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天下同人】秋·夜（秋千X七夜）

1.
“你后悔么？”
“我……我不知道。”
“你爱他么？”
“我……我不爱他。”
“吱呀~~”推开门，秋夜的月光肆意的铺撒，微微有些冷意，我抬头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呵，这么多日，我却还是未曾习惯。
“笃笃笃~~”竹杖打在石板上，闷闷的。
“你听过秋雨的声音么？”我顿住，他抬起头，迎着月光，脸上的面具带着刺眼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笑容。“秋雨的声音呀，就好像是情人轻轻的在耳边呓语。”
我缓缓的蹲下身，指尖触碰到的是刺骨的冷意。
“秋雨不就是哗哗哗的声音么？”稚嫩的声音不解的问着。
“呵，你还小，不懂。”他摇摇头，右手向前摸索着，直到触碰到毛茸茸的小脑袋。
“哼，你才不懂呢，秋雨哪像是说话的声音。”稚嫩的声音不服气，尾巴拍着水面，水花溅起，淋湿了他的衣裳。
“是是是，不像不像。”他笑着擦去脸上的水珠，“这几日，身子还是发烫么？”
“恩，不过不过不是很严重。”稚嫩的声音急急的说。
“快些回去吧，夜深了。”他站起身，晚风吹起他的衣袍，他的长发在夜色中飞舞。
“婆婆~婆婆，你蹲在这做什么？”
我回过神，扯出笑意，“哦，婆婆只是走累了。”
“婆婆，我扶你回去吧~”
“多谢了。”我轻轻的倚着小鲛人，慢慢的往回走。
“对了，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转过身。
“我……我……我叫秋千。”稚嫩的声音红着脸说。“你呢？”
“我叫七夜。”

2.
“你恨么？”
“恨？！我的人生不就是用来憎恨的么？有恨，才能活下去！”
我一直记得那个歌声，在我失去光明只能与黑暗共生的时候给我希望的歌声。
我从没有见到过她的模样，但是我知道，她成年后必然会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那时，她还是小小的一只，连毛茸茸的脑袋也是小小的，声音也是小小的，就连我将她逗得恼怒时也是如此，但是她却是有着一副如黄莺般得歌喉。
“我们鲛人天生就会歌唱，就算是在离开这大荒时，也会唱着歌变成泡沫，然后化成云彩。”然后，她抬起脑袋，毛毛的头发蹭着我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的眼睛是天生的么？恩，其实你不用回答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类，啊，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不是！”
“啊？哦。”她怯怯的说。
“回去吧，夜深了~”我起身。
“那……那我回去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唉~~怕是被我吓着了。
我微微笑，摆摆手：“明日我还过来，你呢？”
“我……我也是~”她欣喜而急促的回答，一阵水声，然后慢慢安静。
你看，她就是这样，小小的心思怎么藏也藏不住，而不像我。
我抚摸着脸上的面具，呵，我的眼睛！它还留在西陵城等着我率兵踏破，寸草不留！
母亲，你说呢？
“锃！！！”上邪颤动。

3.
