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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传记】相声演员:郭德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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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著名相声演员——我叫郭德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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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说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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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底2006年初,大批的媒体纷拥而至,把我和北京德云社抬到了一个风尖浪口的位置上。这一切既有好处,又有不利的地方。好的一面是让很多人知道了相声还在以这样的一个形式生存着,很多人知道了郭德纲、于谦、何云伟等原本默默无闻的相声演员,我们被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平台上。当然随之而来也引发了一些争议、矛盾以及种种的不快,但是抛开这一切不谈,我们为相声能有如今小范围内的苏醒,为我们所做出的这一切,感觉相当的欣慰。 
  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今天红了,火了,德云社演出一票难求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十年走得如何艰辛。台湾导演赖声川有过经典的系列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这一夜,谁来说相声?》《又一夜,他们说相声》《千禧夜,我们说相声》,这些作品含泪带笑地表达了对传统的眷恋和对忘却传统的批判,将早已风干的斑斑泪渍收集起来,勾画成一张张苦涩的笑脸,一度唤起了台湾岛民对祖国根文化的回忆,这些相声剧用相声写相声的祭文,再三地问道:到底谁来说相声? 
  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说相声。从95年开始,我们从零度做起,一起到2005年底,我们做到九百九十九度,媒体的朋友们开始举着火把来,这火把一下把我们点到了一千度。从此我们也陷入了是非与矛盾之中,直到今天。 
  不过,我们还在说相声。 


IP属地:广东1楼2007-11-17 12:30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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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门学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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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说这说相声,最好是家传,父一辈子一辈,如果出生于这样的相声世家,那可能学起来也会方便一些。这首先就是艺术上有那个氛围,父辈会给你讲。其次,你还有个背景,有个靠山,那样江湖上就没有人敢欺负你。这两点在我身上,一点都体会不到。 
      我家里面没人干这行的,上数多少辈都数不出来,都是正经人出身——当然,说相声其实也是件很正经的事——没有做相声这行的。我父亲是警察,在他心目当中,其实并不希望我做这一行,因为很多演员都有犯罪史。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亲自提取审过很多相声名家。在他心中,相声这行是和犯罪联系在一起的,不愿我干这行。可是也很凑巧,他做警察,我倒因此有了很多和相声接触的机会。因为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父亲办事也就带着我。他负责的管片有各种剧场,办事的时候就叫我“别动啊,呆这儿!”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不知不觉地接触了很多艺人,说书的,唱戏的,三教九流。当时他们也不会对一小孩多加理睬,我就是在那地方看——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种熏陶对我的演艺生涯很重要。设想一下,要是从今天开始大街上每天放某一种鼓曲,放上三年,保证人人都会唱,这道理不服还真不行,样板戏的年代是个人都会唱,那就是给熏的。 
      我也就是那么给熏出来的,当时天天在剧场里面混,听书啊,听大鼓啊,听各种曲艺,不知不觉中就很喜欢上了这一行。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模仿,唱上一曲,说上一段。记得当时有一种戏曲连环画,就是拍了照片再出成的那种小人书,尤其是那些舞台剧啊之类的,我就特别喜欢看这种东西,最感兴趣的是京剧《秦香莲》里“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一段,后来买过一本小人书,上边的图案是京戏《秦香莲》的剧照,下边是故事简介,也有唱词,我就经常照着那底下的唱词哼唱起来。 
      我父亲虽说不喜欢这个行业,但他也不阻止我。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大部门时间也很严肃。直到今天为止,我跟我父亲说话都觉得有些拘谨。虽然现在经常有些警察不怎么令人满意的话,但是当年我父亲称得上是真正的一个好警察。我小的时候,他帮助人家办事,都是很中规中矩的,我们家里人从来不会拿人家送的东西。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回有人托我父亲办了个事,后来为表感谢就给我家送来了一箱苹果。当时我父亲不在家,我们家人都知道是别人送的东西,都不去动。等父亲回来,这苹果都烂了,我父亲又买了原样的一份好的,带了这份烂的,两份给人家送回去,告诉人家说:那烂的是你买的,我这新买的,还给你。他就是这么一个看来很不通人情的人。 
      当时我所见过的俱乐部、文化站的演出,对我都影响很深。那会有唱戏、说书、大鼓、相声等各式演出,有专业的也有业余的,我印象很深。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些当时专业的像刘文亨先生等著名的相声演员专场演出。还有河北梆子剧团啊、京剧啊、评剧啊都看,看了很多,所以这些东西对我影响很大。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叫小五的朋友,顺着也认识了他的父亲,评书老前辈高祥凯高先生。认识之后呢,因为跟小五是好朋友,小伙伴,两人老在一起,也就经常到他家去。我很喜欢评书,他父亲也很喜欢我,于是我就跟老爷子开始学。这是我最早接触曲艺。 
      当时是学评书,但是却是以相声开蒙的,也许这也就注定了我这一生要和相声发生关系。当时我学的第一段作品是五行诗,五行诗是传统一段一段的文哏作品,要用金、木、水、火、土这五行来作诗,其中涉及到很多的古人。我后来想为什么高先生给我用这个开蒙,肯定是为了让我一个全面的锻炼。一是炼嘴功,一个炼身功。因为这五行诗需要很多动作,刀枪剑儿啊,同时还要注意人物表情啊。这段说起来还是很痛苦的,因为它很单调,它并没有像孩子想的那样很幽默诙谐,这个练功是很刻苦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乐趣。一个固定的动作可能要重复上百遍,也未必过得去。比如说金锤,上下翻金锤,比划着,攥着两把锤子,两个锤头在前面。他给我找了两个啤酒的瓶子,这样举起来,还要求两个瓶子口要朝上,就是方向要对着。学文官武将撩袍端带,有时还要披着棉被扮董卓。当时总感觉很痛苦,但是今天想想,受益匪浅。所以如今我也这样教我的徒弟们,看到徒弟们大热天披着棉被上院里站着,痛苦地呲牙咧嘴,我就忍不住暗暗生笑,仿佛看到当年的我一样。 
      最早跟高先生学习的时候,我还很小。总是每天早上,我父亲骑着车带我到他家去。路上要带一张《天津日报》,到家去帮着高先生收拾屋子,服侍他起来,沏上茶,听他这说,我在旁边学,很象是旧时徒弟到师傅家学艺的情形。 
      再后来我又认识了常宝丰老师,也曾经去过常宝霆先生的家,陆续有很多老师都教过我。我逐渐长大,会骑车了,于是我就从家住的红桥区骑车骑到体院北,到常宝丰老师家去学相声。幼时学艺的时候,我每天早上要去喊嗓子,练声儿。我住在红桥区委的后面。红桥区是天津的一个区,家门口不远就是一座桥,受文革的影响,那时叫红卫桥,现在叫子牙河桥。顺着这个桥的桥边,我就一直向西走去,天不亮就去,站在河边喊嗓子、练声,把会说的都说一遍,会唱的都唱一遍。现在想想,有人说郭德刚嗓子为什么好,估计这跟当初练声是有关的。当时练的也都是基本功,说的东西,有《报菜名》啊、《八扇屏》啊这一类的,以诵说见长的东西,练你的唇齿喉舌。另外唱的就是自己会什么就唱什么,喜欢的京剧啊,评剧啊,鼓曲啊,都来一遍,当时自己也觉得这是一种乐趣。我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相声以及和相声有关的戏剧啊、曲子啊、鼓曲之类。直到现在我也不会踢球,也不会游泳,各种球、牌,我都不会,曲艺就是伴着我成长的年少时的乐趣。现在回想起来吧,那段经历对我来说不可缺少。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段下苦功夫,不会有后来的我。我自己也是挺喜欢这一段经历,因为我这人活得挺单调,包括一起玩的小伙伴们也不是很多。有限的几个朋友也是喜欢相声啊戏剧什么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直到2004年,我拜师侯耀文先生。实际上这个学习和练习的过程一直没有间断,也一直没有停歇。 
      提到曲艺,其实在中国来讲各地其实都有,它有别于戏剧,更多的是像那种单人的说唱,表现力极强。一个人两个人就是一台戏,远自东北近到闽南啊广东啊这些两广地区,都有自己的地方曲艺。


