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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唳九天
我懒得开链接了……顺便既然我开就回我这儿吧T T 方便我看新回复(


IP属地:上海1楼2014-02-06 22:01回复
    我站在门口。门牌依旧是数年前微微歪斜,不成体统的模样,金漆却黯淡了很多,不再是过去神采飞扬的张扬。
    和那个人一样。
    指尖和门环的距离不过咫尺,只要再轻轻往前送一两分便能触及到冰凉的金属。但是它只是无声无息地停留在那儿,像是触及一面隐形的墙。
    再难前进一寸。
    女仆说她有几天没出门了。在屋子里的举止也很是古怪,让人不安。我没有相信过所谓她疯了的言辞。但是对于她这样自暴自弃的行为,我感到由衷的愤怒。
    像是在撕碎我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什么信念。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向后缩了缩。门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
    不由自主也不明缘由地颤抖了一下,我的手撞到了门上的金属环,发出一声脆响。


    IP属地:上海2楼2014-02-0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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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中的窗帘被她紧紧的拉了起来,透不进一丝光亮。丹妮莉丝对外宣称她染上了风寒,然后就在她的卧室里扎了根似的不愿动弹。她仍穿着两天前的那套丝质的乳白色睡衣,倚在床上红着眼眶,还难得的将一头金发梳成了根长辫,松耷耷的斜垂在肩上。
      丹妮莉丝的脸色很不好,那是一种看上去毫无生气的白色。在晃动着的烛光照耀下她棱角分明的脸庞便显得更加不堪,活生生的像是个迷失在了荒野中的旅人,憔悴中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绝望。
      正当丹妮莉丝撑起身子,准备将快要燃尽的蜡烛吹灭的时候,门环被叩响了。
      ”进来。”她说着用指尖抹掉了眼泪,除了安娜会按时给她端来每日难以下咽的晚饭以外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不属于”丹妮莉丝”的模样。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4-02-06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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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乍得难以接受明暗的悬殊,在片刻之后我才逐渐适应室内的光线暗淡,借着她床前豆苗大的明亮烛火从黑暗里勾出了床上人憔悴了不少的苗条身形。
        手指无声地在门环上蜷紧。如果在几年前有人告诉我那个火一样的丹尼莉丝会有这幅憔悴形容,我一定会认为阿波罗跑腻了千百年里的固定路线,打算驾驶着他漂亮的太阳马车换个方向走。但是如今她这幅形销骨立的落魄样子却是不容置疑地被搁在了我面前。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救了我无数次的伶俐唇齿这次不约而同地一起背弃了我。
        牙齿深深陷入下唇泛起疼痛。我感到怒气又开始在我体内一点点滋长,不温不火地舔舐心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丹尼莉丝?”


        IP属地:上海4楼2014-02-07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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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妮莉丝成功的把她陷入了自己所编织而成的那张巨大的蛛网,被粘液束缚其中,动弹不得。看上去那簇仍顽强的燃烧在她身体深处的火苗,也开始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和时间的消磨而逐渐黯淡了。
          门外刺眼的光亮忽然传来,这让丹妮莉丝只好措手不及的眯起了眼睛。几天的卧床不起让她的大脑都变得有些迟钝起来,感官似乎被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是啊,她甚至愣了片刻才认出了忽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高挑的轮廓和熟悉的嗓音。这时候,丹妮莉丝发现自己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流起了眼泪,她的泪腺以前从不会这么发达——发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现在的有些时候,就连丹妮莉丝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开始不明不白的哭泣了。
          “显而易见,我感冒了。”丹妮莉丝扭过头,试图不让艾达看到她的泪水,并用沙哑且在她看来不带一丁点感情的语调开口回答道;但显而易见,她颤抖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时候听上去伪装的并不好,虚假极了。


