都市上海到普通二线城市长春,直接跨越县级市来到农村,好听的说叫返朴归真,难听点的形容是被打回原形。而我原本是从一个农村的小孩,一步步从农村战斗到普通城市,到最后杀进上海,每走一步都历尽艰辛,肩上扛着迷茫、挫折、失爱等无尽的压力,沉重到脚踏到地上仿佛能听见脚下土地断裂的声音。瞬间回到原点,意味着我放弃目前所有:工作,爱人,还有那似乎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


              167楼2014-02-04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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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来到学校,有一种自己不知道从哪个世界跑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对,那感觉叫穿越。报到那天正是学生开学前一周,全校教职工正在开会。一进会议室,一朴质的乡村校长带一群乡村男女教师集体围观我,我也礼貌的围观了他们,说:“我叫胡小染,是来报到的,要不我先到外面等一会。”校长说:“恩,我知道,前几天接到上面通知了,你坐,正好也听听会。”这校长长的又高有黑,虎着脸讲学校的工作,我也没咋听,主要是听不懂,最后一句我听懂了,他当场宣布:“胡小染任五年一班班主任。”我顿时眼前一黑……我也没想回来教书啊!这是要玩真的啊!?我根本没做好这个准备,这要在这教学,最基本的:我住哪?吃饭怎么办?眼前的,我上海的工作怎么办?王佳锐怎么办?本来以为报个道就想跑的……<?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开完会,大家一一都对我这个天外来客行注目礼后走掉了。等人全走光,慌忙跑过去跟校长说:“书记,我这当班主任不合适吧!毕业这些年,我一直没教过学,没什么经验…… 书记:“你不是某某师范毕业的吗?”
                我说:“是啊!”
                :“某某师范毕业的人都很优秀,我相信你。”
                我说:“我家在吉林,上班特别不方便……
                还没等我说完,他站门口就喊后勤主任说:“于主任,给小胡老师安排住的地方,对就那微机室吧!白天办公,晚上当宿舍,你去给整张小床……
                后勤主任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我说:“书记,微机室夏天住还行,冬天太冷……
                书记:“小胡老师,以后你买个电褥子。”
                我又要说什么,书记又喊教学校长:“领这孩子去五年一,让同学们认识认识新老师……”我撤底崩溃了,出去混了八年,谈判中各行各色的人多了去了,头次见识不给人说话机会的人。
                跟教学校长走在去五年一班的路上,环顾着破烂不堪的两排校舍。坑洼不平的土地,让我几次踉跄。校园中一个高高的联通塔上两只喜鹊欢快的跳来跳去,冲我喳喳的叫着,傻鸟啊傻鸟,你没发现一场人间悲剧正在上演吗?!
                到了班级,教室里黑漆漆的,我往下一看,黑压压一群小脑袋都挺直了身板背着手看着我。当教学校长宣布我是他们的新班任时,他们刷的站起来,齐声喊:“老师好。”震耳欲聋。然后我知道,我完了,我撤底完了。我没机会翻牌了,如果我撤了,我就等于让校长在五十个孩子面前失信了……
                回家的路上,我傻了,整个人都傻了。老唐来了电话问我:“家里的事处理咋样了?”我已经请假有快一个月了,我说:“唐经理,我恐怕回不去了。”
                老唐惊愕的说:“怎么回事?”我简单把事情讲述了一下。老唐说:“小染,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能回来,再请俩月假我也能帮你扛着。”
                我说:“谢谢唐经理,我这事恐怕一时半会脱不了清身儿了,虽然我跟公司同事没处够,但也不能因为我耽误公司工作,我直接请辞吧!明天把辞职信EMail给你,帮我跟李总说声对不起,让他失望了,可惜在公司这一年没能为公司做出点什么成绩。”
                老唐说:“你再想想,现在估计你也乱了,我过几天再给你电话。”
                然后王佳锐打来电话问我情况,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说:“我想你内心是不是已决定留下来了?”
                听到他的一声叹息,我眼泪瞬间滑下,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我把脸侧向窗外,用长发遮掩脸颊。那边也无声,我尽量把声音调到正常说:“我只教一年,把这些孩子送到六年好吗?!”


