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夜间，它们带着满身叹号 
爬进眠者的梦，鲜红的信子 
把睡寐灼痛。而在白天 

在生活之中，它们只能 
在残枝败叶间窸窣游走。它们 
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弟兄 
它们总是不声不响，用声带定义着沉默 
它们有时直起身子 
听任人们对它骂不绝声 

或许，在一个疲惫的时刻，它们也会入眠 
也会做梦，那伊甸园的旧事 
也会在梦中苏醒。但是，清晨起床时 
它们总是对着太阳大笑，它们说 

它们至今仍是个佞种 
上帝罚它们吃土，罚它们用肚皮行走 
它们却置若罔闻，用行动 
批驳了圣经。当他们攒足了力气 
猛地向前射去 
就像一段坚实的孤独，力度的弧动 

那压抑之美由此迸出，着实让目睹者 
大吃一惊 
而更多时候，它们总是无言的躲进草丛 
它们总是那么小心，只说了一句话 
就被上帝排挤一生，它们会用 
满身花纹向你诉说委屈，诉说 
如何被亚当夏娃诅咒，它们会苦笑着 
打个舌结，诉说 

一个点燃爱情圣火的英雄，是怎样 
被守火人和火本身 
批斗 
它们满脸哀婉忧伤，会把听者 
从梦中咬醒，如果谁觉得胸闷气短 
谁 
就去看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