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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三三部曲之二][龙阳篇]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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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07-11-24 14:55回复
    作者:芙蕖芙蕖


    IP属地:广东2楼2007-11-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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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权书: 

      好的,同意转载~ 

      不过,顺便帮我做个广告吧,08年2月就出仙三的同人本了~除了已经有的 
      三部曲外,还会添加一篇全新的《烟月》,解决旧《烟月》和后两部作品 
      的稍许脱节问题


      IP属地:广东3楼2007-11-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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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国

        纷纷雪落人飘坠
        同死生
        共玉碎
        前尘后世君莫问
        柔肠百结如醉
        情丝未断
        尘缘难了
        萦绕千千岁

        舍却残生犹不悔
        身已空
        尽成泪
        路长梦短无寻处
        总是情愁滋味
        眉间心上
        柔肠百结
        尽付东流水

        ——御街行.失魂雨(1)

        (一)

        他有些心烦。
        事实上不止一些,烦到他根本无法再在原地待下去,只好走到街上透透气。
        街道上没什麽人,连国都内最繁华的街两边的店面内都冷冷清清的。他叹了口气,仍然低著头往前走。耳边突然传来热闹的谈话声,在寂廖一片的环境里这真是相当突兀。他仰头望了望门口的招牌,发现只是一家普通的驿站,便抬腿迈了进去。
        说话的人就在中间,听的人坐在四周,讲的人滔滔不绝而听的人似乎也津津有味。
        他挑了个临近他们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在我们国家边上有个叫姜国的小国,那国家虽小却很富饶。美人、香料和玉石,这是他们的三大特产!”说话的人竖起三根手指头在那里比划著,“姜国姜国,美女姜,光听名字就知道那里美女不少,这不,美人就排在头一位!那里,连街上走的小夥子都长得有鼻子有眼的,更别提那些大姑娘了!”
        “你怎麽知道?”旁边有人不服气,觉得那人说得有些夸张了,“说得就好像你去过一样。”
        没想到被人那麽一问,说的人更加起劲了,干脆站了起来,一条腿跨到了案几上,一只满满的茶盏被震出了几滴水,“嗯!你说得没错!我是去过,我刚回来呢不是?这还有诗为证呢!让我想想,怎麽说的来著?……”他闭著眼睛苦思冥想了一阵,旁边的人等不及开始起哄,“别吵呀!对了对了,是那麽说的!咳咳!”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2)”

        好诗!倒不全像是道听途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更加仔细地聆听起来。

        “这是什麽诗呀?这也能算诗?”旁边的人从来没听到过这种形式的诗歌。
        “这你们又不懂了吧?这个本来应该还配著乐唱的呢,叫什麽新声变曲,这歌……”说的人尴尬地笑了笑,“我不会唱,我妈生我下来就五音不全的。但是我告诉你们,写这诗的人是楚国人,我可是在姜国的酒馆里遇到他之后灌了他好几碗黄汤他才说给我听的,据说,这诗并不是写给普通人的……”他停顿了下来,用眼睛扫了扫在座的人,似乎这个关子是卖定了。

        “那真是不知道这诗是写给什麽样的人了,世界上真有那麽美的人吗?恐怕是那位写下这首诗的人的梦中情人吧?”他不紧不慢地发了话。

        说话的人立刻像遇到知音一样走到他的案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声音比之前要放低了许多,“这位公子你不知道,那写诗的人说,这首诗是写给姜国公子阳的,也就是现在姜国的太子,写那诗的时候,公子阳才16岁,还不是太子呢。当时诗人受邀到皇宫大殿内观赏璇舞,顿时将那舞者惊为天人,这才写下了此诗,没想到竟然是位公子,更没想到的是当晚那位公子竟然还被册立为太子。那诗人受的打击可不小啊。”说话的人一脸惋惜的样子,还小心地用手掩住了嘴边,似乎是怕被多几个人听去,“可惜呀,我去得太晚,公子阳成了太子之后,就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献舞了。据说,那晚的璇舞可谓绝唱,再也没有一位舞者能够舞出那番风华绝代。不过,公子阳的弟弟公子!正在习舞中,可惜他还太小,也还没学上几年……”
        “先不说公子阳的事,只是这跳舞不一般都是女子的事吗?怎麽会是男子习的呢?”适时地打断了那人无尽的遐想,他问。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看您也像是位达官贵人,我就告诉您吧,将来您或许有机会亲自到姜国去开开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看见公子!所跳的璇舞。”说话的人端起眼前的茶就喝了一大口,“璇舞者,旋也。动作其实也不复杂,主要就是旋转,舞者就在殿中央地毯上一块盘子大的花纹内完成所有的动作。一开始是女子学的,可是女子体弱,根本没转几圈就不支倒地了,后来就改由体态轻盈的男童学习,终於将开创者的十六大式九十六小式全部演练下来,那时那位发明这舞蹈的人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了,看到自己的成果终於能够被世人所欣赏到,这才驾鹤西去。告诉你,这璇舞也是姜国独有的哟!仅次与美人、香料和玉石之后。”
        “嗯,被你那麽一说,的确有去姜国一游的必要。”他淡淡地笑了起来。