                168楼2014-02-04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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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9: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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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小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能确定一年后你就能出来吗?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越教会越不舍。当老师跟其它工作不同,这是付出情感的职业。”<?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故作轻松的说:“等我教满一年,也许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接替我的工作。”(当时学校缺老师,这个班没人带,而且都问题学生,其他老师也不愿接。)
                  王佳锐说:“你上海的工作怎么办?
                  我说:“打算辞了。”
                  王说:“小染,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一个小女子,哪有那么多的担当和责任感?五十个学生渴望的眼神就能把你留住,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你的将来……他们现在是没老师,但是我敢说,你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学校,肯定会有别人来教他们。” 我说:“可是这个时候是我出现了。”
                  王说:“你还不想让你爸难过,还报着教一年停薪留职的侥幸心理。”
                  我说:“你说的都对。”
                  他突然笑了安慰我说:“也别想那么多了,那就做你想做的,现在通迅交通都方便,你在上海和在东北都一样,我在原地等你。”
                  同学小文打来电话给我一顿教训。她跟我一个学校的,她们那个县城还没分配的消息,她说即使分配她也不回,让我权横一下得失,她说我分不出轻重。
                  小妖打电话霹头盖脸一顿骂,说你:“脑子让驴踢了,被门夹了,长包了,锈逗了。”说:“你不为前途也为你婚姻想想,回到农村你就等着被王佳锐甩吧,很现实的问题。”
                  周政和刘琪韦也打电话劝我放弃回老家的念头,不要做自己不喜欢不适合的工作。过了几天老唐给我来电话,说:“小染,你的事我跟李总说了,也把你辞职信转给他了。我和李总商量,虽然没到年底,但我让会计把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半年的奖金都发给你,本来没到年底奖金是不发的。李总说,等你有机会再回上海,如果没更好的工作机会,还是优先考虑咱们公司。”
                  我说:“谢谢。”
                  这么多人都在劝我,天平那端是小文、小妖、老唐、刘琪韦、上海工作和王佳锐,天平这端是我爹和五十个孩子。此时我真想砸碎世界上所有的天平,把发明天平的人拉出来抢毙了。我发现选择是件很痛苦的事,有的选择比没选择更让人痛不欲生。
                  从家里扛来了行礼,后勤主任把我带到微机室。狭小的空间不超四平米,里面只能塞进一张特别窄的单人床,旁边放俩电脑,狭到两位微机老师办公时,凳子撤了,只能坐我床上办公。教学校长和学校其它几个领导都来‘视察’了下我的卧室,然后都低头默默离开,估计我当时住那么艰苦,比他们农村家差多了。
                  教学校长说:“胡老师,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这屋冬天潮冷,晚上又不烧暖气…………晚上一个人在学校,自己注意点……”那时全校就我一个人住校,其他老师都是本村本镇的。 我住的地方就是两大长排校舍里的一个屋,左右都是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教室。学校建得离村子较远,白天学生多喧哗,一到放学,学校里除了我和晚上打更的老师傅,基本空无一人。这学校原是坟地推平的,四周都是树木,一到晚上寂静的怕人。黑洞洞的校舍和树影令人毛骨耸然,老鼠在隔壁的办公室跳来钻去,外面偶尔就会传来不知什么动物凄厉的叫声。学校的厕所是那种室外的大公厕,晚上谁也不能老憋着屎尿啊!?我自己也没人陪我去,每次走都月亮门那,看着黑黑的树影下黑漆漆侧所,吓得我汗毛倒竖,拔腿就往回跑。想在屋放个小尿桶吧,又不方便,白天人家老师在这屋办公,我把尿桶藏哪啊!?