          5楼2014-02-07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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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地看着她的泪水一串串珍珠似地滚下颧骨耸起的面颊,最后隐没在满是皱纹的乳白色睡衣的褶子里。留下湿痕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她颤抖沙哑的尾音摇曳在沉闷的空气里逐渐消饵。
            她以为她在哄小孩儿吗?
            双手抱臂,我抿紧了唇。
            “我不认识你。”
            “如果你会做的只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哭泣,如果只能用这么苍白无力的谎言去掩饰你的懦弱,如果你无法担当你肩上的属于维斯特维克的荣耀,丹尼莉丝。”
            “——摘下族徽,离开这里。”
            我们需要背负很多。一旦前进就不再有退路,家族不需要懦弱的继承人强撑场面。当这把刀只能磨去你的锐利棱角精明热情而不是使你成熟稳重大胆而隐忍,那就离开。
            然后我们将继续前进。
            “做出选择。”


            IP属地:上海6楼2014-02-07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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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妮莉丝蜷着身子,浑身微微颤栗着,安静的听着背后来自艾达的阵阵训斥。
              她第一次没有像平时那样满脸骄傲与不屑的看向妹妹然后反驳回去,浮夸的斥责不断的灌入她的耳朵,的确,她早已经听得太多,更不愿意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她只是一个劲的死死攥住被角流着眼泪;她想要放声大哭,可喉咙就像被厚重的铅块填满了般发不出声音,她极力的想要脱离这种好高骛远的生活,却只是挣扎的越陷越深;家族的荣誉和近在咫尺的理想交织在一起,乱麻般的,尖叫着,撞击着丹妮莉丝的心口。
              “放弃我的整个世界可不是件容易事,艾达,不劳你多说。”过了很久,久到摇摇晃晃的烛光都快要熄灭,丹妮莉丝才开口小声的回答道,即使这让她显得更加无力又单薄。
              “你别想命令我,妹妹。”


              7楼2014-02-07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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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命令,丹尼莉丝。你一向喜欢误会我的意思,到今天也是。”
                我合上门,它在我身后发出长而刺耳的吱呀声。门轴和人一样显得因为时间和重量而疲惫不堪。
                “我给你提出了一个忠告,为了你。”
                微微勾起一个笑,我略略抬起下颌看着她在床上颤抖着缩成一团,用最原始和本能的姿势将自己保护性地蜷紧。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
                我最喜欢的最神采飞扬的姐姐,像火一样热烈无拘束的丹尼莉丝,今天苍白,落魄,畏缩在她阴暗地甚至容纳不了阳光的屋子里。
                一个由生命本色出演的滑稽戏。
                我也失去过,痛苦过,茫然地在深夜独自赤足徘徊过。我切身体会过继承的沉重,因而更加地鄙夷无声流泪的抗拒和怯弱。
                何况她曾是我的梦。
                很多事情真的没那么复杂。不过是前进或者后退。没胆量前进却也放不下面子和无谓自尊屈膝的人,只能慢慢陷进中央沼泽。
                我的口气悲悯而肯定。交握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
                “你走不下去了。”


                IP属地:上海8楼2014-02-07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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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有自知之明,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
                  丹妮莉丝平静的声音最终还是带上了从前总是令她难以忍受的哭腔,是啊,正如妹妹所说,她可能真的走不下去了。
                  即使她竭尽全力的倒下又爬起来,倒下又爬起来,可她膝盖骨上的那条狭长的裂口最终还是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支持不了她的重量,来自维斯特维克们的重量。
                  但丹妮莉丝或许并不如艾达所说的如此懦弱,她只是一个人一不小心就坚持了太久。从离家那天开始,她努力的离梦想一步步的越来越近,但不久前又忽然坠回了谷底,冰消瓦解。
                  丹妮莉丝心想,几年前,躺在床上哭泣的还是她可怜的小妹妹艾达,她曾经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轻拍着艾达的肩膀安慰着她,轻声的告诉她贵族们不管流了多少眼泪都不值得同情;但是现在这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自己,可笑至极。
                  “你的精神令人赞赏,艾达,但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请不要来打扰我——我们是姐妹,可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的进到我的房间,来这里对我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没错,我或许是个懦夫,但这真的轮不到你来忠告,艾达。”
                  随着咸湿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嘴里,丹妮莉丝脑海里有阵风,呼呼的刮了过去。