        他,齐国公子姜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后竟然是以流亡者的身份到达姜国的。

        ※ ※ ※ ※ ※ ※

        (1) 《御街行.失魂雨》出自游戏《仙剑奇侠传三》。
        (2)《北方有佳人》作者其实是西汉的李延年。


        IP属地:广东4楼2007-11-24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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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重楼低著头,冷峻的面容在暗淡的烛火下明明灭灭。
          他现在良好的态度让一直提心吊胆的长老们稍稍放松了一点。可是仍然没有一个人敢放松力量使得他们十个联合建立起来的空间禁锢有一点松懈,对於重楼,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出现了魔界中前所未有的团结——团结起来,对付这个年轻、却强大到令这些无欲而无不欲的长老们心悸的魔,确切的说是个个体力量最强大的魔尊。他们都怕他。
          重楼并不知道这些只会嗡嗡哼唧的老魔头们的想法,他只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找到了飞蓬,利用早先的刻印,它竟然还奇迹般地发挥著作用!他知道这是由於飞蓬没有将记忆丢失的缘故。
          他很欣慰。
          他能“看见”飞蓬的这一世的一举一动。能看见镜子里、别人眼里的比他所认识的飞蓬看起来年轻些的面庞;能看见飞蓬享受著来自父母兄弟的亲情;能看见那满足的笑容……
          连重楼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吓到了离他比较近的魔。众魔向后倒退时激起的风让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落在他眼里显得非常好笑的众魔防备的神情。这下他笑得更加开怀了。
          重楼觉得自己心情很好。只要这些罗唆的长老们能在飞蓬长到和自己认识他时看起来差不多的年纪前结束那长长的批语。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主动地将禁锢解开,如果自己能将这比自己的魔法强度强十倍的时间牢笼打开,按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坐上一秒。不过目前他还不急,既然已经摆脱了天帝的控制,那他们就有得是时间。

          另外,看到飞蓬现在幸福满足的样子,重楼觉得自己也不愿过早地插入他的生活。

          (八)

          曲终。
          剑收。

          龙阳在姜王身边坐了下来,将剑放在膝前。
          一套剑法施展下来,他觉得有些喘,不禁从心底恼了起来。
          只有这时,才会想到神的强大,作为人的局限。

          姜王看著龙阳的侧脸,苍白的脸庞因为运动而染上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红。作为父亲,他知道此时的龙阳身上滚烫却发不出一滴汗来。他皱了皱眉。从几案上端起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他想要他的孩子健康的活著。
          龙阳被眼前飘袅的热气招回了思绪,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端过茶,小口地啜饮著。
          “觉得还是当神好?”姜王漫不经心地拨弄著琴弦,有些杂乱的音符打发走了一些莫名的沈寂。
          “不!”龙阳几乎是立刻抬起头,转向父亲的方向,手中的茶水在底线与杯沿之间激荡著。“孩儿只是觉得有点累……”连龙阳自己都知道没有说服力,声音越说越轻。
          “阳儿……”姜王的脸上浮出深深的受到伤害的表情,俊朗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将捧著茶杯的双手搁在膝上,低下头注视著自己在清绿色水面上的朦胧倒影,龙阳知道自己未说出实话刺痛了父亲的心。“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够强,就可以保护大家了,灿弟也不必放弃擅长的书画跑去校场上操练,没有人需要担心在某个熟睡的夜里被敌军宣布入侵的号角惊醒……可是现在,只是一套剑法而已,就已经达到我体力的极限。我常常想,如果自己还拥有作为神时的力量,即使只有十分之一也好啊!”
          姜王按住龙阳紧握茶杯而有些颤抖的双手,“为什麽就不能完全忘记还是天神的那段日子?为什麽就不能彻底地做一个人呢?接受作为人的无奈、人的缺陷、人的有限呢?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父王,”龙阳看著姜王清澈诚恳的眼,有一种东西似乎要从胸口膨勃而出,“您和母后不恨我吗?十九年前投生到这个躯体,我等於杀了你们的儿子呀!”为什麽在知道真相后还能一如既往地宠爱自己?
          “你就是我和阿离的儿子。”姜王真切地说,未了还轻笑著补上一句,“况且谁知道那腹中的婴儿是不是个死胎,也许你还帮了我们大忙,不然怀胎十月却生下个死孩子,阿离一定会伤心过度而死,她若死了,我也不用继续活了。”
          “您和母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龙阳有些急切,他深知作为人的脆弱,而亲人是他此生最大的财富,任何一个都不想失去,从来都不敢想如果他们中的一个走了,自己将会如何。
          


          IP属地:广东8楼2007-11-24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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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也不愿。
            “放心,有你们这些孩子们在,我们也舍不得啊。”看到龙阳还想说什麽,姜王立刻打断了,“是不是铸造一把好剑就能弥补你力不从心的缺陷?记得皇宫底下的密室里有一只巨鼎,那上面似乎记载著铸造魔剑的方法。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真的?”龙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孩儿一定去看看!”
            姜王看到龙阳有些迫不及待的神情,不禁大笑了起来,“不愧是神将投胎的!本性难移啊!”
            “父王……”在被戏弄的窘迫中,龙阳释然了。
            於是他也笑了起来。就好像此刻洒入门廊的阳光。


