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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然晸气★攻受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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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之争   BY RicDy_小胖 



1楼2007-11-24 12:44回复
    楔子: 
      很多年后,在火车有节奏的晃荡声中,文政赫穿著一套名贵西装很有型地靠在车厢抽烟角上,清秀斯文面孔上充满迷惘,对著火车上一个陌生女孩儿发了半分钟的呆,然后弹了弹手指上的香烟,小声说:「我?喜欢什麼样的人?」 

      想了很久之后,文政赫发现自己完全糊涂掉了。 

      「我喜欢老实点儿的,能让我欺负一下的……我欺负他的时候他可以小小挣扎一下,但一定不能欺负回来……」文政赫困难地说著,最后终於崩溃了。他猛地一拍额头,恶狠狠把烟头摁灭在地板上,非常非常郁闷地说了一句很有哲理但不太文明的话:「我操,人生真***残酷!丫的,老子被**了!」 

      文政赫委屈得几乎想要哭出来。女孩儿被噎得快要哭出来了。 

      文政赫想说的是他被生活**了。不是有人这麼说吗?生活就像**,如果无法反抗,就躺下享受快感。 

      看到女孩子的眼神,文政赫意识到女孩子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文政赫打算解释一下,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和李先皓在一起,似乎本来不是自愿的。那样的话算不算是被**了呢?和生活不同之处在於,没人想著要**生活,只能被生活**。而他和李先皓呢……他本来是想强了李先皓的,结果却被吃干抹净不留渣。 

      想到李先皓,文政赫不禁打了个冷战——世界上怎麼有那样的怪物呢?明明看上去很可口很好欺负很老实的样子,明明觉得很容易就能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怎麼就被他给玩儿了呢? 

      文政赫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又发出一生感慨:「人生真他*的残酷啊——」


    2楼2007-11-24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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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八点钟,李先皓准时出现在门外。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经过文政赫身边时,清新的独属於青年男子的气息小虫子一样往文政赫鼻子里钻。文政赫控制住意乱神迷,很有风度地请他进门。 

        三室二厅的公寓只有文政赫一个人住,下午请人打理过,一切都在该在的位置上,井井有条,雅洁大方,墙上的印象派画作也显得很有品味。食物的香味从餐桌上传来,打开的红酒和点燃的蜡烛都使环境变得幽雅温馨。 

        「抱歉,我来得早了吗?文先生还没有用餐?」 

        「不,刚刚好。」文政赫将对著镜子练习过多次的微笑摆出来,将并自己据称最有杀伤力的侧面对准李先皓。 

        李先皓似乎呆了一下,笑得有些不自然,脸颊上泛起一抹可疑的浅红,转开脸,避开与文政赫的对视。 

        文政赫心头一阵狂跳:这家伙害羞的样子太***有杀伤力了,比原子弹还恐怖。幸亏遇到老子,别的人还不一下子就扑上去!?妈的,臭小子,算你有福,遇到老子这麼温柔有礼的情人,今夜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其实,我不怎麼懂酒,酒量和酒品也不好。」当文政赫递过去酒杯时,李先皓有些犯难,但还是爽快地接了过去。 

        文政赫心里暗爽:酒量不好?正好啊!我酒量好! 

        可问题是,为什麼两瓶下去,文政赫自己脑袋晕乎乎的时候,这个李先皓却两眼清亮,跟一直在喝白开水似的? 

        李先皓饮尽最后一滴酒,微笑著放下杯子,柔声说:「抱歉,真的不能再喝了,头好晕。」 

        文政赫松了口气。也文真的有些人是这样的吧,明明晕了,眼睛看上去还是明亮的,果然是不见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要不要休息一下?」文政赫试探著问。 

        「好啊……不过,真的抱歉……」李先皓罗哩罗嗦的时候,文政赫已经扶住了他的腰。李先皓没有反抗,反而整个身子都靠到了文政赫身上。文政赫心想:这家伙瘦瘦的,还挺重的啊。不过这个腰啊,手感真***好! 