                  9楼2014-02-07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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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入这个房间事先经过了你的允许,丹妮莉丝。如果你不是我的姐姐,”我微微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未完的话:“我根本不会来这儿。”
                    或者这才是你的愿望吗——丹妮莉丝?
                    “我质疑你对自知之明和废话的定义。等你摆脱了这个状态以后再来向我提建议。”
                    又是一阵沉默,压抑的空气里只有她细细的抽泣声,烛火小幅跳动使得床上人身上的阴影形状不断改变,更衬得她削瘦苍白。
                    上前两步无声站在床头,我松开指间的手帕,一片珍珠白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她半掩在黑暗里的侧脸上。
                    “贵族流多少泪都不值得同情,姐姐。”
                    时光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十年前我被贵族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来绝望哭泣,她在我床头温柔揽着我低声安慰。十年后她侧卧在床上痛苦流泪,我成了立在她枕边的那一位。
                    我可比七八岁年纪的丹妮莉丝要严厉多了。
                    “不要让别人看到你软弱的样子。”还拥有熠熠眼神的小丹妮这么告诉我,塞给我一块手帕。“贵族不被允许这么做。”
                    现在它和这段记忆都被我一起归还给她,希望我的姐姐能够明白,能够记起来。
                    你曾经那么坚强。


                    IP属地:上海10楼2014-02-07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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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丝绸质感滑过丹妮莉丝的侧脸,上面还带着熟悉的甜腻香味。
                      她用苍白的指尖捏起已经被眼泪沾湿的手帕一角,用细密的金线缝制而成的DW两个字母第一时间迅速的,狠狠的,刺入了她饱含泪水的蓝灰色瞳孔。
                      丹妮莉丝的视线仿佛开始旋转起来,扭动着,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维斯特维克家族不需要过多的感性,丹妮,和你的姐妹们一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明白。
                      母亲端坐在壁炉前,这个和蔼妇人的相貌在丹妮莉丝记忆里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印象最深的,却是她金棕色的长发梳成了当时就早已过时的发髻。
                      母亲正喝着一杯不停冒着热气的大吉岭,温柔的对自己嘱咐着。
                      丹妮莉丝那时候还只有六七岁,小小的个头,穿着浮夸的长裙,挺着腰板站在扶手椅前,似懂非懂的点点她的小脑袋,用尖锐而稚嫩的童声回答着些诸如“是的,妈妈,我记住了。”之类的敷衍。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她血液里流淌着的星火就开始发光发热,等待着燎原的时刻,从内时候起,丹妮莉丝就选择了属于她的道路,她开始明白,很多事情她做不到,更准确的说是根本不想做。
                      ”再见,艾达。“沉默了很久,她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抓起了那块手帕,捏的指骨发白,凌乱的金发遮住了丹妮莉丝的眼睛,让人看不清表情,但她似乎终于没有在不停的哭泣了。
                      最后值得一提,极具戏剧色彩的是,丹妮莉丝软弱的一面,从始至终只展示给过她最爱的人。


                      11楼2014-02-07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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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就不指望艾达能轻而易举的原谅她,恢复以前一样的说说笑笑;但肩膀隔着丝绸睡衣透出的点点真实又温暖的触感在不停的,尖叫着提示着她,她最爱的妹妹或许,只是或许,她心里的那块坚冰已经逐渐的开始融化。
                        丹妮莉丝没有做出回应,即使艾达语调平淡,却重量十足的话在敲击着她,试探着她,但她仍像妹妹进来之前那样不言不语,安静的侧卧着,有所不同的只是停止了无助的颤抖。
                        没错,她绝不是什么能牵动世界走向的大人物,她的存亡或许也只能让寥寥几人感到悲伤,但值得肯定的是,艾达是其中之一。
                        门在她背后发出吱呀一声,轻轻的关上了。
                        艾达·维斯特维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她看不到的是,她的二姐仍在流着眼泪,然后微微勾起了嘴角。


                        13楼2014-02-0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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