            龙阳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被摆放在房间背阴角落里的一盆!白墨茶。初绽的花朵犹自在昏暗的光线下散著淡淡的光。
            一边轻轻触摸著娇嫩的花瓣,一边浮上一抹会心的笑。
            他知道大公子龙煜来过了。
            和喜爱风雅的父亲不同,大哥喜欢摆弄园艺,如果能够培育出一株前人所没有的奇花异草,那可能就是龙煜此生最大的快乐了。

            应该要去道谢。
            龙阳那麽想著,只草草地换上了便装,往大公子的住所走去。

            长长的走廊迂回著,两边分布著各种不同作为的房间与厅室,里面有著相似的陈设完全不同的人,这让龙阳觉得做人的每一天都有惊喜。
            途中,他对著迎面而来的姜桓点了点头,他不想停下,本能让他离他远远的。
            姜桓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留在原地回了礼,然后继续走他的路。
            龙阳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清怪在哪里。

            突然,走廊里开始骚动,空气中的灰尘乱舞起来,侍女与内臣慌乱地跑做一堆。

            “怎麽了?”龙阳不明所以地拉住一个内臣询问道。但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好的预感逐渐占据了上风。
            “王后病了!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咳出血来,已经去请太医和大王了!”
            龙阳甩开纠结在内臣衣领上的手,脑袋里一片空白,脚下却已往王后的寝宫冲去。

            踏入离的寝宫,一切都和平常一样,这里永远都是最温馨的地方。龙阳稍稍放下心来。
            龙葵正在一边使劲地问这问那,而离却连连说自己没事。
            “不就是一点血丝吗?可能只是喉咙受了点刺激罢了。你们也真是的,不用那麽大惊小怪的吧?”
            “母后!”龙阳上前跪下牵起母亲的手,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确信的确没什麽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的,我早说下人们太小题大做了,有这必要麽?”离笑了开来。
            这时,姜王、龙煜、龙灿、龙!还有好几个大夫都已经赶到了,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全都关切地挤到离的身边。最终所有人都一致决定,还是先给大夫让让位吧。
            当大夫说确实没什麽问题时,所有人这才放下心来。相互注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离也笑了。

            龙阳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但这不安,很快就被遗忘了。


            IP属地:广东9楼2007-11-24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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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你要回国了?”龙阳问座下的姜桓,他觉得有些意外,似乎太快了些,从自己救了他到他开口说要回去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
              “是的。”姜桓有礼地一揖到地。“家母和长老们都支持我回去继承王位。前几天已经派人送信来了。谢谢太子这些时间对我的照顾。”
              “不用道谢。这是件好事呀。如果路上有什麽需要,尽管对内务府说,他会帮你打点一切的。我在这里代表姜国上下祝你一路顺风。”龙阳微笑著说。
              “不能亲自参加太子的冠礼,非常遗憾。”姜桓低著头,徐徐说道,“如果回国后一切顺利,一定会派使者来给太子的冠礼祝贺。”
              “冠礼这种小事,无须挂怀。倒是初登王位一切都需要亲历亲为,注意身体,不要过度操劳了。”龙阳觉得今日的姜桓格外有礼,自己也乐得和他一搭一档下去。
              “有的时候,劳累并不是因为操劳国事。太子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姜桓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龙阳,“我告退了,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在此别过,只能说有缘再见了。不过我想我们一定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姜桓没等龙阳回答,已经离开房间了。
              龙阳失去了反驳的机会,竟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姜桓这个人很不简单。


              “二哥!今年的玉贡来了!去看看吧!”龙!从外面跑了进来,拉著正发呆的龙阳就跑。
              看著跑在前面的弟弟的无忧无虑的身影,龙阳觉得自己根本没什麽可以烦恼的。“今年有什麽和往年不同的东西吗?”他笑著问。
              “看了就知道了!”

              贡品被一件件陈列在父王的寝宫里,堆放得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从人身上戴的到摆在架子上看的应有尽有,一时之间珠光宝气、熠熠生辉。龙阳甚至觉得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旁边,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到了。惯例是每个人都挑走自己喜欢的,剩下的都重新包装好贩卖到别的国家去。由於是“御用”,因此价格能够卖得更高一些。玉器商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每年几乎都是抢著要往宫里进贡。
              “今年的东西看起来很朴素啊。”龙!不无失望地说。
              “朴素才好,不容易被厌弃。”龙煜立刻反驳说。他已经挑了好几件能够拿来当花盆的玉器了。
              “二哥你说呢?往年都没看见你给自己留下过什麽。”龙!发现在大哥那里得不到声援,只能转向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二哥。
              “华丽的东西单看很不错,可是配衣服就很难了……”龙阳从一大堆首饰里面一眼就看到一件由血色玛瑙做成的珠串,缠绕起来,刚好戴在手腕上。
              “这件二哥戴著很好看呀!”龙!立刻回应,看似普通的东西原来也有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所以说,关键在於适合不适合。今年我就要这件了。”龙阳对旁边专门做记录的官员吩咐道。
              “这个红色好漂亮!”龙葵也看见了,立刻表示赞同。
              “是啊,让人有很温暖的感觉。”龙阳抬起手腕,发现根据光线的变化,玛瑙石里竟然会显现出水一样的流动感。
              “也只有阳哥哥戴著才好看,别人戴著就没那麽好了……”她一直内向,难得有称赞人的机会,龙葵有些害羞地说。
              “那麽这一件一定适合葵妹的。”龙阳从无数件贡品里面挑出一件深蓝色的琉璃发箍,亲手戴在龙葵头上。就像龙阳自己说的,这件首饰,就好像是为了龙葵而做的一般。
              …………
              一整天,都在这种熙熙攘攘,有些吵闹的气氛中度过了。