                  169楼2014-02-04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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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趴被窝里哭了,感觉小肚子也不胀尿了,估计尿都顺着眼泪流出来了吧……没电视、没电脑、身边没有活人,我晚上过的日子都不如看守所,看守所还有电视看呢。咱又不是原始人对吧!想像一下,如今这个时代,把一个人扔到一个没有电脑电视的屋子里一个月,觉得会怎样,一年呢?我想大多数人肯定会崩溃,可是我是个奇迹,我正常的活下来了。除了每天跟王佳锐通电话,我还有一个好朋友,那是有天晚上,我正备课,爬到电脑桌上一只小老鼠。(当时学校电脑晚上是不能上网的,一放学人走灯关全校拉闸。我晚上用的灯是学校给单接的)。其实它每天都来屋里混,我习惯了也不怕他也不理它,任由它在这四平米的小屋爬上爬下。它也不怕我,它居然爬到电脑桌上近在眼前,想它定是跟我一样很孤单吧!于是就趴在桌子上跟它说话。它每天都来,我每天都和它说,有时喂它点面包屑,它还总把我的零食偷走。小老鼠陪我度过了我在学校最开始最难熬的时光。后来白天时被微机老师发现这屋有老鼠,就下了鼠药,一日看到一只小小的身驱躺在五颜六色的鼠药旁边,我知道我的伙伴不见了,虽然我晚上都曾偷偷挪开过鼠药,但白天它还是没能忍住香味的诱惑。<?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么多年头次跟妈妈诉苦,我各种巴拉巴拉说环境有多苦多恶劣,我不想在这待了。结果我妈说:“这有啥苦的,有吃有住就行呗。我小时候赶上挨饿,苞米瓤子都粉了吃,十三就入劳力……”得,又来前三年后三年忆苦思甜了。老妈,我们新时代的儿童哪能跟你们刚解放出生的孩子比呀。想想我爸和我妈也够狠的,为了一份他们心中所谓稳当的工作,都不管我过什么样的日子和死活了。幸亏我皮实,否则我在这学校落下个病啥的,你说哪头轻哪头重啊!?我的工资也由在上海的六千直接变成每月不到八百块。这是图的啥?病的不轻了我。其实我是个比较有社会责任感的人,热爱教育事业,但我不想当一名教师,而是想将来有一天我有发达的机会,要办学,各种实用的全新的教育理念,培养一批批人。梦做大了,嚎?!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要以最好的状态、最认真的态度对待学生和教学。我接手了五年一班,学生一致反映我讲话太快,所以讲的题都听不懂。一开始我没理解,后来才懂,他们还都是小孩,有些题我一看就会了,他们得消化很久,我得学会从孩子的角度出发,我面对不再是同事、客户、计算机。他!们!是!孩!子。
                    学校几位领导,天天听我课。某位副手听完后,不当面评我课,背后一顿笑话我,被我知道了。我每次看到他都主动打招呼,笑脸相迎,夸他赞他。咱得承认自己的不足是吧!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教过书,咱得跟学校其他老师多学习。然后我开始努力的钻研教学,不为得到谁的认可,最重要的是让那五十名学生能听得明白清晰,爱上我的课,对得起这些孩子,让他们每天来学校都有所得。学校的教学理念还是稍有落后,新课标里天天喊‘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转型素质教育’等等,也不过是口号罢了,这么多年应试教育都习惯了,想转型还是需要一个痛苦的过程啊。老师们对学生想放又不敢放手,想素质教育又想要成绩,所以弄的不伦不类的,顶多算做了表面功夫,实际还是应试,抹杀孩子天赋和创造力的黑手从未停止作案。
                    校门口的小卖店是学校里一位老师开的,她家小孩也上五年级,在别的班。放学后,她写作业有不会的题就来问我,我当然是无偿给讲解。其实在村小当班主任特别累,语文数学两科都要教,班主任费一个月才12块钱,课节费是一节一毛钱。一天四五节课,事事都要操心。小学生还贼能告状,课间抽空批学生作业,晚上回去又要备课,每天下班后我都累得要躺床上闭一会眼休息十分钟,然后备课、批改。那老师的孩子每天来让我讲题,我都是牺牲了自己少之又少的休息时间。有一次考完试,从办公室往住的小屋走,胖乎乎后勤主任正站花坛那抽烟,也不知是冷嘲热讽啊还是怎么着,说:“听说齐老师家孩子的成绩并未提高啊!这段时间不是你一直给补课了吗?!”我汗,说:“于主任,我从没给任何一个孩子补过课,国家倡导给学生减赋,国家的规定我会遵守。齐老师家的小孩作业不会了,来找我问问而以,孩子成绩提高与否这要看他的家长和班主任,最主要是她自己,你把我的作用看得太大了。”