    IP属地:广东2楼2007-11-17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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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门学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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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接触的无非就是华北地区的,确切地说就是京津一带的曲艺文化。小的时候我长在天津,后来发展在北京,这两地的曲艺是互通有无的,无非就是两块,一块是唱的,一块就是诵说的。诵说的这块是以相声为主,相声、评书、快板书、山东快书,这是说的。其他的是唱的鼓曲类,京韵大鼓、西河大鼓、梅花大鼓,单弦儿、乐亭大鼓,还有北京琴书,兴盛时期据说也达到上百种。但是今天连诵说带鼓曲加在一起也就有个十几种。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好多曲种随着艺人的消亡,逐渐逐渐的就消失了,相当可悲。现在我们有些艺术形式只掌握在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身上,他去世的话那么这门艺术就算完了,所以这都是很悲哀的。 
        在我小的时候,天津这种演员有很多,著名的像骆派的京韵大师骆玉笙先生,刘派的筱岚云先生,白派的阎秋霞,这些个老师当时都健在,而且都是各个流派执牛耳者。当然现在就都不在了。那会儿这个天津的小茶园儿也很多,我夫人也是唱京韵大鼓的,也曾经和这些名家门问过艺。在天津当年也很有影响,北京地区相对来说,曲种要更少一些,从艺人员也要少一些。到现在曲艺团已经改企业了,改企之后据说也都不很景气,面对这种情形,我经常会很难过。从上个月起,我们德云社自己成立了鼓曲的演出部门,赔钱我也要干,从各地去请有关的人员,力争能够恢复一下。单凭我自己,我知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当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儿,为中国曲艺的传承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吧。 
        其实这些曲种对我来说影响都很大。鼓曲和相声其实就是一回事,所以都统称为曲艺。作为相声演员来说,这些都是我们的营养来源,我们都得去学。西河呀京韵哪,这些我从小就喜欢。我们在表演过程中也会用到,用的不是很多,我们也就是点到为止。但是要求精益求精,完全象人家专业的鼓曲演员那样,那也不现实。人家专攻一门,我们要学得很多。 
        我平时比较喜欢这一类。我小的时候就是录完音以后回来扒唱词,当时用那小日记本,一本一本掇起来,把它装订起来。有一天我无意中翻捡东西,这些小本被我找了出来,竟然还有很多,都是以前扒的唱词。现在看我那么小的时候写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内心很是感慨。但是我相信自己的今天得利于早年的这些功夫。在我小的时候,好多人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人家都唱歌,唯独我好曲艺这些。大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和我说不到一块儿去。别人都不懂,我跟别人聊我也听不懂。别人说唱歌的,我到现在连一句歌都不会唱。可是要谈起曲种什么的,我不敢说都好吧,最起码敲着鼓拿着板拿着键子,我也能假模假式地唱下一段来。 
        我还真的要感谢当年的这份私爱,相声演员离不开这个,这是必须要会的。凡是在曲艺节目当中涉及到了的,都能够展现演员的另一方面的修养。我们讲究说学逗唱,这个学其实就包括学这些曲艺、鼓曲。现在我们很多演员基本就不爱下功夫,因为这个曲艺、鼓曲,要想学地道了能够上台唱,很难。并不是说像流行歌曲这么入耳这么好唱,听两遍就会的。曲艺这东西想唱,难!


      IP属地:广东3楼2007-11-17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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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省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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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引发的对我以及传统相声的关注,基本上集中在我们德云社天津省亲相声专场以及春节专场这两次演出的前后,这两场演出对我们德云社而言,也是有着划时代意义的演出。 
          我是天津人,天津是相声窝子,我是在天津学艺长大的,后来来到北京发展。我离开天津移居北京大概是1995年左右,离开天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一个愿望,我很想有一天回到天津,让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看看当年离开天津的郭德纲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大家眼前,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演回去,当然也让家乡的前辈们能够指点我一下。1995年我走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发话,说是十年以后再杀回来,巧的是到2005年我们在天津举办相声专场晚会的时候,正好我心中的十年之约。看来我也算不曾食言,对得起我自己的这个理想。 
          最早有回天津演出的想法,是和我的经纪人王海一起谈事,我无意中提到这个事情。他说好,他马上去联系剧场。他也费了很大的劲,包括垫钱、托朋友等等。事实并非象我们想像的这么简单,2005年的郭德纲虽然在北京观众们中比较有影响,但是出了北京城,到我的家乡天津来讲,人们并没有格外愿意多看我一眼。小范围内的观众们知道有我郭德纲这么一个演员,更多的人并不是很了解我。因为还不是名角,还没成腕,所以在选择剧场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麻烦。 
          当时我们寻遍了天津八一礼堂、天津大礼堂、中国大戏院、天津第一工人文化宫等等。有的剧场太贵,一场四五万的租金对于当时的德云社而言,有些吃力。而且我们也保不定这次的票房。票房要是欠收的话,我们肯定就会感觉比较丢人。但是小一点的剧场我们又感觉从层次上、身份上不合适。挑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中国大戏院,它位于天津的市中心,是当初马连良、麒麟童等京剧名家们开创的一个剧场。在当年,京剧界的三流角色都不能去那演出,地方戏也没有资格在那唱。多年来中国大戏院在天津的观众和艺人们的心目中是很神圣的。能在中国大戏院演出的演员,证明你很被认可,身份很高。出于这样的想法,我们决定专攻中国大戏院。 
          开始的时候办事也还顺畅,剧场方也很愿意接,不过在接下来的操作过程当中,我们也遇到了种种坎坷。首先到天津的主管部门、文化部门局去报批去登记,在此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官僚主义作风,总有那么些爱搭不理的人,今天要这个证件明天要那个证件,堪称是一波三折吧。有阵子弄得我很恼火,甚至心存退念,都到了收手不干的地步了。可能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和政府部门少打交道,不理解为什么到一个剧场演出还会受到如此多的刁难,几经周折,各方还是谈妥,终于要把这个事情办起来了。 
          2005年11月5日,郭德纲德云社天津省亲相声专场,演出的当天,又发生了堪称是中国演艺界绝无仅有的事情。我是前一天的晚上和我太太以及我的经纪人王海一起到的天津,去剧场安排方方面面的事情,原定演出当天德云社其他演员到天津,同行的还有北京的许多观众自发组织了,要坐大包车一起过来。可是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王海刚起床,手机上就收到一个短信,天降大雾!这雾大得惊人,北京周边的几条高速全被封锁了。我当时马上给同伴们打电话,原定中午一点钟在天桥乐茶园集合的,车也定了,我马上要求大家尽量往前赶,九点钟就集合,想尽一切办法尽早赶到天津来。当天剧场的票都卖完了,媒体也喊过了,电台电视台都知道,如果是因为当天演员没赶到演不起来,这个人可丢大了。这可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回天津演出哪!我可不希望开门会黑成这样。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投入到一天的紧张状态之中。天公不作美,这也许注定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的顺利。一直到中午,我不断接到电话,说大伙儿现在人齐了,准备出发。 
          京津塘高速是通往天津的公路,到这路口发现:前面车排得密密麻麻,高速都已经封锁了。没有办法,于是车马上调头奔通县方向。但是京深高速被封了,京承高速也封了,能出北京的高速全部封了。看来只能走老路了,可是老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于是大家决定取道铁路,大伙改从北京站坐火车前往天津!这天的整个下午我就不断地在这种煎熬中度过,随时在那边商量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一直等到晚上六点,我进了剧场。外面天也黑了,剧场内灯也亮起来了,观众们陆陆续续地进场了,我和我夫人以及王海,还有三四位朋友来到了后台。我夫人整理好演出的服装,还有好几个朋友把演出用的桌子都搭好了。一切准备好后,就在那边等待。 
          后台有一个黑板,这个黑板是中国大戏院独有的,每逢演出,就会有人负责用毛笔在上面写:热烈欢迎某某艺术家前来我剧院表演!当时剧场的工作人员在那边写着“热烈欢迎郭德纲……”那人边写边问:“这郭德纲是谁?”他同伴回道:“不知道……” 
          当时我也没吭声,就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等到他们写完了,我说了句:“谢谢,我是郭德纲。”转身回来接着等待。 
          六点二十分左右,北京来了几位相声演员,刘洪沂等人。我一看,好,心里踏实了些。可是离演出没多久了,德云社的演员们一个都没到。他们的车调回头要到北京站坐火车,中途却被卡在通县那,又耽搁了不少工夫。七点零五分,他们的火车能到天津。可是剧场演出是七点一刻。十分钟他们根本赶不到剧场!这种情况下,北京来的这几位算是给了我条后路,我心里稍微松口气,心想他们中的无论哪一位帮个忙,我就可以先开个场。 
          观众们都陆续就座,整场黑压压一片。整个后台,就我一个德云社的演员。当时这个心情真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我找到了剧场经理,跟他说明了情况,能否推迟十五分钟,等他们都到齐了再开演。经理说不可以,说七点一刻演就七点一刻演,七点一刻的时候我演不演他可不管,但是他会把灯打亮,把幕拉开。这可真是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果是现在的我再回去,那他们有多少胆子也不敢这么讲。但当时我必须逆来顺受,我说那行。这时我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叫高峰的演员。高峰现在是我们德云社的成员,但和现在常驻北京正式参加德云社不一样的是,当时他才开始参加德云社演出,还只是试用期,演完一场过半个月再演的那种。当时我只看到他在后台。 
          此时距离七点一刻已经没多会儿了,我就告诉他,说:“你穿上衣服吧,你帮着我这头一场。” 
          “啊,我不会啊。” 
          “不要紧的,你跟着我就行。有一段《西征梦》,你听过么?”