              掌灯后,龙灿正坐在桌案前发呆,看到前来拜访的龙阳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二哥你怎麽来了?有什麽事吩咐下人告诉我一声,我到你那里去。”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案上摊著的卷轴推到地上,好腾出地方上茶。
              “下午挑选玉贡的时候没看到你。问了大哥才知道你去了却又匆匆忙忙离开了。正好看到两方不错的研台想著你会喜欢,所以就带来了。”旁边的侍从将两件上好的端研放到桌上,暗青色的石头上不规则地分布著“眼”。
              龙灿知道这根本不是国内会有的东西,而是别的国家专门送给太子阳的礼物。
              “这太贵重了!”龙灿推托著,可实在是移不开眼球。
              “好剑配英雄。研也一样,如果给你用,相信连研本身也会觉得骄傲的。”龙阳淡淡地笑著。
              


              IP属地:广东10楼2007-11-24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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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你们最好立刻就把空间禁锢打开。”重楼的脸上腾起不悦的颜色,眼睛直视前方,他知道那些老魔头正躲在阴暗的某处看著他。“本座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了。听你们说废话到现在,应该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冷冷地说。飞蓬的这一世,正需要自己的帮助,必须立刻赶过去。
                暗处的气流一阵骚动,有些魔力弱的魔物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从重楼身上直逼过来的强大魔力就像是身处湖底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些杂碎被迫纷纷现形,然后被刀刃般的劲风毫不留情地撕裂,从中升腾起的黑色薄烟被毫不客气地全数吸纳到重楼体内。
                眼看著有越来越多的魔物被杀、越来越多需要上万年才能聚集起来的邪气就那麽被重楼轻易地接纳过去,有些眼红心急的魔头熬不住了。
                “重楼!你不要太过分!直接跟你说了吧,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让你活著离开这里。你受死吧!”
                其余被重楼的“气”一时压制住、并不想太早暴露的魔头看见事情已经被扯开了,只好纷纷地现了出来。顿时,放眼望去,黑压压地一片,竟然全部都是号称来讨伐的大小魔物。
                “不是说因为本座的缘故,已经让魔界几乎死绝了吗?原来还有那麽多呀?”重楼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挑眉睨了眼离开自己近得有些不自量力的魔物,顿时,那东西就灰飞烟灭了。“不要怪本座没提醒过,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只要杀光你们,禁锢就自然打开了是吧?既然这样……挡我者,死!”



                龙阳在殿上接见齐国的使臣,怎麽说都是救命恩人,一套周全的礼数下来,两方的人都有些倦意。总算,轮到最重要的了,恩人一般不都是会留话给被救的人的吗?
                “主公让小臣传话给太子,说先前很受太子的照顾,所以一接到求援的信件就派出足够数量的军队来了,在‘江山社稷图’未完成和完成之后都会一直守著整个姜国的,请太子放心。另外,也算是给太子的一份成年礼,祝贺太子二十岁诞辰。”
                龙阳像往常一样淡淡地笑著,“难为齐国公了,竟然还记得。就请阁下和诸位将领把姜国当成自己的家好好住下吧。有什麽需要尽管对内务府说。”
                端坐在龙阳右手边的龙煜有些担心地看著脸色苍白的弟弟,相比之下,坐在自己正对面一直在沙场上撕杀才得空回来的龙灿看起来竟然气色还好些。劳心果然比劳力更容易让人憔悴。
                好不容易客套结束,日头都已经落了下来,红彤彤竟然有些凄凉。
                龙煜尾随龙阳进了房间。
                龙阳没有召唤侍从,自己脱下最外那件沈重的华袍,正看著手腕上的火红色玛瑙珠子发呆时,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很快地敛去那些所谓无助、疲惫的表情,换上惯常的笑容,迎著龙煜走了过去。
                “有什麽事吗?大哥?”一边熟练地倒著茶。
                看著这副有些苍白却仍然完美的面具,龙煜在心底叹了口气,但还是装出闲适的口气,“前一阵子觅到一株奇花,觉得很有潜力,就带回来栽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就可以培育成型了,到时候送给阳做诞礼。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牡丹(1)。”
                “谢谢。”龙阳真诚地看著龙煜的眼,有些酸涩地笑著。
                龙煜又叹了口气,这次是重重地叹了出来,“我们虽然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我和龙灿还有!弟(2),都是能让你依靠的亲人,如果有什麽烦恼,可以一起分担,就算这个烦恼是我们都无法解决的,但是说出来总是会好受些。”
                “有你们在,没什麽是值得我烦恼的。”龙阳敛了笑,正色看著龙煜的眼。
                龙煜瘫软了身子,用手支著头,“不是我们?”考虑良久,“那就是你一直在等著的那个人?或者说是别的什麽,神?”
                龙阳吃惊地看著龙煜,“哥哥?”
                龙煜露出一幅“你小看我”的表情摆了摆手,“开战前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到你的寝宫以外将你拎回床上,傻子也知道你是在等人。”
                “……嗯。我是在等。”看来这一生是没机会等到了。
                “别放弃呀,我们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呢。”龙煜呵呵地笑著,就好像还在战争以前在紫藤花下喝茶的时候一般。
                龙阳略垂了垂眼,很快就抬了起来,那是一双晶亮无比的眸子,“比起那个,还是你们对我比较重要!”

