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移民!


黝黑黝黑的肌体，
隧洞里蜗行，
在儿女未来的梦里，——蜗行

看着你，傻笑着的眼睛，
还带着憨气，
皱纹一叠叠摞起，——揉挤，调皮，
煤屑纷纷滚落，
脚下的地渐次变灰，——肥沃的黑，
像东北大地上黑土地一样深邃的黑

我笑了笑，问你，。。。。。。
你憨憨的笑支起黑黑的手臂，
黑黑的手板来回揉搓着身上的黑煤，
——在黑黑的土地上聚堆
两排牙齿透漏了你不是个煤块的秘密，
眼睫上未来得及散发的汗珠——舞蹈着，
——拉回我了脱轨的思绪

我问你：“累不累？”
你说：
“有啥子累哟，
儿女能够上学，将来还能再考大学，
再累也是高兴。。。。。。。。”
那一刻，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一闪而过的，——犹疑和不确定，
——在你的脸庞上滑过了短暂的眼泪

只是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的犹疑，
又见了你那憨憨的笑，
那憨笑里有儿童的纯粹，
那处难得的白皙的空隙，
开——阖，——开，——阖，。。。。。。。
说着自己就整个儿是一非洲移民，
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爽朗的声响，——天宇上，——攀沿，
——透穿黑黑的湿气，——透穿黑黑的煤井，
直抵蓝色的天，蓝色的云，
——和燕子逗趣，和鸟儿嬉戏

酣饮着粗重的鼾响，
我如何忍心把你叫醒，
唯有看着眼前那盆干净的热水，
还有那碗来不及刨完的饭粒，
心中叩击着灵魂：
非洲移民，
你在黑黢黢的地底，
（摸索，——蜗行，）
在隧洞的黝黯里努力地挖掘着黑色的块状体，
只是想着把蓝色的梦留给儿女，
留给儿女有一日在大学里自由呼吸空气，
（摸索，——蜗行；儿女，——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