        IP属地:广东6楼2007-11-17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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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省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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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象是听过……” 
            “那就跟我上台走吧!” 
            幕已经拉开了,主持人是当天临时请的。主持人报完之后,我就这么拉着高峰出了场,开说当天演出的第一段:《西征梦》。 
            当时我的心实在压不下来,根本进不了状态。我边说还边想,如果他们火车再晚点,那这段完了之后,我只能再说段单的,单的说完了我再唱段太平歌词,我再怎么也得撑到后台演员全赶到为止。 
            《西征梦》说了一半的时候,我往右一看上场门,于谦已经换好了上场服装站在那儿朝我挥手了,我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可能从这一刻开始吧,我才算真的进入了状态。所以,如果有谁要是去找当天的录音和现场的视频看,就会发现,当时的我前十多分钟有些慌张。试想一下,偌大的后台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在观众都满了的情况下,这么多年没回天津了,那场演出要是砸了的话,那可能对我这十年来是个很大的打击。 
            天无绝人之路,峰回路转般我们就陆续演了下去,节目一个接一个,场下观众也很是支持。很多天津的演员朋友都过来捧场,尤其是马志明先生,也就是“少马爷”,马三立先生的公子。他在艺术造诣上称得上全国第一,没有二话,因为为人较有个性,他和别的演员也很少来往。我们的演出他能亲自过来,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惊喜。他不仅来了,而且还上台夸奖了我一顿,说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马先生的话中极尽表现了一个前辈对后辈的鼓励,直令我感动再三。 
            那天晚上观众异常的踊跃,一直演到十一点左右,整场演出在皆大欢喜当中闭了幕。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全体演员拉到一个小酒店去吃饭,举杯共庆。 
            大家也都累了,回北京的路上,天气又变了。刮起了大风,雾也吹散了,月朗风清,当时已是初冬天的凌晨,天气渐凉。我印象很深的是车外面还有树叶,风刮着树叶在车子外面飞,车内的我浮想连翩,感慨不已,油然而生的喟叹,伴着我们的车行,弥散在初冬的夜色中…… 
            后来我才知道了很多很感人的事情。譬如《三联生活周刊》杂志的袁越,还有很多北京的观众,因为天降大雾,高速公路被堵,他们竟然从北京骑自行车赶到天津去看这场演出。类似的这种情况很多,包括那天在剧场中给我们献花篮的观众到最后都数不过来了,其中有当地自发的观众,也有外地的,来自四面八方观众向我们表达了祝贺,实在是盛况空前。那些花篮堆得满满的,要是用大卡车拉回北京的话,至少要拉个六车七车的。 
            这场演出在我演艺人生当中,有很多值得感慨和回味的地方。从这一天开始,媒体们就开始捧我了,从此往后,越来越热闹,可以说这场演出是我们北京德云社走向辉煌的第一步。


          IP属地:广东7楼2007-11-17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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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津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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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剧场相声,不能不说说剧场文化。华北地区的小剧场,包括东北地区的,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我认为小剧场生命力之强那是大剧场无法相比的。根据资料考证,当年的北京天津,也是小剧场非常火爆,有的是一天三开厢,三开厢就是一天唱三回戏,演出三回。我没赶上解放前,但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天津的小剧场,我都赶上了。 
              那回是天津的小剧场刚刚抬头的时候,小剧场没有多大,里面的戏台可能就两个席梦思床这么大,底下坐着少则七八十人,多则一二百人就了不得了。就这么个小剧场,小班的演员在演出,什么叫小班?过去专业团很多,后来因为合并,下放一批,解散一批。很多演员就无所事事,有的发到工厂去了,有的就是没有工作了。他们后来自己自发主动地成立这个剧社,演相声啊,演评剧啊,演京剧啊,这叫小班演员。他不受国家限制,完全是自负盈亏,今天唱戏卖了多少钱大家分多少钱,明天下雨了就下班,就这种体制。我也和他们一起搞过演出,当时的情形值得用另一本书来介绍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在我离开天津的时候,天津的小剧场还没有相声。我在天津唱戏的时候,小剧场还都是小评剧团,小河北梆子剧团。二三十是人就是一个剧团,大家在那演出,那会儿还没有相声。到九八年前后,天津才有这种相声小剧场,那是相声名家于宝林先生发起的,让相声重回剧场。在北京,小剧场相声我们德云社就是开拓者,从最开始的大茶馆、小茶馆、广德楼、中和戏院,都是这种二百多人上下的剧场。 
              从这个剧场来说,我总在想上万人的剧场是演什么用的,观众看也看不清楚,也许说舞蹈、舞剧,那些东西可能还行,但是要说相声,五百人到八百人的剧场,最舒服,这是从演员的角度来讲,观众能够看得见演员的表情。因为尤其是这种民间艺术诉说类的表演,相声、评书,更多的是靠演员眉目之间的表情啊,表演者要跟观众沟通。搁一万人的剧场中,演员什么表情观众也看不见,演什么都是打折扣的。所以在大剧场中,演员吃很大的亏。 
              天津的小剧场,鼎盛时期据说有三四十家。北京的小剧场估计到现在也没超过十个。这十来个中,还算我们德云社在天桥乐茶园维持得不错。 
              小剧场的生命力是极强的,首先是它所消耗的人力少,它不需要了打多少个灯,舞台装置也不甚讲究,豪华的硬件设施都不需要。它有好一点的沙发椅也可以,次一点的硬木凳子也能坐。人们来是为了欣赏艺术,是为了休闲解闷来的,他并不会在意内部装潢如何。从这个角度,我预测,小剧场越往后,可能越会被老百姓所接受。演出方便,不象大剧场那般麻烦,大剧场演出需要安排,到时候爱看的和不爱看的、懂的和不懂的都来了,效果也未必如意。小剧场会越来越好,这一点我坚信。