        眼角一挑,离的最近的是沙发,不过,扶到床上比较有诚意吧?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李先皓后知后觉地问:「不是去沙发上休息吗?」 

        「我喜欢床。」文政赫答非所问。 

        李先皓哦了一声,喃喃:「我也喜欢床。」 

        文政赫斜眼看他,顿时石化。从这个方向看,多麼修长浓密的睫毛,多麼纯洁善良如小鹿般的眼眸,多麼多麼想叫人蹂躏的嘴唇啊。不过麼,第一次的话,还是要温柔一点慢慢来的啊,吃饱这顿没下顿是绝对是不明智的。 

        「热吗?」文政赫诱惑地问。 

        「有点儿热,」李先皓看著文政赫脱他衬衫的手,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羞涩的微笑将自己推到更加危险的处境,他摸住钮扣,「我自己解,不麻烦你了,多谢啊……」 

        文政赫肚子里几乎要笑开花了。以为文政赫是帮人解钮扣的小雷锋吗?这麼迟钝的家伙还真是少见呀,这人可真是太有趣了! 

        「文先生也很热啊?」李先皓看著文政赫飞快解开钮扣,迅速脱下衬衣的动作,困惑地发问。 

        文政赫的脸孔逼到李先皓眼前,声音暗哑:「是啊,好热,这里更热。」他抓住李先皓的手,按到自己下面。 

        李先皓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文政赫吻住。


      4楼2007-11-24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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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文政赫发了一会儿呆,忍著酸痛爬起来,发现被单已经换上了新的,身体也被清理过了,闷头想了一会儿,在浴室里似乎又被要了一次,做到后来自己好像哭得很惨。文政赫去照镜子,眼皮果然肿了,活像两颗粉桃子。 

          文政赫缩到沙发里,掰著脚指头自怨自艾了很久很久,安慰自己:文政赫,要坚强。 

          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郁闷无比。 

          郁闷归郁闷,生活还要照过,文政赫打电话去公司请假,发现电话旁有一张纸条。文政赫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纸条撕成碎片,但还是拿起来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纸条是这麼写的: 

          「你玩儿大了,国安部已经插手你的案子。我刚刚把你侵入银行转走的钱送回。这两天会想办法帮你摆平这件事,要命的话,不要再有任何行动。」 

          落款:李先皓。 

          文政赫手指发抖,嘴唇青紫,脸色苍白,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悲愤欲绝地叫道:「我的一百万,呜呜呜,李先皓,我不会放过你的!此仇不报,我就不姓文!」 

          文政赫一向是行动派,最看不起坐著瞎转脑筋的家伙。 

          报仇麼,当然要有计划,付出行动。 

          饱受蹂躏的身体不能坐硬椅子,文政赫打完请假的电话,抱著电脑趴到床上。打开电脑,发现桌面变成了李先皓的照片。文政赫恨得牙痒痒,指著李先皓的照片说:「小子,你也玩儿大了!」 

          文政赫联络几个要好的兄弟,发现一票人消失不见了,当时冷汗就出来了。他不敢再动别的,丢掉电脑发了很久的呆。 

          国安部真的插手了?也不是不可能呀,几百万不是大数目,可案情严重。那票兄弟要是被抓,自己也危险了吧,李先皓能搞的定吗?不对,干嘛要依赖那个姓李的,老子文政赫是什麼人,电脑神童,电脑天才,呸呸呸,自己也一样能搞定。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初布下层层幌子,任他查到天上去,也查不到老子头上。 

          这麼想著,心里定了下来。既然没有外援,就一个人对付李先皓。所谓单打独斗,其乐无穷也。 

          文政赫首先查了常混的那个黑客论坛,发现李先皓很早就在那里了,只是少露面,才不被人注意到。通过网站,文政赫查到李先皓的IP,开始发动进攻。 

          遗憾的是,经过一个星期的大战,文政赫各种方式的入侵都以失败告忠,电脑还自动跳出一个动画:一个小人举著旗子对他说:「文先生,我很忙,相信你也有正式的工作吧。别玩了,我们该干什麼干什麼。」 

          文政赫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他他他,他叫他文先生?还让他别玩了?文政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从床上跌倒,从床上爬起。黑了李先皓也难解心头之恨,一定要把他压到床上蹂躏得比自己悲惨一百倍才成。 

          文政赫忍著恶心给李先皓写了一封甜蜜的求爱信,为了防止文政赫恼羞成怒跳出来骂街破坏他斯文有礼睿智沉稳的形象,信的具体内容就不说了,大意如下:亲爱的皓,那个激情的夜晚美好无比让我难忘,你可否来我这里,与我再赴激情?(作者附,文政赫原信长700字。) 

