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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我必须到地一一到盟洗室去。" 自德小姐婿然一笑。"很好，查理。你可以到盟洗室去小便了。那就
是你必须做的吧?小便?" 查理像被判了刑似地垂着头。 "好，查理，你可以去。下一次请别等着要人问。"
全班都在笑。白德小姐用戒尺敲敲黑板。
查理挨挨挤挤朝门口走去三，十双眼睛盯着他的背，而每个孩子，包 括凯西?斯科特在内，都知道他要到盟洗室去小便。门起码在一个足球 场外那么远。自德小姐没继续上课，却保持沉默，直到他开了教室门，走 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又把门关上。
他朝男盟洗室走去。 (地下室，地下室，我想去。)
他的手指一路擦滑过墙上凉凉的瓷砖，跳过钉了图钉的布告板，又轻 轻滑过红色防火箱，箱盖上写了:
紧急情况时打破玻璃
臼德小姐就喜欢让他脸红，让他当众出丑，当着凯西?斯科特(她上 课从来不需要上厕所，这公平吗?)和全班同学的面。
老i-a-z 寸，他心想。他用拼音的，因为去年他就决定了，只要用拼
音的，上帝不会说那样骂人是犯罪。 他走进男盟洗室。 盟洗室里很凉快，空气中飘着微微的气味，并不难闻。现在，早上过
了一半，这里干净无人，宁静且相当怡人一，点也不像镇上的星星电影院 里到处是烟又臭得要命的厕所。
盟洗室。
( !地下室!)
血洗室是 L形，较短的一侧挂了一排方形镜子，还有白瓷洗手台和
纸巾丢弃孔。 长的一侧有两排小便斗，和三间有马桶的小隔间。 查理在一面镜子前站了一会儿，懊恼地望着他那张瘦削而相当苍白
的脸，然后才绕过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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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老虎躺在尽头，就在自窗子下。这是只大老虎，皮毛上有黄黑相 间的条纹。它警觉地抬头望向查理，眯了眯绿色的眼睛。自它的喉间发 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光滑的肌肉伸缩，现出皱槽，那头老虎站了起来， 摇晃尾巴，打在最后一个小便斗的白瓷边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这只老虎看起来又饿又凶。 查理很快从原路退回。盟洗室的门似乎等了一世纪后，才在他身后
自动关上一，旦门关上，他就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扇门只能往里推，他不 记得读过或听说过，老虎聪明到能够把门打开。
查理用手背抹抹鼻子。他的心跳剧烈，他甚至昕得到。他还是需要 上地下室，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苦着脸，扭着身子一，手紧紧压按着小腹。他真的必须到地下室 去。只要他能确定没人进来，他甚至敢用女厕。那就在走廊对面而已。 查理渴望地望向女篮洗室，心知再过一百万年他也不敢。万一凯西?斯 科特来了呢?或者一一吓死人!一一万一来的是白德小姐呢?
也许那只老虎是他想象出来的吧。 他打开一线门缝，偷偷往男洗手间里窥探。
那只老虎从 L形的转角望向他，眼眸是闪亮的碧绿。查理幻想在那
明亮的翠绿中，看得见一抹蓝，仿佛那老虎的眼睛已吃掉了他的一只眼 睛。仿佛一一
一只手滑过他的脖子。
查理低喊一声，觉得五脏六腑统统涌上了喉咙。有一瞬间，他以为自 己要尿在裤子上了。
那是肯尼?葛里芬，得意地狞笑着。"白德小姐要我来看看，因为你 已经去了六年那么久。你有麻烦了。"
"是的，可是我不能上地下室。"查理说。被肯尼这一吓，他觉得头有 点昏。
"你便秘!"肯尼咯咯大笑，"等我告诉凯西吧!" "你不能!"查理急切的说，"我才没有。只是那里面有只老虎。"
"它在干嘛?"肯尼问，"小便吗?"
"我不知道。"查理转头面对着墙壁。"我只希望它走开。"他哭了起来。 "嘿，"肯尼顿时感到困惑，又有点害怕。"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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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我一定得去呢?万一我忍不住呢?自德小姐会说一一" "得了。"肯尼一手揪住他的胳臂，一手推开门。"你乱说的吧。" 在惊恐的查理还未来得及挣脱前，他们已在盟洗室里了。 "老虎。"肯尼不以为然地说，"哼，自德小姐会杀了你。" "它在另一边。" 肯尼开步走过洗手台。"猫咪!猫咪!猫咪?猫咪?" "不要!"查理失声叫道。 肯尼绕过转角。"猫咪!猫眯?猫咪!猫咪?猫一一"
查理又一次冲出门，紧紧挨着墙等待，两手捂着嘴，眼睛闭得紧紧的，
等待，等待尖叫声。 没有尖叫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他僵在那里，膀脱快爆炸了。他望向男
盟洗室的门。门上没有任何线索。那不过是扇门。 他不耍。
他不能。 但最后他还是进去了。 洗手台和镜子都很干净，氯味也没变。但在氯的气味中，似乎夹杂着
一丝别的味道。一股微微的不好闻的气味，很像铁锈昧。 他憋着气，摄手摄脚走到转角处，偷偷望向另一边。 那只老虎趴在地上，用粉红色的长舌献着爪子。它漠不关心地望向
查理，一只爪子下按着一块从衬衫上撕下的碎布。 他的需要已经变成痛苦的折磨了，他忍不住。他非去不可。查理摄
脚走回最靠近门的自瓷洗手台。 就在他拉上拉链时，自德小姐"砰"地推门而人。 "啊，你这肮脏、乱来的小男孩。"她几乎反射似地脱口而出。 查理一直警戒地望着转角。"对不起，自德小姐......老虎......我会把
洗手台清洗干净?…..我会用肥皂……我发誓我会?….." "肯尼在哪里?"白德小姐平静地问。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在后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