            IP属地:广东10楼2007-11-17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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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不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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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一年一度的电视春节联欢晚会,那话就长了。我们都是看着春晚长大的。当年每当年三十,等着看春晚,那是件很兴奋的事情,哎呀,春节晚会了,当时真是能从头看到尾,一个节目不拉。一家老小包着饺子其乐融融。少看一两个节目,到初一初二再补回来。大年初一孩子们就可以学其中的一些经典的段子。所以我们要承认春晚的魅力无限,也有大批的演员通过春晚一炮走红,成为了大家。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我们也了解到,这东西越做要求就越精,人们的口味也越来越刁,很难说每年都达到人们的要求,这是实话。我们别说每年有好多人骂春晚怎么怎么不好,但真要把节目放在那,让骂的人去做,他也搞不好。这是个众口难调的道理。我们不能单纯地去埋怨人家如何如何不好,这不公允。 
                每年春晚的导演不一样,创作者不一样,影响整个晚会的口味。可能这个导演比较偏好语言类节目,那么可能今年小品相声好一点。那个导演对歌舞感兴趣,那明年可能歌舞类节目要多一些。 
                对于我来说,如果十几年前的时候,我真是对春晚充满了憧憬。当时演员唯一的出路,可能就是春晚,你熬多少年不如人家春晚上一节目,一下走红了。包括我,包括于谦,我们这批演员哪个对春晚不是充满过由衷的期待。要是能上春晚,那可是身份的象征,了不起。这是实话,我们也不是一味地要把春晚打死。 
                到今天来讲,我们在尊重春晚的前提下,也要设身处地地考虑一下现实情况。郭德纲于谦我们逐渐摸索了自己的演出道路,我们可能觉得剧场相声更适合我们。第一时间上放得开,第二表演的框架也松一些,包括节目语言,部分包袱,受的限制要少一些。我们设身处地去想一下,站在春晚那舞台上,那面对的不是三百多号观众,面向的是全世界的观众。有很多话都有个合适不合适,这个是没有错的。我要是做这个编导,我也会这么谨慎。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但是那样可能对我们的表演就会伤一些经脉,所以到今天我们都很谨慎。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接到春晚的任何一个电话或是书面邀请,但是我们自己也达成一个共识,春晚是件好事情。活是个好活,但不是个好干的活。我们也都知道,通过春晚,演员又能上一个档次。但是也有很多演员是因为春晚被挨了一年的骂。 
                我和于谦俩个走到今天是通过在剧场里面一步一步苦熬,如果说借春晚这一步我们走上去了,我们可能会锦上添花,但也有可能因为这一晚会我们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那样我们反而得不偿失。而且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个晚会我们准能够成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考虑了很多。它要经过六道八道的审查关,一遍一遍,而且语言类的节目,越是审到后来,就越没了趣味。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哈哈乐,看了几回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不怎么好笑了。这东西和魔术是一样的。它和京剧不一样,越听越有味道。人们知道了包袱在哪,他审六回审八回,那样就完了。这对演员来说,不是很公平。所以我们对春晚谨慎又谨慎。到今天我和于谦也是很紧张地坐在家里面,在思考这个事情,上春晚还是不上春晚倒在其次,关键的是我们不能伤了我们的观众,这是我们要说的话。


              IP属地:广东12楼2007-11-17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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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好。 
                  郭:我说那什么女一号呢?在那笼子里边了。一看哪,一猩猩!我说这咬人吗?不咬人,马戏团的。 
                  王:噢。 
                  郭:什么,什么广告?八宝粥!呆会儿它出来,你搂着它,开一罐儿,给它灌进去,然后说“真好喝”,就完了啊!四千块钱。 
                  王:嘿。 
                  郭:这比说相声挣得多这个。 
                  王:就是。 
                  郭:太好了,来吧,等不了了。实在等不了了,快,开、开始、开始,猩猩放出来,搂着,我拿着八宝粥,导演喊 “开始!”它比我手还快呢, 
                  王:啊? 
                  郭:这猩猩一把抢过来,特儿…...搂我肩膀,咕咚咕咚咕咚咕咚,给我灌下去了,他还冲镜头这样呢!我说导演重来吧,导演乐了,啊!谁灌谁都行! 
                  王:咳。 
                  郭:后来广告播了,播了观众打电话“哪个是猩猩,哪个是人?” 
                  王:哈哈哈哈! 
                  郭:攥着四千块钱回去,回北京。到北京我说这什么时候熬出来啊,什么时候是一站哪? 
                  王:啊。 
                  郭:来一朋友,“你,知道吗,想红吗,你会什么呀?”我就会说相声,我说他们都不带我玩。演出也不带我,录象也不带我。 
                  王:恩。 
                  郭:什么时候熬出来,上春节晚会! 
                  王:哎。 
                  郭:春节联欢晚会,一宿你就红了。 
                  王:没错。 
                  郭:我说我不认识人家。我认识,我认识,我认识那导演,你掏五千块钱,我给你引见过去。我就四千,我还用钱叫房钱,五百块钱买方便面。你这,算你该我的,拿四千。拿四千带我见导演。 
                  王:哦,也行啊。 
                  郭:我一看,假的! 
                  王:怎么假的? 
                  郭:骗子!连大胡子都没有,知道吗,没大胡子! 
                  王:导演非得大胡子? 
                  郭:我这朋友说“别瞎说啊,大胡子逮起来了,知道吗。” 
                  王:哈哈哈哈。 
                  郭:现在不兴大胡子了,知道吗, 
                  王:对。 
                  郭:是这样的,知道吗。哦哦,导演好!啊你什么事,一说这个。这这都安排满了,哪就轮着你了, 
                  王:就是。 
                  郭:你先跟着忙活忙活吧,做卫生,送盒饭,来给我溜狗去!你看,给他溜狗,多缺德呀! 
                  王:算剧务吧。 
                  郭:天天给他溜狗去,就这破狗,走一步一停,走一步一停, 
                  王:呦。 
                  郭:我给领钟表店去了,我你看看这个走一步一停,怎么回事?不要紧的,擦擦油泥就好了。 
                  王:咳。 
                  郭:修好了,导演乐坏了,呵,这狗这么长时间没人弄好,你弄好了,你是我的心腹,你就留在这吧。 
                  王:好。