“呐呐，秋千，你的愿望是什么？”
“恩……我的愿望啊，就是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哈哈，秋千秋千，你不知羞~”
“啊……讨厌…，哼，瑶瑶，看我好了不挠你痒痒！”
自那夜回去后，我便烧了起来，浑身发烫，到清晨时，我已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为何如此，躲在房里哭了起来，眼泪凝作鲛珠散落在枕间，哭着哭着，又睡将了过去。
我以为我得了重病，而脑子里满满的是他的身影。
若是我一病不起如何是好？
若他因着昨日的约定在那岸边白白等我一夜如何是好？
夜里风大，若是他受凉生病了又如何是好？
若是我以后不能再见到他又如何是好？
心里是酸酸楚楚的，而后才想起来，为何我却未曾想到父皇母后哥哥姐姐们，又为自己刚才的那些想法自责起来。
待我再次醒来，母后轻轻的抚摸着我发烫的脸，见我醒来，扶我半躺，细细的喂我喝水。
“母后，我是生病了么？”
母后笑着摸摸我的脑袋，“傻孩子，是你要成年了，可是心中有了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他仔细的擦着怀中的剑，他迎着风飒然而立，他给我讲大荒的异闻……
原来，我喜欢他。
可他……他……他是那样优秀的男子。
“孩子，你若不说，也没关系，我们皇族血统纯正，变身期便也比其他人的短一些，别怕，你自小身子便好，这发烧的症状半月后便可消去。只是此时是我鲛族最为虚弱之时，你可不能再偷偷跑出去玩了。”
“可是……”我抬起头，不安的看着母后。
“恩？”
“是……”我泄气，母后也是为我好。
“母后怕你一人无聊，特意叫了曦瑶来陪你解闷，这些时日，曦瑶就住你这。宫中还有些杂事，母后先走了。”
母后走后，我蒙上被子，怎么办？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秋千秋千~”
我擦擦眼睛，“瑶瑶~”
瑶瑶扑到床边，捧起我的脸一眼不眨的看着。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挣扎着想要挣开她的手。
“秋千，你喜欢谁啊？”
“我……我不知道”我嗫嚅。
“好吧，恩，好累，我们睡觉吧。”瑶瑶打了个哈欠。
“我……我还不想睡。”我看着窗外，月光斜斜的照入房间，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呢~
“你~~~~是想出去玩吧~~”瑶瑶摸着下巴盯着我。
“不是不是，我，我睡觉了”我缩进被窝闭上眼睛。
“那，我一个人出门玩啦~今天是月圆之日，月光特别漂亮呢~”
“诶~~”我钻出被窝。
“恩？”她回过头狡黠的看着我
“我也想去……”
“走吧，呐呐，我们偷偷的~~”
“恩~”
那时我不知道曦瑶为何要与我一同前去，只当她是好奇，而我也乐于将自己的小秘密分享给自己的好友，我也想让她见到我喜欢的那个他，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在得到小伙伴的赞赏后的欣喜一般。而我在偷偷溜出去的忐忑而又雀跃的心情，是之后我再也没有经过的。

4.
“秋千，你还好么？”
“恩？哦，我……我还好啊~”
“那便好。”
“哦，恩。”
我还是如往日一样坐在礁石之上，晚风吹来，浪声阵阵。
我疑惑，今夜为何要来，是因为昨日的约定，但是为何又是如此心甘情愿，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可能是因为还想听那动人的歌声吧~
“你等了很久了么？”她有些忐忑的问我。
“没有。”我回过神，笑着将手伸出，想要摸摸她的小脑袋。
“啪！”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上邪颤动，欲破鞘而出。
“啊！瑶瑶！七夜，你没事吧~”
“没事”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摆摆手，“这位是……”
“我的名字与你何干？秋千身体不适，外族人不得随意触碰。”犀利的言辞中带着戒备和敌意。
“瑶瑶！我……我没事的。”她好似被好友的说辞吓着了。
“你……”那瑶瑶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算了，不管你了。我去一边，不打扰你们了，不过，一刻之后，我们便要回去。”
“啊~~好吧。”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
“你……”
“我……”
我有些哑然，“恩，秋千，你先说吧。”
“没事没事，你……你先说。”她不好意思的回复我。
“你生病了么？”我有些好奇，听刚刚那个女孩所说的，好似有些严重。
“我只是昨日回去的太晚，有些着凉。”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我的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靠我这么近，风吹过，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还有些潮湿的发丝抚过。
我探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又想起那女孩说过的话，手顿住。
第一次，我竟生出小心翼翼的情绪来，这情绪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自然，我竟是刚刚才察觉，就连少时被父皇训斥之时都并未有过，呵，父皇？我自嘲的笑了下。
她抓过我的手，然后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上。小小的手掌盖住我的手，而我手掌下的皮肤，微微的有些发烫，她长长的睫毛扫动着我的手掌，我突然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模样。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子有些发热。”她轻轻的说。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耳边是她一起一伏的呼吸。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5.
