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就是秦淮水榭雕梁画舫里玲珑生姿的女子,螓首蛾眉,璨齿若皎,再冠以苏字一姓,更是显妩媚长情,摇曳风流。来京城那年,正是春情融融的年纪,我就坐在楼子里现在这一间儿,下头还能传上来阵阵嘈杂的响儿,那是一声声饱满极了的调子,混着不南不北的音色。一旁妈妈说,那几位都是今儿个慕名来瞧你的。慕名?蔻丹稍稍一别,伸手捻了些清水儿洒下去,待见他们个个儿笑开了颜,有的还探出舌尖儿来接,我扑哧一笑,流连眉梢,珠翠在上,却不减面间半点儿风采。】
【饶是我糊涂,他们也糊涂,年少春衫薄,大家都糊涂。】
【今时我于此处,方不过俞了一年。照日是尝新羹,品甜水儿,小口一漱,都有人儿排着队来接。下午还饱饱睡过一觉,直到天边儿卷了残红,阿眉为我绾了发,阿黛张罗着铺好新床褥,楼间儿缠着那些个迎来送往的营生,合着阿萝脆淋淋的脚步声儿一并带进了屋。方听她脆淋淋的唤了一声姑娘,手劲儿一松,就“咯噔”一声扣下了茶盖儿,眉尖儿是仄仄的别扭,唇缝儿却是满满的端凝。】
我知道,又叫我下去了?
【还不待人答话,杏目一翻便又接了音儿,指间捏了只南珠抠的簪子往头上一比当,又低了眉幽幽一笑】我不去,你就说呀,今儿个姑娘身子不大爽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