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霍格沃兹宁静千年的黑湖似乎也泛着血光。
“很好,”他斜倚着一段残垣,身上点点血迹不知有几分是他自己的有几分是凤凰社的几分是食死徒的。连续的恶战使他在充斥着血腥的空气中微微喘息着,魔杖被甩出好远。没有人知道,他的失手真的只是因为久战失力吗?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懒洋洋的说,“你总算不那么白痴了。”
“你说什么?!”她指着他的魔杖明显地一抖。
-------------------------------------------------曾经-------------------------------------------------
衣帛撕裂的声音。她绝望地颤抖着,并不是因为消损过度失血过多,也不是因为畏惧死亡,她早已知道自己每天都在与死亡擦肩而过。但这样被几个食死徒包围着,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人能给她一记死咒。
“阿瓦达索命!”
她如愿听到了,心中一松——你会知道我死在这里吗?记得替我谢谢这个杀了我的人——等等,她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
刚刚还淫笑着围在她身边的食死徒一瞬间倒下了两个,其他四个人立刻如临大敌的围住了这个不速之客,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突袭食死徒的人,也穿着兜帽斗篷带着银面具。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功夫,身边五个巫师已经被乱飞的红光绿光缠成一片了,而被围在中间的人显然是想引他们远离她。她挣扎着扑向自己失落的魔杖,就在她勉强举起了魔杖的时候,突然生生地愣住了。
又一个食死徒倒下了,而被围在中心的人堪堪避过一道凌厉的魔咒,兜帽滑落,柔顺的铂金色的发在风中飞扬。
她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
她怎么会认不出,这曾纠缠在他与她的唇间的发,这比月色更美的发,这曾经拂过她的肩曾经与她的发纠结在一起的发。
还有,在霍格沃兹湖边,递给她一封信,没有字的信,只有印成一个三角形模样的,一个繁复的花纹一滴血还有一个黑魔标记,“我只是觉得应该给你一个交待,赫敏。这是马尔福族徽,这花纹是我父亲从不离手的戒指上的,赫敏……那是我的父亲。”他的声音甚至没有任何起伏,然后平静的转身,黑袍在他脚边翻滚,一瞬也再不曾停留,她看着那抹金色从视线中消失,觉得太阳再不能升起。
而现在,她竟然又见到了阳光。
在方才的险境中都不曾流出的泪水涌上眼眶。
只有两个人还站着,德拉科的魔杖已经脱了手,他头发散乱着,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撕碎的袍子遮不住血肉模糊的肩,他完全是凭着魁地奇场上练出的敏捷身手在周旋着。这个白痴在干什么!还不快跑!他焦急的想着却甚至没有叫出口的力气。
赫敏喘息着,颤抖着瞄准,“昏昏倒地!”
狞笑地食死徒倒了下去,同时瘫倒的还有赫敏和德拉科。
只喘息了片刻,德拉科扶着墙捡起自己的魔杖给刚刚倒下的食死徒补了一记索命咒。
“别像白痴一样,”微弱的气息显然没能显出他所希望的恶狠狠的语气,“难道让他活着回去报告?我父亲刚从钻心咒中恢复过来。”他说着又是身子一晃坐倒在地上。
“把你的衣服穿好,赶快消失!”他自始至终没有去看赫敏,他怕一旦目光交会就又是两个人的沦陷。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逼自己恶声恶气地对她,好不容易才不再想她。
真的,不再想她吗?
听不到她的回应,他不自觉地抬起头,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昏死了过去。
他急急地走了两步,身上一软,他几乎是爬到了她身边。
他用颤抖的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却情不自禁地描摹起她面容的轮廓,这夜夜梦中的脸啊,瘦了。泪水下的脸却带着满足的甜蜜的安心的微笑。白痴!他温柔地喃喃。
一阵眩晕袭来,他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些黑魔法的伤害他自己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办?这里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有食死徒过来。该死,凤凰社和波特竟然让她到这种地方来!他狠狠的想。
看来只有这样了。要回自己的别庄太不现实,而且那也不一定安全。看来,他苦笑着,我要做你的俘虏了。
其实,我早就是你的俘虏了。
他用袍子和自己的怀抱紧紧的裹住她,死死咬着牙,凤凰社……
当他们重重的从管子一样的幻影移形中摔出来,他安心地看到她还稳稳的在自己的怀里。
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却举起魔杖,“Expecto Patronum!”
一只银色的水獭在斜阳下隐隐泛着金光,匆匆奔向路旁的一处废墟样的地方。
而就在守护神冲出他的魔杖的那一刻,他喷出一口血,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