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继续写字,我把纸轻轻从他手里抽回来,然后离开。快天黑了,我知道家里有一群盼望着我回不去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还有人,在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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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望着夕阳中那栋灰暗的大楼,12层的窗户透着强烈的灯光,在周围那些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很刺眼。走进大楼上了电梯。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给我强烈的安全感归属感,同时也伴随着一种苍白的恐惧。出了电梯门就能能听到屋子里面传出的尖锐刺耳的笑声和聒噪吵闹的说话声。那里是我的家。
打开门时,屋里的人为这突然的开门声吓到,顿了顿。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就统统转回去,不知是谁说了句“你回来了”接着就没了下文。我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反正我点头他们看不到我比手语他们看不懂,全都无所谓。他们于我而言是厌恶的对象,我与他们而言,是个多余的讨厌鬼。哦不对,是扫把星。
回到房间,我用力关上门,连带的还想用力把那些声音隔绝在门外。可是那不大不小的尴尬声响根本无法发泄出我寄托给它的不满。天在变暗,屋子里当然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暗。我不开灯,换好衣服就那么坐在床上。这么静谧的空间,更适合让门外的声音传进来。因为他在门外坐着,他们说的话还不至于太过难听,只是偶尔的讽刺意味应该也让她尴尬。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时候她只能尴尬的赔笑,从来不会去辩解什么反驳什么。即使那些话已经足够让她难受好久。
命运有的时候会不会太不公平。
大概是天全部变黑的时候吧,门外的声音依旧在屋子里沸腾。我光着脚走到窗户那里,冰凉的触感真实的传到我的脚底。今天没有星星,月亮也不那么亮。慢慢的想起刚刚的情形,想起那个叫做张艺兴的男生。想起他倚着护栏站定的姿势,想起他呆望江面的神情,想起他微笑的温暖。嘴角不自觉也弯成了那样的弧度。
门外椅子划蹭地面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像凉水,缓慢的上升,让我不清醒的神智恢复正常。这里才是我生活的地方。那样美好的不太真实的少年,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也许是迷路了吧,这阴暗的地方是天使不曾到过的角落。
走回床上躺下,过了一会门轻轻的打开。有人进来在我的床上坐下,我当然没睡,可是我不愿意睁眼。如果我可以说话,那么就可以抓住她的手,然后说很多能够安慰她的话让她放心,告诉她那些污秽的语言不会伤害到我,你所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可是我不能,我甚至连‘妈’这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可是如果我能说话,或许她就不会这样艰难。这都是命。
我也很想使笑容有那样的弧度,我也想随便笑一笑就让周围的人安心,可是我办不到。我无法自然的释怀一切悲哀,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不公平,所以我痛恨现在这个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这样的我不配拥有任何感情。我觉得我是认命了,可是现实却未必如此。
每天入睡前,伴随我的总是诸如此类的思考,没长白头发真是万幸。
可是长了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