          回想那个晚上,虽然羞愤无比,但印象中李先皓还是很享受的。文政赫本以为李先皓接到信一定会屁颠屁颠地回信,火箭速度赶过来。哪知盼星星盼月亮的苦等了一个星期才接到回信,为了照顾文政赫的情绪,信的具体内容就不说了,大意如下:没空。(作者附,李先皓原信,加上落款,共计五个字。) 

          文政赫气得喝了一大杯冰水,拉了两天肚子,第三天继续努力写恶心的情书。 

          一个月后,李先皓的回信终於由「我没空」变成了「今晚八点。」文政赫激动无比,在地板上跳起华尔滋。打开电脑记事本,在当天日志下输入一行字:雪耻狂欢日。文政赫哼哼一声阴笑:李先皓,你的末日到了!


        6楼2007-11-24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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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李先皓把买来的红花油擦到文政赫腰上,又给他做了一次按摩,然后两个大男人情侣一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削苹果、剥葡萄、闲嗑牙,其间为布拉德?彼特和裘德洛谁更性gan爆发一场小小争论,最终以温良谦让的李先皓同学闭嘴、皓勇善战的文政赫同学穷追猛打结束战斗。 
            傍晚,有伤在身的文政赫同学靠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无伤残人士李先皓继续负责做饭、盛饭、洗碗、收拾厨房、整理床铺等一切劳动。 
            这个晚上,两人各怀鬼胎,相拥而眠,一夜无话。灯熄得很早,很早,很早。(附:房内没有任何可疑声音。)


          10楼2007-11-24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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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政赫正掐得卖力,一阵头昏,已经被李先皓反按到玻璃上。冰凉的唇压下来,暴虐地夺去他的呼吸。文政赫只记得自己揪住李先皓又踢又打又咬,誓死反抗,至於后来是怎麼不反抗的有点想不起来。大概的过程是这样的:他被李先皓咬了耳朵吻了脖子,热wen越来越热,他乱了呼吸急了心跳脱了衣服,李先皓的天雷勾过了他的地火,他们从阳台上火la辣地抵死缠绵到客厅,从客厅里火la辣地抵死缠绵到卧室,最后在浴室里又火la辣地抵死缠绵了一回,两堆软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文政赫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窗帘遮住光线,室内很暗,但表上的指针清晰地指向十一点。文政赫动动身子,眉毛立刻收紧,良久长长叹了口气,难过地闭上眼。


            16楼2007-11-24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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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十分钟过去,文政赫的手还在抖,只好颓然交待:「其实怕老鼠那个,我能克制的。就是外面太黑,我有点……有点……有点……唉,真的没事儿。」 
                「怕黑?」 
                文政赫犹豫了一下,嘿嘿地笑,「平时不这样的。」 

                李先皓二话不说,站起来把灯关掉。黑暗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当李先皓把灯重新打开,文政赫脸都白了。李先皓叹了叹气,把文政赫拖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按进去。一到车上,文政赫反倒老实了,挨著李先皓不再动。李先皓悄悄握住他的手,文政赫手心里全是滑腻的汗,湿津津的。文政赫犹豫了一下,立刻也握住了李先皓的,拿指甲狠狠掐他。 

                俩人直到走进千明勋私人诊所的招待大厅,还是握著手的。文政赫甩了甩李先皓的手没甩开,几乎是被拖进去的。李先皓路上给千明勋打过电话,千明勋一直等著。三人一打照面,李先皓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他除了怕老鼠,还怕黑。」 
                文政赫恨不得钻地缝儿里去,通红著脸辩解:「我平时不怕黑。」 
                李先皓刻薄他:「是呀,关掉灯的时候不尖叫,也不过是脸色跟死人一样。」 

                千明勋微笑:「怕黑的人很多,不是什麼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怕黑,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文政赫,你晚上睡觉是否必须开著灯?」 
                「不是。」 
                「独居的时候呢?」 
                「我很多年来都是独居的。」 
               「半夜醒来过吗?」 
                「有,很少。」 
                「害怕吗?」 
                「……」 
                「换个问题,如果是密闭的房间,没有光,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文政赫不说话,呼吸明显加粗。他突然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大嚷:「我操,老子不是精神病!不是!不是!干嘛要回答这些奇怪的弱智问题!」 