                IP属地:广东14楼2007-11-17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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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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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人和我们聊天时提到过台湾相声,在观众当中,对台湾相声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相声瓦舍和表演工作坊,包括冯翊纲、宋少卿、金士杰这些演员。知道更多的就是冯翊纲,我没有和他正面的接触,有过间接的联系。国内有些个相声演员吧,经常会对他们鸡蛋里挑骨头,会去批评人家说,哎,这个普通话说得不好啊,感觉不对啊。我倒觉得这些话说得不厚道。 
                    我首先要说的是感谢所有的台湾相声演员,感谢台湾的相声大师,魏龙豪、吴兆南先生。回过头来想想,在福建,大家知道什么相声演员吗?广东广西,有什么著名的相声演员吗?在国内尚且都没有这么多的演员,那么翻山越岭跑到台湾那里,还有那这么多演员在那儿为了相声的薪火相传做着努力,还要人家如何?出于地域文化的原因,那是不能强求的,那个地方要他讲什么老北京话,那怎么可能?人家唱一段歌仔戏,我们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我们承认,魏龙豪、吴兆南先生不是坐科学艺,他们没有从小学过,但是他们单凭记忆,竟然把相声在台湾生根发芽了,让相声复活了,后面又有赖声川,有冯翊纲,宋少卿,台北曲艺团的郭志杰这些人,在为台湾相声做着努力,单凭这一点,难道就不值得我们尊敬吗?不值得我们鼓励几句吗?人要厚道一些,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长处去衡量别人的短处,单从传承这个传统文化和相声艺术来讲,他们是功不可没的。 
                    我听过一批台湾相声演员的节目,我的感觉是很新颖,很有特点。他们有的时候是整场的相声,用各种方式来串,我们先不要管他说是好与不好,合适不合适,我们看他的节目首先不要是带着有色眼睛去看,首先要是撇着大嘴摆在那看,哎!什么玩意!那人家好我们也看不出来,那就糟了。他正是因为没有学过这些传统的表现形式,他是用一种全新的理念在诠释相声,用他们那种独特的眼光去开拓相声,从一个新鲜的切入点切入,这个东西就很好。包括吴兆南先生的《佛曰不可说,子曰大声说》,樊光耀啊,刘增凯啊,这些演员的作品我都听过。李立群、金世杰这些优秀演员更是国内少有,我也都看过一批,感谢他们,他们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习的 
                    他们使相声在台湾扎根生长,开花结果,将相声传播到东南亚的华人世界里,让更多的人更加喜欢相声,真的功不可没。而且像赖声川、冯翊刚,这些相声的创作表演者都学过戏剧,有的是教授有的是研究生,他们通过戏剧来表现相声,这个就更有圈点之处。赖声川的碟我都有,他的舞台剧《暗恋桃花源》《我和我和他和他》,这些更是为大家所周知。 
                    我们也一直在讲,相声不单单是说,相声也是演,我们也是演相声。并不是说两个人把词说下来,站那里一说完就完了。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每一个人物的刻画都有他的道理,今天说这段里这个人物是什么样的一个坏人,别的作品里面可能就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物,你要去表现这个人物,所以把演纳入这个表演相声当中,这是正确的,相声并不是单独靠说。如果将相声局限在说,那么相声表演就永远达不到一个高度。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们每一位大陆的相声演员都要感谢台湾相声演员,要求别人不能太苛刻,对待自己不能太松懈。


                  IP属地:广东19楼2007-11-17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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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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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声《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这个节目呢,挺有意思的,它可能在相声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它让很多人都流泪了,然后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后台很多人也哭了。好象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演出过。与其说它是相声吧,倒不我觉得更像一段演讲,它是我这十年剧场经营的心态和真实写照。其实它倒不是说是坐在那儿一口气写下来的,不是如此,它是一个过程。最早的时候,我们小剧场演出不是很顺利,我们就既分析了原因,也仔细地思考当时的现状。好多事情呢,我们很不解,而且也觉得不是很舒服,因此断断续续地就把我们当时的一些感慨就说了出来。有返场的时候,或者在节目表演的当中,有时是在电话部分,我们就说一些这些支零破碎的东西。后来这个东西越说越多越说越多,我们觉得这个篇幅完全够一段相声。 
                      于是就在我们这个专场演出“纪念相声前辈‘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诞辰176周年”的时候,有人会奇怪,为什么这个纪念专场是纪念穷不怕先生176周年,而不是逢五逢十的整数。其实我们等不及了,虽然我们也想等到180周年,但是我们觉得那回,后台也好,观众也好,需要振奋一下,需要有这么一个名目,当时想了一想,因为这个相声,我们现在刨根刨到张三禄先生是第一代。长期以来认为“穷不怕”朱先生是我们相声的鼻祖,在谱上也有记载。我们觉得穷不怕先生他完善了相声的很多作品,很多相声的传人,都是从朱先生这一直传下来的。他功不可没,所以称得上相声鼻祖,理应有这么一个纪念他的仪式。出于这几点考虑,我们当时就搞了这么一个活动。 
                      我有这个想法,弄了这么个节目,叫什么名字呢?就叫做《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它可能不是这么准确,但却是从我们的角度去解剖和分析一下相声的现状,以及它为什么沦落到观众一打开电视看到相声就调台,演员们纷纷去转行做别的,到底是因为什么造成了这一些,从我们的角度分析了一下,其中也结合了北京德云社十年创业的艰辛。步步血泪,真是刀枪林中钻出来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把这个节目又重新完善了一遍,一直到演出那天,是张文顺先生给我捧的那个节目。这个节目反响很好,在圈内圈外引来很大的震动吧。估计往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说这个作品了,那只是是阶段性的一个总结。但是我也知道,这段作品,有很大的影响。 
                      相声《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郭德纲 张文顺演出本(剧场版) 
                      郭:(上来先学张先生溜肩膀) 
                      张:这样遭罪 
                      郭:啊,是啊,那我这边儿(换个方向继续溜肩膀)对称,他好看 
                      张:哎 
                      郭:来的人不少,头一排都快坐到台上了 
                      张:你瞧啊 
                      郭:刚才啊,是我舅舅啊,老先生多坏啊,刘坏水儿他叫,说的一段儿双簧 
                      张:恩 
                      郭:让两位老先生下去休息一会儿 
                      张:对 
                      郭:换上我们爷儿俩来 
                      张:哎 
                      郭:大伙都熟悉,张文顺张先生,相声界的老前辈 
                      张:不敢当 
                      郭:自幼从艺,北京市曲艺团头一科的学员,那一班的大学长 
                      张:就我岁数大 
                      郭:是不是啊,北京市面儿上这几位相声名家,都是跟着您长起来的 
                      张:那会儿我十九他们十二三 
                      郭:是不是啊 
                      张:对 
                      郭:老前辈啊,干了很多年,后来呢,让团里开除了 
                      张:你提他干吗啊 
                      郭:现在这事就不叫事了 
                      张:那会儿叫什么 
                      郭:那会儿人封建啊 
                      张:你说你说 
                      郭:同学的家长们不干啊那会儿 
                      张:咱可说明一点啊,女学生,女同学可没意见 
                      郭:对对对对对 
                      张:倒霉倒在这帮老封建上了 
                      郭:有道理,有道理,得亏国家拦着您啊,要不然老艺术家早就成老流氓了 
                      张:咳 
                      郭:这是玩笑 
                      张:玩笑 
                      郭:相声前辈,张文顺 
                      郭: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 
                      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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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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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学生叫郭德纲 
                      张:对 
                      郭:相声界的一个小字辈 
                      张:恩 
                      郭:从七八岁开始学,到今年干了二十多年了 
                      张:怎么样 
                      郭:很对不起大家 
                      张:为什么啊 
                      郭:没有成绩啊,很惭愧啊,刨去我们家里的亲戚没人认识我啊 
                      张:瞧瞧 
                      郭:心里不是滋味啊 
                      张:咳,也别不是滋味 
                      郭:把我搁到王府井没人认识 
                      张:哦,搁那儿是不成 
                      郭:你认识我么,哎,走了,你看见没 
                      张:王府井这不行 
                      郭:搁张先生行了 
                      张:我呢 
                      郭:我,张文顺 
                      张:问他认识我吗 
                      郭:呵,哎呀呵(给一嘴巴) 
                      张:咳,不认识也别打啊,我招你惹你了 
                      郭:这是那女同学的丈夫 
                      张:咳,四十多年了还记这仇儿呢 
                      郭:不好找你,在里头打不着你,是吧,放出来了行了 
                      张:恩 
                      郭:老头的身体不是很好 
                      张:哎对 
                      郭:今天呢,保外就医出来呢 
                      张:胡联是不是 
                      郭:不是有这么个名词么,保外就医啊 
                      张:那是什么,那是法院出来,医院出来是家庭病床 
                      郭:家庭病床 
                      张:哎 
                      郭:身体不舒服 
                      张:对 
                      郭:但是也没有大病,大家别担心,小三灾儿 
                      张:小毛病 
                      郭:非典爱滋癌 
                      张:这仨哪个都要命 
                      郭:啊 
                      张:这仨不灵这个 
                      郭:啊,喝点酸梅汤倒是见好说今天观众多,老头得上这儿来瞧瞧来 
                      张:对,今儿热闹 
                      郭:看见了么,满坑满谷 
                      张:瞧瞧 
                      郭:多少观众哦,还有站着听的,对演员来说这是多大的鼓励啊 
                      张:多大的安慰 
                      郭:由此可见,相声不是低谷,有人爱听 
                      张:干吧 
                      郭:但是话又说回来 
                      张:怎么呢 
                      郭:不一定把相声搁的什么地方都合适 
                      张:哦,这不是万能的 
                      郭:哎,比如说啊,那些年在劳动工人文化宫,张艺谋导演了一个歌剧叫图兰朵 
                      张:有这么一个 
                      郭:好不好 
                      张:那当然好了 
                      郭:正唱着呢,来四个说相声的,都跟王先生是的,剃光头穿大褂,辛苦辛苦辛苦辛苦辛苦,这唱不下去了这 
                      张:这场合差点儿 
                      郭:由此可见,生活中有很多的不一定


