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比停顿下脚步。 他想要触碰他,却看到他身上的肮脏,不自觉地退缩了一下。 他眸色微沉,看着自己的手。 什么时候……他有了这种想法。 什么时候……他竟然觉得眼前的人肮脏,肮脏的身体,肮脏的血统…… 不,不是这样的。 脑子里的声音在抗拒,说不是这样的。 路斯比皱起眉。 自己的爱恋还不够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收敛心神,看向汤姆。 那黑色凌乱油腻的长发,那苍白而染上灰尘的皮肤,那黑色平静如斯的眼瞳,那死水般的精致面容,那破烂肮脏的黑袍,那沉重的金色脚链。 除了颓废还是颓废,那双眼睛却是静静的,由于长时间的黑暗,而显得没有什么焦距。 抿了抿唇,路斯比踌躇了一会儿,率先发话。 “你……过得还好吗?” 只是一句想缓解沉闷气氛的问候,任何人都知道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因此汤姆也没有回答。 他并不想迁就一个叛徒。 路斯比等了一会儿,仍旧没有等来汤姆的回话。 “……如果用得上我的话,请吩咐。”他沉默了一下,又说。 这次回应他的不只是沉默了,汤姆甚至把目光都转移到一边的铁杆上,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汤姆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这些日子没有说过话,几乎都忘记怎么交流了。 而且……对这个人说,简直是在浪费他的力气和思想。 路斯比抿抿嘴唇。 “对不起。”他说。 他只能这么说。 他无法挽回汤姆的信任,无法挽回他的笑容和快乐。 是自己背叛了他…… 是自己理所应得。 汤姆抿抿唇。“为什么?” “你说什么?”路斯比一愣,问道。 汤姆没有再次重复。话题转得太快,他知道,但他不想解释……他重新闭上了嘴,眼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