“我以为我懂他，可我却不懂人心。”
“为何？”
“他的无心。”
他的手掌贴上我额头的那一刻，我有些畏缩，后来，才明白，原来那是面对喜欢的人时下意识的自卑。
他的手掌掌心很烫，生生将我额上的热度比了下去。而我脸上的羞意又将那掌心的温度比了下去，我的脸，红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周围那么安静，那一瞬，我竟生出与他如此地老天荒的想法。而后，又笑自己多想。想要抬头看看他的面容，抬起的眼却被他的手掌盖住，睫毛扫在他的掌心，痒痒的，又闭上眼，不敢再睁开。
“秋千！我们该回去了！”
听到瑶瑶的声音，我一惊，额上的手已经挪开。
“哎~~我就来~~”我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向他告别。
“回去吧！”他看向远方的海面，“明日若是身子不适，便不用来了，先将身子养好罢。”
我有些惊喜，他是在担心我么？若是如此，我愿一直病下去，换的他日日的挂念。
可是，母后已经说过，我的变身期，只15日。
15日，不长，也不短，只那天空的月亮由圆变缺，或是由缺变圆那般长的时日。
“秋千！快点快点！”
“我……我先回去了~”我抬头飞快的扫了他一眼。“我……我明日还来。”
然后快步拉过曦瑶潜入水中，凉凉的海水没过我滚烫的脸，我回过头，他坐在那，手抬起，遮住自己的额头。
回到寝宫，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快活的睡不着。瑶瑶转过身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瑶瑶，我……我不动了。”
“秋千？”
“恩？”
“没事，快睡吧~”瑶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我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闭上眼睛，我满脑子都是他，心里是他，梦里也是他。
熟睡的我，并没有发觉瑶瑶起身出去。
接下来几日，我和瑶瑶都躲着旁人，偷偷的出门与他见面。
那时的他，有些反常，我与他聊天时常常出神，而我沉浸在自己的欢悦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便被回过神的他圆了过去。
虽然身子发烫，让我有些不适，但是一想到，再过几日，我便不再是还未长大的模样，而是像花朵一般将自己的美绽放在他的面前，我便欢喜的恨不得那一日早早到来。
纵使他的眼睛看不见，我也不会在意，我可以告诉他，海的颜色，天空的颜色，日出的颜色；我会用我的声音慢慢的向他描述这些美丽，或者，是用我的歌声去抚慰他的心。若是他的眼睛有恢复的希望，那我便陪着他一起努力。我甚至想到，若是我们的孩子出世，那会是怎样的模样，是像我一般还是像他？
秋千，你不知羞，我偷偷的在心里说。说完，又偷偷的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再过一日，就是月圆，也是我变身期结束后的第一日。
我如往日一般去往誓水之滨，虽说明日才是月圆，但今日月亮已经是接近满月。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日，我要与他说明我的心意，纵使他无意与我，我也愿搏这一回。
我坐在礁石上等着他，等了一会儿，又不耐的四处张望。
不知为何，今日他来的这般迟。
我低着头摇着尾巴拍拍水，又抬头无聊的数了数天上的星星。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欣喜的转过头，看着他披着月光而来。英俊如他，宛若天神一般。
“七……七夜……我……”
“你明日不用来了。”我一怔，刚想说明日我的身子就会恢复，他冷冷的声音传来，那冷意将我团团包裹住，连我的呼吸，也带着刺骨的冷意。
“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你曾问我，我是否生来就眼盲，那我便告诉你，为何不是。”