                千明勋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真正的黑暗恐惧症患者根本不能接受任何黑暗,更忍不了一个人在黑暗里。事实上很多人对黑暗的密闭房间都有恐惧的,这种恐惧来源於遗传,是像DNA一样印在人类潜意识里的烙印。不要担心这个,只是看李先皓太紧张,吓唬吓唬他。」 

                文政赫这才发觉刚才的表现太没风度,尴尬地坐回去。 
                在千明勋的引导下,谈话逐渐变得轻松。千明勋风趣健谈,从工作谈到生活,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童年上。聊到半夜,对文政赫的身世基本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出生在釜山,长在首尔,去美国上的大学,毕业后回了韩国。没有父亲,母亲在他15岁的时候去逝,和外公相依为命。如今外公在美国定居,文政赫独自留在国内,没有别的亲人。 

              最后,千明勋把话题收回到恐惧症上,「文先生,你是什麼时候发现自己怕老鼠的?」 

                文政赫明显讨厌这个话题:「不记得了。其实也不是怕了,就是觉得那东西灰溜溜的,一身毛,脏死了,很讨厌,非常讨厌,不是怕。」 

                「那你是从什麼时候发现自己非常讨厌这种动物的?」 

                「记不清了。」文政赫一副苦恼的样子。 

                千明勋笑:「很常见。人类的情绪记忆从来都是模糊的,记得比较清的通常是初恋。」 

                文政赫微笑。 

                千明勋看了眼表,吃了一惊,「这麼晚了。你们乾脆别回去了,在这里委屈一晚上。恐惧症很常见,几乎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特定的恐惧对象,恐惧本身其实是人类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面对危险,下意识里做出反应,逃跑或者攻击,危险关头还能激发出人体蕴藏的潜能。对於咱们的老祖先来说,恐惧是很重要的。」 

                文政赫将信将疑:「真的吗?恐惧症还有好处?」 

                「当然有。这是人类潜意识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但如果保护过度,就像一个母亲把明明已经成年的儿子包在襁褓里,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对付恐惧症,就是和这个溺爱孩子到有点神经质的母亲做斗争,把被母亲包在襁褓里的孩子释放出来。下地走路,自己吃饭,都没什麼可怕,但母亲不相信。文政赫,我可以帮你吗?其实很简单,勇敢地迈出一步就可以了。」千明勋诚恳地看著文政赫。 
              


              22楼2007-11-24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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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警惕的文政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先皓在旁边催著,他糊里糊涂竟给答应了下来。 

                  诊所的床都是单人床,千明勋给文政赫和李先皓安排的卧室里,两只小床并到了一起。李先皓看见床就笑了。文政赫假装没看见。想想刚才莫名其妙答应千明勋治疗,跟被当场催眠了似的,心里就暗暗不爽,这个催眠师太邪门儿了,以后要躲著点儿,这不,一个不注意就著了他的道儿。 

                  经过小半夜的谈话,文政赫放松了很多,吃了一片安定,不久就睡著了。 

                  李先皓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小心地把手从文政赫的手里抽出来,爬起来去了客厅,千明勋果然还在。 

                  千明勋给李先皓倒了一杯凉开水,微笑:「李先生,你可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文政赫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明显受了惊吓。治疗恐惧症,是和心灵拉锯,不要去激怒他或者刺激他,那是不明智的。」 

                  「对不起。」李先皓倒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文政赫那样,算是密闭恐惧吧?」 

                  「兼而有之。密闭恐惧加黑暗恐惧。」 

                  李先皓苦笑:「这家伙,看不出来胆子这麼小。」 

                  「有些恐惧和胆子大小没关系,童年心理阴影对一个人影响很大,甚至是终生的。」 

                  「他说曾经做过心理治疗,看老鼠图片,甚至用手去摸。并且治好了。」 

                  千明勋摇头,「但事实是他的恐惧症又发作了,而且表现非常激烈。如果曾接受过心理治疗,只能说那次的治疗是不彻底的。应该说是很不成功。看图片,用手摸恐惧源属於行为疗法,一般性的恐惧症可以通过行为疗法强化对恐惧对象的感知,以理智战胜潜意识,克服恐惧。但有些恐惧,尤其是来源於心理创伤的深度恐惧,绝对不是简单的行为疗法能够治愈的。李先生,潜意识这种东西,就像是人的肢体碰到火立刻就会猛地缩回去一样,完全是深藏在理智之下自发的反应,恐惧达到一定程度,理智是不可能得胜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催眠?」 

