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将以第三人称，以方便叙事。
约过了一天，路西菲尔才起身。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溪木镇。
阿切尔只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相信刀锋会。”他是睿智的，但却不会阻挠路西菲尔的做法。
“你先回城吧，我自有分寸。”他紧了紧外套，走出了荜门。
阿切尔回了雪漫之后直接去了地牢，再次出来时已是晌午。脸上愁容依旧，但难得笑了一声。
路西菲尔在下午时，才到的溪木镇，并未迟疑，直接进了沉睡巨人旅馆。
“我需要你的帮助，刀锋会。”他踏入旅馆的同时，高声说道。
旅店的老板娘眉间拧在一起，“跟我进来。”
他迈了几步，进了房间。
交谈的内容无人知晓，不过，路西菲尔出来时，腰间别了一把龙祸。
他推开门，阳光并不刺眼，夕阳的一抹血红射到他眼里，他咳嗽几声，准备离开。
“路西菲尔！”

他一愣，不确定是否听见了，而后缓慢的转过身，突然一震，然后脸变得惨白：“莉尔？”
如血的残阳下，少女的米色衣袍也添上了妖娆，她的脸颊潮红，手捏着衣角。
“路西菲尔，你找她做什么？你手里拿着龙祸？”她蹙着眉，而那只黑龙就停在她的头顶。
眉尖拧在一起，不知为何言语间有些怒气，可能是因为她在乎的竟然是那只龙：“你为什么在这？”
她“嗤”的一笑凤眼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我该在哪？地牢里？”
“你不该在这的。”微微一低头，朝她那走去，“跟我回去。”
“你只要娶我，我就跟你回去。”
“不可能！”
瞬间她脸上的血色褪尽，晃了几下险些倒在地上，“好，路西菲尔，对不起。”她手一抬抓住黑龙的鳞片。消失在天边。如果没看错，她最后的嘴型是，你好狠！
眼前一黑，靠在墙上，喉中多了些腥甜，背靠着墙险些倾倒。

路西菲尔到夜间才回到雪漫，进城之后，径直的去找阿切尔，他在母马横幅喝着酒。
“出了什么事？”推开门时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这些人都对着阿切尔抱有敌意。
他微微一愣，然后正色道：“奥杜因。它来过了。”
“怎么样？有伤亡么？”坐在他身边，同样要了一瓶蜂蜜酒。
“只有一个。”
“我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在意了，早晚会有办法的，倒是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一蹙眉，想想也是，“你想听故事么？”
“夜还很长呢。”
窗外的夜色很浓，极光很浓，繁星却很少，天际只有夜色从未变过吧。

“说起来，连我都快忘了。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炼金术师，倒不如说是个疯子。不过在我妈还在的时候，他还是个正常的父亲。我们在有幽灵之海附近的村落里住下，有过了八年左右，呵，真是最平静的一段日子。我的妹妹，也就是克莉斯特尔·吉罗德出生了，而我妈也是在生她时死的，哼，从那时起我爸就真的疯了。说他做的是毒药也不为过，强化体能的同时对自身的伤害更是无法忽视的。但这些都还好，最重要的是，我爸并不喜欢莉尔，实验也通常是用她来做。好在是我与他达成了个交易，我来当他的小白鼠，而他不能动克莉斯特尔。”眸子一眯，有些醉意，“这酒真奇怪。”他的目光收敛，以至于我无法看透。
“这样病态的交易只持续了数年，那天他上了一次山，整整十天没回来。我去山上看了一眼，你知道山上有什么么？”抿了一口酒，浆液入口，再次开口说道：“加林根，整个河边都是加林根。那种东西，虽然不知道是如何种植的，但是这绝不是好事。他只告诉我：‘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他狠的是整个天际，他将妻子身亡的狠归咎于天际归咎于神。当然，这些东西他只是卖给盗贼公会，他不会傻到亲自动手。”
“哦？然后呢？你为何去赛洛迪尔。”

倚着墙眼前有些恍惚，好像又看到那个癫狂的中年男子：“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把山上的加林根都烧了一个不剩。”
“你想保护就一定会做到，真是个可怕的人。而后呢？”
“我带着克莉斯特尔离开了家乡，在天际流浪了几个月，不错的经历。当我再回到那个地方时，一个人也没剩下，除了腐尸就剩下骨头了。加林根燃烧后空气中的尘埃都带有毒性，我所要守护的，却被我自己毁灭，这不就是讽刺么？”整个人摊在板凳上，一伸手想抓住什么：“我没找到我父亲的尸体，我只做了一件事，捂上了她的眼而后离开，在那之前，我将他炼制的药剂都带上，以防止危险和换取金币。我会去赛洛迪尔，哪里的战争需要士兵，但我不会让她去。药剂所提供的身体强化同样也是身体留下隐疾。不过我不会在乎，只要能让她过得更好。而后的事你应该知道，直到战争结束，我都没再见到她。你知道么？我照顾了她十几年，连我都分不清对她是一种什么情感。但是，我不能没有她。谁也不能把她夺走。”
阿切尔斜着头，而后微微颔首，“不错，不过，你不也是做出了决定？”
没有回答，将瓶中的浆液饮尽。