“我叫七夜，夏启第七子，本名武观。我的父皇为了争权夺位，将我母妃生生投入烈烈雄火之中才铸成这把上邪。”
“而我，呵，我就在那时挖出我的眼睛许下毒誓，必要踏破西陵，将那西陵变得寸草不留。”
“我知道你近日身子不适是因为你成年变身，怎么？是要变作女子的模样想要与我相伴么？”
“哈哈哈哈，女人的心，还真是容易动情的很啊~就算我已落魄如此，双目失明，复仇无望，只能于这边远海村避难，你还会动心于我，呵！我竟不自知还有哪里能吸引到你，是我的声音亦或是我的容貌？”
“你我不过相识数月，你便如此情深，那再过几日，岂不是要天涯与共，生死相随？只是可惜的很，我，是一个无心的人！我不仅仅挖去了眼睛，我也将我的心生生地挖出来，将所有的爱全部抹去，只留下恨，连同我的复仇之心！这样的人，你也会爱么？”
“哦，也是，说的如此直白，你恐怕是接受不了。不过我们相遇那一日本就是巧合，我一时嫌闷出门散心，偶遇你。我本无心，与你闲聊解闷，可你竟也是与那些爱慕我的女子一般，呵，如此世俗的爱，我怎稀罕！”
我不知是从哪一句话开始，便泪流满面，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就像万箭穿心一般。
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这样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七夜，如此冷漠的居高临下的说着这些话的人，不是七夜！七夜应该是有着比月光还要皎洁的笑容，纵使我有时孩子气，也会纵容的说着不介意，而不是现在如恶魔一般将我的心撕得粉碎，血肉模糊。
“怎么？是说不出话了么？”他残忍的话语将我心中的否定打碎，我颤抖着上前，想要触摸他的脸，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啪！”我的手被打落。
原来，这才是如噩梦一般的现实。
“既然你已经听得如此明白，那么，就快走吧，不送！”他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我努力了很久，才忍住抽噎：“若你是在介意你的眼睛，没关系，我可以代替你的眼睛，只要有希望，我……”
“那如果是，我要你的眼睛呢？听闻鲛族的双目可治失明，尤其是皇族，更是效果更甚，你愿意么？”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冷笑。
我怔住，我的眼睛……原来我的眼睛才是治愈他的良方……
“呵，果然是不愿意吧，那么，后会无期！”他转过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滑落的眼泪凝成鲛珠，跌落在沙里。
其实
我愿意

“七……七夜~”
“恩？”我回过神。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叫叫你~”
她的声音带着些羞赧和喜悦，而我，心里却是泛着苦意。
我想要说出那些已经在我心里徘徊了许久的那些话，狠狠的伤了她，然后一走了之。又不忍心将她心中的美好亲手破碎。
“七夜，你们人族的女孩子成年是怎样的呢？”她好奇地问。
“我，并不太清楚。”我从未经历过女子及笄之事。
“哦……”她微微有些失望。
“听说女子十五及笄。及笄之日，需三加三拜，待笈礼结束后，女子便已成年，可行婚嫁。”
“哦，那……那……”
“恩？”
“没……没什么。”她促促的说道。
我轻叹一口气，秋千，莫要再对我情深了。
因为
你我终究是
殊途陌路
这一夜，是我在这海村停驻的最后一夜。
比之往日，今夜还要静谧。
没有再在等待着谁，从此以后，我便还是我一个人。
秋千……
我放下捂在心口的手，呵，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怀念。
一阵歌声传来，这……这是秋千的声音？
不不不，不是，秋千的声音，带着些稚气，并不如现在这般的，带着妩媚和诱惑，让人不自觉地沉醉。
让我不自主的深深被吸引，沉溺其中。
然后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
有我的爱和我的心

7.