                    170楼2014-02-04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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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阵儿我是学校的话题,是风口浪尖的人,随时能感觉到他们的指指点点,我是人前人后的经久不衰衰弱的话题,从我的衣食住行,到我的工作感情。算啦,这小村上人们的生活也没啥娱乐,就讨论我呗。谁说农村人就都是质朴的,谁说市里人就是文明的?其实一个人拥有美好品德或拥有低劣人格跟地域、职业、学历都没关系,跟他的基本家庭教育才息息相关。我思考了一下他们为何总议论我,主要是:我对他们来说是新事物,带有新鲜感和神秘感,大家都迫切的想了解我的真相、人啊,就喜欢窥探别人并以此为乐趣。嗨,不管了,我坚信一个人备受关注说明你还有被关注的价值,否则默默无闻也没啥意思。有时候为了能拉拢人心,我也想整些家长里短的小话跟大家唠唠,但后来我决定不同流合污,教育是严肃的,继续坚持该坚持的,做对的事。<?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个班的孩子单亲家庭的大约就占二分之一,性格中就有缺失。有超淘气的、有多动的、易怒的、有玩劣的、有偏激的、有超自私的、有总是伤感的、班里还有一个智力缺陷的(在市里这种孩子早送特殊学校了,农村哪有这些条件)。一开始摆不平他们,他们天天惹事不断,这边事刚按下去,那边就又鼓出来,不是今天把别的班孩子给打了,就是明天就跟初中生处对像了,以至于学校一有坏事发生,就说是我们班学生干的。以至于我们班做了好事也不相信是我们班做的。我的目标是:惹事可以,但别出事。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做了家访和了解学生,然后做了一个详细的资料簿。上面详尽记录了每一个学生的年龄、性别、家庭状况、优缺点、爱好、平日表现、性格分析、以及针对他的性格适合哪种教育法、表扬语、批评的话等。为了能对症下药,最大限度的开发孩子们的潜能,把要下去的孩子拉上来我拼了,有时候想他们可以一夜不睡。我觉得教师不止是教师,他还是一名医生,及时为学生坐诊挖清病灶。当一个老师简单,当一名有良知的好老师难上难,这意味着你真得要呕心沥血。在很多人看来当老师很轻松,一年三四个月寒暑假,其实如果你娶了个老师你就知道,她们的真实生活是表面光鲜背后辛酸。老师面对的是人,需要付出情感。而在企业上班面对的是工作和利益,就相对简单的多。想一想一家有一个孩子照顾起来都那么费心,就别说一个班主任要面对几十个孩子。尤其是搞小学基础教育的老师,白天上班面对学生,晚上备课、批改作业、做家务,又有教师这顶道德定义高的帽子扣脑袋上,基本也没啥愉乐。老师的工作是单调的,局域的。以至很多老师的心理压力都很大,又无处排解,如果真变态了有情可原。所以在此我号召全社会为了祖国下一代着想,请社会关心教师的心理健康。


                      172楼2014-02-04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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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的生活有苦也有甜,他们犯了错误,我一训他们,这些小孩就耸拉着小脑袋,全班寂静无声。大多时候只要我发火根源都是怒其不争或犯错,人是允许犯错的,这样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重复犯一个错误就让人恼火了。我的教育方式都是说教,没办法小孩子大多时候都是没记性的,咱要有耐心。但真给我气急了,我就震怒式说教了,全班同学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只有那个坐在角落里,一年都说不上十句话的智力有缺陷的小女孩,一直呆呆的望着我,下课后,她害羞的塞给我一张纸条就跑了,展开,上面画了一个我,下面写了几行话,虽然字都写的不对,但我能读懂:“老师,你最好看老师,不生气,生气会变丑。”<?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班里有一个男生叫邓冰,淘气到顺着光溜的墙壁都能爬到房顶,他妈一天不揍他都算给他放假。完了还追到学校让我不要客气,只要他邓冰淘气了,随时削他。
                        我问他老妈:“从小到大,他不听话你都打他吗?”
                        该家长点点头。
                        我说:“那现在他怎么还不听话?”
                        该家长呆掉。
                        我说:“你看,这么多年你用这种方法管教孩子都没效果,说明这方法不对。这孩子很单纯,又叛逆,所以对于他我用的是鼓励和肯定。”
                        还有一个男孩子叫项国,个子比我都高,上课就是看大书,下课到处招欠儿,不是抢人家书玩,就是把人家书包藏起来。

                        我记得刚接这个班不到三天,他就跑我跟前问:“老师,你说我帅不帅?大家都说我哥哥帅,但我认为我哥没我帅,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当时我是白了他一眼,说:“别捣乱。”
                        这小子脑袋超级聪明,有一次他表现不好,我罚他背没学过的《荔枝图序》,时间限定五分钟,五分钟一到,他就倒背如流了。
                        英语分数每次就考十分以内,后来英语老师来找我这个班主任了,我说:“项国,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他说:“老师,你说啥事吧,我肯定照办。”
                        我假意为难说:“项国啊,我觉得英语真是太难了,英语能学明白的人在咱们学校也就只有五年二班的某某和五年三班的某某了,你觉得呢?”
                        结果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连单词都不认识的他,居然考了八十分。
                        后来根据他家庭状况和自身成长分析,发现,这学生妈妈天天打麻将不管孩子,爸爸在外面做生意,每天给他自己丢家里的时候多,导致他散漫自由。他看书多,又聪明,所以懂得东西比较多,这样跟其他孩子就没共同语言,但他是个孩子,想跟其他同学亲近,所以他选择了招欠做切入点。对于他我采用了激将法和旁证左引,谈古论今的讲道理。


