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的味道飘过鼻翼，全身的细胞像吸进罂粟般在瞬间清醒，真木然地回过头，攒动的人群、躁动的喧嚣，甚至没来得及明白自己的期待他已经陷入现实的迷阵。
真神经质的摸了摸口袋，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攥在掌心，快步走向最近的自动贩售机。
——被腐蚀到内心深处了。
每一天都能确实地感受到心一点一点地空下去，以秒为单位的变化，就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底开始腐败、湮灭化为灰烬，不由得不担心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整个的消失。
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呢。
“被腐蚀着”——真开始有这样的认知是国中时候的事。
在空无一人的课室里，几乎是在全然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结束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的吻。倒是越过围住自己的少年的手臂看见的初夏的天空一直记忆犹新，像是在高原地带才能看见的亮丽，高远得好像自己无法理喻的雀跃心情……明明是被粗暴地推到墙角强吻了，被用武力夺取了一直像珍贵的宝物般保留着的初吻，却无法怨恨，无法对那样的彦一生气。彦一微眯著眼用手臂的力量撑开身体，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还是一贯的戏谑的不恭的神情，从他眼里看见的自己半张着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刻，突然丢失了所有埋怨和愤怒的语言，脑子里一片空空荡荡，不知为什么就只能想起“绚丽”这个词。
背着手站在角落里，窘迫得无所适从，看着悠然自得地收拾书包的彦一，再联想到自己悲惨的模样，真那时还不太明白残留心底的涌动究竟是出于何种感情。
像是难过，又像是窃喜，有点不甘，又有点回味。
“被腐蚀了”——这样的想法刹那间闪过脑际，在意识深处扎下根来。“被腐蚀了”，“被腐蚀着”，从那天以后，这样的句子在每次见到彦一时总会不自觉地跑进脑子里。开始的时候还会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惶恐，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不再费心想要中逃开。
彦一……——
真站在贩售机前，看着手里刚买的烟不觉的出了神。
“嗨，正好没有烟了，能分我一支么？”一只手搭上肩头，随着手的主人的动作传来的是混合了Joker淡淡烟味的Chanel Egolste Platinum味道。
恍惚的回过头，一个比他高了五六高分、有着端正美貌的青年含笑站在身后。
真犹豫了一下，把整包烟递了过去。
青年毫不客气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点着了，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真。
“谢谢。”
“……”
“等人？”语尾的音调微微的下沉。
“啊……等一个总是迟到的家伙。”
青年似乎很高兴地轻声笑着，上下看了他一遍：“你打算怎么惩罚迟到的人？”
“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我不介意你告诉我你是怎样补偿久等的人的。”
“或者，”青年故作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微俯下身：“一个完美的约会……”
呼出的气息不经意的抚过颈项，真一颤，仰起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Joker和Chanel Egolste Platinum，飘荡在四周的熟悉的味道像走进了春天的庭院，徘徊的花香疯狂地卷做一团，海浪般铺天盖地地打过来……
有点眩晕……
像溶镜一样，眼前的脸孔慢慢和另一张精悍英俊的面孔重合在一起，不耐的神色，漠然的眸光，上扬的唇角像是马上就会说出无情的话来……
“彦一……”真几乎是呻吟地吐出这个名字，随即在吐出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清醒过来。
青年沉默地注视着他，怜悯的，不知是嘲笑还是自嘲地冷笑着。
真低头注视着鞋面，半晌，再次低低地叫着：“彦一！”
“走吧。”
真率先转身走在前面，青年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跟在真后面走着。并没有刻意追赶，但也许是因为身材比较高大的原因，他很快就赶上了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两个人并肩走的局面。
“一个完美的约会……？！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忘了。”青年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道。
真一愣，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三秒钟后又开始继续向前走去。
“你让我想起他了……”他压抑着开口。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没有想他？——在我跟你说话之前？”
“你不知道，关域，你不知道……你的语气……还有动作，几乎和他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我又看见他……”
关域有几分钟没有说话，他茫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神经质地绷紧了的背部有着令人心痛的纤细线条，头发刚剪过，露出弧度优美的的颈部。和真一起走着的时候，彦一也是这样地看着他吧？走在前面的，是从5岁开始就认识了彦一的真，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彦一的真，那么多年，被冷落过、被气哭过却从未被彦一丢下过的真……
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了些尖刻的语调：“彦一迟到的时候都是这样逗你的么？”
“我听彦一说过，是他热衷的游戏呢！”
没有意外地看见真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一下，关域恶意地笑出声：“被人当作游戏很不甘心吧？‘正好没烟了，能分我一支么？’‘等人？’然后呢，唔，‘你打算怎么惩罚迟到的人？’……如果是和你的话，就算是迟到也不必道歉吧？那倒的确是很轻松！所以彦一才会和你约会的吧？”
真不言不发地听着，依然以先前的速度走着，关域的话像一根针刺在心上，痛，但不在身体，心脏的某个部位，专门司掌着这种疼痛——从彦一开始的疼痛。
身边关域的声音听起来忽低忽高忽强忽弱，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却始终如影随形地追赶着……
有些累了……
“虽然如此。”他停下脚步，喃喃低语：“虽然如此。”
“我还是爱他。”
