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说"我爱你",那一定不是你.
阴雨不断的天气让洛夜很苦恼,已经近一个星期没办法洗衣服了.
她试着把仅剩的几件搭配起来,要是不行的话...
"小夜."
--只能向洛云熙求助了.
洛夜看着身着睡衣的姐姐陷入沉默:嗯,看来她也没戏.
"反正是星期六啦,不出门也没关系吧?"
洛云熙无所谓地耸耸肩,洛夜烦恼地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
"有心事?"
"唔唔唔..."
"怎么了,难道和别人约好了?"
"那倒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洛夜就是觉得今天应该出门--从拿起手机看到日期的那一刻起,这种感觉就挥之不去,但她实在记不起是为了什么.
啊啊,到底是什么事来着?
"对了,要不要叫外卖?"
"不是有筒子面吗?"
"笨小夜,那个前天晚上就到你肚子里去了."
"什么嘛,你不是也吃了?"
"总而言之,叫外卖吧--披萨?好久没吃了."
"必胜客?"
"姐姐我加薪了,叫棒约翰吧!"
语毕,洛云熙便兴致高昂地打开电脑.
洛夜听着按键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
-芝士比较好吃!鸡肉也不错的样子!
-芝心的饼底会很薄,就不好吃了.
-下次去吃棒约翰吧,从来没有去过.
-洛,对不起.
是什么时候来着,去年,前年...不对,应该更久才对.
恍然有了堕入梦魇的感觉,洛夜像装了弹簧一下突然坐起来--把洛云熙征询意见的话语硬生生的吓了回去.
对,今天--就是今天,那个时候约好的,在那里,和子涵...
看了时间,洛夜觉得喉咙紧缩到喘不过气的程度.
事后洛云熙提起,说她当时的表情就好像天塌了一样.
洛夜跳下床,随便抓了衣服和裤子匆匆换上,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很不巧,下着暴雨.
但洛云熙缓过神时洛夜已经不见了.
一不小心踩到了水塘,污水溅起,明显感到脚下一凉.
洛夜跑到路口努力伸直手臂,可驶过的的士都翻下了"空车"的牌子.
等到第三次转绿灯,她一咬牙,决定跑过去--一路跑一路拦车.
打着雨伞的行人诧异地看着她,司机被她关门的动作惊得一愣.
等洛夜到那个约好的地方,距当时约好的时间两个多小时.
"现金还是刷卡?"
"卡--"
她这才惊觉自己没带钱包,甚至可以说,身无分文.
"不...不好意思,能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吗?"
司机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小姐,您该不会没带钱吧?"
"我--"
洛夜完全没有狡辩的余地,她自然能够理解司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咬着嘴唇陷入沉默,直至司机拨出的电话接通.
"喂,您好,我是大众出租车的司机--是这样的,您的朋友..."
司机大概解释了一半,有人敲了车窗--不是交警,待车窗打开,一只手把交通卡放在了读卡器上.
--子涵.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接着像是为了应验她的预感,她听见了她的声音.
"麻烦把发票给我好吗?"
要发票是她的习惯,因为要记账的关系.
洛夜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三年--三年后的现在,我会在这里等你,告诉你我还爱你."
刘子涵看着她,一点点的勾起嘴角,以一种笑着,眼里却尽是伤感的表情.
"你迟到了两个多小时."
"....对不起,我--"
"忘记了?"
没有责备的意思.
刘子涵仍然笑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回答"是"或"不是".
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总之于洛夜而言很漫长,刘子涵走了过来,托起她的一只手把伞柄塞进她的手心,接着把围巾脱下来绕在她的脖子上.
--很微妙的感觉,曾经由自己包容,照顾的人,此刻竟反过来温柔的对待自己.
之后刘子涵抬头朝她微笑.
"好好照顾自己啊."
惹得洛夜心碎,她知道下一秒刘子涵会跑开.
-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爱我.
-因为我觉得讨厌.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说--
"子涵,我爱你."
正想后退的刘子涵驻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我真的..."
洛夜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像个孩子那样希望眼前的人来安慰.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好冷.
"......洛."
"你知道吗,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