“如果我是她，你这么对我，说不定我会杀了你，再自杀。”
“贞洁烈女，不过阿切尔，我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天际已经处在毁灭的边缘了。”
“你能怎么做？你不会伤害她。”
“我知道，你只需要帮我查出奥杜因的位置，剩下的让我来。”
他点头，而后起身要离开。
“阿切尔，现在起，不再是游戏了。”阿切尔的头一偏，没有停下。

路西菲尔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走到霍斯加高峰下，在山下买了些补给随机便朝世界之喉走去。
上山时除了遇见几只狼，还看到一只雪巨魔。它从一块凸起的岩石处跳下来，旋即暴怒着朝他冲来，后退一步，而后一个箭步上前，兵刃也同时挥出一记斩击，正中其面门，那厚实的皮毛翻卷溅出些血液，微微一蹙眉，收了剑继续赶路。
世界之喉。
“你是谁？”
“我为你兄长的事而来。”
“他做了什么错事么？”
“他会的。不过我更想知道你想怎么做？在天际的他之间。”
“我无法做出决定，这让我很为难。”
“你应该清楚的，你知道你不能留他。”
“不，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他不想毁灭这个世界。”
“是么？你看起来更像是长辈，这一点他是不如你的，你知道你所需要的和能做，或是不能做的一切。但是他不能，你应该知道。”
“这正是我为难的地方。”
“就因如此，我来帮你作出决定，如何？”拔出腰间的龙祸，“我只需要你的性命。”
“你会伤害他么？”
“哼，你若是决定了，就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你下不了手，我能。说起来，你我的处境很相似。”
“或许你是对的，你见过他么？”
“是的。”
“他......有没有提及我？”
“没有。”
“谢谢。”
......

而另一边。
克莉斯特尔并不开心，坐卧在刀猫皮质的睡榻上直直的盯着奥杜因，他趴在地上阖着眼休息，鼻前生气阵阵白雾，良久，克莉斯特尔走上去，伸出玉葱似的手掌贴在他的鳞片上，一个激灵，他的身体毫无温度。
“怎么了？”奥杜因睁开眼，懒洋洋的扫在她身上，“我正在休息。”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就地坐下，斜靠着他的脖子。
“晒太阳，我很冷。”旋即又合上眼，像是很享受，“你若是无聊就去下面找些人玩。”
她把自己贴得更紧，“我不去。你还冷么？”
“恩。”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奥杜因似乎很享受这样消磨时间，他只是这样趴着。
“你不是自称世界吞噬者么？就天天在这儿吞噬太阳光？”微阖双眼盯着太阳看。
“不，只是他们这么叫而已，我觉得很累，不想浪费时间。”
“你是在等他吧。我听过你的故事。”

他眸子一睁一抹寒芒从中透出来，“不，早就不想理他了。”
“那你不想着毁灭世界，不就是怕他难做，而你更怕的恐怕是他的选择。你在害怕他会选择天际而非是你。”
双眸又闭上，言语中多了些笑意：“那你呢？丫头？为什么要跟我走？你不怕他真的离你而去？”
“那我能怎么样？他，他根本都不能接受我。他的抱负才是他的全部，我又算什么？”
他忽然正色，“丫头，任性不会挽回他，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别让他为难。”
“你又何尝不是？”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将我救活的。”她环抱着腿，想起了些东西。
“龙祭祀，他们做的。”他不再说话，只剩下飒飒的风声。

而后双翼一震，消失在天边，“快点回来！”
霍斯加高峰。
灰胡子们围着一头奄奄一息的白龙，方才有个男子离开，这很容易联想到。
他们并没有悲伤的情绪，只是觉得惋惜，他们都是老人了，见过的多了，才显得残忍。
而此时风声大作，一道黑影落下来，“帕图纳克斯！”他喘了几口气，显然是来的很急。
白龙的眸子一颤，声音几乎无法察觉，“兄长。”
“是谁？”他的眼中只有冷，像是万载玄冰般的寒意，扫了一眼周围，灰胡子们视而不见。
“兄长，快些收手，你还能留得一命。”他的眼中是眷恋，并非是对这个世界。
“是谁？”言语很冷，没有情感。
白龙动了一下，把头伸到他耳边，低语几声。奥杜因，退了几步，眼中的震惊和愤怒交杂在一起，而后白龙的嘴贴在他的颈脖上，温度散尽，他笑着退后几步，撕心裂肺！而后眼中只剩下毫无生气的死灰色，他吐出一口火，帕图纳克斯的躯体被焚尽，他一口黑血吐出来，晃几下而后飞起来，他嘴里多了只东西，上古卷轴。