                    IP属地:广东20楼2007-11-17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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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对 
                        郭:自打穷不怕先生把相声这个东西完善了之后,是代代相传,一直到相声八德的年间,相声达到了一个很繁荣的位置 
                        张:比较有规模了 
                        郭:想当初啊,有一批德字辈的演员,最著名的是相声八德,这个门长叫裕德龙 
                        张:哎,有 
                        郭:瞪眼裕子外号叫,为什么呢,他是旗人,而且来说呢,这人眼珠子大,一瞪眼都害怕 
                        张:哦 
                        郭:这一房儿的大门长,还有这个万人迷,李德钖 
                        张:对 
                        郭:张德泉 
                        张:有 
                        郭:刘德志 
                        张:有 
                        郭:马德禄 
                        张:有 
                        郭:郭德纲 
                        张:没有 
                        郭:徐德亮 
                        张:咳 
                        郭:张德武 
                        张:呵 

                      ------------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5) 
                      ------------ 

                        郭:全聚德,啊 
                        张:后头这都没有 
                        郭:我们这是今年新款的 
                        张:这还有2005款的 
                        郭:德字以下就是寿字的了 
                        张:哎,有寿字的 
                        郭:有一位相声泰斗叫张寿臣 
                        张:哎,有 
                        郭:那是您的师爷 
                        张:师爷 
                        郭:张寿臣,李寿增 
                        张:有 
                        郭:尹寿山 
                        张:对 
                        郭:活受罪 
                        张:没有 
                        郭:活爷已经去世了,净受罪 
                        张:咳,寿字的 
                        郭:寿字以下是宝字的 
                        张:对 
                        郭:宝字的是人才济济 
                        张:宝字一大批人 
                        郭:相声大师侯宝林 
                        张:他们就那辈儿 
                        郭:单口大王刘宝瑞 
                        张:对 
                        郭:孙宝财 
                        张:都是 
                        郭:王宝森 
                        张:呵,那没有 
                        郭:贾宝玉,李宝库,这都是 
                        张:这都没有 
                        郭:都是说相声,宝字的这都是 
                        张:往里胡续 
                        郭:宝字以下就是文字的 
                        张:就是我们这辈儿的 
                        郭:张文顺,王文林,邢文昭,李文山,刘文亨,魏文亮 
                        张:天津的 
                        郭:崇文门,蚊子香,啊这些个 
                        张:崇文门那个太大了 
                        郭:崇老先生,这老前辈了 
                        张:老前辈 
                        郭:名家辈出,出了很多位高人 
                        张:有这么几代 
                        郭:但是这几年相声很不景气 
                        张:啊 
                        郭:巨星陨落,去世了很多位前辈 
                        张:是 
                        郭:王世臣先生去世 
                        张:哎呀 
                        郭:这是相声界的巨人呐 
                        张:对 
                        郭:马季先生的话,王世臣呐,是我心中的相声巨人 
                        张:哎 
                        郭:了不起的高人呐 
                        张:那不假 
                        郭:咱们后台李文山先生,是王先生的高足 
                        张:对 
                        郭:王世臣,这么大的能耐,死了 
                        张:是啊 
                        郭:拉到八宝山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张:可不是么 
                        郭:刘文亨去世了,肚囊儿多宽敞 
                        张:对 
                        郭:一把火烧了,也完了 
                        张:那是 
                        郭:郭全保 
                        张:啊 
                        郭:那么大的艺术家,一把火烧了 
                        张:瞧瞧 
                        郭:有辙么 
                        张:没辙 
                        郭:现在好了 
                        张:怎么呢 
                        郭:北京市政府颁布了条理,严禁路边烧烤 
                        张:两码事 
                        郭:对相声界是个好事啊 
                        张:咳,您说那是羊肉串儿 
                        郭:不是为了咱们着想啊 
                        张:不是 
                        郭:少郭爷郭全保临去世之前我去看他去了 
                        张:哦 
                        郭:小子,你们好好干吧 
                        张:恩


