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深蓝。梦境的恐惧，笼罩着整个京都。
如果，一切只是梦，那么所有人都不用带着恐惧的刀鞘。他们也不必以“诚”刻下自己的魂。
多好……
不要看到血和亡魂。不要死神的叹息和逝者的呻吟。
不要……但是注定。
腥风血雨，刀剑惊魂。

冲田静坐在屋顶，望着天空。新撰组屯所很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只野猫窜过，冲田便会低头注意一下四周的动静，然后以视线追踪猫的踪影，直到它渐渐跑远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黑猫。有着诡异的灵气。
咳嗽，咳血……苦笑，摇摇头。
再一次望向天空。
果然，一颗星星也没有……
不知道，在离开之前……还能见到几次月亮？
一个人看月亮，可以想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可以不隐藏自己的病情。

“总司，你怎么在这里？”责怪的语气。
“啊……土方先生啊。”总司微笑，把手中的刀收起，放到身后，“只是，在看天空而已。您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听到你的咳嗽声。医生有告诉你要好好休息的吧？”土方走到冲田身边。
居高临下的责备。
“咳咳……那个……睡不着啊……一直咳嗽呢……”仍然望着天，时不时轻咳两下。天空很暗，有云。月光略微透过云照下来，可以清晰的看到云的浮动。飞快的，瞬逝的……
就好象不愿意停留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一样。
“你总是这样，9岁的时候，要求配刀时也是。”土方坐到冲田身边，“‘既然在新撰组，就应该拿刀’。为什么不听近藤的话呢。那个时候如果只是当一个小姓的话……”
“那就没有现在的冲田总司了。”总司仍然看着天空，微笑，“宗次郎不是总司——总司是鬼之子……咳咳……土方先生，我并不后悔啊。”
“但是我后悔。可恶……为什么我会允许一个被收留的孩子拿刀？”
“因为无法拒绝吧。”
又看到一只黑猫迅速的窜过 ……
“你知道的。“土方望着冲田，眼神中有淡定的暧昧。
“恩。”冲田依旧微笑，“岁，我都知道。”

一阵咳嗽。
血在黑暗中染出暗色的腥味。土方皱了皱眉，伸手抹去冲田嘴角的血迹。想说什么，却突然语塞。
冲田不是一个能够听得了劝的人。
这也不是一个靠好好疗养就能康复的病……

“岁。”
“恩？”
“你看那个。”冲田指了指天空。云遮住了一切，但是凭天空的亮度，土方还是能够知道，冲田指向的方位，是月亮的所在。
四周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虫鸣或者猫叫声。月光透过云给予地面一点点希望。云层薄一些，月光便通彻一些。云层厚起来时，四周就又暗下来。
冲田和土方并肩坐着，看着天空的同一个角落。
冲田不断地咳嗽，土方时不时偷偷望他一眼。伸手想要扶着那柔弱的身影，手停在半空中，然后又收了回去。
“啧。”心情又坏掉一点。土方重新望着月应该出现的方向。

“咳咳……出现了。”冲田指着天空，对发呆状的土方说。
“诶？什么？”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厚重的云被风吹向远处，月的轮廓渐渐清晰。先是一个闪耀的轮廓，然后是整个月亮……月带着温柔的光亮亲吻着地面上的一切。无法形容的神圣感觉。即使月始终被一层薄薄的云遮挡着，她仍啊属于自己的精彩全数传达到了地面。
使土方在那一瞬间，能够看清总司愉快的表情……
但是，仅有那一瞬间。
随后，月再一次被黑暗吞没。那么快，便要逝去……

“那个，是我。”冲田的声音平静。随后，又是一阵咳嗽。
土方愣神地望着他。
咳嗽声与四周的宁静格格不入。像一把利刃刺进土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好痛……痛得无法反抗……
痛到无法动弹，无法思维，只能这么静静得看着他。
他刚才指着瞬逝的月微笑。
他说：“那个，是我。”
那个。那个月亮……那个瞬逝的美丽篇章。

好寒冷……
“不，总司。”土方轻抱住冲田，感受到他轻颤着的瘦弱身躯和他努力压抑的干咳声。
“岁……对不起。”总司回抱着他。很安心。依然微笑。依然平静。
“不。你对月亮，对你自己发誓，不要离开我。”土方收紧手臂，从未有过的惶恐，“你不是它。不是啊。”
“……岁，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的盟约，我们对于月亮的盟约……就断在我心里最安然的方位……
抱歉……

1868年5月30日，冲田总司病逝。
翌年，土方岁三，战死沙场。




1500多字啊~T CHAN，你该反省一下了~还是我速度快~~-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