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告别
〔一〕
“真是出人意料，伤口竟然不疼了。”维戈靠在树上。
这棵合欢树还真是大。如果退没受伤，他一定要爬上去，好好瞧瞧天空。维戈这样想着。可是低头便看见腿上腐烂的伤口，他闻到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树上的大鸟由早晨的两只变为现在的三只，秃鹰一样。可维戈不能确定它们就是秃鹰，但他确定，如果他死在这儿，一定会成为这些大鸟的果腹之物。
“令人厌烦到发呕的崽子。”
“你说它们？”身旁的女人指了指树上的鸟。
“前天它们还只在附近转悠，如今已飞到树上了，是料定我快死了，准备吃大餐了吗？”维戈转过头，不再看伤口。
“哦亲爱的你不要这样说。我有预感，今晚会有飞机来的，那样我们就可以获救了。”女人递给维戈一瓶水，随后想起他们的储水不多了。
“或许飞机到我死都不会来。去拿威士忌，我要喝酒”
“不，你不能喝酒。”
“喝酒对我有好处”
“你已经伤成这个样子，喝酒对你身体没好处。”女人声音尖锐

〔二〕
最后女人还是乖乖拿来了酒。这多亏他又和她吵了一架。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三次为酒吵架了。他有些为胜利得到酒沾沾自喜。
这女人能明白什么，她什么都不明白。喝酒当然对他有好处。在微醉的状态下，他可以稍稍平静地面对现状，甚至此清醒时更理智。
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如何到这境地。
两天前他和女人开车到这里探险。这是他的爱好，他为此可以热血沸腾。可是车翻在了半路，女人被甩出车，索性只是擦伤。而他的腿挂在了变形的车门上，塞在玻璃茬子中间。
后来女人用备用的工具和医药箱把他弄了出来，止了血。可是没能抑制住伤口的溃烂。不过，他还是觉得要赞美下女人，作为探险的同伴，她不会拖后腿，甚至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
本来他们准备结束这场探险就结果，日期定在圣诞。对，就是明天。要不是该死的翻车，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纽约，舒舒服服一个澡，来个庆功宴或单身派对。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巴巴坐在这，已经两天了，他只能享受着已经麻木的疼痛。
他抬头看看已经西沉的落日，余晖洒在树梢。他笑了，谁说他什么都没有，还有这些等待着瓜分他残骸的大鸟在树上，他把酒瓶砸在树干上，树梢晃了晃。

〔三〕
“要是我们没有来这里就好了。”落日已西沉，女人从车里拿出厚毯来给他盖上。
“你说过你喜欢这个地方。”
“那是在你没有受伤的时候。现在我不喜欢了，我只想快些离开。”女人调整了维戈的坐姿，让他好受些。
“现在的纽约一定很热闹吧。公园里会有灯展的。”
“是呀，不知道Radio City Hall今年的舞台剧会是怎样，去年扮演‘雪’的个人真丑”女人点亮了煤油灯，所幸他们还带着这个古老的东西在车里。天已经黑了。
“不过我真不喜欢WHLY商场装饰出的圣诞树，他们想把整个商场都挂在上面。”维戈想尽量说些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去年平安夜穿的那条裙子很好看。”
“是吗，你还记得”
“当然，当然记得，你那时还是长发。”维戈能感觉到，死神在摸着他的脸颊。他尽量让自己不颤抖。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力气去颤抖。
“现在剪了短发，已经大半年了”
“是呀，不过一样好看。”死神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胸膛，维戈张了张嘴，歪头看向女人。
诧异的是，女人的神色越看越惊喜，她甚至一下蹦了起来。
“嗨，我看到了飞机，我看到了飞机！我现在就生火。”女人点着了早已准备好的树枝堆。
飞机盘旋了几圈后降落，里面下来了一个健壮的中年人
“嗨，你们看起来情况不大好”
“如你所见”维戈直起身子笑了笑
“我的飞机只能载一人，不过同伴很快就到”
“那赶快先带他走吧，先去治疗他的腿”女人说。眼中掩不住的欣喜
最后他上了男人的飞机，地面的火光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地面上繁华的纽约。到处张灯结彩，圣诞树在雪中耸立，
他露出笑容。

文风多变的我这样真的好吗

他梦到外祖母了。纽约附近有秃鹰，好想去把它们烤了。把那个男的抛弃就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