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像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在冬季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她无助得抱着臂膀,拖拉着拖鞋,衣着单薄,连外套都没披就逃了出来,脚跺红得几乎可以褪下一层皮来,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是的,在等一个小时穆染就下班了么,就可以在家陪她了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从家里面逃了出来,她恨穆染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当然,这其中还有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她昨天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穆染抓住了她的手,嘴里面问的却是:“清河,清河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关系?!”她看见他眼里的厌恶,绝望,以及笃信不疑,哪怕就只是那么一瞬,哪怕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她分明看见了死去的清河,搂着穆染,环着他的脖子,用毫无血色的唇瓣亲吻着穆染的额头,鼻子,嘴唇,然后用冰冷的,得意的,恶毒的,泄愤的目光看着她,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清河的白色的裙摆在她脸前浮动,感觉得到那种质地很好的绸布的冰冷触感,然后,里面,是满满的虚无••••••她说不出话,她满目乞怜,她知道,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穆染,她的穆染,她该怎么办?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的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跳过楼,人们各行其事,生活依旧如此,吃饭睡觉,洗澡厕所,仿佛她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境,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清河下楼,她甚至开始幻想清河死前痛苦的挣扎的表情。真相越来越难以捉摸,她想不清楚,人们都说她疯了,那么,她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她唯一清醒的是,她的穆染,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