                  「是的。在催眠中寻找恐惧的根源,彻底制服它。我记得跟你说过,深度恐惧症可以诱发焦虑症和抑郁症……这情况就像在记忆底下藏了一座火山,负面情绪不断积聚,有一天这座火山彭一声做最终爆发,恐惧的岩浆会毁灭一切。」 

                  「死亡?」 

                  「也许。但不一定,也许是疯掉。发疯也算是催眠的一种。患者不能够承受遭遇到的痛苦,对自己实施催眠,曲解眼前的一切,编造虚假的记忆,甚至放弃一部分感官,比如失去听觉嗅觉。」 

                  李先皓耸耸肩,「文政赫这种人……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估量,他不可能发疯,也死不了。」 

                  「李先生,他只是个正常人。」千明勋微笑,「人类并不是很精准坚定的生物,我们有时候非常坚强可以创造奇迹,有时候却脆弱无比,经受不住别人一个眼光或者一句话。」


                23楼2007-11-24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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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电话被挂掉了。 

                    文政赫呆了很久,刚刚暖和起来的心又冰凉了。 

                    他蜷起身子,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喃喃:「文政赫,你真的是一头猪,还以为他会来救你。」他除了喜欢蹂躏你欺负你把你成半夜地操,他还会干什麼啊。实在睡不著,文政赫把电池装进手机,信息初始化结束,短信吱吱地蹦出无数条,全是李先皓的。 

                    「亲爱的ERIC,旅行愉快。」 

                    「亲爱的ERIC,到哪儿了?你老公想你了。」 

                    「ERIC啊,手机怎麼还不开,都不想你老公吗?」 

                    「ERIC,爱滋病正在地球上作孽,小心不要中奖,最佳防御措施:禁欲。」 

                    …… 

                    一条条地删,又有新的短信不断蹦出来。夜晚使人更加觉得孤独,李先皓最后一句话和条条短信息在温度上的剧烈反差让人无所适从。文政赫乾脆来个全部删除,好了,世界清静了。文政赫躺在床上,把自己蜷起来,这样好像觉得比较安全和温暖。 

                    凌晨五点钟,门被敲响。 

                    这时候会有谁呢?文政赫心跳漏了半拍,小心翼翼刚打开门,就被冲进来的人一把抱住。那人力大无比,差点儿把文政赫的腰搂断。恶狠狠压下来的嘴唇凶悍得很,像是要把文政赫一口吞下肚去。文政赫正被咬得心惊胆颤头晕眼花,身子忽的一轻,被那人抓小鸡一样拎起来扔到床上。那恶人修长挺拔其重如牛的身子压住文政赫,黑亮的眼睛很有气势地盯住文政赫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透著极底危险:「文政赫,我是专程来压你的。千里迢迢,马不停蹄,闪电式进军,蹑踪追妻於千里之外,是不是很有诚意?」 

                    虽然李先皓的确很有诚意,但文政赫从精神到生理都没有一点诚意。他仍然在盗汗,体温低得异常,心跳也不正常。李先皓只得收回自己的诚意。他狗一样把文政赫从头到尾嗅了个遍,美其名曰确定自己的领地,后来文政赫忽然哭了,是害怕被发现偷腥还是委屈还是被感动了还是为李先皓那句「确定领地」气的,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一哭还是很有作用的,李先皓停止确认领地运动,在文政赫脖子里咬了一口,美其名曰:为领地做个标记。 

                    在医院渡过了两天不太愉快的生活,单身一人潇洒杀赴济洲的文政赫病蔫蔫被李先皓押回了上海。 

                  坐在飞机上,被李先皓强势地握著腰,文政赫第一次没反抗,转头望望李先皓英俊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张脸又像初遇时一样又帅又美。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文政赫想,原来我的恐惧症不但还没有好,已经妨碍到视觉系统。


                  28楼2007-11-24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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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周末,做完催眠,千明勋漫不经心地说:「文政赫,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文政赫笑:「谈什麼?」千明勋指了指自己的头,「谈这里,你的大脑。」 