                ※ ※ ※ ※ ※ ※

                (1)牡丹的开始栽培其实是在南北朝的初期。
                (2)龙煜、龙灿和龙!都不是由离所生,而是由其他妃子生下的孩子。


                IP属地:广东13楼2007-11-24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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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太子,快下决定吧!只差一步魔剑就可以铸成了!”方士们纷纷上前劝说。
                  “你们让我再想想。”这毕竟是条人命啊。
                  突然,从密道里匆匆忙忙冲近来一个侍卫,大声喊著,“不好了!皇后吐血了,太子快去看看吧!”
                  从两年前齐国派援兵来之后就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不祥一下子清晰了起来,龙阳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就那麽“轰”了一下,拨开围绕在身边的方士,飞快地向绣房的方向奔去。

                  可是,为什麽会是这样的?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离大口大口地在自己怀里吐著血,却因为血堵著喉咙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可那一双含著泪的眼睛,分明是想对自己说什麽。“母后、母后……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眼前模糊一片,连离得脸都看不真切,隐约中离吃力地抬起手抚摸著自己的脸,被鲜血染红了的唇笑著、蠕动著说:“别哭……”
                  然后,什麽都没有了……
                  不知道有多久,龙阳就一直抱著渐渐冰凉的离,无声地落著泪。
                  没有人敢上前。直到姜王喘著气冲到这对母子跟前,看到那幅在离身下已经被血染了大半边的“江山社稷图”,然后又看到安祥地躺在龙阳怀里的离。他竟然出奇地镇静,轻轻地掰开龙阳的手臂,抱过对他来说还是那个在民间初次见面的绣坊小姑娘。
                  “择日,按皇后的礼仪,厚葬了吧。”姜王目空一切般有些踉跄地走著,喃喃地对怀里的离说,“尘缘浅些未必不是件好事,对,这是一件好事……”
                  龙葵看了看仍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龙阳,又看了看父王突然老了十年一般的身影,终於追了上去。
                  “爹爹……”她喊,可是看到父王那痴迷而又空洞的眼,喉咙就像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尘缘那麽浅一定是有神明的召唤,离你那麽善良,肯定会有更好的来世……”姜王仍然往前走著,低声呓语著,突然,嚎啕了起来,“可是才二十多年啊!离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吗?一生该有多长?一生又该有多短?为什麽我还活著你却先走了?你说话呀?”毫无预兆地,姜王倒了下去。
                  “爹爹!”龙葵扑了上去,“快来人呀!”
                  ……
                  神智逐渐回到仍然跪在屋中的龙阳身上,眼前晃动的是慌乱的人影,耳朵里嗡嘤著毫无意义的响声。他缓缓地伸出手,一片血红,泪水落在手掌上晕出的也是淡红色的水渍。他听见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什麽崩裂了,然后震耳欲聋地碎了开来。
                  开始坏了……
                  这一生太美,就像个美丽的梦,该醒了……
                  龙阳缓缓地倒在地上,睁著眼,却看不见身边的人,眼前浮现的,只有那没有云的天空。
                  “太子!太子!!”
                  然后,也听不见了。

                  等龙阳醒来,周围已是素白一片,像要确定什麽似的,提醒所有人,姜国不再是过去的姜国了,皇后离,是真的死了。龙阳重新闭上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醒。
                  “阳。”有人呼唤。
                  “哥哥。”另外的声音。
                  龙阳不得不睁开眼,进入视线的,是四张关切的脸。龙阳深吸了口气。还有他们。
                  用尽全力,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
                  “父王呢?”他问。他必须知道,这个家目前被破坏了多少。
                  四双眼睛互相望了望,最后,龙煜说,“还没醒。”没说出口的是,大夫诊断说父王的身体就好像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的病人般虚弱了。
                  “我躺了多久了?”龙阳问。
                  “两天。”
                  龙阳突然抓住龙灿的手,“齐国撤兵了对吗?答应我,挂免战牌,目前千万不要迎战!”
                  “为什麽?我们不是只能背水一战了吗?”龙灿不明白了。
                  “起码等我回来后,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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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起码等我回来后。”龙阳看了一眼龙灿还有龙煜。
                    “我们知道。”重重地点了点头。
                    龙阳转向眼前浩浩荡荡因为戴著国母的孝而一片素白的队伍。
                    “我也要留下来!”龙!从队伍里挣扎著跑了出来,扑到龙阳怀里大哭了起来。
                    龙阳苦涩地笑了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著龙!的头,“乖,回静姨妃那里去。要知道,你是我们家最后的一个男孩子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活著,虽然辛苦,但比什麽都重要哦。”龙阳半哄半带地将龙!塞回静妃的怀里。重新回到队伍的最前端。
                    “我们走吧。”


