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如果有如果
高三了,很快就要毕业了,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直到那天那个电话。
那个犹如晴天霹雳的电话,我已经忘了是怎样挂掉的电话,怎样拖着脚步回家,
依稀记得那天下着雨,下着很大的雨,和那次在雨中见到狼狈的钟仁的雨一样大,甚至更大。
“你奶奶死了。死于心脏病。来医院一趟。”那么冷的语气,可以说出来的话更是冷的让人窒息。“一直有一件事你奶奶吩咐我们不要告诉你,现在我觉得你的年纪是时候可以知道了。你也有这样的病。医生说你活不过25岁。”
脑袋失去了理智,垂了下来。耳朵什么东西再也都听不到。
......
......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回到宿舍,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崩溃在地。脑海里是钟仁的每一个笑脸。带有困意的,疲倦的,强颜欢笑的,大笑的,每一个样子都那么耀眼。
一天后,我去了医院。
我是极其讨厌这里的,难闻的药水味,病人家属的带着绝望的哭声。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色的衣服。刺眼的让我窒息,五年前,我就发誓一辈子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就是这个鬼地方带走了母亲。母亲进了那个手术室,笑着对我动着口型,“我会出来的。安好”
可是没有,一向不会食言,说到做到的母亲食言了,那扇门关上后,她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母亲死在了手术台。
望着那扇紧闭的已经熄灯的手术室,我哭,哭医生们的无能,哭,母亲怎么能这么绝情,留下无依无靠的我独自在这个世界上得过且过...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医院,感冒,摔伤也好,都忍着。偶尔发烧了,也是度庆洙在旁边照顾。
这次离开的是奶奶...
呵,真是可笑。
“你可能活不过25岁。”
“......"
医生接下来的话在耳边嗡成一团,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钟仁,怎么办?
拖着这般行尸走肉的空壳,我还能做些什么?
“先缩手,在感觉到疼。”——那是不是有些伤口已经避免了,可还是会疼?
那晚,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钟仁跪在一个蓝蔷薇花包围的带着荆棘的坟墓前,哭泣。
我站在一旁,想去安慰他,对他说话,可他似乎听不见。
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可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他似乎看不见我,我发疯似的呐喊,惊呼,说着“钟仁,我在这里啊”,
可他一直埋着头哭泣。我害怕极了。待我凑着身子往坟墓前看时,坟墓上是我的黑白照。上面写着:
“卞白贤之墓”
在这个噩梦中,我醒了过来。全身浸满冷汗,窗外雷声,闪电像一个可怕的巨人向我走来。
他不能没有我,我不可以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摸索着黑光,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钟仁房间。
我使劲拍打着他的门。他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我紧紧抱着他。
“钟仁......我怕”我怕失去你。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抽泣了很久,舍不得离开这个温度。
“不怕,我在。”带着热气从他的鼻腔中呼出,呼在我的颈间。
我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用着同一个枕头。
他背对着我,我背对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样,无眠。
他辗转了几下,最终猛地转了过来,搂着我的腰,呵着气依旧呵在了我颈间,弄得我痒痒的。
“小白,毕业后,我们在一起吧。我爱你,想拥有你,想占有你,想和你融为一体,想光明正大的呵护你。一辈子,你都是我的。”漆黑中,他没看到我眼角的眼泪,这句话,曾经的我是多么多么想听到。曾经多么多么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那么晚才说啊。
语末,他吻上了我的唇,他的舌头在我紧闭的牙齿缝隙间,搅和,一点一点扫遍我的整个口腔,小心翼翼。渐渐地,我回应了他,张口。与他的舌头搅拌在一起,缠绵在一起。我用尽所有的温柔,回应着他。一点一点缠绵,允吸。
我感觉到他那里已经僵直了。
后来,我阻止了他的进一步索取。
他残存的理智也渐渐恢复了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忍住。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的,是我太急了。”然后转身背对这我。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多伤害他,可是没有办法了。从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
我们也没有以后了。
这是我能给你的仅剩的吻了。
看着他因为入睡而伴随着的微微鼻鼾声,和微微上下起伏的后背。我从他的颈部开始,用手指轻轻触碰着他每一个地方,手指游动在后背。
“在一起”,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泪一滴一滴浸在枕头上。
与其相爱后,把他一个人留在世上,到不如还没开始爱,就先离开。
宁愿他恨我,
也不愿他一个人去应对这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也不愿他去面对一个未知的灯红酒绿的社会。
This is the third crime
我不爱他。我从来就没爱过一个叫金钟仁的人。
我背叛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