                      文政赫笑:「不是还没有查出恐惧症的根儿吗,现在谈什麼?」 

                      「要进一步进行催眠治疗,有些事需要跟你说清楚。」千明勋抽一张白纸,拿圆珠笔在上面画一条直线,然后在直线偏左端画一条小竖线把直线一截为二,「文政赫,你的记忆是断裂的,从九岁起。」 

                      「什麼叫记忆断裂?」 

                      「简单地说,就像在这里有一座分水岭,两边各成一个水域,或者这麼说,如果把人的记忆比作一条自然流淌的河流,你九岁以前的记忆就是一潭死水。」 

                      「死水?」文政赫又笑,摊了摊手,表示仍然不太理解。 

                      「你的潜意识一直顽强地拒绝外界的刺探,我只好采取由浅入深的步骤对你进行催眠,逐渐降低你潜意识里对我的抗拒。我们的催眠疗法耗时这麼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从你二十岁起,引导你回忆生活中快乐的时光,直至幼儿时期。你九岁以后的记忆内容庞杂、细节丰富,具有很高的还原度,可是,以九岁为分界,你九岁以前的记忆整齐简单明晰粗略,虽然也有一些细节,但太少,怎麼看都像一部生活提纲。」 

                      「幼儿期的记忆本来就不丰富吧?」 

                      「不,幼儿期的记忆是很丰富的。我们的大脑能够自动过滤感官捕获的大量信息,将它认为重要的信息反馈给我们,供我们使用。另外很大一部分并没有消失,而被存储到了潜意识区。那是一种被遗忘的记忆,像沉在深海里的珍珠,也文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它们,知道它们,但事实上,它们是存在的。可是你的大脑里……」千明勋斟酌了一下,用了一个文政赫意想不到的词:「很荒芜。」 

                      「可我有那时候的所有记忆。」 

                      「对,你有,但是是僵化的、粗糙的、死水一样的记忆。」 

                      「别人幼儿时期的记忆不是这样的?」 

                      「不是。」 

                      文政赫没有吭声,隔了好大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自言自语:「我他妈的不光有恐惧症,原来还是个怪物。记忆断裂,僵化……粗糙……」他抬起头看看千明勋,又笑,「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记忆断裂,这说明什麼呢?我九岁以前是智障儿?」 

                      千明勋摇头,「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那段记忆是虚假的。」 

                      文政赫半天没回过神来。 

                      「很久以前我跟李先皓说过这个话题。潜意识里存在一条警戒线,对外来的刺探保有警惕,但只要催眠的深度达到,都是可以越过这条线的。在催眠过程,除非是回忆起极端痛苦的东西,否则不会产生头痛这样剧烈的反应。可以这麼说,头痛是大脑里一种预警设备,当外界对潜意识进行刺探时,大脑认为这种刺探会伤害到大脑或者有可能伤害到大脑,这种预警设备自发启动,把一切刺探隔阻到潜意识之外。」 

                      「可我头痛的时候没有回忆起什麼极端痛苦的东西啊。」 

                      「不一定是触及极端痛苦的记忆,只要大脑认定这种刺探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就会引发这个机制。你九岁以后的潜意识记忆很容易沟通,说明大脑认为这段记忆是安全的。打开你九岁以前的潜意识记忆却很困难,说明大脑认为这段记忆是危险的。上一次,我要深入一点,寻找你更多九岁以前的记忆,又引发了一次头痛,说明大脑认为这一段记忆是极端危险……」 

                      「等等,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告诉我简单点的东西,我到底怎麼了?」文政赫不耐烦起来。 

                      「我怀疑,只是怀疑,还无法确认。你九岁的时候也文曾做过一次很彻底的催眠。有人对你的记忆进行了一次完美的格式化,然后重新给你建立了一份记忆。你现在记忆中的幼儿时期就是这一份被放进来的记忆。原因很容易猜,幼儿时期你受到严重的精神伤害,冲击过大,超越了你的承受范围,於是,你的家人请来专严催眠师对你实施催眠,把那一部分恐惧的记忆连同九岁以前所有的记忆都给格掉。然后,给了你另一份健康明朗的记忆,让你能够继续快乐的生存。」
                    


                    32楼2007-11-24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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