                    仿佛怎麽也杀不完似的,杀了一个又一个,重楼已经快要记不起自己是在干什麽了,只是重复砍杀的动作,挡在他眼前的,一律清除。
                    “重楼,你就不怕罪孽太深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直直地钻入他的脑海,如果不是这样,他也就根本听不见。
                    “笑话。本座本就是魔。”重楼冷笑著,让围在他旁边的魔退开了不少,不知道为什麽他们都害怕他的这种笑容。
                    “无论是六界中的哪一方,总有因果,你就不害怕吗?”
                    “怕?我的世界里没有这个字。”除了……他,如果他不在了,那什麽都没有意义了。“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


                    “报告主公,姜国太子龙阳带著难民来投奔了。”
                    “哦?终於来了?”姜桓摸著新近长长了的胡须,淡定地笑著。“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可不能怠慢了。”

                    (十五)

                    “请齐公务必接纳这些人为齐的子民。”

                    姜桓从高处看著殿下一拜到地的龙阳,清臒、戴著孝、束了冠。
                    他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只是淡漠地看著,就好像那里根本没有人,对於那些来不及掩饰的惊叹声,他暗暗地记了下来。然后,他挥了挥手,早就站立一边的侍臣端著准备好的盘子走到了龙阳身边。
                    这是一只盛著牛乳的碗,满得只要一颠簸就会溢出来。
                    旁边,坐满了等著看好戏的臣子。

                    碗被送到龙阳面前,就在他的鼻子底下,他已经能闻到牛乳的奇特腥香。他起身,端正地跪著,看了一眼十米外的姜桓,又看了一眼那碗看起来满满当当的牛乳。

                    什麽意思?
                    喝了它?
                    倒了它?

                    龙阳看到姜桓嘴边扬起的笑容。心里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隐约能够听见从旁边席位上传来的窃笑声。
                    他莞尔一笑,反而放松身体跪坐下来,仰起头,直视殿上的姜桓,“请齐公恩准赐糖、笼纱、捣棒。”

                    堂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顿时嗡声一片。
                    看到龙阳的笑容,姜桓觉得自己的胸口处在隔了三年之后又开始钝痛了起来,这种翻绞的感觉,竟然还是那麽清晰。“哦?”他作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对著内侍使了个眼神,“寡人恩准了。”

                    很快龙阳要的东西就被拿了上来。
                    龙阳折起宽大的袖,不慌不忙地仔细掖好,露出一双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开始做一个普通的夥夫都会做的事情——用笼纱将整块糖包起来,然后用捣棒敲碎。只是龙阳做起来特别细致而缓慢,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第一次看到糖是如何被捣碎的,就像是在观赏一场从生活中被剥离出来的仪式。
                    等糖被捣得很细了,龙阳小心地兜了笼纱,轻轻地在碗的上方摇了摇,糖粉均匀地洒在了牛乳上,顷刻间便溶化得无影无踪,却一滴都没有溢出来。
                    “请齐公享用。”

                    听到龙阳的这句话,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全都不明白这一举动有什麽涵义,齐齐地望向姜桓的方向。光影明灭间似乎看到姜桓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
                    姜桓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略躬下身的龙阳跟前。
                    “寡人同意汝的要求,给汝民予地,从此视为齐民。”
                    “谢齐公隆恩。姜国虽地狭土瘠,但战前能有天下遐尔闻名之繁华兴盛,皆因这些六艺百工之人,相信这些能人一定能给齐国锦上添花,对齐国霸业有所助益。”龙阳将前几句话都大声地说了出来,最后一句却轻得只有姜桓能够听见。
                    “好、好、很好!如此甚好。还请太子一定在齐国留驾十日。鄙国才能好生招待,以酬当年太子对寡人的救命之恩。”姜桓走过龙阳的身侧,同样用只有龙阳才听得见的声音交待著,“如果想要这些人好过,你最好留下来。别忘了跟你一同入都的还有令弟。”
                    龙阳没有动,压低著身子也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谢齐国公。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叨扰十天。”

                    ※ ※ ※ ※ ※ ※

                    解释一下上文出现过的哑谜:姜桓给龙阳端上一碗满满的牛乳,是告诉龙阳,他们国家已经人才济济,人口也已经够多了,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人口,是想拒绝龙阳要求姜桓收留那些难民的请求。之后龙阳问姜桓要来了糖,当时的糖不像今日的砂糖是细小的晶体,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然后龙阳将它们磨得很细,又将磨好的糖洒到牛奶里,意思是,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多,但是根据总体看来,其实是很微小的,而且,将它们放入牛奶里,牛奶并不会溢出来,反而只会更加甘浓醇厚。也就是龙阳下文说的,对齐国只会有利无害。


