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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从没像得知要嫁给他时那么喜悦,也从没像要出嫁的那个早晨那么紧张。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给他。
我看向镜中的那个自己,乌发似的云鬓以金扣固定,上面对簪镂空花束步摇,垂于耳侧,其中珠翠相映,模样清丽恬然。
“吟秀,你说他会喜欢吗?”
“小姐这么美丽,姑爷能娶到小姐是姑爷的福气。”
我拈袖微笑,似乎一切是梦境,可我忘了他不爱我,甚至在喜宴上也心不在焉。与他拜过堂,我的心方定下来,触及他溃散的眼神,我知道她没有来。接着,我被送入洞房,短短几个时辰对我来说却是漫长的等待。
许是殿门大开,晚风灌入,那纱帘一时间四处飞散,状如轻烟,缭绕间,透出一道颀长身影。我的心从那刻起就被提起来。门被人阖上,轻纱烛影刹那摇曳如梭。
然后身旁一沉,酒气弥漫开来,过了许久,不见他来掀我的盖头,我只好自己摘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本心中幻想的浪漫花烛夜就此破灭,他已经长睡不起了。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眉目如画 ,容颜清冷,虽然见过许多次,还是会陶醉。
可下一秒,我便听得他说:“君烛,我心里只有你。”
我没有惊讶,早些时候,我便常听到这个名字,他每每说起她,脸上总是掩藏不住笑意。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好痛,明明我是应该高兴的不是吗?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我才是胜利者。我吹灭烛火,感受到身旁浅浅的呼吸声,心里仍是不踏实,漫漫长夜,我依旧无睡意,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我在悉疏声中醒来,他已经在镜前穿衣了,许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侧过头来问到“昨夜可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