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须休繁。两人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在大约未时赶到帝都平阳。
“现在去哪里?姚府?”陆笑顶着大太阳瘪了瘪嘴,他想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提出跟喻沧海一起来平阳,人家死了丈夫,关自己什么事?一上午的脚程,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也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非也,去皇宫。”
“……”陆笑翻个白眼,其实他好想说“咱们歇一下吧”,但为了面子硬是忍住没讲,毕竟他一个堂堂大理寺卿,曾经三天不眠不休地来回跑查案子,才走一早上就喊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而这种死要面子的性格也导致了此刻酸痛着双脚站在偏殿里,上方龙榻上的明黄色身影眼神锋利如刀,在他身上来回切割。
而他身旁的喻沧海神色如常,直视天子,开口道:“陛下龙体金安。”
少年天子微微一点头,“喻先生此番前来,定有要事。请讲。”
“陛下,实不相瞒,此次草民受人之托,调查国舅公子梁云生死亡一案。此案牵涉朝中太多权贵,因而草民想向您讨一道诏令。”
天子眼眸一抬,“哦?你那归凤阁,不是一向神通广大吗?竟也惧怕所谓‘权贵’?依朕看,归凤阁叱咤一方,大有取代朝廷之势啊。朕以为你不把朕放在眼里呢。”
“草民不敢,归凤阁不过一小小江湖组织,绝不敢越雷池一步。这个案子确实非同一般,陛下并非无情之人,就算是为了死去的人,陛下也应该应允草民的要求,况且梁公子的妻子,与陛下您的胞弟临安王殿下,曾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姻缘,若是不把案件的真相查清楚,这个女子将蒙受不白之冤。临安王纵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境况吧?还望陛下将这道授予草民调查特权的诏令授予草民。”
提及临安王,年轻的天子眼中的凌厉气势瞬间消减,他轻轻闭了闭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挥手道:“朕累了,你回去罢。诏令去找中书省要,就说是朕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