                    IP属地:广东15楼2007-11-24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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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恨的并不是我,而是站在‘我’这面镜子另一边的你自己;你夺走我身边的一切就是想让我和当时的你一样一无所有。”龙阳毫不躲闪地仰望著姜桓,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在姜桓身上刺出个洞来。
                      “好啊,那麽至少你现在也在恨我!今天我就要让传言变成事实,这样你就不能在回去之后对著你的那些兄弟说其实你和我之间的那些流言诽语都只是我在逼你演戏!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著我,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让我讨厌你!为什麽你总是能摆出一副超脱一切的神态来?难道你就真的比我们都要高一等吗?”
                      姜桓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要滴血,疯狂地在龙阳被扯开的衣物中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啃咬著。
                      刹那间,这一幕仿佛与千年前的那一夜重叠起来,一种怪异的感受像电流一样窜遍了全身。龙阳像是从梦中突然被惊醒,拔下发髻中的簪子,抵在如野兽般失去理智的姜桓的颈上。
                      “我没有目空一切。”龙阳冷冷地说。修长的手指稳定地握住手中尖细的翡翠发簪,发簪前端已经陷到姜桓颈部的皮肉里,但是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需再一用力,就能让姜桓的血像离弦的箭一样喷射到三米以外。
                      这突然的变故让姜桓冷静了下来,他们彼此离得非常近,他甚至能看到龙阳瞳孔的收缩。脖子上的发簪并不怎麽冰冷,相反,经常被使用的玉石反而带著主人身上的体温,真正让他感觉到砭肤之寒的是龙阳的眼神,这种凌厉的、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像冰刃一般的眼神。
                      他觉得他被牢牢地定住了,完全无法动弹。
                      “我也没有想要摆出超脱一切的姿态来,我只是不知道,如果不这样自己怎麽活在这个世上。”龙阳的眼里满是轻蔑,“事实上,即使你杀了我,或者做了你刚才想做的事,我可能也无法憎恨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发生两次。”
                      龙阳技巧性地一借力,反将姜桓压在身下,手中的发簪仍分毫不差地抵在姜桓的大动脉上,似乎能够感觉到簪尖随著姜桓心脏的跳动上下起伏。
                      姜桓第一次被迫从下往上仰视著龙阳往日被自己评断为柔媚软弱的脸如今看来竟然是如此冷冽甚至无情。他咽了口唾沫,他相信只要对方愿意,绝对就会刺下来。
                      “我真想就那麽杀了你……”
                      龙阳的长发由於没有发簪尽数垂落下来,迤逦地委在枕边,背光的眸在跳跃的烛火下看来还噱著笑。这样的龙阳让姜桓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恐怖。
                      “只是杀了你也毫无补益,况且我自己就要上战场去送死了,如果放过你,也算是公德一件?下一世可以投个好人家?”龙阳笑了起来,很儒雅的笑声,听在姜桓耳里却很恐怖,仿佛眼前的就是只厉鬼。龙阳竟然站了起来,走下床,往门边走,外面,东方已经露白。“第十天了,我可以回去了。”
                      被拉扯得半敞的衣袍长长地拖在身后,头发披散著向前走的龙阳在姜桓看来说不出的诡异。姜桓抽出挂在床帐中的辟邪剑直向龙阳砍去,龙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抬起左手一挡,剑刃削在玛瑙珠上,将珠串削碎后划伤了一点手臂,血渗了出来,随后缓缓地沿著手指滴落到地上,和蹦跳著落了满地的玛瑙珠一起耀眼地红著。
                      “让我的死讯和姜国覆灭的消息一起传来不好吗?”龙阳仿佛将姜桓眼中自己倒影当做镜子,在舔尽手指上的血之后用发簪重新挽起了发髻,还整理好了衣服,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去,门口的内臣相当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路。
                      “站住!”姜桓喊。

                      龙阳没有停。


                      IP属地:广东17楼2007-11-24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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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L被百度吞了,现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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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们不应该在没有详细部署好之前就去攻打神界……”
                        “这次我们总共损失了将近30万的兵力……”
                        “物资也几乎耗尽了……”
                        “整个魔界差点都被卷入了虚无境界……”
                        “……”

                        耳边都是类似的嗡嗡声,重楼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胀到快要裂开的地步,眼前瞬息万变的是各个前来兴师问罪的魔王的脸,红的紫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甚至有脸的没脸的,都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晃而过,每一张嘴开开合合,说的却都是大同小异的话。

                        “重楼!你是这次作战的提议者,好歹也得给死去的这些战士一个交代!”
                        “对,因为你的估计失误,才会有如此惨烈的下场。”
                        “大家先前敬你是个有地位有实力的魔尊,才会如此信任你将军队的指挥权全部交到你的手上,可是你却随便动用……”
                        “军队损失事小,可是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凝集起如此数目的庞大军队?”
                        “这恐怕是再有几十万年才可能的吧?”
                        “……”

                        蚊子似的声音萦绕在四周,无论怎样都摆脱不开。重楼的眼直视前方,眼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焦距根本不在这里,不在任何一个角落。
                        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飞蓬的转世现在怎麽样了。