                      IP属地:广东22楼2007-11-17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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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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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少说这个 
                          张:你说的么 
                          郭:陷我于不仁不义,现在人缘儿就够次的了,你还挤兑我 
                          张:反正已经这样了 
                          郭:总而言之一句话,要给人家真东西 
                          郭:骗人不行 
                          张:当然了 
                          郭:现如今不光是相声界,我们这个社会充斥的假的东西太多 
                          张:是啊 
                          郭:抽假烟喝假酒 
                          张:瞧瞧 
                          郭:看假球,听假唱 
                          张:呵 
                          郭:穿假名牌儿,戴一假头套 
                          张:呵 
                          郭:天底下就王八是真的,还叫甲鱼 
                          张:这也归假的了 
                          郭:没法弄啊 
                          张:瞧瞧 
                          郭:确实是没法儿弄啊,历代的相声艺人们分别受到不同的打击 
                          张:是啊 
                          郭:刚一解放,要求说新相声 
                          张:要求演新节目 
                          郭:你说这帮人他打小学的就是这个,四五十岁让他学新的 
                          张:又没文化 
                          郭:很困难,有的老先生没办法,跟台上说一些那个所谓擦边球的相声 
                          张:对 
                          郭:可是呢,提心吊胆 
                          张:哦 
                          郭:工作组不知什么时候就来 
                          张:有检查的 
                          郭:门口得安排一个眼线 
                          张:干嘛用 
                          郭:拿眼一打量,工作组的来了 
                          张:怎么样 
                          郭:马上回头 
                          张:要说行话叫调坎儿 
                          郭:翅子入了,疃坚钢 
                          张:这什么意思啊 
                          郭:就说工作组的来了,换点别的 
                          张:换点好的 
                          郭:可是老先生有些他不会别的啊,一听来了,说着半截儿,怎么办呢 
                          张:怎么半 
                          郭:有办法,把声音压下来,小声儿说 
                          张:小点声 
                          郭:结果受到了批评 
                          张:那可不是 
                          郭:声音小,不好好说,也不行这个,这是解放初期 
                          张:解放初期 
                          郭:文革的时候,史无前例,不光是相声,所有的艺术界全受到了冲击 
                          张:整个社会都受浩劫 
                          郭:所有的名家都受到了打击 
                          张:那可不是 
                          郭:这是当时很无奈的事情 
                          张:对 
                          郭:马志明马先生跟随他的父亲,相声泰斗马三立下放到天津南郊 
                          张:也上农场了 
                          郭:生活条件很苦啊,连饭都吃不饱,多亏少马爷聪明, 
                          张:怎么样 
                          郭:偷老乡的萝卜 
                          张:他也是被逼无奈 
                          郭:侦察好了,有一萝卜窖,拧开门自个儿就进去了,往怀里装,天津特产青萝卜 
                          张:卫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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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9) 
                        ------------ 

                          郭:一个,俩,仨,正装着呢,地窖门一开进来一人,吓坏了,这要是逮着得要了亲命啊 
                          张:是啊,老乡来了 
                          郭:赶紧低头,这主儿进来收萝卜,摸着摸着一把摸到马志明脑袋上了,一摸这不象,萝卜缨儿哪儿有这样的啊,少马爷嗷嗷一嗓子,这主儿蹭就出去了 
                          张:吓跑了 
                          郭:等了半天没动静,马先生出来了,左一瞧又一瞧没人盯着,这才塌实了,上哪儿吃去呢 
                          张:哪儿吃呢 
                          郭:找无人的地儿吧,谁要瞧见自己偷萝卜吃罪过大了 
                          张:对啊 
                          郭:奔厕所吧 
                          张:哦,茅房 
                          郭:来到厕所,厕所没人,蹲到紧里边,拿耳朵往外听,正听着呢,进来一人,谢天顺 
                          张:他那搭档 
                          郭:也说相声的,进来一看,呀,解手啊,就蹲到靠外边了,里边一个外边一个,马先生心说,你快走吧,二十分钟,天顺,天顺,还不走,啊,你怎么还不走,我等你,没事,三十分钟过去了,谢添顺一伸手,打怀里掏出一萝卜来,马先生乐了,刚才是你啊 
                          张:瞧瞧 
                          郭:当时很辛酸的往事搁到现在是一笑话啊 
                          张:可不是么 
                          郭:八十年代的时候,相声得到了复苏 
                          张:整个社会也复苏了 
                          郭:大批的演员,纷纷又走向了舞台 
                          张:哦 
                          郭:但这会儿也有大批的相声演员以外的人士,以种种借口混到我们这个圈儿中来了 
                          张:当时相声啊,净走穴,缺人 
                          郭:怎么办呢,没学过的,现疃儿,说两句就敢上,当时这批人呢,现如今也成为中流砥柱


                        IP属地:广东24楼2007-11-17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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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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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英语日语德语韩语法语,南斯拉夫语,北斯拉夫语,西斯拉夫语,反正他会好些个话,跟八国联军坐在一块儿,对着骂街他能不重样。我说你去听听相声去吧,我不去,我听不懂,法律要是不管我早打死他了,七八国的外国话你都听的懂,中国话这相声你听不懂了 
                            张:瞧瞧 
                            郭:作为演员来说,我们的目的是要培养更多的观众 
                            张:对 
                            郭:我们演员内部有人抱怨过,没法儿干啊 
                            张:怎么了 
                            郭:观众太少,胡说,真正能看懂芭蕾舞的也没几个,对不对 
                            张:对 
                            郭:心甘情愿看交响乐的又有几个,是不是 
                            张:就是 
                            郭:炸酱面你都不吃,忘了本了 
                            张:是 
                            郭:当然了,培养观众一方面是观众的事,另一方面在演员自己, 
                            张:在我们自身 
                            郭:第一要有人 
                            张:对 
                            郭:第二你要有作品 
                            张:哎 
                            郭:你天大的能耐,你再是相声泰斗相声大师,你就会一段儿半,观众也不爱看 
                            张:那可不是 
                            郭:人都有个腻的时候 
                            张:对 
                            郭:传统相声一千多段,啊,经过演员的努力,还剩下二百多段 
                            张:是啊 
                            郭:再努力就没了就 
                            张:那就别努力了 
                            郭:我们后台到如今,我们算了算,连单口带对口带相声带太平歌词带反串儿小戏,我们这个团体,我们已经演了六百多段了已经到现在 
                            张:纪录 
                            郭:说相声要跟过日子一样 
                            张:怎么呢 
                            郭:今天买一冰箱明天置一电视,这才对呢 
                            张:对 
                            郭:今天卖一床屉明天卖扇门,那是败家子儿啊 
                            张:败家不成 
                            郭:是不是啊,当然了,有人说这相声为什么现在不可乐呢,你说的相声这么好那么好,为什么好多人不爱看呢 
                            张:为什么啊 
                            郭:能坐在剧场看的就是你们这些位,更多的人看的还是电视上的相声 
                            张:哎 
                            郭:电视上的相声,他有他的局限性 
                            张:对 
                            郭:不能怪电视不好 
                            张:对 
                            郭:电视这个新兴的媒体对相声有很大的作用 
                            张:那不假 
                            郭:承认人家的好,但是关键怎么做是一个问题 
                            张:恩 
                            郭:首先说演员你必须要内行,举个例子来说,北京京剧院唱京剧的,连跑龙套的都是在戏校学了七年 
                            张:那没有七年跑不了龙套 
                            郭:毕业之后他才能跑龙套 
                            张:这不假 
                            郭:好的,你去唱当间儿唱主角儿 
                            张:对 
                            郭:多次的,拉幕的那个也是从戏校学出来的 
                            张:那不假 
                            郭:如果说今天,北京京剧院没有人了,重新的招人,从社会上招了一批各单位下来的,充实到京剧院去,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啊,这帮人不是唱戏的,他没学过 
                            张:对 
                            郭:可是对相声,大家就把这一点忽略了,相声啊,更注重基本功 
                            张:哦 
                            郭:应该是从七八岁开始学,学到十八九岁出了徒,跟着师傅在台上摸爬滚打,二十几岁,逐渐的找经验,到三十来岁,成熟期。要有这么一个过程,可是,中国相声界百分之九十五的相声演员,在二十五岁之前都是从事别的工作的,没有学过相声 
                            张:对 
                            郭:可是这个很简单,我们曾经统计过,我们有一单子,但是因为伤人太重不能念,我们算了算啊,我们算了算,厨子居多,饮食业的多 
                            张:对,各单位食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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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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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厨子,面二的,炒菜的,清真馆儿的,这最多,完事各种工厂的多,房管站的,有瓦匠,有交通警,太多了,三百六十行,哪行都有 
                            张:恩 
                            郭:都是那行混不下去,转到我们这行来的,你琢磨他好的了么,好的了么 
                            张:这行门槛儿太低 
                            郭:另外来说,很多演员很多笑星,没等学会他就红了,你知道么 
                            张:红的太早 
                            郭:你扭头儿让他再学,他下不了这心了,已经是艺术家了