                        174楼2014-02-04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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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学期结束,考完期末试,当把学生送出学校的那一刻,心情是异常的轻松。思考这几个月里的巨大变化和经历,终究还是被我挺过来了。刚从上海来到这的时候,我就像那原本在天空自由自在飞行的小鸟,更像那在山林里穿行寻找猎物的野兽被囚进笼中。如此困顿,心一直在拼命的挣扎,那颗心已出离歇斯底里无比郁闷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根据本人的经历,奉劝大家:如果你是一只鸟,你一定要选择飞翔,不要为了安适的生活去当一只鸡;如果你是一头猛虎,一定要选择在山林中行走捕猎,不要为了安逸去做一条向人类低头的家猫。否则你的人生将处处充满挣扎和纠结,一生都会不幸福不幸福不幸福。想一想你要收拢翅膀,失去天空;想一想你要蜷起身躯,被困于一平米的牢笼,你连想舒服的伸展一下腰肢都是那么奢侈。
                          不要学我,我是个经常犹豫不绝有选择障碍的人。之所以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永远为情所困。比如我可为我选择的生活去放弃初恋,可我永远没法放过我自己,和初恋分手后,处于自责处于懊悔中,使我对王佳锐情感不公平,永远达不到全身心去爱;比如怕爸爸伤心,选择从上海回来,回来后又不能新平气和,多多少少会表现出责怪爸爸,我想这样会更让他心痛,有时候劝自己,一狠心离开这里吧,可又想到那些孩子的眼神,我怎么可能把他们扔到半路不管
                          ……我无法潇洒到不顾及身边人的感受,有时候我想,如果人要是没有感情就好了,这个世界将会变得简单得多,会变得更加自由。
                          还好,我是一个非常有自救能力和适应能力的人,学会了干一行爱一行,专心于工作,爱我的学生。回顾这半年的经历的所有,各种心酸、各种苦辣中间也掺杂些许甘甜,对这次选择我不后悔,至少我尽了最大努力,对得起这五十个学生。
                          回到吉林,我是真的累了,倒头大睡,一连睡了三天,我才和爸妈好好唠唠嗑。

                          爸爸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给我买了许多小零食,眼神里充满了慈爱说:“老丫头,看看这些你爱不爱吃,不爱吃,爸给你拿钱,你自己去买……
                          汗,我说:“爸,我都28岁了,过年我都29了。”
                          爸说:“多大了不都是孩子。”
                          我妈在一边撇着嘴瞪我爸。说:“咱家孩子就你惯得,要不小染能像个小子似的,心野,管不了吗?”
                          爸说;“我老丫头,想怎么惯就怎么惯。”