                        (三)

                        阳光从窗框外射了进来,被切割成祥云的图案,乖乖地印在棉席的地上,偶尔有飞鸟从窗前掠过,在地上投下一晃而过的影子,然后,一切又归於平静。
                        鹤嘴香炉内,袅袅升起的是龙涎香青紫色的烟气,旋转著淡淡化开,留下一室深沈浓香。
                        篦子从发丝间穿过的沙沙声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女官秋痕正在为太子龙阳束发。她的眼睛很专著地停留在自己的手指间、黔黑柔细的发丝间。手边,一瓶百花油的盖子没有盖上,悄悄地散发出与龙涎格格不入的清雅香气,无言地提示著自己的存在。
                        龙阳注视著铜镜里的自己,而镜子里的那个人也静静地回望著他,那双苍青色的眼里分明又有另一个人,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模一样,有著龙阳或者飞蓬的脸……

                        他激灵了一下。

                        眨了眨眼。镜子里的人照做了。
                        龙阳轻轻地叹了口气。隐在长袖下的指尖又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几分。
                        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八个寒暑。

                        地上长千年,天上仅七日。

                        不知道自己带著飞蓬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否正确。就怕重楼想到来这个世界看一眼他这个故人时他已经又投入了另一次轮回,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轮回……

                        “公子,梳好了。”秋痕放下手中的篦子,放低了身体让视线和和跪坐的龙阳从一个高度看著铜镜中完美无暇的属於太子的仪容。
                        龙阳微怔了怔,提醒自己这一世是姜国的太子、这片社稷的负责人。他命令自己扯出一个笑容,眼神和正通过铜镜望著自己的女官对上,表示感谢。
                        “再过两年就可以戴冠了,到时候太子一定更加出色!那天一定要让秋痕我来做呀,奴婢想成为第一个为太子升冠的人!”
                        女官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某事憧憬的灿烂笑容,平淡的脸因为这个笑容美丽了起来。
                        “到时候一定让你来做。”龙阳淡淡地笑了开来。笑,是可以感染人的。
                        他站了起来,屏风后的两个宦官立刻迎了上来,伺候他换了上朝的衣服。对,上朝,自从成了太子之后,姜王就一次没有参与过朝政,国家大事全部都交给了自己。
                        “移步凤朝殿。”
                        龙阳一挥袖,迈了出去。

                        龙阳到的时候,刚到上朝那刻。年年月月日日都是如此,精准得就跟外头的日晷一样。这个时候,朝堂上的人早就到齐了。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殿内有些吵嚷,龙阳觉得有些意外,在殿外停了下来,想听一下里面的人究竟在说些什麽。

                        “大王已经足足两年没有来上朝了,政务早就全部交给了太子,可既然这样,为什麽不干脆宣布传位给太子呢?”
                        “是呀,早日退位,大王自己也好潜心研究书画和琴艺。”言毕殿内响起了一片笑声。
                        “也都是因为有这样的王,才会有我们姜国今天重文轻武的局面。诸国也全都不把我们姜国当做威胁,只说姜国渔米富饶,好比人间仙境。但背底下人人都说姜王昏聩无能,全无霸主之相……”

                        “霸主?父王平生的志愿只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人人都能丰衣足食。要是各位觉得姜国没有霸主之德能,敬请另谋高就,龙阳一定双手奉上车马劳顿费。”
                        龙阳的脚迈过了高高的门槛,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交谈甚欢的士大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龙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大跨步走到纱帘之后,面朝著他们坐了下来。一帘之隔,前面,本应该就是姜王的座位。自己始终只是代理朝政。
                        看著一个个因害怕自己怪罪而低垂著的头,龙阳在心底又叹了口气。遂放缓了语气。
                        “刚才的事不会追究,只是再不可议论。将今天的政务呈上来吧。”

                        金乌慢慢移正,殿内的讨论气氛激烈却不失礼,一开始还因之前的事有些拘谨,但太子的确没有追究的样子,也就逐渐地放了开来,政务谈论得差不多了之后,朝堂之上甚至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从诸子百家的言论思想一直到酒肆间新近流传的民曲,在姜国,官员们就是那麽耗去半天光阴的。直至宣布应该用膳的金钹响起,大夫们才意犹未尽地纷纷礼退。
                        看著官员们的背影,龙阳用不高的音量清晰的字句说,“父王只是错待了年代,如果不是乱世,他的思想与治理方式,一定能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现在,只是失望过了,觉得累了而已。”
                        所有人的身影齐齐地顿住,片刻之后纷纷转过身来,深深地对著龙阳虔诚地揖了一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麽严肃。
                        龙阳笑了开来。

                        顿时一室春馨。


                        IP属地:广东21楼2007-11-25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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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剑三三部曲之一][重飞]烟月(试阅):
                          http://post.baidu.com/f?kz=287849739


                          IP属地:广东22楼2007-11-25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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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典啊~~~


                            IP属地:山东23楼2007-11-2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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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是好文!在三途川看过了,再来膜拜一下


                              24楼2009-04-16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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