真说，与其说是说给关域听，倒像是在回应自己真实的内心，仿佛要借由这一句话给自己带来勇气。
真神经质的摸了摸口袋，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攥在掌心，快步走向最近的自动贩售机。
——被腐蚀到内心深处了。
每一天都能确实地感受到心一点一点地空下去，以秒为单位的变化，就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底开始腐败、湮灭化为灰烬，不由得不担心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整个的消失。
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呢。
“被腐蚀着”——真开始有这样的认知是国中时候的事。
在空无一人的课室里，几乎是在全然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结束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的吻。倒是越过围住自己的少年的手臂看见的初夏的天空一直记忆犹新，像是在高原地带才能看见的亮丽，高远得好像自己无法理喻的雀跃心情……明明是被粗暴地推到墙角强吻了，被用武力夺取了一直像珍贵的宝物般保留着的初吻，却无法怨恨，无法对那样的彦一生气。彦一微眯著眼用手臂的力量撑开身体，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还是一贯的戏谑的不恭的神情，从他眼里看见的自己半张着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刻，突然丢失了所有埋怨和愤怒的语言，脑子里一片空空荡荡，不知为什么就只能想起“绚丽”这个词。
背着手站在角落里，窘迫得无所适从，看着悠然自得地收拾书包的彦一，再联想到自己悲惨的模样，真那时还不太明白残留心底的涌动究竟是出于何种感情。
像是难过，又像是窃喜，有点不甘，又有点回味。
“被腐蚀了”——这样的想法刹那间闪过脑际，在意识深处扎下根来。“被腐蚀了”，“被腐蚀着”，从那天以后，这样的句子在每次见到彦一时总会不自觉地跑进脑子里。开始的时候还会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惶恐，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不再费心想要中逃开。
彦一……——
真站在贩售机前，看着手里刚买的烟不觉的出了神。
“嗨，正好没有烟了，能分我一支么？”一只手搭上肩头，随着手的主人的动作传来的是混合了Joker淡淡烟味的Chanel Egolste Platinum味道。
恍惚的回过头，一个比他高了五六高分、有着端正美貌的青年含笑站在身后。
真犹豫了一下，把整包烟递了过去。
青年毫不客气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点着了，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真。
“谢谢。”
“……”
“等人？”语尾的音调微微的下沉。
“啊……等一个总是迟到的家伙。”
青年似乎很高兴地轻声笑着，上下看了他一遍：“你打算怎么惩罚迟到的人？”
“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我不介意你告诉我你是怎样补偿久等的人的。”
“或者，”青年故作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微俯下身：“一个完美的约会……”
呼出的气息不经意的抚过颈项，真一颤，仰起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Joker和Chanel Egolste Platinum，飘荡在四周的熟悉的味道像走进了春天的庭院，徘徊的花香疯狂地卷做一团，海浪般铺天盖地地打过来……
有点眩晕……
像溶镜一样，眼前的脸孔慢慢和另一张精悍英俊的面孔重合在一起，不耐的神色，漠然的眸光，上扬的唇角像是马上就会说出无情的话来……
“彦一……”真几乎是呻吟地吐出这个名字，随即在吐出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清醒过来。
青年沉默地注视着他，怜悯的，不知是嘲笑还是自嘲地冷笑着。
真低头注视着鞋面，半晌，再次低低地叫着：“彦一！”
“走吧。”
真率先转身走在前面，青年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跟在真后面走着。并没有刻意追赶，但也许是因为身材比较高大的原因，他很快就赶上了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两个人并肩走的局面。
“一个完美的约会……？！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忘了。”青年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道。
真一愣，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三秒钟后又开始继续向前走去。
“你让我想起他了……”他压抑着开口。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没有想他？——在我跟你说话之前？”
“你不知道，关域，你不知道……你的语气……还有动作，几乎和他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我又看见他……”
关域有几分钟没有说话，他茫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神经质地绷紧了的背部有着令人心痛的纤细线条，头发刚剪过，露出弧度优美的的颈部。和真一起走着的时候，彦一也是这样地看着他吧？走在前面的，是从5岁开始就认识了彦一的真，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彦一的真，那么多年，被冷落过、被气哭过却从未被彦一丢下过的真……
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了些尖刻的语调：“彦一迟到的时候都是这样逗你的么？”
“我听彦一说过，是他热衷的游戏呢！”
没有意外地看见真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一下，关域恶意地笑出声：“被人当作游戏很不甘心吧？‘正好没烟了，能分我一支么？’‘等人？’然后呢，唔，‘你打算怎么惩罚迟到的人？’……如果是和你的话，就算是迟到也不必道歉吧？那倒的确是很轻松！所以彦一才会和你约会的吧？”
真不言不发地听着，依然以先前的速度走着，关域的话像一根针刺在心上，痛，但不在身体，心脏的某个部位，专门司掌着这种疼痛——从彦一开始的疼痛。
身边关域的声音听起来忽低忽高忽强忽弱，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却始终如影随形地追赶着……
有些累了……
“虽然如此。”他停下脚步，喃喃低语：“虽然如此。”
“我还是爱他。”
真说，与其说是说给关域听，倒像是在回应自己真实的内心，仿佛要借由这一句话给自己带来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