                          IP属地:广东26楼2007-11-17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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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说相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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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郭德纲!” 
                              对相声演员来讲,我的本职工作是干吗的?我是一说相声的。那么好,我的职业就是说相声。我对我的徒弟和学生们都讲过这个话,你如果有别的手艺,你有别的发财之路,我绝不挡财路。要是说明天你能自己挖一个金矿去,后天你们家后院打出眼石油来,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绝不挡着拦着。但如果你跟我说你要说相声,我指的是说靠相声吃饭,把相声作为一门手艺来做,那你必须要对它负责。你对相声负责的同时也是对你负责。 
                              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把说相声当作是一种混,那是很不对路的事情。现如今,有人说相声界很繁荣,其实并非如此。相声并不景气,我敢说句负责任的实话——我们很多相声演员基本上不怎么会说相声。相声和京剧是一样的,它是需要基础的。这种基础的童子功需要六年七年,最好要在那种氛围之中去熏陶十几年。记得一位老先生讲过,好的演员要论成熟、成角、成名、成腕,四十岁都不算晚,遗憾的是如今我们现在很多演员并非如此认为。 
                              受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我们这行业基本就断了,老先生们死走逃亡,青年人们没按正常的方式去学那种基础。在文革后期,在人们需要笑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很多演员投机性地跳到这个行业中来,感觉这个行业很好混,说几句话能逗人笑就行。也许多数观众都是很善良的吧!才让这些人很容易就成了所谓的笑星。 
                              可如果是京剧演员,不管是打旗的还是跑龙套的,至少也要学个七年八年才能说他是个演员,武术也不是三天两天能练得成的,舞蹈、跳水、游泳等都绝非一日之功。唯独说相声有点怪,一个普通话都讲不溜的人突然宣布说他是相声演员,这也可以,因为即使嘴不利索,他也可以自封为南派相声。这些其实都是很不讲道理的事情。 
                              现在大批的相声演员二三十岁之前,在本该练童子功的年纪,都是从事别的行业,根本没学过相声,种种原因使他跳跃到这个行业来。凡事都怕假的多,一百个人里要是有八十个都是假的,那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而真的反而不正常了。这是目前很真实的现状,很尴尬。对于多年来大家共同维持着的这个骗局,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真话揭穿。 
                              我们的出现可能也是对这些假象或者说“疑似相声”的一种冲击,也难怪有人会打击我们,造谣中伤无所不来,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有些演员本身说着相声,却又恨着相声,他们感觉相声实现不了他养家糊口,更不要说发财致富。其实这是错误的想法,在二百来年的历史里面,我们的相声养育了多少辈人。我们的前辈、亲属都知道当年的相声演员生活得很好,包括旧社会里的相声艺人,不是都跟大家以为的那么苦难,有些也很有钱,所以有些人说相声陈旧了末落了腐朽了,不能再要这些东西了,这是个极其混账的想法。 
                              我们的传统相声是来自于二百多年来传统艺术传统文化的积淀,无数的相声前辈们用自己的心血发扬了这门艺术,把中国语言里面机智逗笑的技巧都提练出来了,直到今天也是如此,不管什么新相声,所用的手法其实都是传统相声里有过的。如果硬是要说没有,也不过是你不承认。其实还有一部分演员的确也知道传统相声好,但是他知道他三十岁之前一直炒菜,他再回头学这传统相声,非得到四十岁不可,他等不及了。那怎么办呢?他就先得把这东西毁了,坏了方子。这叫什么呢?这叫知难而退,知难而绕。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这些人的很多言行都对相声形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喜欢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这么多年来我在北京穷困潦倒也好,困顿也好,无论什么时候,那一面墙的书都是跟着我的。我搬了十几次家这些书和我转战南北,没钱的时候,稍微有些钱就去买书。如果说我的作品里还带有那么些浓重的传统气息的东西,多少是和我爱看书有关系,我看得书也比较杂,古典文学,诗词歌赋,故事小说散文传记,都爱看。


                            IP属地:广东28楼2007-11-17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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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林先生是我们的老演员了,他父亲是相声前辈王长友,师傅是刘宝瑞先生,曲艺世家,会的段子也特别多。 
                                李文山先生是相声前辈王世臣先生的弟子,王世臣先生是当年曾经大红大紫的老前辈,比候宝林先生红得早,马季先生说过王世臣是我心中的相声巨人。 
                                邢文昭先生也是刘宝瑞先生的弟子,以说单口擅长。这么长时间以来,参加德云社,任劳任怨。 
                                除了他们以外,德云社有三个辈份,我和于谦、李菁算一辈,李菁是德云社的中流砥柱,一方面他给我弟子何云伟捧哏,台上有自己独到的艺术魅力。很多观众都很喜欢他,很有人缘,本身快板也唱得相当好,被戏称为北京丐帮的少帮主。我不在的时候,李菁负责处理人际关系啊,学生的培训啊,后台的一些秩序啊,和节目的编排啊,替我操心。 
                                张德武、徐德亮是张文顺先生的弟子,也是和我一辈的,张德武最早是画家,画家下海,说了相声,徐德亮是中国相声界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北大中文系毕业出来说了相声,从小也学,他的作品书卷气很浓,我们称他为新文哏的代表人物,这是一种好的愿望。 
                                史爱东,李菁的师兄,唱快板的,和我一辈。 
                                曹云金是我徒弟当中值得去说的一个,因为他一直跟我住,三年吧,每天一早喊他去练功。所以我们感情非常的好,我称他为“金子”。 
                                东东枪,天津静海人,老乡,不堪回首的年代,德云社创作社的人,下一部电视剧的编剧之一,[相声演艺],民国时代相声艺人的沉浮。 
                                年轻里面最有影响的可能要数何云伟了,以前一直听我的,到02年正式拜师,目前为止,在北京很有影响,表演相声也有他独特的风格。其他的也都在成长之中。 
                                王海也是天津人,现在是我的经纪人,最早最早呢,是我们的观众,人很豪爽,在德云社初期,他经常带人来捧我们。花钱啊,请客啊,比如说今天人少了,他就想法设法带人来听。听着听着我们关系越来越近,到最后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05年之后呢,突然间事情就多了起来,我们也忙不过来,他就开始帮我们来料理这些事情,到最后干脆我们就说你就来这当经纪人吧,一直就到了今天,配合也挺末期,而且他人也挺有意思。 
                                干了这么多年了,到06年十月份,是我们的十周年,所以我们今年打算搞一个大型的庆典活动,总结一下,搞一个研讨会。总结一下相声的现状,以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最主要的这回就是我们如何接得住自己,这一点很重要。而且我们也准备给观众一个回报,搞了6场演出,在北京一个很好的剧场里演,力争这6场把我们这十年的精华节目都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是一个总结吧。


                              IP属地:广东32楼2007-11-17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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