“你害怕死亡吗？”
“不，我只害怕，遗忘。”
我踏波而来，看着沉睡在礁石上的他，心中却是久别后的重逢感。
我来了，七夜，只是不能让你看到。
轻轻的抚上他脸上的面具，掀开，他俊美的容貌展现在我的眼前。
以前我问他，可否摘下面具让我看一下，他犹豫着探向面具有收回手，说，还是不要，说自己面目可憎，怕吓坏了我。
我信以为真，还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但是此时，我却已是心痛难忍。
他，恐怕是真的对我无心。
七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你爱得会是怎样的深刻，将你的名字剖开我的血肉深深的刻在我的骨上，纵使是被挫骨扬灰也能看到你的印记。
而你，也不想知道这些，不是么？
我低下头，指尖触碰着他的唇，温热的感觉。
真是一个薄情的人，前一夜还与我谈笑风生，后一夜便将此颠覆，却仍让我如此着迷。
轻轻的吻上他的唇，我心跳得不能自已，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对不起……
对不起，今夜之后，我便不会让你再沉浸在黑暗里孤独。
我会用我的眼睛陪伴着你，和你一起踏破西陵，报仇雪恨！
冗长的咒语，
繁复的手印，
直到，我的眼前一闪即逝的黑暗。
好累……
我虚弱的抬起手想要再触碰他的脸，模糊的视线里我的手臂渐渐的缩水干枯。然后，沉入黑暗。
成功了……
我转过身，向着大海走去下身的鱼尾带来撕裂般的痛意。
秋千，你应该高兴。
因为你终于要得到你所羡慕的双腿，这样，你便可以踏上陆地好好去往你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地方。
而你，有比人类更长久的生命，即使在以后黑暗的日子里，也有一份美好的回忆温暖着你的心。
潮水渐渐的没过我的腿，没过我的腰，直到我体力不支的倒入大海。
而身后的痕迹也随着潮水的涨落消失而去。
七夜……
再见了……
再也……
不见了……

8.
“你害怕失去么？”
“失去？那我也必将夺回来”
“那你为何还是戴着面具？”
“我……我只是怀念。”
当我微笑着从梦里醒来时，我是有些不舍的。
梦，太美好了，让醒过来的我更加的失落。
睁开眼，隐隐从面具的缝隙中看到细小的光影。
我的眼睛……
呵，既是如此，那么，是时候离开了。
我摘下面具，晨光洒落在海面，波光嶙峋，鸟儿轻盈的掠过海面。
我终于看到了秋千曾经告诉我的景色。
秋千……胸中一痛。
我戴上面具，转身离开。
“等一下！七夜，你可有见到秋千？”
我回转身，看到的是焦急的鲛族女子。
“你是……曦瑶？”
“是，昨夜秋千跑了出去，至今还未回去。”
我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许是跑到别处玩去了。她去哪又与我何干？”我转身。
“不会的！昨日是她成年之日，秋千不会乱跑的！”
或许她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或许……
我怔住，猛然转过身：“若是使用秘法医治眼睛，她会怎样！她会怎样！”
“会瞬间衰老，形同老妪，褪去鱼尾，双目失明，而后到底如何，我也不知，只知道，那些人是都没有再回来过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昨夜，你没有来是么？”
“昨夜？”她一惊，“七夜！你的眼睛！”
“是……”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夜！从今往后！我鲛族誓与你不共戴天！”她恶狠狠的看着我，恨不得将我斩杀于此。
我摘下面具，脸上一片湿润。
“那如果是，我要你的眼睛呢？听闻鲛族的双目可治失明，尤其是皇族，更是效果更甚，你愿意么？”
“你愿意么？”
“愿意么？”
“意么？”
“么？”
原来
你愿意
可是
我不愿意
“恩？”我睁开眼，从假寐中醒来。
“啊，我弄醒你了么？”
“无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我取下披在肩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看你夜已深还未回房，便来看看你。”她红着脸，低着头。
我理了理她的衣衫，“走吧，回去安置吧。”
“恩。”她抬起手抚上我的面具。
我握住她的手。
她一笑：“面具歪了，我替你正一正。”
“恩，走吧。”
“好。”
白日下了一天的雨，到晚上，月光竟是如此的好。
我抬起头看着月亮。
“今夜月色真好。”她笑着歪着头看着月亮。
“恩。”
“七夜。”
“恩？”
“没什么，就是叫你一声。”
“墨姬。”
“恩？我在。”
“七......七夜。”
“恩？”
“没......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傻秋千。”

9.
“婆婆，到了。”
我回过神来，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就像当年他对我的一般。
“多谢了。快些回家吧，你爹娘该担心了。”
“嘻嘻，不用谢，婆婆再见！”
我推开门，月光洒入屋内。
终于
结束了……