                          176楼2014-02-04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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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大弟弟一直跟他对象发短信,黯然的神色,也不同我们说话。后来我妈忍不住过问,大弟一直说没事没事。又过了几天,我妈见他儿子一直闷闷不乐,又问起个中原因。大弟躺在炕上,用胳膊掩着头,一只手一直握着手机,叹了了长气说:“她妈说,让我毕业就给拿十万块钱作结婚用。我这还在上学……
                            我说:“那你对象怎么说?”
                            弟说:“她从小就怕她妈,她能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一边吸烟一边一直沉思,说:“我想她妈一定是看咱家有两个儿子,想现在早为女儿做打算。不行的话,咱家就给拿十万块钱吧。哪个父母不为儿女着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大弟说:“爸,不用管了。我这虽然快毕业了,但毕业后还得还助学贷款,我老弟还有两年才能毕业,再说吧
                            ……
                            爸说:“那你再跟你对象好好谈谈,看看他家到底是怎么个想法。钱不重要,幸福是一辈子的事,实在不行,爸给你拿。”
                            生活的未知,给人无尽的期待,人们总是期待明天会更好,却不知生活中也总是有那么多的出其不意和不如意在等待着在时间里行走的人们。以前都是看电视、听说或亲见别人的悲惨故事,比如谁谁谁身患绝症,谁谁谁出了车祸……虽然在听到这些相关报道和传闻的时候我们的心也会跟着一阵阵的痛,但是毕竟离自己本身的生活很远,对于旁观的人来说,就像电视剧里演绎的悲惨故事。
                            正月二十一,大爷过生日,两个弟弟和我都已陆续开学。爸爸和妈妈依然在老家,等着大爷过完生日再回吉林。我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大爷家的老哥出了车祸,现在正被送往榆树市中心医院的路上,顿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问我妈:“人现在怎么样了?我爸呢?”
                            我妈说:“你爸接到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出跑。”
                            我说:“妈,你别紧张,我现在去榆树。”
                            一路狂奔到客运站,坐在车上,眼泪几次要冲出来,祈祷:老哥你可要挺过去,否则你让大爷和大娘可怎么活呀。
                            到了医院,人在昏迷,满脸摔得都是伤,头已包扎过,衣服上都是血。老嫂坐在床边不停的抹眼泪。我的泪也跟着扑簌而下。我爸和大爷去办转院手续去了,榆树中心医院给做简单的包扎处理后(当时出事地点离榆树医院最近),要求速转院去长春。听说我大爷在去签字的路上,几次踉跄……爸爸回来,进病房看到我一句话也没说,脸色煞白。然后几个大夫,再加上来医院的几个亲戚,一起把我老哥抬上120车。车上不能坐太多人了,就是至亲和大夫。大爷、我爸、老嫂都先上车走了,我和其余的人又坐别的车一路又跟到长春医大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抢救,人总算脱离了危险,大夫说:“内脏没伤到,颅内有少量血块,做手术风险太大,慢慢调养血块就机化了了,不排除淤血可能压迫到神经,刚醒来后说话可能不清晰或者话多费力等状况,不过恢复一段时间就没啥问题了。耳膜有些破损,导致耳朵出血的问题不大,醒来时尽量不要让他动头部,其他都是外伤。”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人活着比啥都强,然后跟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我和老嫂以及大爷家的两个姐姐轮流看护,第二天,老哥醒了,除了老嫂他不认识任何人了。其实他当时也未必认识老嫂,就是感觉这人特别有记忆吧。

                            我问他:“老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眨巴两下眼睛强说出俩字:“老舅。”老嫂大哭起来,两个姐姐也站在一边抹眼泪。他就一直好奇的看着我们,然后语言果真就混乱了,他想要啥表达啥完全表达不清楚,要吃饭,就说要蹲会儿。
                            我安慰老嫂说:“没事,只要能说话就没事,大夫不是说脑内有淤血吗,等血块化了也就恢复了,你们这一哭,他情绪一激动就加重了。”老嫂和俩姐姐立马把眼泪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178楼2014-02-04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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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19: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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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吞吐说:“是女同事,刚来上海,哪都不熟悉,又是我老乡,就帮帮忙。”<?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实话我吃醋了。但我还是说:“恩,也是,我刚来时要是有你这样的老乡就好了。”
                              他说:“小染,你别瞎想,我就是帮个忙,别闹噢,我也想你,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暑假里百无聊赖,跟学校探了口风,学校的答复是:“现在学校正是缺老师的时候,不行,不行。”
                              我失望的跟王嘉睿说这个事,他说:“不用急,慢慢来,等时机吧。”
                              我说:“我要是出不去了,你要有合适的就该处处吧!”
                              他怒到:“胡小染,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想得能说出这番话?!我告诉你想离是不可能的事……”我汗……但其实我说那句话,心中最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暑假里真是无聊,最有意义的事就是能多陪爸爸和妈妈。大老弟在学校没签到合适的工作,他的计算机专业太热门了。当我在家中屋里避暑时,他在天津正拉着皮箱在酷暑中租房子找工作。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最后找倦了,甚至一个小公司的一千块一个月的工作都想签了。
                              我说:“老弟,你别着急,咱家现在又不是穷的不成样子,你找工作到上班中间这段时间的费用家里会给你支持,你要不好跟家说姐给你打钱。但一定要沉得住气,找合适的工作,要么找个大公司,工资低一点没关系,它有发展空间。要么找小公司,工资一定要高点,至少满足生活所需。大学本科毕业至少要以两千为最低基准,否则在外面去掉租房吃饭都得赔钱。”大弟同意我的建议。
                              爸接过电话说:“儿子,别急,慢慢找,现在你有没有钱了?没有爸去给你打。”
                              我妈又接过电话说:“儿子,住的地方怎么样啊!?一定好好吃饭,别饿着……
                              大概四个月后的一天,爸接到了大弟的电话,说工作找到了,某较有名伐门厂作技术,月薪三千五,供吃住,就是不给交险金。问我意见,我说:“签,工资还可以,先锻炼,等以后从这出去你就有工作经验了。”


                              182楼2014-02-04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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