“龙祭祀！”他停下时，朝天空中如此喊道，声音震得苍穹也跟着颤抖。
良久，许多人聚集到此。“救活他！”
“吾主，我们等了千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王的心愿也可了结，又何苦来自找麻烦。”他们异口同声，却没有他一人的声音嘹亮。
“再多说一句，你们就准备一起下地狱吧。”他怒声说道，而后一声龙吟。
他们纷纷躬身，沉声道：“吾主，若是要臣等性命，臣等毫无怨言，但是，霸业未成，王万万不可心软。还望王以后以霸业为重，臣等甘愿赴死。”
“咳。”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虚弱的不行，“你们......”
“起来吧。”最后他的声音不再有情感，淡淡的像是吩咐遗愿一般，“尔等忠心日月可鉴，我自然不能任性。都走吧。"
“王！”
“走吧，我没事。”他们散去时，奥杜因像老了几千年，微微摇了摇头。就要回去。

“你没事吧。”奥杜因回来时，她正在生火，架起了烹饪架，“不开心么？要不要吃些我做的东西。”
他落下来，直直的盯着她看，“丫头，你再不离开我，就一定会后悔的。”
他微微垂首，有些失落，“那个人不错，我将自己交给他，他必能保你性命。我不想拖累你，我自己也累了。”
“你怎么了？我不要你离开，他不会明白的，要是你不开心，我们就走，离开这，你想去哪？我陪着你，不要管这个世界，如何？”她放下手中的活，眼中溢出些泪液，朝他走来。
“丫头，别再任性了。我觉得很累了。”他合上眼，就要睡觉，“明天就去。”
“不行，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她忽然跑过来，揽住他的脖子，“我不让你走。”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你能离开他么？”
沉默了一会儿，奥杜因再次开口，依旧是淡然的语气，“我已经很累了，我苟活了千年，这个结局不是最好，但也不坏。”
“为什么？”她的模样让他心软，俏脸上的泪痕挂满，他缓了一会，而后，正色道，“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也要为你的孩子想想！”
她一下坐到地上，泪再也止不住了，却没有在出声。
那个夜出奇的没有极光，只有星海，漫天的繁星，她就这么坐着，奥杜因也不说话，她靠近些，奥杜因就退几步，如此撑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
路西菲尔找到了刀锋会，吩咐了些事就带着他们去找阿切尔。
阿切尔在城门处依着城门，“查到了。不过我更以为他会亲再来找我们。”
路西菲尔一蹙眉，而后拂袖而去，“西部哨塔。”
他们抵达后不久，一头黑龙自天边飞来，他的背上还坐着一人。路西菲尔紧拧着眉尖。
“凡人，我为她的事而来。”他落下来，周围震起一圈尘埃，“下来吧。”
克莉斯特尔依旧是身着绿色的长袍，眼圈红肿，面色苍白，而后自他背上下来。
“哼，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他的眸子沉下去，在那其中的是一种阴暗，他咬牙切齿：“除非你死。”
“好！”他一颔首，就答应下来。克莉斯特尔的手依旧贴在他身上，像是没见到其他的人，“还冷么？”
奥杜因头垂下来，在她耳边低语，随即克莉斯特尔的泪就止不住了，“对不起。”

路西菲尔的眉间拧得更紧，脸上更是多了一丝暴戾，“阿切尔！”
阿切尔手上一恍，箭以上弓，随即拉满，一道黑芒射出，一气呵成。
但是箭矢却是朝着女子去的，“阿切尔！？”他面色阴沉，没有作答。奥杜因一张龙翼，挡住了她。
“路西菲尔！”少女的声音中多了些愤怒，像是恶意中伤似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个妒夫！”
“咳。”退了几步，喉中上来一股腥甜。也没再去管阿切尔。“刀锋会，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么？”
他们眸中带着恨意，这是最好的武器。但是，阿切尔脸上的阴沉不会让我舒服。
果然，他们的目标依旧是莉尔，但是，“Yol，Toor，Shul！”

一道火光闪过，两人便成了灰烬。真是只会添麻烦，不过他确实是不可战胜的。
”够了，凡人！在我还没有改变决定之前。别再让这些宵小打扰我们了。“
“恩，好的。”阿切尔退了几步，占到了路西菲尔身后，看不出喜怒。
路西菲尔拔出龙祸，他看到克莉斯特尔紧抱着奥杜因的龙翼。他没有丝毫兴奋，甚至看不出欢愉，这对于一个即将完成使命的人是不正常的，但事实上他就是这样，不过几米，像跨越了了数年。奥杜因底下首，并非是臣服，他的眼中尽是自傲，但更多的是一种灰色。他有些恼怒，这只龙让他觉得失望。而克莉斯特尔使他愤怒。
他抬起剑，一翻手腕刚要落下，“等等！”克莉斯特尔在他的嘴边印下一吻，它的眸子里闪了些光华又复暗淡。克莉斯特尔起身从我身边走过，同样的没有悲伤，孑然一身。
“对了，奥杜因，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眸子沉下来，那伸出摇曳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